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第12章 第 12 章

“我不知道…”段允的脸变得有些陌生，明明是精致漂亮的脸此时多了几分狰狞。

“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出个国走了多长时间？这段时间连个视频都没有，苏柚，你眼睛里有我没有？”

苏柚转开头，抠着安全带的扣子，她不想吵架。

这段时间积累的思念，她兴冲冲准备的礼物，一下子都暗淡了下去，她不要这样。

“怎么不说话？”段允的声音提高了。

“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想跟你吵架，等你冷静下里我们再谈。”

“我不冷静？我不冷静我急匆匆地赶回来，看你跟你所谓的朋友相谈甚欢？”

苏柚彻底沉默了。

段允见她闷不吭声，一脚踩下油门就冲了出去。苏柚吓了一跳，仍是什么都不说，执拗的看向窗外就是不看身边的人。段允车开的横冲直撞，跟他无处发泄的情绪一样。他不喜欢失控，可又明明白白失控了，计较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以前都是那些女人主动巴着他，他跟本不需要这样，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路把车开回车库，摔上车门，走到副驾，段允白皙的手青筋凸起，铁一样把人粗鲁的拽来出来，大步走向电梯。苏柚的手腕被捏的生疼，跌跌撞撞的在后面狼狈的跟着走，她没见过这样的段允。

段允一直都是慵懒的，随意的，笑的漫不经心的，面前这个人，发怒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苏柚被段允一胳膊甩到床上，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一粒一粒解扣子。

“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可以说清楚，你这样是做什么。”苏柚被吓到了。

“有什么好说的？”

段允赤着上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你是我的人。”段允咬着牙说了这么一句就扑了上去。

苏柚醒来的时，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比苏柚神智先一步清醒的，是身上无比清晰的痛感与不适。

昨天晚上，段允堪称暴力。

他没有收敛力气，逞凶了大半个晚上，结束之后，起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苏柚觉得，自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

眼睛是肿的，睁开的时候又干又涩，轻微刺痛，昨夜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枕头上，湿了大片。她缓了一会儿，歪头把脸埋在被子里，身上的痛感适应了一些，才慢慢撑起身体。床头柜的抽屉大开，这次她看到了里面的全貌，一堆小盒子方方正正的占了大半个抽屉，昨晚被段允粗鲁的打乱，堆的乱七八糟。

这就是段允吗？

这才是真正的段允吗？

到现在，苏柚想不到问题到底出现在了哪里。吸着气从床上站起来，多动一下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不停的叫嚣着疼痛，从边上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套上，屋子里没有人，段允不在。苏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状态正常，没有管床上的一片狼藉和身上黏腻的各种痕迹，回家了。

洗澡的时候皮肤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斑驳，青紫，都在提醒着昨晚发生了什么。段允的体力蛮横起来不像文明社会的人，从结果来看更像个畜生。

苏柚耳边响起韩夕的声音，段允对你好吗？

对啊，他对我好吗？

手机是傍晚的时候响了起来，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第一次没有了开心的感觉。

“你去哪了。”

段允的声音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回家，”苏柚嘶哑的回答。

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嗓音，段允顿了一下，“吃饭了吗？”

“没有。”

“我让廖铭给你送点。”

“不用了。”

过了几秒，“生气了？”

“没有。”

“我昨天没控制住脾气，你不要往心里去，主要是太久没见到你了。”

“段允，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你说呢？”

“以前我以为我知道，现在我不确定了。”

“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

“你觉得是小事吗？”

“不是吗？”

“既然是小事，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你想没想过，我也会疼。”

“是我有点过了，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就质疑我，过分了吧？”

苏柚闭上了嘴，脑子里很乱。

段允继续说：“你走的时间那么长，我想找你都找不到，好不容易回来了，没打招呼，一声不响的约了别人，你让我心里怎么想？昨晚我是失控了，可也是在乎你，如果真的不在意，何必那么大反应？”

“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找你，让廖铭给你准备吃的，别出门了。”

苏柚放下手机，躺回沙发，身上一碰还是疼。

她没有被段允的三言两语拿捏住，他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恋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至少不应该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剩下的假期都用来恢复身上的那些痕迹，其他地方的衣服就可以遮住，脖子上和耳后的，只能尝试看看用热水敷一敷会不会散的快一些。苏柚没有经验，做这些事的时候忍不住觉得难堪。

“累坏了吧？”苏蝶飞明媚的像春天花园里一只真正的蝴蝶。

“还好，在家消化收获呢。”

“出去是这样的，我也是这几年才敢带人过去，没有点眼力，很容易交学费，赚的就是你不识货的错估呢。带回来的东西他们都看过了，很满意，咱们也不算白跑一趟。下次再去，可以给自己挑一些，干咱们这行，小金库拿出来得晃瞎他们的眼，也就这点好处了。”

“那我得使劲攒攒。”苏柚想起那颗红宝石，眼睛发酸心里也酸。

不知道来来回回磨了多少遍之后，这个项目圆满落幕。

苏柚回家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一些，倾注这么多精力的工作完成了，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尤其她交上去的几张图基本没有被动过，情绪好了一些，甚至暂时忘记了爱情的苦涩。

可爱情的苦涩不是你不想他就不出现的，段允瘦高的影子挡住了苏柚的路。

“回来了？”

苏柚点点头。

段允过去拉她的手，苏柚想挣开，段允不放，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既摆脱不了他的控制又不会弄痛她，跟那天晚上仿佛是两个人。

“你就不能给我一把钥匙？每次都让我等。”

钥匙苏柚其实是有准备的，专门给段允的，只是没有机会给他。他公寓的密码她早就知道了，礼尚往来的道理她懂。

但苏柚没有接段允的话，进屋恢复了自由回卧室换衣服。段允有段日子没过来，罕见的进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厨房传来了洗菜的声音，苏柚心下意外，面上不动声色，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每天下班时间都不固定的人谈什么固定的电视节目。电视剧不过就是爱来爱去，晃的总是那几张熟悉的脸换着配对，综艺太闹人，一堆人叽叽喳喳重复网络上流行的那几个梗，最后找了个播放动物世界的台不再折腾。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段允拎了一堆东西放到屋里，转身又回了厨房。

廖铭站在电梯回想起刚才自家老板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都不会换个套路的，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败绩还是懒得花心思。

段允把廖铭送来的菜弄好端上桌，又盛好了汤。

苏柚没有等他叫她，自觉的坐到餐桌，拿起了筷子。还是那道汤，西红柿被熬的软烂入味，蘑菇鲜香。苏柚小口小口的喝，没有管对面的人。

“还生气呢？”

“吃完饭说。”

段允觉得有意思，是要谈一谈的架势，他的台阶她不下，那可有的是人想顺着走。

因为做饭，段允把头发扎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几缕碎发落在眉尾，好看的像只偷跑下山报恩的狐妖。

苏柚收拾好碗筷，回到沙发上，段允已经等在那里了。

“说吧。”段允把头发散了下来，随意拨了拨。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解决问题。”

“哦？”段允又回到了那个吊儿郎当的状态。

“这份工作我很喜欢，虽然跟你的事业比起来它很渺小，但不代表它不值得被重视。我们在一起时间是不长，可感情也不是生活的所有，我不是那种只活在感情里的人。那天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是有事要去忙，也不想你那么远去接我，很耗费时间，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你，这是我思虑不周，可这不是你那样处理问题的理由。”

“韩夕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你应该也知道她是程可颂的女朋友，我只是单纯很喜欢她这个人，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这点你应该相信我。如果你没有出差我不会跟她出来吃饭的。”

苏柚一口气说了很多，继续道：“不管我们之间出现什么问题，都应该以沟通为主解决问题，而不是其他方式。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不会下那样的狠手。”

苏柚没什么激动的神色，说话的声音也平和，委屈被压在情绪的最底层。她就是这样的姑娘，习惯站在中间去看待每一件事，判断是非对错。她从来不会去开口要一颗糖，因为偏爱你的人不需要你张口，因为偏爱，所以他的糖只为一个人留下。苏柚以为这是感情开始的基础，孰不知对面的人，擅长的是等价交换。

这段话是这些天她冷静下来思考的结果，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段允也在考虑苏柚的话，床事上他没有特殊趣味，以前偶尔发泄情绪也是因为生意上的不顺心，这次失了分寸，毕竟是姑娘。就是没想到苏柚会堂而皇之的跟他谈这个，没留什么面子，那天晚上，苏柚哭了，应该是疼的。

段允靠过去搂住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称得上是温柔，“好了，我都下厨了。”

苏柚贴近他的胸膛，传来心脏沉稳有力的声音，闷不吭声。

“明天让廖铭给你买个礼物。”

苏柚的眉心皱了起来。

“行了，别为难我了，我也不会哄人。出去看个电影？”

苏柚不记得那天电影讲的是什么，电影院里成双成对，都拿着爆米花饮料。刺眼的灯光下好看的女孩拉着身边的朋友头挨着头的自拍，年轻的母亲叮嘱孩子一会儿开场就不能说话了，否则会被赶出去。

苏柚和段允被隔离在热闹之外，手牵着手也没什么温度，她不能因为这些不愉快闹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是心头一直存在的那根刺，扎的又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