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 第7章 深夜食堂

晚饭没吃饱入睡困难，李佑盼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侧身看向隔壁床上纹丝不动的赵佐顾，“我知道你没睡着。”

“所以呢？”

“所以你不饿吗？”李佑盼肚子跟着咕咕附和一声。

“说话更费体力，睡着了就不饿了。”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道。就是因为饿，我现在睡不着。”

对面再次没了声音，李佑盼起身从行礼箱翻出来零食，咔嚓咔嚓嘎嘣脆，跟房间进了小老鼠一样。

赵佐顾叹气，“算了，反正也睡不着，去厨房看看吧，小朋友。”

“谁是小朋友？！”李佑盼气呼呼地问。

赵佐顾并没有耐心哄人的心思，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大朋友，走吧。”

“你！”

见李佑盼还想说话，赵佐顾重新坐回床上：“不想去算了。”

李佑盼怎么会认输呢？他可是越挫越勇的类型，但是他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不去就不去。”

重新拾起零食，不再压抑咀嚼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明显。其他几组的房间在另外一头，李佑盼也不担心隔墙有耳，一边吃一边“挑衅”。

赵佐顾静静看着李佑盼没有说话，最后出了房间，下楼去了厨房。

李佑盼偷偷跟在身后打量，确定人已经去了厨房，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有点小得意。不过他等啊等，人没等回来，香味倒是飘回来了。

“靠，该不会在吃独食吧！”李佑盼来不及穿外套，踩着拖鞋轻手轻脚下楼，果然赵佐顾已经坐在餐桌上，面前放着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其中还加了青菜和番茄，赵佐顾讲究的拿着一个小碗正准备吃。

“哇，好丰富啊，有个鸡蛋就更棒了。”

赵佐顾投来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后挑一撮面条，低头一口咬断，并没打算主动邀请。

李佑盼绕到对面坐下，看着对面的碗，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委屈地喝完了一瓶牛奶，什么也没说，顶着一副快哭的表情上了楼。

赵佐顾随即停下筷子反思：“是我太过分了吗？可我有义务给他做吗？说句好话是会少块肉？......好像什么没说已经快哭了，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经纪人的交待萦绕在耳边，“哎，一碗面条而已，不至于。”

认命般起身，特意煎了一个荷包蛋，覆在面条最上面，拿着一双新筷子上楼。从一开始就是给室友做的，但是不想白做，毕竟他也没有伺候人的习惯。

房间里李佑盼蜷缩在被子里，听到门开也没有回头，他同样自我反省，室友好像没有帮他煮面的义务。

就算受到经纪人的委托，也不必满足他所有的需求，人家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主。

李佑盼有些后悔，但面子上过去，看来经纪人也没说错，他偶尔真地很孩子气，只是偶尔哦。

听到走向自己的脚步声，他抱着被子闭眼假寐，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让尴尬在夜里慢慢消化吧。

“我知道你没睡。”

“所以呢？”连一秒都没坚持到，李佑盼瞬间破功，对自己很无语了好吗？

“所以你要不要吃宵夜？”

“不要。”拒绝的话说得太顺口，说完秒后悔，好好的台阶被自己毁了，可是肚子偏不配合，再次发出反抗。

藏在被子里的脚指头都跟着尴尬了。

赵佐顾既没有说他矫情，也没有就此放弃，再次给人找了个好理由。

“天亮之前我想好好睡会儿，你一直发出奇怪的声音，我睡不着。”

李佑盼掀开被子，盯着赵佐顾静神看了看，没有化妆品的伪装，脸上有些疲态。他再无理取闹，也不应该吵得有睡眠障碍的人不能好好休息。

“吃完记得把碗送下去。”赵佐顾走回床边，戴上耳机躺下，只留下一个背影给隔壁。

“哦。”

李佑盼下床走到小桌前坐下，鸡蛋上有三条番茄酱弧线，恰好是笑脸的样子，嘴角就这么轻易扬起。

除开有点小气之外，某人没有什么不对，反而是他更胡闹无礼，可他这会儿是被哄呢？

李佑盼回头看了看某人，还保持先前一样的姿势。他拿出手机关掉快门声，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后才开始吃。

赵佐顾并没有睡着，一直默默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回头刚好看到某人在摆弄手机。

他并不了解李佑盼，也从来没有打算了解过。但他刚刚欲哭的表情挥之不去，像是想起了曾经委屈的某事。

虽然有点孩子气，但不是坏孩子，大概有点别扭地皮？

泡面的味道并不特别，可能笑脸鸡蛋的原因，李佑盼用餐非常愉快，胃满足了心也莫名其妙很满足。

这很奇怪，但久违。

李佑盼按照叮嘱把碗送回了厨房，并笨拙地做完了清洗工作，最后到二楼阳台吃了会儿风。

大山的夜晚格外安静，空气中透露着泥土的芬芳，带着些许寒气。

凉风迎面而来，成功把只穿着短袖的李佑盼冻一哆嗦，赶紧缩回了室内。

房间里某人呼吸已经均匀，而他意识格外清醒。暗淡的月光划过赵佐顾优越的五官，像画纸上的完美线稿。

“不愧是电视宠儿，确实耐看，但我也不差。”李佑盼心想。

晚睡早起这很困难，其他人全部起床，唯独李佑盼连一点清醒的痕迹都没有。早餐做好后，赵佐顾被安排了第一个任务，叫人起床。

“颠倒黑白的作息，没睡醒的时候很可怕。”这是李佑盼曾在访谈里自己的阐述。

节目组不知真假，大家都有点看热闹的意味，人在餐桌边，时不时飘向二楼的眼神假不了。

唯一不知内情的赵佐顾毫无防备，大摇大摆回房间。第一次很温柔，只礼貌性碰碰胳膊，“起来吃早餐。”

显然没有成效，睡死的身体纹丝不动。

第二次掀起被子一角，一个被子wave，凉风闯入，扰了清晨美梦，李佑盼翻身把被子紧紧抱在怀里，留了个背影给赵佐顾。

摄像师看热闹不嫌事大，怼着赵佐顾拍了脸部特写，迎来一记危险的回眸，小心翼翼又后退了两步。

赵佐顾忽然卷起一抹微笑，毫无杀伤力地靠近，大手伸向李佑盼的下颌，五指陷入苹果肌，稍微用力瞬间让人醍醐灌顶。

李佑盼秒睁眼，对赵佐顾怒目而视，并奋起反抗：“你干森么？”

赵佐顾继续问：“醒了吗？”

“足手！森了森了，额的由。”

赵佐顾松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起床，吃早饭。”

离开的时候偷笑，镜头没有捕捉到。

李佑盼揉着自己的脸，洗刷结束后到了餐桌上还在吐槽：“你咋这么狠呢？我的脸到现在还在痛balabala”

赵佐顾用一个包子堵住聒噪的嘴，“再不吃，凉了。”

李佑盼气得牙痒痒，于是把包子当做“罪人”，一口气吃了三个肉包。

其他人看热闹，只叹一句相处很特别，估计朝着“欢喜冤家”的路线去了。

早餐插曲过后，他们要求体验当地的民族文化，在村支书的带领下，参观了学校、村委会、文化大舞台等。

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午饭过后同行去山上采摘野生猕猴挑。

正因为野生，所以个头比超市卖的小，但味道一点不差。

可乐就地取材，扒皮后尝鲜，“嗯，好甜，可以都尝尝。”

“哇，味道好浓郁，好甜哦~”陈默迎合。

“做成果汁一定很爽！”赵晋说。

“猕猴桃果汁可是很减肥。”泡芙姐笑脸相迎。

赵佐顾尝了一个：“很甜，很软。”

“很甜，适合做甜品。”李佑盼陈述句专门说给某人听的，赵佐顾没接话，却在心里轻笑了一下。

其他人没有察觉异样，纷纷讨论到蛋糕的水果夹心，草莓和猕猴桃是常见的品种，顺其自然闲聊起最喜欢的蛋糕种类。

巧克力慕斯、水果千层、焦糖布丁......

李佑盼内心煎熬，口水已经泛滥成灾，这个话题对他不太友好，因此退出了群聊，默默干活。

赵佐顾观察着室友的反应，面色飞上了几分了然的愉快，摄像全部记录。

山路并不好走，废脚也废鞋，潮湿的地面滑溜，偶尔还要抱着树跳一支华尔兹，不会滑滑梯一路而下就算谢天谢地。

山中没有城市热，但白天的温度不可小觑，回到住宅后各自寻个位置休憩，言语里都透着疲惫。

唯独赵佐顾进进出出，忙活着什么，但已经没有同伴关心。

闭眼休憩或者出神发呆，是最好的体力恢复方式。

李佑盼仰着脖子看到了厨房的动静，他起身到桌边喝了口水继续观察，慢慢移到赵佐顾身边围观：“在做什么？”

“大家很热，想做个饮料解暑，打算先试做一个。”

“怎么做？我也试试。”

赵佐顾找来两个肚子有些鼓的玻璃杯，推一个给李佑盼说：“跟着我做。”

猕猴桃去皮放置杯底，用勺子压碎，加上现成的冰块一片柠檬，再倒入金主爸爸的气泡水和牛奶，大功告成。

“哇！佐顾哥好厉害，看着就好好喝。”陈默的声音招来了其他人围观，赵佐顾还没得及尝味道，被迫上岗。

李佑盼明明一步一步跟着照做，但卖相堪忧，没有信心给其他人尝味道，于是一开始就藏到了身后。

待大家都离开，赵佐顾趁其不备拿过来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为什么不喝？”

“嘘，你小声点，没看见面目很难看吗？”冰块已经融化很多，没有压碎的猕猴桃飘来飘去，有点奇怪。

“你又不卖，搞那么好看干嘛？”说完又喝了一大口，爽。

李佑盼想起自己还没喝，看到已经要见底的杯子说：“那是我的。”

“我知道。”

“你喝完了，我喝什么？”

赵佐顾撑着厨台喝完最后一口，“等着，赔你一杯。”

不到一分钟，全新的饮料已经完成，赵佐顾回到客厅休息，李佑盼留在厨房。

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边喝饮料，好像回到了城市，坐在某个角落喝着下午茶，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不知道歌手是否都有很强的共情能力，赵佐顾开始从李佑盼身上看到相似的自己。但不同的是，他选择了自己舒服的方式，而李佑盼有两种状态。

需要他表现地外向的时候他会很外向，但其实更喜欢独处。

或许因为浩哥不在，或许是摄像头的原因，李佑盼好像失去了生活中的活力，偶尔可以看到一闪而过的忧郁。

赵佐顾边吐槽自己“观察这么仔细干什么”，边用职业病安慰自己。

最后还是走向了独处的人，以“受人之托”为由。

李佑盼：住手！醒了醒了，我的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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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夜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