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 第8章 不止一点幼稚

有了第一夜的经验，夜晚再次降临，李佑盼偷偷找木子要来桶面，以备不时之需。

“我这边还有卤蛋，要吗？”

“不用了。”李佑盼摸了摸肚子说：“现在状态很好，可能不会吃。”

“那我先走了，有需要给我发信息。”随从人员住的地方有点距离。

赵佐顾倚靠在庭院一根柱子旁，听着经纪人的各种交代。

“其他都没有问题，多照顾点阿佑，你们现在是搭档，同框率要提上去，不要违背了项目初衷。”

“我心里有数。”

“知道就好。”

“不过我们同岁，怎么待遇这么不同？”太阳打西边出来，赵佐顾第一次问出稍显幼稚的问题。

麦姐没忍住笑了，“现在阿佑是团宠，要是你也跟他一样可爱的话，我重新考虑考虑。”

问题反噬引来赵佐顾一阵不适，“算了，何必为难自己。”

麦姐看了看附近没人，小声开起了玩笑：“居然没有否定阿佑的可爱，难道你也沦陷呢？”

赵佐顾见经纪人一副吃瓜模样，“你是嫌最近太闲了，非得让我干点什么是吧？虽然有难度，但如果麦姐要求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别这样我害怕，你给我正常点。”麦姐瞬间提高警惕。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如何？”赵佐顾坏笑，看起来已经在琢磨什么。

“今天的风真大，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们走了，你自己注意，不许惹事。”

麦姐有点不放心，离开时候迟疑，被赵佐顾不客气地摆手驱赶：“快走吧。”

晚上无事发生，第二天天没亮便全体出动，登高望远看日出，WB上被清晨的各种美景刷屏。

【节目快播，已经迫不及待了！】

【风景好美，我的CP肯定在一起（跳舞）】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不是）（哈哈）】

“太阳已经工作了，风景很美早起值得，但现在也是真地很困，我们回去补个觉吧，哈哈哈。”可乐笑着总结。

全体同意，匆忙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台阶多到让人恍惚，一眼望不到头。

李佑盼有点低血糖，眼神晃了一下，脚下踩空，幸好身后的赵佐顾一直注意着，及时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李佑盼心道“不好”，以为这场伤害避免不了，没想到重心不稳的时候，手臂被一股力量握住，而后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谢谢。”李佑盼回头才知道是赵佐顾，而此时的表情甚是吓人，但他却不觉得害怕，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心。

其他人注意到动静，纷纷过来询问情况，李佑盼嘴上说着：“没事，有点低血糖”。

可身体骗不了人，手指偷偷拽着赵佐顾的衣服，身体还有些微微颤动，想起来还是后怕。

赵佐顾脱掉外套垫着台阶，扶着李佑盼坐下，又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巧克力，同时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走吧，等他缓一下，我们会跟上。”

众人面色担忧，但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只好点头同意。

“地面很滑，大家都小心点，两两一组搀扶着些。”可乐号召大家注意安全。

女生一组、男生一组重新出发。

赵佐顾撕掉包装纸，递到李佑盼手里：“吃点，缓一缓。”

李佑盼脸色发白，怎么看怎么一副病态，赵佐顾眼神扫过这个跟自己同岁，身高也只差几公分的人，刚才短暂的瞬间让他知道，李佑盼绝对体重不达标。

手腕处的骨头突出，太瘦了。

五分钟后，李佑盼主动提出出发，赵佐顾将人扶起，“可以吗？”

“没事。”

赵佐顾走在李佑盼下面一个台阶，如果再出现情况，他可以第一时间救援，李佑盼也可以第一时间找到稳住重心的支点。

两人一前一后，安静无任何交谈，画面却异常和谐。

有些地方树叶稀疏，阳光倾泻而下，照在两人的发侧或者肩膀，中和了李佑盼脸上的颜色，也让赵佐顾的五官看起来温柔了不少。

吃过早餐，集体补觉，上午的房子很安静，直到午后才焕发活力，他们去体验了当地农活，晚上回家的时候衣服脏兮兮的。

李佑盼洗完澡，想起早上用脏了室友的外套，找来找去发现已经在阳台上晒了一天的太阳。

他不喜欢欠人情，即刻下单了同款外套，准备赔一个新的。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李佑盼暂时没有想法，决定回去后跟经纪人商量。

木子大嘴巴，早就把李佑盼的事情告诉了经纪人，浩哥晚上打电话念叨了好久，既担心又害怕。

“这次多亏了阿佐，要不是他在场，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你把电话给他，我先口头道声谢。”

“浩哥的电话。”

赵佐顾接过，回复很简单，嗯嗯啊啊，不过尔尔。

“收着点你的脾气，对阿佐客气点。我后天就过来跟你汇合，最重要的事——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我们要休息了。”

灯光熄灭，房间倏然安静，李佑盼犹豫再三开口：“今天谢谢你。”

听多了李佑盼的理直气壮和各种歪理，赵佐顾还觉得些许不适应，反应了片刻才淡淡说了声：“嗯。”

事情没发生对谁都好，换做别人他也会救，他只是做了能够做的事情，并没有期待这句道谢，更没有想过回报的问题。

睡意随夜渐深，李佑盼先赵佐顾一步入睡，只是睡觉不太踏实，嘴里呓语嘟囔着什么，随即而来一小阵啜泣。

赵佐顾本想忽视，但终究没法无视。

他掀开被子坐到李佑盼床边，拍了拍把人叫醒，李佑盼发现自己做梦了，看到赵佐顾的瞬间有点错愕，意识到挂在脸颊上的眼泪更是尴尬，“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他慌乱擦干眼泪，再次躲回了被子。

可情况并未好转，李佑盼只要睡着就会做噩梦，以前难过的瞬间自动生成一部小电影，反复闯入梦境打扰。

赵佐顾发现叫醒并不能解决问题，于是改变了策略，静静地拍着人的后背，甚至用纸巾替人擦干了额头上的细汗。

李佑盼再次梦中惊醒，睁眼看到赵佐顾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见后者伸出手掌盖住了眼睛，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睡吧，什么都不要想。”

若不是手太温暖，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拒绝。

一定。

赵佐顾听见人呼吸均匀，似乎没了做梦的征兆，才安心躺回床上。

他有多久没这么照顾一个人呢？

他也是第一次见李佑盼无助的模样。

虽然不是演员，李佑盼也懂得娱乐圈的生存之道，半夜小事并未影响镜头前的发挥，仿佛前一天的种种没有发生过。

当地有位著名的民间画手，其手下的画作尽显大山风采，曾让这个无名小村红极一时。节目录制到此，自然不会放弃拜访的机会。

欣赏完佳作，所有人集体去上户外画画课。

择了一处好风景，好山好水好风光，老师细心指导，学生自行领会。基础不一样，出来的成品更是天差地别。

赵佐顾是抽象派，画面里什么都有，但只有轮廓和大概，慢工细活的事情一样没干。

可乐见状开玩笑说：“我以为你会是很挑剔的类型。”

“不擅长的事情不要为难自己，善待自己不好吗？”赵佐顾为自己摆烂找到了很好的借口，他从来不给自己立完美人设，惯会半真半假搪瓷。

可乐探身看到李佑盼的画笑了，“果然是搭档，画风很一致。”

“哇，两幅画好像哦，就连山的起伏都一样！”陈默惊叹。

仔细比较，两幅画确实大同小异，李佑盼接受到众人目光也不避讳，直言道：“我不知道从何下笔，就跟着他画了。怎么样？模仿地还不错吧，哈哈。”

赵佐顾扫射一眼每个人的画，朝着李佑盼竖起了大拇指：“抄谁不好，抄个最后一名，你厉害。”

李佑盼两手一摊：“这不是水平有限，只够抄你的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语，加上表情后又坏又欠，怎一个“顽皮”了得。

“你高兴就好。”

所有人都只认为是赵佐顾的无奈，实际上他想起了昨晚的画面，决定不跟小孩计较，笑总比哭好。

李佑盼一扫前夜的阴霾，整天的心情都非常好，跟其他人的关系变得亲近，跟赵佐顾的相处更是特别。

回程路上有条小溪，水很浅能清楚见到底部的各种顽石，一些小鱼在缓流中遨游。

李佑盼蹲下观赏，从路边摘取一束野草去挑拨水里的小鱼，异物突现，它们惊慌失措逃走，波纹曲折蔓延。

水面重新归于平静，小鱼们又集聚戏耍，交头接耳不知在密谋何事。

“这种山间小鱼最适合做酥鱼，味道棒极了。”可乐正与泡芙讨论，李佑盼闻言，心生一计，回头问赵佐顾：“你怕鱼吗？”

赵佐顾不理解问题的必要性，但正常回答：“不怕。”

“好，那你过来帮我。”李佑盼把工作人员装物资的塑料袋借来一个，装上水后递给了可靠的可乐，交待道：“帮我拿着，今天晚上我们吃酥鱼。”

“好，你小心点儿。”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李佑盼已经重回小溪边，并踩着大石头走到了溪水中间，方便全方面围堵小鱼。余光瞥见岸边还在犹豫的人，催促道：“你快点。”

赵佐顾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水中的鱼，遇见李佑盼可以说是“造孽”的程度。

鞋子做错了什么？小鱼做错了什么？

“它们太小了，确定能吃？”最后的挣扎。

泡芙说：“不会，这种鱼就是越小越嫩越好吃。”

“或许可以等它们长大些再吃？”

可乐笑了：“水太浅了，很难长大。”

“哎呀，你就别磨叽了，快来帮我，这些小家伙还挺难对付。”扑空几次后，李佑盼发现抓小鱼并不简单。

女生穿着裙子不方便，在岸上围观，赵晋好奇心强已经下去帮忙，可乐被委以重任只能待在岸边，赵佐顾无法只能下去。

踩着凸起的石头蹲下，伸着长长的胳膊徒手捞鱼，赵佐顾打心底拒绝这种幼稚的行为，动作缓慢企图蒙混过关，却被上头的李佑盼盯上了。

“你动作幅度太大了，小鱼都被吓跑了！”

“要瞄准目标，快准狠上手。”李佑盼亲身示范，恰好抓住一条：“嘿嘿，我逮住了。”

赵晋模仿，再获一条。

“你看，晋子也可以，相信自己，你也可以的。”李佑盼积极鼓励。

赵佐顾的积极性出逃，但看李佑盼正在兴头上，这事儿不到满意势不会罢休，只好结束摆烂着手行动。

“等我一下。”

赵佐顾上到岸边，要了一个塑料袋，用岸边的木棍简单加工，塑料袋被固定在两个棍子上。

他将其中一个递给李佑盼：“拿着，站到岸对面去。”自己则拿着另外一端，站在岸的这侧，“等会儿，听我指挥。”

小溪不是太宽，水流又浅，小鱼喜欢的地方已经再明显不过，他们的操作类似于守网待“鱼”。

根据刚才的观察，赵佐顾大致掌握了小鱼的逃生路线。走散的小鱼再次聚首，他利用第三根树枝撑开了塑料袋的入口，将其对准小鱼聚首地点的下游。

两人对视，赵佐顾无声说着“准备开始”，李佑盼觉得很有趣，开心点头，服从指挥。

两人默契出击，好些鱼自投罗网，两人迅速收网，收获颇丰。

“哇！好多鱼，一条、两条、三条......”李佑盼低着头数鱼，没注意脚下，被岸边的小草“暗算”，差点摔跤。

赵佐顾眼疾手快抓住了人的连衣帽，才没让李佑盼摔成“狗吃屎”。

“啊，我的鱼！”

人没事，鱼有事。

机灵的几条小鱼趁乱逃生，重回小溪，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没有留念地顺流而下，不再贪图一时的快乐与安逸。

“人没事就行，快上来吧，小心点都。”可乐上前搭手。

李佑盼看着渐游渐远的小鱼惋惜，“现在只剩下五条了，还不够一人一条。”

“差不多得了，我不喜欢吃鱼，刚刚好。”赵佐顾不想重来，推着李佑盼的后背，势必让人朝着回家的路多迈几步。

所有人重启回程，路上唱起了歌，欢声笑语一片。李佑盼对鱼爱不释手，赵佐顾很担心这些鱼能不能成为晚餐。

乡间小路岔路多，李佑盼又不专心，好几次被身后的赵佐顾拧起帽子拉回来，“反了，好好走路。”

“哦。”嘴上答应，眼睛还是一直看着袋子里的鱼。

赵佐顾依然无法理解，几条小鱼有什么好看的？

好不容易回到家，赵佐顾感叹道：“今天应该称之为你的迷惑行为大赏，幼稚又迷糊。”

“这叫童心未泯，明明你们都玩儿地很开心。”

赵佐顾把鱼夺过来，果断交给泡芙：“姐，今天的晚餐就靠您了。”

“好，现在就去准备。”

李佑盼气愤：“啊，我的鱼！”

“今晚的小酥鱼必不可少，要不要一起去围观美食的诞生过程？”赵佐顾此时有点报复的心思，明知道李佑盼心有不舍，半拖半拽把人架到了厨房，成为了杀鱼现场的观众。

小鱼的肚皮被小刀划开，李佑盼不忍心看想逃走，被赵佐顾一把拽回：“菜刚刚开始呢，后面要炸，可以学学厨艺。”

李佑盼真地生气了，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你也太过分了！”

“这不是你要抓的吗？”

见人还是不放手，不知怎么着两人开始扭打了起来，赵佐顾做为演员，有点本领在身上，对付李佑盼的莽夫进攻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最后变成了李佑盼被戏耍的局面。

本人不服输持续进攻，即便赵佐顾投降叫停也不肯罢休，局面僵持不下，但综艺效果拉满，其他四人已经开始下注。

“我猜一定是佐帝赢，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陈默率先发言。

“那可不一定，佑盼属于突击性选手，说不定后面反将一军。”可乐言。

泡芙感慨：“年轻真好，能这么打闹说明关系很好。”

赵晋附和：“是啊，看得我都羡慕了。”

打闹结束，两人已经精疲力竭，赵佐顾感叹：“这可比抓鱼累多了。”

李佑盼喘着粗气：“谁说不是呢？”

长条木凳上，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艳丽的晚霞绮丽多姿，两人融入画卷无限美好。

俨然两人的轮廓照，成为今日的最佳摄影。

按照粉丝显微镜的视力，以秒计算都能认出照片中的人，一张没有正脸的照片成功惊动了“左手右手”。

【官方带头磕CP（惊吓）会磕！】

【我是那条长凳，我证明他们是真的】

【景色太TM美了，左顾右盼就连轮廓线都绝配】

【还在拍就这么美好，那我可就对正片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了！】

粉丝兴奋，正主没看，他们正在一人一半分享小酥鱼。

终究是小鱼扛下了所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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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止一点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