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葡萄 第31章 第 -7 章

肖楚沉闷的情绪和那晚莫名其妙的问题肯定有个原因，Lucas最后找到了肖楚一开始见到的同学。

这个年纪躁动的荷尔蒙作用下，寻找伴侣是属于符合自然科学和社会学的普遍现象。

恋爱关系是双向选择的结果，Lucas没有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有争取机会的自由。

Lucas现在站在公寓楼下，一手握着已经熄灭的烟。他的目光越过楼上窗台，断线的雨就像一层朦胧的雾，伴随着雨声扰乱一切秩序。

其实他乱的只有心，他的目标一直是清晰的——学业、事业、未来的计划。

可是，当他每天回到这个小公寓时，看着变得沉寂的姑娘，他又觉得陌生，觉得不安。

他试着讨好，试着偏宠，试着带她四处看看，她都是淡淡的，礼貌而梳理。

这时候的肖楚，没有拒绝，也没需求，说不上不高兴，却也没有看到她真正开心。

Lucas说实话，有些不知所措了。

朋友笑他，学习和工作太顺利了，才会烦恼这种事情。

可是，他真的很烦，却一点也没有置之不理的念头。

不过这样的状态，在今天莫名被打破了。

一直被置之不理的女生找上门，挑衅了肖楚，他内心的不安感愈发明显不安，不然也不至于在现在楼下抽根烟冷静一下。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罪魁祸首，便是那个被同学误会成是他女友的那个女生。

Lucas想起这事，也是自己犯贱。

旁人说他端着架子享受那个女生带着其他姐妹众星捧月的虚荣心。他的初心很纯粹：懒得理睬，不想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可偏偏有的人天生能量就是很足，这样的人支持者也特别多，Lucas觉得这姑娘以后要是不玩政治简直可惜了。

女生的做法便是全方位的渗透他的生活，发挥“曝光效应”的能动性。

这不，粉红色轿车油门一踩，带着姐妹淘便招惹到公寓来了。

肖楚挺无辜的，她只是下楼陪阿姨去超市买东西散散心，回来便撞上了上门挑衅的姐姐。

对面一来便是四个人，见面就是一番审问。肖楚扪心自问，她来找Lucas是因为自己数学还不够好，希望找他辅导一下希望争取更多更好大学的机会。况且，商科对数学基础有一定要求，现在来找Lucas其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可女生见到她的第一眼，心中就不快。

肖楚手里拎着两袋东西，一旁穿着围裙的女人一直在跟她说话，但是肖楚只抿着唇，偶尔才应付几句。风卷过发梢，卷过裙摆，肖楚穿得单薄，不仅打了个寒颤，显得格外清冷却又令人怜惜。

她们不懂我见犹怜，只知道这种女孩对她们达成目标非常有威胁。

就像Lucas的朋友说的，面前的肖楚是那种不张扬的，带着几分青涩神秘感的漂亮女孩。

这么漂亮的女孩，与Lucas住在一起，还有人伺候，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女生的姐妹淘说话冲，越来越难听，肖楚只把东西都给了帮佣让人先回去，便不为所动站在那里由着对方输出。

场面尴尬，见肖楚不吃硬茬，最后还是站在后头那个不怎么说话的走上前，笑着开口道：“你好，我是Lucas的朋友，我们谈谈好吗？”

肖楚瞧着她，总算出来个话事的。

她没有迟疑，点了点头，却也只邀请她一人上楼进屋。

毕竟她一个人也说不过这么多张嘴巴，管事的在就够了。

肖楚从鞋柜拿出一双拖鞋，可对方明显为难。天气冷，金发姑娘长靴短裙，一点也不怕冷的样子。

两人无声对质，最后肖楚妥协道：“Lucas每次在家都换拖鞋的。”

女生被邀请进屋，四下打量着这个不大的空间。她早便知道了Lucas独居在校外，但谁也没有踏入过这片禁区。

干干净净的屋子，看着东西不多，却已经充满了女性的生活气息。

餐桌上的玫瑰花，淡粉色的毛毯，郁金香花样的杯子。

肖楚淡淡地笑着，就用那个郁金香杯子倒了一杯温水，语气肯定问：“你喜欢他？”

“你和Lucas是什么关系？”

肖楚微微低头，似乎在思考该如何作答，片刻后，她轻声说：“我们一起长大。”

“你是他的家人？”

是不是竞争对手，其实就在这个答案中了。

这一次，肖楚沉默了。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不是。”

这句话在空气中沉寂了一会儿，女生才要询问，浴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Lucas刚洗完澡，一身单薄的睡衣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人出来的瞬间，肖楚操起餐椅上披着的毯子快步推到Lucas胸前。

“天冷，你穿这样怎么行？”

Lucas只瞥了客人一眼，低头便用只有两人才听得懂的话问：“你让她进来的？”

“姐姐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外面下雨了。”肖楚笑笑，各种细节不提，“她喜欢你，知道不？”

“关我什么事？”Lucas拍拍肖楚肩膀示意她进去，“她有为难你吗？”

肖楚被推搡着进房，还不忘提醒道：“别凶她，她没做什么。”

Lucas：“老实待着。”

陌生语言本就给人带来被排挤的氛围，Lucas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让客人的脸色有些挂不住。

“你有事？”Lucas的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说出的话跟外面的冬雨一样，冷冰冰的。

女生笑得有些僵：“你朋友真是可爱，还让我进屋躲雨呢。”

Lucas瞥了身后的房间一眼：“你吓到我妹妹了，而且你不要白费功夫，我不喜欢你。”

“她刚才说，你们不是兄妹。”女生咬着唇，眼神直直地看向Lucas。

Lucas神色微微一变，没理会面前的人，转身进了肖楚的卧室，问：“你真这么说的？”

肖楚翻着书，不急不躁，“是事实啊。”

Lucas这几天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不！应该说他这几年的不满终于爆发了。

他猛然转身，对着访客厉声说道：“我们没有任何可能，现在立刻离开！”

“为什么我约你很多次你都不给我机会，但是却能让她住在你的家里！”

Lucas不耐烦地解释，“她是我的妹妹！”

可是说完他又扶额叹气，意识到不能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冷言道：“你没完没了的纠缠是晚上缺男人吗？”

肖楚听得一清二楚，赶忙跑出房间。可还没等她出去，一记响亮的巴掌已经落在他的脸上。

肖楚看着泪水在女生的眼眶里打转，那人只看了肖楚一眼，转身匆匆离去，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她抬手想安慰他，可Lucas却别过脸。

“既然我们没有关系，那你干嘛还在这里？”

Lucas的声音带着自嘲，“我今天不高兴，你自己学习吧。”

说完只拿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现在复盘刚才的事，Lucas只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失控。

他一直以来都是温和的、克制的，再怎么不喜欢的人他也不会轻易得罪。可最近肖楚的态度让他感到无比疲惫，所有的社交手段在她身上都毫无突破。

来了这里之后，她便没了生气。

烟抽完，心里虽堵，Lucas还是回了公寓。

毕竟雨下着，而他也无处可去。

晚饭没人做，肖楚自己下厨。叮铃咣啷的一通忙碌，可人回来便进了房间，到了饭点还是不见出来吃饭。

肖楚敲了敲Lucas的房门，门内淡淡地回应：“我不饿，你吃吧。”

肖楚站在门外，看着本应该是一桌的饭菜，现在却只是两碗放了午餐肉的清汤挂面，心里难免酸涩。

她知道自己在闹别扭，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这样。

无所谓。

Lucas离开后，她总是一个人坐在空荡的饭桌前。

习惯就好了。

她忽然觉得，今天晚饭不吃也行。

Lucas听到外面许久没有动静，心里不安，最后还是出来看看。

两碗汤面完好如初，却早已凉透，而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他走到桌前，皱了皱眉，把汤面搁厨房，淘米又做了两个简单的菜。

肖楚从浴室出来，Lucas看了一眼，略带责备：“为什么不吃饭？不知道不可以浪费食物吗？”

肖楚坐在沙发上，翻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回应：“一个人吃没意思，我也不饿。”

Lucas眉头皱得更紧了，又进了屋。

肖楚看向他离开的方向，手上的书倒也觉得索然无味。

只听得翻箱倒柜找东西的声音，肖楚心中莫名一酸，盯着窗外的雨看。

然而，不多时，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又起，紧接着吵闹的呼呼风声，肖楚脑袋瞬间变得暖烘烘的。

肖楚才稍稍抬头，便被人压住脑袋。

“我不在的时候就不好好吃饭？难怪你瘦得跟个竹竿似的。”

“才刚挨了一巴掌，现在这也是性骚扰，”肖楚半真半假地反击。

Lucas闻言轻哼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奈：“你长大之后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肖楚不甘示弱：“你也变得会大吼大叫，怪吓人的。”

攻防之间，Lucas得了熟悉感，心里畅快了些。

五指插入发缝，多少有些报复性地揉着她的脑袋，略带嘲讽：“你从来都不肯承认我们的关系，搞得我很没地位。”

“什么？”肖楚逃避这个指控，反正风大，她听不清楚。

头发吹干，肖楚被热风烘得有些呆，由着Lucas给她梳头。

身后的人絮絮叨叨地说教：“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好好吃饭，洗完头要吹干头发。还有别在别人面前随便拆我的台，不要随便带什么人进家里。”

这些要求听起来并不过分，肖楚几乎都点头答应。

然而，当Lucas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却忍不住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你不喜欢她吗？”

Lucas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咱们这个族群热情好客不假，但谈对象不是谁都可以。”

他收了吹风筒，把人拉到饭桌。拧开了桌上广播机的旋钮，又动手端灶上慢火热着的汤。

肖楚的视线追着，等人坐下后才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肖楚想知道答案。

“不知道。”Lucas没想过，如实回答，“遇到的时候自然就会心动吧。”

他一下子否定了所有的答案，肖楚咬着筷子，低头沉默吃饭。

Lucas决心放弃试探肖楚低落的情绪，直接寻找答案，“你在这里好像不开心。”

肖楚没有看他，“不会，挺好的。”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以前……”Lucas顿了下，改口道，“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见肖楚不说话，Lucas继续道：“我之前寄了很多信，也打过电话回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联系你。烦我？”

“没有。”肖楚看向他，认真道，“我很高兴。”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给我回信呢？”

每次收到他寄来的信件和礼物时，是最让她高兴的。

Lucas会给她讲身边有趣的事情，并且向她问好，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应对方。他的世界因为自由而变得绚烂多彩，而肖楚每天都是一尘不变的学习和社工使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寡淡无聊。

出发前，她非常期待跟Lucas的见面。但当Lucas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给了肖楚，甚至停掉了兼职的工作，她却担心自己打扰人家的生活，担心自己会让他觉得无趣甚至觉得会觉得自己只是个不得不负担的拖累。

他问她，烦吗？

这个问题，她也想问。

肖家明明是有恩于他的，但是承担着这份恩情的肖楚只觉得无比沉重。

见肖楚放下碗筷不说话，Lucas也放下手里的筷子，认真道：“小楚，我很重视我们的关系。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请你告诉我。”

外面的雨声淅沥，广播里却讲到很不应景地讲起了冬雪中浪漫的爱情故事。

沉默现在是两人之间最常见的状态，肖楚听着故事，再次看向窗外的雨。

这雨，真烦。

她突然打破了沉默：“我要生日了。”。

Lucas一愣，笑了笑：“等你考完试，想要什么礼物？”

肖楚没有犹豫：“我想学滑雪。”

“滑雪？”Lucas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对，”肖楚又拿起了碗筷，“我一直想试试，感觉滑雪很酷，但爸爸他不会。”

Lucas轻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表情：“好啊，那等你考完试，我带你去滑雪。”

肖楚至少在此刻，清楚的知道Lucas还是愿意为她放下所有事情，陪她完成她的愿望。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这种感觉不会持续太久。

现实总会不断提醒她，他们之间本就不是兄妹。

她不想再这种别人恩赐的关系中，消耗自己了。

别讨厌女主，她现在只是个叛逆期的姑娘。女孩子叛逆期很晚啊！我高三的时候叛逆就把我高考崩了～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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