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姜彡怕她再打,慌忙捂着肚子躲开去:“果然聪慧,府里没事,就是太子来了,吵着非要见你。”
“左澜睿?我和他又不熟,他见我做什么!不去。”
“卖冰糖葫芦……”
“给我一串!记得付钱,小彡子。”
对面走来一个卖糖葫芦的,姜蓝曦开始嘴馋,径直走过去拔下一根就走。
姜彡付过钱后跑到她前面拦下去路,苦口婆心开始解释:“小姐是和太子殿下不熟,可是小姐和他六叔熟啊,难道小姐你忘了三月前,在影山谷发生的事了吗?”
"影山谷怎么了?什么,影山谷?"听到影山谷这三个字,姜蓝曦心虚道:“所以三哥肯定是让你来挡住我,不让我回府是不是?”
“不是三少爷,是老爷。”姜彡强调重点,滑稽的眉头此刻拧在一起,越发的迥异搞笑。
“爹?”姜蓝曦有些吃惊:"你没搞错吧?爹怎么会因为左澜睿不让我回府,难不成爹爹知道我在影山谷将太子揍了一顿的事了?”
姜彡心虚的转过头去乱掰指头望天:“兴许是知道了吧!毕竟被揍的人可是太子……哎呀总之,老爷说了,在太子殿下离开之前,小姐不能回府。”
“不能回府,那我去哪?”姜蓝曦实在无语,翻白眼瞪他:“难不成左澜睿长住我家,我还得流落街头不成?不行,大不了我们从后门进去…”
“五小姐……”姜彡为难的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了:“少爷下了死命令,小姐若回了府,就让我以后娶不了媳妇,就算有了媳妇,也要不成儿子…小姐你就行行好…放过属下吧…”
姜蓝曦实在拗不过,只能勉强答应,容后再想办法脱身:“好了好了,我不回去还不成嘛……”
“我就知道小姐最是人美心善……小姐这些年一直在九垚山上,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一直在家陪老夫人,很少出门闲逛。今日恰恰得空,小三子今日就陪小姐好好逛逛这黑水城。”姜彡破涕为笑,那变的叫一个快。
姜蓝曦忍不住再白他一眼:“行,逛,可在逛之前,你能不能先把后面那东西弄走?驾着马车逛街,太扎眼了吧!”
她幼年因身体不好,被送往九垚山枫林小筑兰彻那里习武调养,三月前,恰逢祖母大寿,又遇大哥婚嫁,这才回来。
十年不在,黑水城的模样确实今非昔比。便是连她家,也从三进小院扩大成了今日十多进的府邸。
如今机会难得,是该好好逛逛。只是她这逛深层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避难来着,可被姜彡这么一弄,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招摇过市的。毕竟姜家的马车,着实扎眼。
姜彡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回身一望,还算俊俏的脸抽了抽:“是有点扎眼。那你在这里等我,不许跑了,我马上回来!”
“嗯嗯嗯,不跑不跑,绝对不跑…”不跑才怪,她又不是傻子!
待姜彡驾车绕过窄巷,姜蓝曦二话不说直接飞身跃上一座房子的二楼阁楼,四绕八转,确定就算姜彡追上来也找不到她这才停下,悠然自得的在雕梁画栋的过廊里穿行。
这间屋舍很大,她从后院进入,走了半柱香时间,也没有走到回廊尽头。
一路走来,只觉气氛诡异,姜蓝曦也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直到后来从屋内传出来让她脸红心跳,恨不得遁地逃走的声音,她才知道,这诡异的感觉究竟原自哪里。
她虽年幼,却并非什么都不懂。在九垚山上,八卦的事,她听得最多。
红瑛楼,黑水城里有名的红尘场所,莺燕群飞,金银如雪。回家后知道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都怪左澜睿个混蛋。
“主子放心,一切已安排妥当,只要他敢出兵,东黎必让他有去无回。”
“你可不要小瞧了他,他虽然性格阴冷,手段残狠,可他用兵如神,谋略更是不输迪努,单是这一点,我们就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否者日后必成大患。”
“属下明白,他府上已有我们的人,而在他的饮食里,也已落了毒,只要主子一句话。属下必定取他性命……谁在外边?”
姜蓝曦正想着如何离开,却一不小心听到左侧屋子里有人声,这声音略有些熟悉,她便忍不住停下多听了几句,谁料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快溜之大吉,可奈何这走廊两边皆是高大华贵的雅间,压根没有一处能藏人,就算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呀。
正愁着,腰间忽然一紧,她想喊,嘴巴已被人堵住,身子被迫靠在一个宽厚的胸膛上,下一刻就将她拖向屋内,死死按在门板上。
一阵头晕眼花后,睁眼一瞬便被惊艳住。眉目高悬,眸若点漆,深如幽潭,亮如晨星,两缕墨发从额前垂下……
可惜的是,黑布遮住了面貌,她辨别不出模样,不过此人容貌必定是万分好看的。
另外,他的手心有很多茧子,应是日积月累练习刀剑枪矛弄出来的,以至于弄的她脸颊微疼。
她欲抬手揭他面巾,可一抬眼,对方一个凌厉如刀的眼神射了过来,心底一颤,再不敢动,只能示意他,她保证什么都不敢,只是他快些放手。
这人目光冷凝,末了微微颔首,待门外脚步声消失,便松了手,最后给她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后窗,示意她跳下去。
愣怔之际,她竟像着了魔似的就跟着他从那半掩的窗子上跳了出去。
时间将将好,位置刚刚好,她就那么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方才‘逃生’的地方。
折腾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方才多有冒犯。”声音柔软清凉,似秋风拂面,舒爽诱人:“望莫怪。”
“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姜蓝曦咬唇,看着站在自己对面风姿卓绝的男子,有些晃神。
“屋里的话,你可都听见了?”男子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看了过来,语气淡淡,绵软的话音中似藏着冰魄寒针,幽深的眸子异常冰寒。
屋内人的话虽不知何指,但意思却很明了,这是要陷害忠良,通敌叛国的节奏。她虽是江湖人,家父却是朝廷命官,保家卫国是姜府的责任,亦是她的责任。
姜蓝曦道:“刚想听,就被发现了。正准备逃,就被你救了。”她可不傻,万一他们是同伙,故意设局套她,她要说真话岂不是自投罗网?
“有句话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看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不想死的太早。”
“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谁不想长命百岁。”
“姑娘的话在理,只是这世间事往往难测。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一回事。二者混为一谈,只怕终难两全。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他转身欲走,却又顿住,侧过身来道:“姑娘清灵素秀,这种地方,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