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水仙宫着实热闹,可同样的也是戒备森严,然而就是在这样戒备森严的情况下,却依旧还是有人,一身黑衣,冒着风险潜入进来。
有两拨人悄悄潜入水仙宫里,一拨人寻着新娘的送嫁队伍,潜入了库房,在库房里面仔细地翻箱倒柜,查看着新娘的陪嫁聘礼,明显是找些什么。另外一拨则直接去了寝殿的方向显然是急于去那边接应,只不过他们还没靠近寝殿,领头的男人忽地有所察觉,他脚步猛地一顿,却是抬头朝宫殿的上方看去,跟他身后的几人也停了下来,随着他的动作仰头朝上看去。
宫殿上的四周,分别都或躺或坐一个人,那些人影姿态悠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今晚有人敢来送死。
领头的男人眉头一皱,看向自己身边的几人,他手势一打,也不知道是在跟几人做什么交代,而后围拢在他身边的几人随即点头,紧跟着就消失在月色之下。
寝殿的房间里,上官雨灏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着,他身上盖着被褥,露出的肩头与锁骨全是男人留下的痕迹,而之前那将上官雨灏折腾得够呛的男人,此刻正盘膝坐在床尾调息。
只不过男人脸上的那张脸已经换了个模样。
不是上官雨灏之前看到的那张浓妆淡抹的脸,而是另一张俊逸不凡,丰神俊朗,剑眉斜入了云鬓的脸。
他的内力恢复了几分,但却也不是全部,对上守在外头的高手许是还会吃力,但要出去,也不是难事。
只是……
男人忽地扭头朝上官雨灏看去。
上官雨灏没醒,显然是被折腾得狠了,男人走近床头,拧起了眉,他突然伸手摘掉上官雨灏脸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露出的脸,不是上乘,却也算是清雅,只不过是额头处留了一道疤痕颇为明显罢了。
但不知道怎的,男人却觉得眼中看到的这张脸,与他听到的声音却并不相符。
他听到的声音是清亮温润,自带风华的,而此刻看到的这张脸却与那声音明显不配。
男人皱眉,心里不知是怎么想的,而此刻屋外却突然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凛,猛地转身打开一边的柜子去拿里面的衣服,刚穿上,男人突然发现,这柜子里不知何时竟还藏了个人,而且……看样子,他才是真正的御玲珑。
御玲珑缩卷成一团,双眼闭着,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被藏在这里有多久了,然而此刻男人却顾不得他,拿了外袍刚一披上,屋外就有动静再次传来,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男人皱眉,他朝床上的上官雨灏看了一眼便大步走向门边,他对着房门用力一踹,直接踢破了这几乎锁了半宿的大门,这里的动静不小,却没人过来,连屋顶上守在这里的人都不见踪迹。
男人猜测许是他的人过来接应,把看守屋外的高手跟士兵都引开了,正当他转身准备带了屋里的上官雨灏一起走时,一道凌冽的剑气突然从后劈来,直接逼开男人的身影,男人神色一凌,还不及细看就发现一个黑衣人冲进屋里,想到里面的被自己折腾得狠了的上官雨灏,男人猛地朝屋里追去,却见那黑衣人扯了床幔,直接将床上昏迷的上官雨灏胡乱一裹,就准备离开。
只转身时,看到进来的男人,黑衣人眼底尽是寒霜,他手腕翻转剑花打出。而才刚恢复了几分内力的男人不敢硬接,他闪身躲开,剑气剑花砸在窗上轰地一声炸开,黑衣人也趁此带着上官雨灏轻功一掠,便消失在屋外。
男人猛地转身时,眸光里已不见他们的踪迹,而这里刚才打斗的声音,终于惊起了被引开的剑客注意。
四人相继赶回,可看到的却只有遍地浪迹与被人破坏的门窗,再进屋里,便是那到了此刻都不曾醒来,依旧缩卷在柜子里的御玲珑……
……
上官雨灏是被疼醒的,除了疼,他还觉得冷。
荒野的小道上面,昏迷的他被人圈在怀里骑在马上。
马背的颠簸摩擦刺激着他之前被使用过度的地方,直疼得他倒吸冷,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小弟,你醒了?”身后,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是他二哥上官无澜,也是让上官雨灏今夜冒充御玲珑的主谋人。
上官雨灏此刻却想不到太多,他疼得难受忍不住想抬起身体,可悬空的双脚却根本就没有一个着力点。
“二哥,停……停下……”上官雨灏气息混散,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他疼得几乎要趴在马背上面,可偏偏上官无澜的手却又将他紧紧箍着防止他掉下马背。
上官无澜听他声音不对,急忙拉住缰绳吁停了马。
他这一停,跟在上官无澜身边的两黑衣人也跟着勒停了马。
上官雨灏略微松一口气,却说不出话。
上官无澜依旧将他圈着,此刻却是四下打量,确定他们已经出城并安全了,他才低低呼一口气,又看怀里的人:“小弟?小弟?”
上官雨灏没回他,他自己此刻正疼得难受。
上官无澜干脆下了马背,他将上官雨灏抱了下来,朝其中一人吩咐:“你们去前面找个能避风的地方,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
两黑衣人点头,打马继续往前走。
上官无澜就干脆把半昏迷的上官雨灏抱到树下,让他靠着树干休息休息。至于他刚才骑的那匹马则自己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夜色很静,晚风也凉,树干下的上官雨灏身上除了一件斗篷,就只有那透明的床幔薄纱缠着他的身体,他被冷得浑身发抖。
上官无澜面对弟弟的这个情况,脸色黑如锅底,眸底泛着杀意,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上官雨灏穿上,又拿了斗篷将他重新包裹起来,可就算这样,上官雨灏也冷得不行。
上官无澜将他紧紧抱着,悔恨的咬牙道:“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就不应该让你去假扮御玲珑的!”
上官雨灏听见了,他声音虚弱,软软的道:“这种事,谁都说不准……”
“小弟……”
“我们想要用御玲珑的身份方便行事,又哪里……哪里会知道御无心为了她儿子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你……”上官无澜声音发紧,想问他这样子是不是被寝殿里出现的那个男人给害的,但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来。
上官雨灏靠着他,吸了口气,又缓缓的道:“外头都在传,说御玲珑恐怕活不过二十,御无心既然为他大办婚礼,即便只是冲喜,多半也是想要让他留后有个想念,才会让人在合卺酒里放了药,又给屋里点了化去内力的香料,是我……大意了,一时间竟没想到这里。”
上官无澜听得狠狠咬牙,他当然知道御无心的手段,这个女人行事作风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她决定的事,说了要做便是要做,但显然谁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为了她儿子而做到这步。
其他话上官无澜此刻也说不出来,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了弟弟生气难受。
而上官雨灏也没猜错,御无心确实是为了让儿子留后有个想念有活下去的意志,才会给儿子跟儿媳下药。
她手里奇药很多,弄点让人动情的药并不是难事,至于那些香料的作用,也是为了暂时化去新娘周文书的内力,避免她伤到自己儿子,却哪知道会意外让另外的两人被同时化去了内力。
没了内力的压制,合卺酒里的药效发作得更快,就像是掐着点似的,喜婆等人一走,药效顿时就彻底发挥了作用。
对于这样的结果,上官雨灏除了叹一声倒霉,也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
让他□□吗?怎么找他连对方的真面目都没见过,连对方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再说这种事也是意外,谁也怪不了谁吧,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御玲珑会丧心病狂到给自己儿子下春-药。
但是……
想到那个男人脖子上戴着的玉佩,再次昏睡前的上官雨灏又下意识地想起个人。
一个十年前,曾经见过,却……在他眼前消失的人。
中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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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