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自由为聘 > 第88章 第 88 章

自由为聘 第88章 第 88 章

作者:春风马蹄慢看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08 12:04:53 来源:文学城

范莲娇被关在精神病医院四年,连她自己都已经相信自己是个疯子,相信四年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臆想,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只是一场噩梦。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在另一个世界等她醒来。她试过洗冷水澡,试过扇自己巴掌,试过掰断手指,都没办法醒来。最后,她只能趁护士不注意,跑出病房,跑上马路,想找辆车撞上去,然后回家。

可她没想到的是,四年里第一次逃离那片白,却又闯进了更大更无边的白色空间。

没有人来,没有车往。

她等了好久,快要放弃的时候,看见了希望。一场蓄势待发的冲撞即将到来,她马上就能回家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睁开眼还是一片白?

为什么那辆车不见了?

她绝望了,刚才的一切又只是镜花水月,她会永远被困在这白色里面。

范莲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不停地用指甲划着地面,发出让人身体打战的声音,但她却没有半点反应。地上的空间很大,她却手脚紧贴着身体,保持被束缚带捆绑的姿势。

耳边响起脚步声的时候,她吓得撕心裂肺地喊叫,四肢发了疯一样地想要挣脱束缚带,她太害怕即将到来的电流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慢慢看清那个人的脸,很瘦很白很冷漠,不像医院里那些挂着丑陋微笑骗她说“马上就会好”的油光满面的医生。范莲娇渐渐冷静下来,这是她四年来第一次见到除了医生以外的健康人,就算是梦里她也想让对方带她走。

于是她开始大喊大叫,开始威胁他们。

可那个人就像没看见一样,背着身上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走过了她。

不好奇,不担心,不过问。

这是四年来她第一次没受到别人打量的眼光,这份漠视反而让她更加清醒,也生出了一丝想要追上去的胆量。

她想要爬过去,想要抓住那个人的腿。那个人的目光扫了过来,非常冷漠,还夹杂着厌恶。范莲娇吓得一哆嗦,下身竟又漏了尿。范莲娇不敢再上前。

可接下来那个人说的话,让她真正地从梦中醒来。

“她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

“是吗?”

“是吗?”范莲娇重复着这句话:“是吗?”

“她已经失心疯了。”

“是吗?”

“她就是个疯子。”

“是吗?”

“……”

是吗?

冰冷的声音,变成了寒冷冬日的一把柴火,万丈雪白中一束红光。

范莲娇躺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反问。

是啊,她没疯。

这个噩梦就是她活着的世界。

她的孩子死了,被她深爱的丈夫杀死了。

她还没有报仇,怎么能疯呢?

她还没有送那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下地狱呢!

于是,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进京都城。

她从电视上看见过背上那个的脸,走到了京都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她跪在马路边乞讨,饿了就用讨来的钱买点吃的,渴了就吃点雪,晚上就脱去棉衣,穿着病号服在医院大厅坐着。她所在的精神病医院隶属第一医院,相同的病号服帮她躲过了寒冷的夜晚。她以为这样的夜晚还会有许多,幸运的是今天晚上她就在大厅里等到了。

***

“你想让我代理四年前被法院宣判无罪的案件?”

常铭听完眼前这个女人逻辑混乱的倾诉后,提取出关键信息。尽管与社会脱节了四年,但四年前奔走各大律所,各级法院的经历,让她听懂了常铭的意思。饶是知道其中阻力有多大,她还是点了点头:“求求你!”

常铭念着刚才若没她帮忙拔针,自己就血液倒流而亡的恩情,耐心分析道:“如果没有有证据能力的新证据出现,或者新证据的证明力太低,都无法提请公安机关重新立案调查。”

“我明白,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范莲娇的脸上无声无息地爬满了泪水:“我的女儿婷婷,她那么努力,她没日没夜地学习,只想考个好大学来报答我对她的栽培。”

“我的儿子豆豆,他才十岁啊,他那么可爱,每天都会缠着我说不想上学,想在家陪妈妈。”

“他们那么爱我,我怎么能让他们不明不白地冻死在山上?”范莲娇的脸重新爬满怨恨:“都怪那个恶魔,都怪他!”

“就是他杀死了我的婷婷和豆豆,就是他!”范莲娇握住常铭的手,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帮帮我,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了。”

常铭看着女人满是冻疮的手,到底没忍心甩开:“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你又凭什么认定是这个人害死了你的儿女?”

“哼,不是他还能是谁?”范莲娇冷笑一声,她松开常铭的手,开始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谁会在零下十七度的冬天带我的孩子爬山?谁会把我的儿女丢在山上自己一个下山逃命?谁又会过了整整一夜才想起我的一双儿女还在山上等着他找救援?”

范莲娇看向常铭:“除了杀人犯,谁会这样?”

常铭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你的儿女为什么会跟着这个人上山?”

常铭问完,女人不答反而大笑起来,神态癫狂。

但说是笑,又不像笑。因为她没有出声,看上去像一个龇牙咧嘴的默剧演员。

常铭等那个女人“笑”够了,才将心中猜测说出:“这个人,是你的丈夫?”

女人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竟是一片茫然,她嘴唇微动,重复着这两个音节。

如此反应,常铭拿不准,于是换了一种说法:“这个人,是孩子们的父亲?”

“父亲”这两个字犯了她的忌讳,女人压着声音,疯狂否定道:“不是!他不是!他怎么配当我孩子的父亲,他是个杀人犯!他是个恶魔!”

见她这般反应,常铭心中有了答案。

虎毒不食子,所有人都这么以为。

所以公安机关敷衍调查,所以检察院立场摇摆,所以法院情理判决。

仇恨让范莲娇再次冷静下来,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诉说四年前的细节:“他说婷婷高三太辛苦,豆豆一个男孩子每天待在家缺少阳刚之气,想带姐弟俩爬山呼吸新鲜空气。”

“他说他很着急也很担心,但考虑到天已经黑了,晚上警察上山太危险,所以第二天才报警。”

范莲娇冷笑一声:“可你知道吗?有人说看见他下山后,还在医院门口吃了碗炸酱面。”

“他算好了时间,找足了借口,压根没想过把孩子带下来!”

范莲娇又开始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每一句质问都掷地有声。

“这种是人都干不出来的事,说不出来的借口,公安检察官法官他们都瞎了吗?”

“难道‘父亲’这两个字,就可以排除他所有的嫌疑,开脱他杀人的罪名吗?”

“我当初为什么要给一个杀人犯当‘父亲’的机会?我为什么要生下他们?”

常铭从最后一问听出一丝对死者的怨恨,抬头看了她一眼,范莲娇吓得当即噤了声。常铭没多说,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摆在门口置物台上:“你明天到这家律所找我。”

范莲娇知道常铭这是在赶人,默默取走名片又往洗手间走去。常铭皱眉,范莲娇连忙解释道:“你门外有人守着,我现在不敢出去。”

常铭愣了一下,拉开门中间的小帘子,在地上看见了两个影子。

施宇不但给他请了一个护工,还留了俩保镖?他打个点滴何至于此。

常铭以为施宇是怕舒莉或金银银再来扇他巴掌,没把外面的保镖当回事,转头道:“没事,他们会放你出去的。”

“不,不用了。”

在范莲娇观念里,被看守的一定是敌对关系。尽管她知道外面的人是常铭背着的那个人安排的,可人性难以捉摸,昨天是朋友也许今天就你死我活,她现在和常铭是一伙的,就不愿意暴露在敌人面前。

范莲娇坚信自己的判断,并向常铭表忠心道:“你放心,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是趁他们上厕所的时候溜进来的,明天我也能趁他们上厕所的时候带你逃出去。”

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让常铭有些动容,遂道:“你不用躲在洗手间。”

“没关系没关系。”范莲娇不停摆手,又用手捂着嘴,凑到常铭身旁指着洗手间小声道:“这里安全。”

常铭没有勉强她,独自坐回床边,打开了点滴。药水重新输入身体,但房里多了一个人,常铭再也没了困意。脑子里回想着范莲娇刚才说的一切,混乱中一时理不出思绪,反倒是不相干的一点跳了出来。常铭看向房门,若有所思。

当晚,常铭一直醒着,因为是滞留针,药水打完后他自己就拔掉了。而范莲娇一直躲在洗手间里,没有出来。令人尴尬的是,打完点滴的常铭想上洗手间,他只能去外头的公共卫生间,推开门黑西装就躲了起来。

“出来吧,我要去趟洗漱间。”

没有反应,常铭接着道:“如果我在洗漱间有个好歹你们更交不了差。”

磨磨蹭蹭出来了一个黑西装,看样子还打算保一个。出来这个刚好常铭认识,经常出现在施宇身边。

常铭没为难他们,礼貌道:“请问您的姓名是?”

“张大智。”张大智说完,伸出手准备扶他,常铭拒绝了。

去洗漱间的路上,常铭难得和他闲聊起来。

“你们施总去哪儿了?”

“不好意思,我不能说。”

“他为什么派你守在我病房外面?”

“不好意思,我不能说。”

“他最近遇见什么麻烦了?”

“不好意思,我不能说。”

“……”

张大智俨然变成一个复读机,他越是这样常铭越明白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换了个角度:“沣京小区那些反对派后来怎么样了?”

张大智刚要重复,常铭打断道:“你把他们的现状告诉我,我才能提前做好防备。”

张大智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开口道:“他们只是些老百姓,不足为惧。而且当他施总就让人把他们送派出所了,领头那几个现在正关着呢!”

“那就好。”常铭接着问道:“沣京小区的项目审批该结束了吧?你们施总计划什么时候动工?”

这是张大智有听李卫东向施宇汇报过,他也记得常铭的律所是五院的法律顾问,遂答道:“上个星期就完成了,这周一施工队已经动工。”

常铭话头一转:“你在医院守几天了?”

张大智没反应过来就回答了:“两天。”

说完立即闭了嘴,而常铭也沉默了下来。

星期一动工,星期二就有了跟踪者,很难不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常铭目光凛凛地看向他:“荣华地产的人最近有没有谁找过施宇?”

张大智有种施总在和他说话的错觉,如实答道:“他们的总经理杨聪慧上周在一次竞标活动现场,因为北郊一块地皮被施总投走,言语上挑衅了施总。”

常铭追问道:“他说什么?”

张大智说到这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继续道:“他说他手里有王牌,让施总别太狂妄,小心变成一条丧家犬。”

常铭握紧了手:“行为呢?”

张大智道:“都是些不入流的江湖手段,也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所以施总没当回事。”

“但是你们这次蹲守了两天还没有抓住对方。”常铭责备明显。

张大智垂下头,常铭又问道:“你们施总的行程有谁知道?”

张大智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认错:“我的失职。”

常铭没再说什么,独自进了洗漱间。

天快亮的时候,常铭准备提前走,不然一会儿医生查房人多了范莲娇暴露的风险也就高了。谁料他刚准备行动,施宇就像一尊大佛从天而降,镇住了他的蠢蠢欲动。

“要回律所?”

施宇虽是猜测但心如明镜,常铭含糊道:“想睡觉。”

“这里不能睡?”

“这里睡不着。”

“这个借口不太适合你。”施宇直言道。

常铭睁两大眼无声地看着他。常铭平时眼帘总是垂着,即便与人对视也耷拉着眼角,显得格外没有活力又很能威慑人。像这样用力睁开的次数非常少,但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像一只木头木脑的小鸟。

施宇的心大概是被鸟的瓜子挠了一下,痒痒的,认了栽,上前伸手就要抱人。挂了一夜水的常铭早不是昨天那条死鱼,眼疾手快地躲开了施宇。

“我自己走。”

施宇见他不像逞强,刚要松口,一片青紫映入眼眸,他脸一沉走到常铭身侧抓住他试图往身后藏的左手,果然看见了青肿的手背和弯曲的针头。

“要不然你帮我拔了吧?”

常铭本就嫌滞留针硌手,比起血管里扎根针他宁愿再重新挨几针。

施宇责备地看了眼他,把人拉病床上坐下,用消毒液洗手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根棉棒帮常铭把滞留针摘了。

“我自己按。”

常铭想接过棉棒,施宇寸步不让,低头认真地帮他按着。

地灯还亮着,黄黄的光照在施宇身上,看上去暖洋洋的。

五分钟过得很快,施宇确定不出血后就扔掉了棉棒,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你要做什么?”常铭急忙挡住他的去路。

施宇答道:“接点热水。”

“不用。”

常铭拉着施宇手腕,回到病床前拿好大衣和电脑包就往外走。

施宇觉得常铭很奇怪,猜道:“洗手间有人?”

“是谁?”

“难道是曲天歌?”

施宇想到这种可能,就想挣脱常铭的手去开洗手间的门。常铭直接拉住他的手,用十指相扣的方式紧紧拉住,表情却很是冷静:“里面没人,但我现在必须尽快回律所把律师函准备好。”

“律师函?发给煎娱社?你和曲天歌是假的?”

施宇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常铭趁机把人拉出了病房,一路上也没敢松手。直到坐上张大智的车,才把人放开。

“昨天住院预存了多少,我……”

常铭掏出钱包又想起里面为数不多的现金昨天全用来买单了,话锋一转,重新掏出手机,道:

“我转给你,那张银行卡行不行?”

“那张”自然是常铭还债的那张。常铭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数额,一抬头手机就被抽走了。

“你……”

常铭总不能和他在车里抢手机,只好作罢。沉默着车开到了律所楼下。

“手机可以还我了吗?”常铭问道。

施宇充耳不闻,拿着常铭的手机也下了车。常铭就跟在后面看见他用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打开闸门,回头冲自己挑眉炫耀,常铭嘴角微动,从包里掏出工牌刷卡进门。

施宇站在那令人窒息的格子间门口,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卷宗,若不是他个子够高,都发现不了办公桌的位置。

“你……就在这里和委托人谈案子?”施宇怀疑道。

常铭摸了摸鼻子:“所里有接待用的茶水间,你可以去那儿坐会儿。”

施宇才不上当,先常铭一步挤进格子间。

“你平时就住在这里?”施宇指着墙角的折叠床问道。

“嗯。”常铭把唯二凳子上的资料搬到地上,又在办公桌上腾出一点地方,从书桌下面翻出一瓶矿泉水,摆在那片空地上,礼数到位道:“请坐。”

施宇看着那瓶悬空了三分之一的水,赶在它掉地上之前拧开喝了一口,坐下问道:“那你早晚洗漱就用洗手间的冷水?”

“律所在顶层有免费的健身房。”常铭没就冷水的事情做解释。

施宇理所当然地以为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还想再问问其他的生活琐事,被常铭打断了:“我先忙,你自便。”

说着,已经打开了电脑。施宇倒没觉得不受待见,反而真的自便起来。他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格子间虽乱但不脏,除了纸墨味什么都没有。他翻出一个塑料袋把办公室里可回收的塑料瓶和废纸全都装一起,将办公室里的卷宗分门别类靠墙整齐摆放,随后又把地上各种各样的资料书紧挨着卷宗叠放。办公桌上的资料明显是常铭正在使用的,他就没动,但把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笔、胶棒、订书机、回形针、裁纸刀等全都收集起来,从地上捡起一个大小适中的盒子界限分明地放进去。

狭窄的格子间空气终于得以流动,施宇刚准备歇下,又看见了常铭书桌下的一堆杂物。

“有吃的?”

施宇两眼冒光,明显是饿了。常铭却不想让他看见那箱食物,默默往桌子里面踢了踢。

“小气。”施宇不满道。

“负一层有各种早餐店。”常铭提醒道。

“我不饿。”

施宇死鸭子嘴硬,常铭懒得管他,将电脑上的律师函打印出来,起身去取。施宇见状,侧身闪入办公桌,偷出了底下的箱子。

“哎……”

常铭只来得及说出一个音节,施宇已经把箱子里的东西拎出来了。

一瓶喷剂,消肿止痛的。

“什么时候买的?”施宇灼灼地看着常铭。

常铭走过去把塑料袋塞进箱子里,又重新把箱子放回桌下,没说多余的话,也没看施宇笑弯了的眼。

施宇有凳子不坐,就在常铭身边蹲下,双手搭着桌面,下巴搁在手上,又是这个格外乖巧的姿势,常铭想赶人都狠不下心来。

“我看见小票了。”施宇得意道:“15号那天买的。”

“给我买的。”施宇笃定道。

常铭校对着律师函,手中的笔一个字都没圈:“那天摔的又不止你一个。”

施宇长手再次摸出那瓶喷雾:“可这瓶药没有拆封。”

常铭斜了他一眼,施宇没有放回去,不再唱反调:“买了不用多浪费,正好我受伤了,要不然就给我用吧?”

常铭无所谓道:“你要就拿去。”

施宇开始耍心机:“不是专门买给我的哪好意思要。”

常铭无语地看着他,眼神询问到底要哪样?

施宇歪着头看他:“我不要,但为了让你不浪费钱,我可以帮你把它用了。”

施宇接着道:“你说巧不巧,刚好我的脚受伤了还没好。”

“知道还没好就别蹲着了,那根凳子扎屁股不成?”常铭反击道。

“腿麻了,起不来。”

几年不见,施宇耍赖的功夫见长。常铭握了握手中笔,把手腕借了出去。施宇苦肉计得逞,得寸进尺地把手从常铭手腕下滑进去,与他十指相扣,半点力没借自己站了起来。

“看在你买的是速食粥而不是方便面的份上,我不说你。”施宇气势十足道:“但如果下次来你办公室再看见这些没营养的垃圾食品,我就会用我的方式再帮你纠正不良习惯。”

施宇低头凑近常铭的眼睛,手从包里摸出熟悉笔记本,塞进常铭手中,自上而下极具压迫道:“‘账本’还你,你爱记记,我会让你一辈子还不起我的债。”

常铭抬眸又垂下,握紧手中笔记本,想抽手反却被抓得更紧,只好“嗯”了一声。

施宇满意了,常铭顺利抽出手。他看着重新变回原来颜色的笔记本,拇指摩挲着未洗净的痕迹,闭上眼将所有情绪压下后,将笔记本随手扔在一边。简单整理了一下手头的卷宗,又律师函放入文件夹,搬出折叠床旁若无人地躺下,很是淡定地睡起了回笼觉。

施宇笑了笑,拿起椅子后的大衣盖在常铭身上,正想接点热水给他敷手背,张大智的短信又发了过来。

“跟踪者行踪已定。”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