[复联]大营救 第67章 老爸驾到

托尼决定下午给自己找点儿事干，这样他就不会无聊到睡着了。

事实上，这间公寓里能干的活还真不少。虽然托尼相信间谍组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他昨晚能倒头就睡的原因，不过要是托尼不抽空好好给这里的安保设施升个级的话，那他才真是该死呢。

但这也直接导致托尼错过了霍华德的来访，该死的因果。他能说什么，这间公寓里虽然有监控，有动作捕捉器，但居然没有工具箱，至少没有符合托尼标准的工具箱。所以他任劳任怨地去了附近的五金店一趟，买齐了所有他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结果，当他抱着一大堆东西，踢开前门、穿过玄关，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霍华德正坦然地坐在他的沙发上，史蒂夫在一旁的扶手椅上，脸上带着唱诗班男孩般的真诚笑容。

“呃……”托尼虽然跟史蒂夫嘴硬，但他冷不丁看见霍华德位于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还是没忍住吓了一大跳。

“嗨，儿子。”霍华德点了点头，“我看你的学业蒸蒸日上啊，令人欣慰。”

这话从霍华德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令人吃惊。托尼思索了片刻该作何反应，挖苦？讽刺？冷漠？

最后，他把怀里的塑料袋换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插在腰上，决心顺其自然。“我猜这也是种说法，父亲。”托尼扫了眼霍华德的打扮，断定他是直接从工作中抽身跑到这里来的。“今天星期几来着？反正是工作日，不是吗？”

“星期三，而你的课表说你星期三下午有课。”霍华德的语气很平静，“要是不想误课的话，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就跑，儿子。”

“难道您的工作日程在星期三是空白吗？”托尼毫不犹豫地反击，“还是说跑到这里喝茶就是您的日程安排了？”

霍华德沉下脸来。“自作聪明的臭小子。”

“这大概就叫虎父无犬子。”

托尼说完拎着袋子径自走向厨房，但仍竖起了耳朵，好听听史蒂夫跟霍华德说了些什么。然而他们并没说什么很有营养的话题，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史蒂夫肯定已经跟霍华德讨论过托尼的问题了，不管托尼本人乐不乐意。眼下，那两人讨论的是核电站事故，还有神盾局内部肃清。

显而易见，这里的神盾局同样被九头蛇蛀成了筛子，不过随着亚历山大·皮尔斯之死，清剿九头蛇余孽看起来正当时。

托尼对追踪九头蛇暴徒没什么兴趣，他的档次要比黑吃黑高级那么一些。不是说他对神盾局有意见，但在托尼看来，他们只是比九头蛇名正言顺而已。土豆，马铃薯，一回事。

论起下限，还说不定是谁更让人瞠目结舌呢。

出乎意料的是，身为神盾局的顾问，霍华德本人倒是挺有下限的。

这一点还是托尼成年之后才发现的，经由父亲的遗物，还有后来托尼接触——盗取、破译，如果他足够坦诚——浏览过的神盾局文件。

托尼认为卡特局长曾经相当倚重霍华德，他猜测这是在一众眼里只有权力没有人性的白种男人中间，连霍华德这样的都显得有人情味儿了。但他小时候其实对父亲的工作不怎么好奇。

就像全世界的任何小孩子一样，对于年少的托尼来说，父亲的工作只是他忙碌的借口，是缺席每一次生日、家长会还有科技展览的正当理由。

霍华德也理所当然地对自己的工作内容绝口不提。他不是特工，但和一大群特工共事显然会带来某种影响。

——当你工作中的一大部分都盖上了绝密的红戳，结束工作之后再和家人相处就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到最后，安全的话题只有天气如何，还有今晚吃点儿什么。玛利亚也从不多问，但托尼能感觉得出，因为那始终存在的秘密，两人中间偶尔会生出的摩擦：你今天见了什么人？你出差是去哪里？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要一走几个月？

一个个无声的问题。

玛利亚大概没有怀疑霍华德出轨，至少从未真的开口问过霍华德。但托尼成年后才慢慢意识到，父母的婚姻并不快乐。

当然，这些都是托尼上辈子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正如霍华德永远不会对托尼这个儿子满意，无论是在哪个宇宙。

“托尼。”史蒂夫吓了他一跳，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厨房门口，结实的手臂交叉在胸前，“你在忙什么呢？”

“嗯？哦，没什么，修理修理坏掉的东西，像个好工程师那样。”托尼匆匆瞟了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这是个天杀的削皮器吗？为什么他们会有一个削皮器？如果托尼要有一个削皮器，至少那得是一个多功能的削皮器，能让你在削皮的同时听歌或者看电影之类的，而且削皮器会是自动的。什么样的废物削皮器会劳烦他自己动手浪费力气和时间啊。

托尼瞪着削皮器，用目光威胁它：等着吧，你迟早会得到该有的升级。

“托尼？”史蒂夫似乎在微笑，像是托尼错过了某个内部笑话，“去客厅吧，我想修理工程可以留到以后。”

“哈哈，”托尼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你的损失。”

“来吧，”史蒂夫冲他挤了挤眼睛，又或者只是托尼眼花了，“我们可以再找部电影。”

托尼嘀咕道：“你想找部我父亲愿意看的电影可是得花不少功夫。”但他还是没多说什么，跟在史蒂夫身后回了客厅。

霍华德在看报纸，或者假装看报纸其实在报纸里夹了本《花花公子》。托尼就这么干过，值得怀念的老日子，美好的日子。

不过霍华德在他和史蒂夫回到客厅后把报纸扔到了茶几上，托尼瞟了一眼，没有《花花公子》，真可惜。

“父亲。”托尼表现得彬彬有礼，但又故意让霍华德闻出其中的讽刺意味。

“儿子。”霍华德回以同样的语调，让托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史蒂夫坐到沙发上，说道：“表现得体，绅士们。”他捡起霍华德扔下的报纸，翘起二郎腿开始浏览体育版。

“提前警告，那上面除了板球比赛什么也没有，我的朋友。”霍华德对史蒂夫说，“该死的欧洲。”

托尼大剌剌往史蒂夫的沙发扶手上一屁股坐下，歪过身子假装自己在看报纸，“我喜欢板球，绅士的游戏。”

“瞧，队长，这就是生儿子的好处，”霍华德假装托尼不存在，对史蒂夫说道，“专门跟你作对。”

“是啊，当儿子的还能时刻聆听父亲的教诲呢，别说的好像好处都落到你一个人头上了似的，父亲。”托尼哼了一声，在扶手上坐直了。

史蒂夫叹息着摇了摇头，把报纸翻到了下一页。

“妈呢？”托尼换了个话题，“留在家里？”

“意大利。”霍华德大概是屈服于史蒂夫的目光，所以回答了这个问题，“她有一些亲戚要拜访。”

“啊，意大利。”托尼往后一靠，然后被史蒂夫及时伸出胳膊拦在了背后，才没从沙发扶手上栽下去。他故作淡定地揉了揉鼻子，说道：“有空我也想去意大利。”

“先念好你的书吧。”霍华德哼了一声。

“念书早就过时了，老头儿。”托尼也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

“有些东西是不会过时的，你要是这么认为，那就是你太笨。”霍华德教训他，而这语气总是能让少年时代的托尼一听就炸。

但托尼这次勉强忍住了火气，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不过他再开口的时候语气还算平静。

“如果这就是您想说的，那我听到了。”他努力说道。

霍华德大概把这看作了乘胜追击的信号，继续说道：“你这次掺和进你本不该掺和的事情，就算是下不为例，以后给我好好念书，少惹麻烦。”

托尼张开嘴，又闭上。但史蒂夫在他想出任何听上去不像是青少年乱发脾气的回敬之前就开口了：“霍华德，托尼在极地帮了我的大忙。就我来说，我很感激。”

“……”霍华德深吸了一口气，但居然没有反唇相讥。托尼觉得自己应该觉得印象深刻，而非为父亲此刻的沉默而感到失望。

他已经度过对父亲失望的阶段了，不是吗？

“托尼，你能找部电影来看吗？”史蒂夫说着站了起来，“我去泡茶。”

“我要咖啡。”托尼决定如果自己得和霍华德一起坐过一部电影，补充咖啡将是非常必要的。

史蒂夫点了点头，默默走向厨房。

托尼和霍华德对视了一眼，后者靠在沙发上，伸长胳膊捡起报纸看了起来，或者只是为了避免和托尼说话。托尼能理解这种冲动，他也不想和霍华德说话，于是埋头到录像带里好好翻找了一通。他考虑了一会儿要不要挑一部绝对会被霍华德皱眉批评的电影，但转念一想，霍华德当年风流的时候可是在好莱坞都声名远扬，大概没什么电影能让他觉得不合时宜。

最后，托尼选了《闪灵》。至少这里面有谋杀妻儿的可怕父亲，聊胜于无。

霍华德还算赏脸，一直到电影演完、天都黑了，他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饼干屑，卷起报纸敲了敲托尼的脑袋，“臭小子，有空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报报平安。”

“你也是，先生。”托尼躲开报纸，然后等霍华德朝门口走过去的时候冲着他的后脑勺喊了一句：“嘿，别乱搞女人！”

唔，至少霍华德没回过头来打他。

等门关上之后，托尼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空洞，就像每次和父亲相处时的那样：他挥出去每一拳——比喻意义上的——都跟打到棉花上一样，而当对手真的退场了，托尼也很难有大获全胜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对此也无能为力。

托尼叹了口气，知道这种事情多想无益，于是他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残渣，然后一转身，差点撞到史蒂夫胸口上。

“妈的。”托尼吓了一跳，脏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乱搞女人？”史蒂夫眉毛微微皱着，带着些许担忧的神情看着托尼。他倒是没再指出托尼说脏话，真是长进了。又或者这个世界的史蒂夫对说脏话没意见。哈。

“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队长。”托尼摆了摆手，然后顿了顿，“你知道霍华德，呃，我是说我爸，你知道他在结婚前超级风流的吧？”

史蒂夫摇了摇头。

这次轮到托尼皱眉，“真的？别误会，他现在应该没那么放纵了，但我父亲当年可是声名在外。”

托尼作为儿子都能听说父亲以前的风流史，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也许吧。”史蒂夫看上去有点儿不确定。托尼冲他眯起眼睛，觉得对方脸上突然出现了心虚的表情，尽管只是一闪而过。

“看起来你和你父亲相处不大愉快。”史蒂夫说。

真知灼见呐，美国队长先生。托尼耸了耸肩，“我想是吧，霍华德不太喜欢我。我父亲，我是说。”

“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史蒂夫看着托尼，神情严肃，“霍华德的来的时候，我们聊了聊。”

托尼不高兴了，“是啊，你们聊了聊。你们聊了什么？”

“基本都是工作。”史蒂夫瞟了眼茶几，“他也是来看你的，托尼。尽管霍华德没这么说，但如果只是我在这里的话，他是不会刚落地没多久就急急忙忙跑到这里来。”

“霍华德只是担心我闯祸。”托尼阴郁地说，“显而易见，我是斯塔克家的害群之马。别这么看我，我又没胡说八道。早在我上寄宿学校的时候父亲就把这点说得很明白了。”

但当时托尼闯了祸，导致霍华德不得不扔下工作赶到学校，可能还捐了栋楼之类的，所以托尼多少有点儿理亏。

托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起两只脚搁在茶几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大概没有这种问题，队长。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家人和睦相处，至少，我不行。”

“我大概算不上和睦家庭的代表。”史蒂夫唇边露出模糊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并不愉快，“我没见过我亲生父亲，我的继父是个酒鬼，一喝醉就打我和我母亲。”

“呃……”托尼货真价实地吃了一惊，因为上辈子他可没听过类似的故事，而这个世界里美国队长的身份本就是个秘密，托尼也无从知晓史蒂夫的过去。

“抱歉，我不知道。”他情真意切地对史蒂夫说。

“没关系，那真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史蒂夫在托尼身旁坐下来，侧头看着他，“即使是在参战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也很少回家。”

托尼耸了耸肩，“那挺难的，我猜。”他也转头看着史蒂夫，而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下直视那双眼睛委实比托尼想的要困难得多。“家人都挺难搞的，这是真话。”他说。

这方面，托尼能自豪地说自己是过来人。

“是啊。”史蒂夫叹息了一声，而托尼走了几秒钟的神去思考史蒂夫想起“家”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是谁。

他自己总是想起佩珀和摩根，只是近来更多回想起玛利亚和霍华德。后者托尼倒是想极力避免，但霍华德一向有本事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哪怕是在托尼的脑海里。

“但有些东西就是再也回不去了。”托尼说，心中不太确定自己讨论的是什么，但那其实并不重要，“我倒是挺想和父亲和睦相处的，但如果让我因此改变自己，那我可不愿意。我爸肯定也不愿意。他个性鲜明着呢。”

“有其父必有其子。”史蒂夫笑了笑，然后，因为他是美国队长，对人类以及各种美好品德有着无穷无尽的信心，史蒂夫又对托尼说道：“你和你父亲会好起来的，托尼。”

而托尼宁愿自己没有因此而生出希望，只是他从来都无法拒绝这种可悲的情绪。

年后再搞事情吧，先温情一段时间/dog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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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老爸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