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大营救 第65章 自由的味道

托尼有一阵子没这么畅快的笑过了，以至于他推着史蒂夫离开医院，上了出租车之后，仍有些回味无穷。

听史蒂夫，即美国队长，说出要在霍华德面前为托尼撑腰的话来，从各种意义上满足了托尼童年时代对于美国队长的全部幻想。

嗯，差不多全部，无所谓了。

托尼把公寓地址报给了司机，用的是德语。不过史蒂夫看起来听懂了，这大概是打击纳粹的必备技能之类的，因为史蒂夫问他：“什么地方？”

“罗曼诺夫找的。”托尼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她把信息共享给了我，因为这就是队友该干的事。”他瞪了史蒂夫一眼，希望队长能听懂他的暗示。不过罗杰斯可不是世界上最能察言观色听懂潜台词的那个人，所以托尼觉得结果并不重要。

跟队长，他总是可以有话直说的。

“你不需要回学校去吗？”史蒂夫又问，托尼觉得霍华德本人也不可能比他更唠叨了。

也许他妈妈可以。当妈的总是要操心的。

“我空出来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照顾我卧病在床的队友。”托尼把手机上的按键按得噼啪想，“你该觉得欣慰才是，我以为你才是那个喜欢团队建设的人。”

史蒂夫冲他皱眉，“团队建设？”

啊哦，搞错人了。这一位从二战来，那会儿团队建设恐怕没有时髦起来呢。

“嗯哼，领袖都喜欢这些，所以他们才能当上领袖。”托尼毫无障碍地胡说八道，“你率领的那支队伍叫什么来着，侵袭组，对吧，你们肯定也会一起喝酒、跳舞什么的，不是吗？”

史蒂夫扬起眉，片刻后笑了起来，笑容几近温暖，“是啊，我想应该算是吧。喝酒，跳舞。”

托尼琢磨了片刻自己这是不是勾起队长的伤心事了，但坦白说吧，他们总要谈起这些的。就算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但也没有其他时候更加合适了。

“我猜那会儿巴恩斯还是你的小跟班？”托尼摸了摸下巴，因为要踩雷那就要踩个够，这才是托尼·斯塔克的风格。

史蒂夫点了点头，“是啊。巴基他……我们是很亲近的战友。”

托尼瞟了史蒂夫一眼，眉毛差点因为起飞速度过快而脱离轨道，“亲近？”

“不是那种意思。”史蒂夫这次叹了口气，低头捏了捏眉心，“我是说整个侵袭组，我们、我们同生共死。”他打了个手势。

“啊哈，”托尼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真没想到你能听懂我的言下之意。现在后悔太晚了，不如我们假装这段对话没有发生过？”

史蒂夫嘴角抽了抽，“没关系，托尼。军队里有时确实会有这样的事，尤其是在战时，你知道，没多少机会见到女人。”

“哈，这是你对‘以前的人也会上床’这一宣言的震声吗？”托尼坏笑起来，“别担心，我没觉得你是个老古董来着，虽然你在各方面都有老派的习惯，但我得说，那酷毙了。顺便一提，你应该知道‘酷毙了’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史蒂夫严肃地回答，不过他眼睛里闪着狡黠的笑意，“非常确定尽快跟上时代潮流也是我老派的习惯之一来着。”

托尼啧啧有声，把告一段落的间谍联络抛到脑后，和手机一起揣到了裤兜里——没错，他一边和美国队长说话一边跟黑寡妇发短信来着，不是因为他傲慢，而是因为他可以。

“说了什么？”史蒂夫朝托尼的裤兜示意了一下，“有什么我该知道的吗？”

托尼咧嘴一笑，把手机掏出来抛给了史蒂夫。后者接过手机看了一阵，眉毛缓缓蹙了起来，“这不是常见的加密方式。”史蒂夫最后说道，显然仍在努力思考。

“我能说什么，跟我沾边的就没什么是常见的。”托尼笑嘻嘻地把手机收回来，“顺便一提，罗曼诺夫批准你和我私奔了，我们会在月球安营扎寨，只在圣诞节回复霍华德的问候，只在感恩节接受非工作性质的派对邀请。”

哦，棒极了，他现在是跟美国队长开始**了吗？

托尼靠坐在出租车后座那绝非真皮的靠背上，放松地舒展四肢。

就算他可能、八成、大概、的确是满嘴跑火车了，托尼心想，那也是因为他可能、八成、大概、没准儿超过24小时没有睡过觉了。但那没关系，只要他离开这辆出租车，托尼就打算在找到的第一块舒适、柔软、足够大的平面上改变这一现状。史蒂夫可以一起。

哦，又来了，他得小心点儿，因为脑子里跑火车是一回事，嘴上跑火车是又一回事。美国队长大概不会高兴自己被刚满十八岁的队友性骚扰的。

但史蒂夫没因为托尼言辞轻佻而大惊小怪，他就只是冲托尼友善地笑着，像是觉得托尼这么说很好玩，而不是很过分一样。

嗯，托尼觉得自己可以原谅对方不告而别接着失踪两个月，最后出现在医院里这回事了。不是托尼长大了，他只是宽宏大度。

当然，托尼可没打算把心中的疑问也一笔勾销。天晓得，自从得知史蒂夫的队友是黑寡妇和鹰眼之后，托尼就开始心存疑惑了，这种疑惑在随后的与史蒂夫的相处中不增反减。

一开始托尼并未真的意识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只是他的大脑把那些疑问都勤劳地记录下来藏进了潜意识里，直至积累到某种程度才拉响警铃。

哪一部《虎胆龙威》？

第一部。

托尼再次回想那次对话，以及后来他和史蒂夫的几次电话通讯。他觉得自己可以等待，国庆日那天他给史蒂夫那把钥匙——糟糕且幼稚，他承认——并不是心血来潮，托尼只是在表达感情这回事上有心理障碍而已。所以他才宁愿用让自己尴尬得要死的隐喻礼物来表达内心的一片赤诚，也不想直言对史蒂夫说“你可以保留自己的秘密，但要是哪一天想要一吐为快，我就在这里”。

他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真正回到给史蒂夫准备的临时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过头了，街边路灯散发出的光芒带着湿漉漉的潮气。托尼抢先跳下车，绕到后备箱把折叠轮椅搬出来，撑开，推到后车门前。

史蒂夫正推开门想下来，看到轮椅不由顿了顿。

“来吧。”托尼冲他挑眉，“我们可以把这当作掩护身份，就像卧底便衣一样。”

史蒂夫叹息着跨出车门，垂头思考了一阵，然后才勉为其难地坐到轮椅上。“托尼，你知道我的眩晕症状顶多一周之后就消失了吧？”他说，但语气之中并无不满。

“嗯哼。”托尼推着轮椅沿着人行道走了起来，轮子压过积了水的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着宛如心跳般十分清晰。“至少我们今晚不会遇上邻居。嘿，说不准附近住着某个好事的退休阿姨，专门从窗户后面戴着老花镜窥探周围住户的生活。”托尼毫无根据地猜测，“侦探小说里多的是这种戏码。”

“所以我们现在是活在某本侦探小说里了吗？”史蒂夫仰头冲托尼挑眉一笑，因为脸倒着所以看上去十分滑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投《长眠不醒》一票。”

“你可当不了马洛。”托尼也扬起眉毛，“不是说你不够硬汉，队长，但你不够幽默。”

“至少我们是同时代的人。”史蒂夫开了个玩笑，当然这也是事实，因为世事无常，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滑稽。

“我可以当福尔摩斯。”托尼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气气史蒂夫，“我可以假装有英国口音，你知道，模仿一下贾维斯。”他最后一句话的确在模仿贾维斯，可惜模仿的不像，听起来像是嘴巴里有哪儿漏气了似的。

然后托尼推着轮椅拐上车道，在门廊前停下。“稍等。”说着托尼几步跨上台阶，拉了拉门廊前的灯绳。

照着铁丝网的灯泡“啪”的亮起，灯光有些刺眼。托尼捂着眼睛开始掏兜，身后史蒂夫已经站了起来，把轮椅折叠回去拎在手里，就跟那玩意儿跟塑料做的一样。

“家，甜蜜的家。”托尼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了一下，“来吧，队长，这就是你未来的巢穴了，希望你喜欢。”

他推开门，但没有进去，而是侧身给史蒂夫让路。

史蒂夫笑了起来，抬脚跨过门槛率先进屋，他摸索到灯的开关，于是玄关的灯也亮了起来。

“不错。”史蒂夫说，声音很温和，“我已经开始喜欢了。”

托尼沾沾自喜地搓了搓手，关掉门廊的灯，跨进玄关然后关门。

“事先警告，我大概还有五分钟就要昏睡过去了。”他说着甩掉鞋子，穿着袜子走进客厅，“你的卧室在那边，我去睡客房。”

“去吧，托尼。”史蒂夫把轮椅在玄关放下，开始慢吞吞地脱鞋。托尼反映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弯腰的动作大概让史蒂夫不太舒服。

“我来吧，哥们儿。”托尼在史蒂夫开口拒绝之前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拍开对方的手，开始帮他解鞋带。这没什么，真的，毕竟史蒂夫穿鞋的时候也是托尼帮忙来着，虽然那时候史蒂夫是坐在病床上，所以可能没眼下的情形这么尴尬。

史蒂夫扶着膝盖张口结舌了片刻，但什么都没说出口。托尼的速度很快，毕竟他的手指相当灵巧。

“好了。”他重新站直，顺便拉着史蒂夫的肩膀让对方也直起腰来，“这就是晚安时刻了，所以，晚安，队长。”

然后托尼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客房，一边进门一边脱衣服，卫衣、牛仔裤还有T恤扔了一地。他攥紧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洗澡要花太多力气，而托尼从来都不是为了讲究个人卫生而牺牲睡眠时间的人。

因此五分钟之后，他已经脱光衣服钻进了被窝。按照计划，他应该很快就入睡的。

但托尼并没能很快睡着。出于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他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没那么容易，不过眼下大概不是史蒂夫的最佳时刻，所以他走动的时候脚步声比平时大。

一直等隔壁的动静完全消停下来，托尼才勉强找到一丝睡意。他提醒自己明天千万别睡过头了，因为霍华德很可能会来访，毕竟这地方不是什么秘密基地，他们来这里也不是当真为了躲避霍华德。

托尼翻了个身，脑海中最后滑过的念头是：他们明天应该吃披萨。

就像上辈子复仇者联盟尚未解散时那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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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