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葡萄 第30章 第 -8 章

Lucas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台上的教授聒噪，教授还在那里没完没了地分析其他小组的作业，Lucas却现在巴不得举手早退。

窗外秋日的阳光洒在地面上，一种宁静而温暖的呼吸感。Lucas看得入神，直到身边的同学起身，他着急忙慌地收拾书本，快速奔出教室。

一路上树影婆娑，空气中夹杂着阵阵桂花香，就像他的心情一样，心旷神怡。

来到相约见面的小山坡，斜坡下的平台还是有喜欢跳舞的年轻人扎堆，有更多学生在斜坡上坐着。

唯独没有看到她。

“她应该不会迷路吧？”Lucas自言自语道，他们只靠一个电话相约，本就是他迟到了，要是她人生地不熟走丢了可就麻烦了。

那时的肖楚还是那个娇嫩的小女孩，和他就在这个地方，躺在草坪上，仰望着天空，憧憬着未来。

她哭泣的时候楚楚可怜，笑起来又是那么艳丽而明快，仿佛冬日的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目光焦急地扫过人群，站得高看得远，远远的便瞧见了人。

她站在人群中央，身着一浅蓝色的蓝色，长发随意地垂在肩上，温婉如水。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在校园里慌张的小女孩，而是穿着一身沉稳的容颜的气质。

许是对方给了方向，指了指Lucas站着的地方。肖楚顺着好心人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人。

她已经长大了，变得沉静而温婉，他甚至无法想象她的是否依然如旧。

他不知道为何的，在视线交会时，只觉心跳漏了一拍。

肖楚笑意浮现，她漫步迎向跑过来的人，就在那人快到跟前时，忍不住唤他：“Lucas！”

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魔力，瞬间将他拉回了他们曾经共享的记忆里。

Lucas才到跟前，肖楚面前的几人便调侃道：“Lucas，这么可爱的朋友不介绍给我们认识吗？”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这是我妹妹。”

“妹妹？”那位同学故作夸张地挑衅眉，带着玩笑的意思。

肖楚只是仰头看着他，淡然地笑了笑。

Lucas的心情却莫名有些复杂。他看着肖楚，久别重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顺从内心的感慨道：“你长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肖楚低头轻笑了一声，仿佛那些曾经的青涩岁月都全部成为过去不在一般。

肖楚不在意其他人，只道：“我等了好久，有些累了，能不能先回你住的地方？”

他们并肩在校园漫步里，走到了一片熟悉的草坪。

肖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旁边的一栋新建的楼宇，说道：“以前没有这栋楼。”

“有人捐了图书馆。”Lucas懒洋洋地答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可只听肖楚淡淡说了句：“都变了啊……”

Lucas只见肖楚若有所思的惆怅，但很快肖楚转头笑着看向他：“以前我们坐在刚才那里，只觉得视野开阔，现在都变了。”

“这个世界不可能一尘不变的。”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但是他心里强烈的意识到不能像以前一样牵她的手了，“我们小楚不也是变高，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肖楚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反驳。

这种感觉很陌生，她不再害羞，不再抗拒，落落大方得完全就是一个淑女的样子。

Lucas的内心，一种复杂的情感在涌来。她的变化不仅仅是外貌、气质，仿佛她已经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了。

肖楚对于Lucas带她四处在校园里闲逛兴致好像很低，走马观花似的。

Lucas也看得出来，却也不知该如何。此时肖楚突然问道：“我可以认识你的朋友们吗？”

Lucas不明所以，但也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肖楚早早就到了UCLA，她担心航班延误，又担心按照Lucas认真的个性会早早等她。

她索性故意约了一个比较充裕的时间见面，先替父亲去了一趟公司的洗衣店跟员工续签了合同，寄放好行李，收拾了一下自己，才悠哉游哉地让人送自己去大学。

腕表上显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但是却不见来人。

肖楚只能耐心等，但是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还是等不到人，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开口问了。

肖楚并不知道Lucas现在在哪，只能问院系，问名字，好不容易遇到了跟他一样读生物的学生，很凑巧他们认识Lucas。

她从打听Lucas的去向开始，跟对方闲聊。

Lucas的同学是个热情的白人大男孩，看到娇俏可爱又淑女的肖楚无所不说。他口中的Lucas学习成绩好，也被教授讲师喜欢。

就跟他以前在学校一样，称不上翘楚，但绝不至于被人排挤。

可是不一样的是，Lucas有了一个女朋友。

她的沉默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聚会的地点是Lucas朋友选的，可两人到了，才发现餐厅晚上会变成小酒吧。两人一坐下，Lucas便对朋友数落了一番。

肖楚无法融入他们的对话，像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洋娃娃，只能浅浅地笑着，尽力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孤单。

第一次参加的显然不仅有肖楚，对面那女生跟着男友也是第一次参加。或许是人还没齐的原因，那个红发女生只轻声在男友耳边说着话。

肖楚并没有特别去盯着她们看，但她们的互动太过亲密，难免让人多看几眼。

当红发女生与肖楚视线交汇时，女生嘴角勾起一抹似乎带着得意甚至可以说是轻蔑的笑容。

只那一笑，纤细的双臂如蛇信一般，挑逗地从抱着的男友手臂滑上了脖颈。她毫不顾忌男友仍在和其他人交谈，勾着把人拉到面前，在脸颊上落下一吻。

不完整的红痕留在了男孩的脸上，在昏暗的灯光下若有若无。男生却毫无抱怨，反而笑着转头与女友亲吻。随着两人唇齿的分离，男生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女友身上，仿佛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从始至终，那个红发女生的眼神始终未曾离开肖楚。

肖楚却移不开眼，看得仔细。

挑衅、炫耀、或是其他什么，她都无法分辨。

突然一只手遮住了肖楚的全部视野，她的耳朵里只听到手掌主人不满的控诉：“你们要秀恩爱出去！这还有个小孩呢！”

几乎所有的朋友都笑了，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肖楚机械地拿下Lucas的手，木然地看着他，心里空落落的。

这两天，肖楚总是恹恹的。他们住在一起，Lucas一下课就回家，不仅帮Lucas辅导数学，还变着花样买东西给肖楚讨她开心。肖楚只要看着他写的课表，便知道今天什么时候可以见到Lucas。

看着并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肖楚又不敢问。

她总忍不住猜想，或许他真的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或许是一个热情的金发姑娘，或是跟他一样的亚裔姑娘。

而他平时对她的关心，也许只是出于责任，或者只是习惯。

一颗心吊在那里不上不下，想着聚会的时候可以得个究竟，却还是落了空。

时间推移，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她知道自己无权不开心，但她的心情却始终低落。

本该出现的女朋友，到现在还没有来。

Lucas也不好受，几位朋友对看起来跟瓷娃娃一样的肖楚有浓厚的兴趣，暗地打听惹得他非常不愉快。

好在肖楚离成年还有些时间，Lucas堂而皇之地用这个理由打发朋友，牢牢把肖楚护在自己身边，免得她被那些荷尔蒙旺盛的男孩打扰。

然而，总有一些人不愿放过机会。有人向身边的人打听：“现在的女高中生是不是都谈过几个恋爱了？你们没谈过吗？”话语中似乎带着引人畅谈的挑逗意味。

Lucas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回击：“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对方显然看出他不是开玩笑，捂住嘴笑着对肖楚道歉。

肖楚一直在发呆，此时才终于回过神，毫无伏笔地顺势问了出来：“那你呢，你的女朋友呢？”

Lucas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很快，他笑了出来，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什么女朋友？”他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宠溺，生怕她在喧闹的音乐和笑声间听不清楚，凑到她耳边道：“你还没有嫂子，怕被欺负啊？”

肖楚只觉得脸热，几天忐忑总算落了地。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擦了擦耳尖，浅浅反驳了一句没有。

Lucas却只盯着身边的小姑娘，看不见她低下头的表情，却只觉得熟悉的感觉袭来。

他高兴得难自矜，像以前一样，熟悉地用大掌稍稍扰乱姑娘的头发，又揽过肖楚的肩膀把她靠在身边。

肖楚抬头看他，看着他的侧脸，Lucas正和朋友们谈笑风生。她的心跳开始加速，目光随他回到自己周围，周围的热闹与喧嚣似乎突然变得遥远，唯一能触及的，是身边的人。

他又回到自在的样子，他的身边总会聚集着各种不一样的人，就像在街区，在球场一样。

肖楚也高兴。

她喜欢这样子的Lucas。

朋友们提议再去其他地方续摊，Lucas瞥见身旁的肖楚，果断拒绝了续摊的邀请。

走出酒吧的时候，夜深风冷，肖楚从温暖的餐厅出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Lucas见状从身后的背包翻出围巾，轻轻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三大圈。

肖楚愣了一下：“那你呢？”

“我身体热，而且阿姨每年都会寄围巾给我，还有呢。”Lucas笑着说，语气里带着意想不到的轻松。他伸出手，问：“冷吗？”

肖楚有些小得意，又庆幸自己手常年热不起来，没有犹豫便牵住那主动送来的温热。

两人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气氛似乎恢复了些许轻松。Lucas一边说着他那些个朋友的八卦，肖楚静静地听着，心底的某种情绪依然在悄然发酵。

他们路过一处市民公园，一个穿着蓬松橙色裤子的人一脸油彩，手里拽着好多气球，显然是个下班的小丑。

肖楚只是转头看了一眼，Lucas便问：“想要气球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

方才Lucas虽然护了自己，可那句“还有个小姑娘”，其实无形中戳中了她的心。

“不管你有多大，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小孩。”Lucas笑着，执意买了一个气球系在她的手腕，“系着就不会跑丢了。”

粉红色的气球在夜空中，也只能是浑浊的。肖楚看着它在夜风中微微荡漾，动手把绳子解开了。

气球晃晃荡荡地飘向天空，一个气球并不便宜，但是Lucas却不知为何没有生气。

“你不高兴了吗？”

肖楚没有回答，径直地走在前头。

听不到身边的脚步声，她回过头：“回去了。”

两个人又并肩同行，但是这次，谁也没有说话。

少女的心事，你别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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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顺！[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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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