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上说话了,一个不注意,锅里的面汤早也溢出来了,史芳忙忙把锅盖揭开,点了些许凉水,看滚头没有刚才那么凶了,就又拿筷子,把面号了一下,顺带捞起来了几根,试着一夹,感觉差不多透了,就又回过头来问:“你们吃的面好了没有?但若是嫌烂,我就少滚上一滾?假如嫌硬,我再多滚上一阵阵!”郑仁听了,头也不抬说:“嗯,什么你说的烂了,我吃的刚好!”史芳听了,原把锅盖盖上了,看第三次滚头起来时,早早儿揭开了,碗拿过来,捞出来了两碗。
原来,郑仁才是个饭肚子,从来又不知道挑残的,吃饭也快,饭量也大,呼噜汤扒,反正是:你做啥、我吃啥。当时一碗吃上,又接住倒了一碗;史琼就不如他,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她就没有这个魄力,你看她端上一碗饭,要么是细嚼慢咽,再要么就端详下了。当时还没有吃上一半。史芳又捞出来了两碗。准备再下出来一把子面,再就不下了。忽听姐姐提醒她:“这会子你就注意:我这个一碗就够够儿了;我的意思:你先吃去,不要教面坨掉了!我这会就剩下一嘴饭了,吃上再下也来得及,要不捞出来的早了,嫩嫩哇哇的不好吃,又加你的姐夫平时最爱吃硬的!”一语未了,三下五除二把碗底子上的面扒拉净,过来就把下面的筷子接到手里了了。史芳听了有道理,再没有勉强,习惯性抿了一下耳朵旁边的头发,周吴郑王坐下了,“哎呀,二面拌蒜,闻见都是个香的!”史琼听了忍不住笑,说:“既然说香,你就把菜挖上,蒜拌上,醋调上,多吃上些。”史芳笑着说:“我还不是眼馋肚饱么!又加这几天日子一长,难免心里一急,就又上了火了。平时还能满满儿吃一碗,就像是这个日子,至多就能吃上半碗子饭!”说话间,又找过来了一个空碗,高高挑出来了一筷子,看碗里,至多剩下了一碗底子饭。史琼见了惊呼:“哟,你这是怎么了?吃上这么些,一天能坚持下来吗?怪不得瘦成一把干骨头了!今个我给你说:以后你放心往饱吃!再不要听人胡传横说什么减肥,那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又是啥?”史芳勉强一笑,随即又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减肥!”又说:“净说的你们的话:山也行着,水也转着!就像是我:人总要发愁的能咽下去?”说:“不对呀?你这会子还愁的啥?娃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屋里就剩下两个人了,能挣上几个,我就花上几个;挣不上也没关系,无非我就不花了;再不行刷上一碗糊糊子,肚子饿不下;不像是我们这会子害头疼,是娃子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史芳听了不言语,蒜拌好,吃上一嘴,出上一会神,再吃上一嘴,再出上一会神。郑仁把碗放下了,说:“喝上一碗面汤,再稍微儿一坐,我就史理跟前拉他的驴走,拉上来喂给些料,搭上个对,就我们的那几块子地,赶住后晌就耙过去打住了,明个再就耙我们的黄河地走!”史琼知道老爷子没有吃饱,问他再不吃了?说我不想吃了!史琼听了抱怨,“你们这个成下干啥的了?饭下下了,都又不吃了!剩下这么多的碗,我一个人能吃掉吗?倒上!”不由分说,又给他扣给了一大碗。自己把史芳挑下的倒上了,说:“吃上!吃上你骂人的时候也有劲些!”郑仁听了,又气又可笑,“你人还敢骂吗?捧到手心里都全是我的问题!”史琼听了不言语,自是给他又挖给了一大筷头蒜,“你把蒜拌上,才好吃!”转过又说史芳:“我思想那个一碗,你吃上了也倒上?蒜窝子里踏下的蒜还有!”史芳把碗底上的汤喝净,搁过去了,说:“实话不吃了!人都愁着,地也做不过去!”史琼说:“愁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明个教你的姐夫先给你们耙去,耙掉来了再耙我们的地。反正我们是个家的牲口,迟上一半天也无所谓!”郑仁这才表了个态:“你但是急,明个就先耙你们的地;就是不知道史理是个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