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第11章 第 11 章

“我回来了，晚上要过来吗？给你做好吃的。”苏柚语调上扬，不难听出好心情。

“什么时候回来的。”段允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正在想什么。

“昨天上午。”

“我在出差，后天回去，后天去找你。”

“哦，这样，行，那你先忙工作，后天晚上我早点准备。”

段允没理会苏柚降下来的尾音，直接挂了电话。他确实不知道苏柚昨天回来，从程可颂嘴里知道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公司那边已经是极限了，一堆事儿等着苏蝶飞。

段允吞吐烟雾，他就在家里。

这半个月心情说不上好坏，心绪却总不如以前平静。

他需要处于一个稳定的状态。

段允不是一个重欲的人，都是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有想法了总得有个人能用。跟苏柚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频率却直线上升，偶尔甚至有停不下来的感觉，被本能操控的动物，太过难看。

消遣就是消遣，什么时候都不能本末倒置。

“段总，今天中午是还吃昨天那家，还是让阿姨过来？”廖铭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段允不承认习惯了苏柚的手艺，这段时间饭吃的不顺心，“你看着办。”

老师傅听到苏柚要完工的时间，差点把眼睛瞪飞，他年纪是大了，但并不是什么清闲的人，可最后还是在苏柚的软磨硬泡下骂骂咧咧的答应了。

脾气越差，手艺越好，这样的臭脾气倚仗的不就是无人可替代的精湛技术。临走前，老师傅还没是忍住，勉为其难的夸了一下苏柚的设计。几十年了，什么样的图出什么样的东西，他明白的很。

苏柚不怀疑自己的眼光，也不准备拿红宝石去鉴定，它的评级代表不了它的价值，不仅仅的金钱上的价值，这是她送给段允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手机放回包里，既然段允不在，这两天的时间就空了下来，最着急的事情都解决掉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起一个人，把手机又从包里拿了出来，点开对方的头像，发出一句，“晚上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苏柚想这样会不会唐突，毕竟和对方还算不上熟悉，没想到电话那边回复的很快，韩夕的头像上显示出一个红色的数字一，点开一看，“可以呀。”

韩夕到餐厅的时，苏柚面前的柠檬水只剩下半杯了。

“收到我的微信是不是很惊讶？”

韩夕温温柔柔的脸上都是淡淡的笑意，“还好。”手在不自觉的来回抹平衣角的褶皱，能看出有几分不自然。

“一般人很少会去实践客套话，我是想跟你交个朋友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直接。”

韩夕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这家餐厅很适合女生来，菜量不大，小小的一碟子摆盘十分精致，颜色好看 ，很适合拍照，单价不贵，即使两个人也可以多点一些，满满摆上一桌子，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两个人听了服务生的建议，点了六个菜，等上齐了，发现确实量刚好够两个人的。苏柚忍住不拍了张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她的朋友圈私人内容不多，在异国他乡待了那么多天，再回来吃到熟悉的味道，难免觉得亲切。

苏亭天的留言很快出现在下面，“甜的少吃点。”还是那个严肃固执的老头子。

老头子在女儿初中的时候失去了妻子，人走的那天，他在太平间门口一个人坐了一夜。

苏柚的母亲身体不好，生产后就更加大不如前。磕磕绊绊熬了很多年，能撑到女儿十几岁吃了不少药受了很多苦。临走时拉着苏亭天的手说：“你坚持几年，等橙橙上了大学再考虑自己好不好？”

她这样的情况，丈夫这么多年不离不弃已是仁至义尽，她走了，剩下他一个人，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一个男人，哪里离得开女人。

“别胡说，我们还得一起看橙橙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

“你清楚的，最多我也就是这样了。这辈子遇到你，觉得很值。我走了，你也轻松些，答应我，行不行？”她怎么会不了解苏亭天对她的感情，想着女儿上了大学就独立了，苏亭天再续弦会少了很多摩擦，不会有太多麻烦。孩子以后终究是会有自己的家庭，可他就只有她一个。

苏亭天粗糙的大手握着毛巾轻轻擦拭着女人苍白的脸颊，至始至终没有答应。

就这样，苏柚工作了，苏亭天还是固执又执拗的一个人。苏柚劝过他，年纪一点一点大了，他身边需要一个人彼此照顾，苏亭天就跟她瞪眼，“我有你妈！”

苏柚发完就收起了手机，专心跟韩夕聊天，没看到苏亭天的留言。

两个人意外的很聊得来，苏柚在这出除了同学没什么朋友，第一眼就挺喜欢韩夕的。

“你跟段允在一起多久了？”韩夕口中翻来覆去犹豫了很久的这句话还是问了出来。

苏柚惊讶韩夕会主动问这个，看对方不自在的神色，接口道，“几个月，时间不长。”

韩夕好像在思索什么，又问了一句，“他对你好吗？”

苏柚一下子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段允对她好吗？应该是好的，可又似乎没办法理直气壮的把那句话说出口，只能随口道：“还可以吧。”

“你很喜欢他？”这个问题对于第一次私下相约的两个人，有些过界。

苏柚低头沉思，抬眸，“是，我很喜欢他。”

韩夕的表情有几分别扭，看起来想说什么，可又开不了口的样子。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苏柚忍不住问，“怎么了吗？你们很早认识了？”

韩夕似乎在组织语言，缓了缓说，“我跟可颂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他不是什么认真的人，我喜欢他没办法，在等这段感情被他耗尽或者他主动开口，我就可以走了。”又顿了一下，踟蹰道：“段允是他的朋友，我接触不多，不算了解，你当我是多心吧，就…你自己也不要陷得太深，什么事情还是要多当心。”

韩夕这段话信息量很多，苏柚没想到她和程可颂是这样的。韩夕的后半段话她知道是善意的提醒，怕段允和程可颂是一丘之貉，想想程可颂多次酩酊大醉的样子，苏柚在心里摇了摇头。

“你就这样等？”

“我试过分开，失败了。心里惦记，走不了。就这样吧，不如等他一点一点把我的感情磨光，心冷了，就自由了。”

韩夕恢复了柔和的笑容，“你不要担心我，我知道在做什么，时间早晚的问题，哪怕他心里有我，他那样的家庭，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以后的。”

那么我和段允会有以后吗？苏柚听完忍不住在心里想。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显而易见，段允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任何一个家人，她对他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甚至对他知道的也并不多。她像个傻子一样一步一步跟着段允走，不知道对方到底要领她去往哪个方向。

接下来两个人聊了些别的，没有再提感情的事，还约好了下次去哪里玩。

苏柚的手机在桌子上震了起来。

段允看到那条朋友圈是在苏柚发完半个小时之后，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出去那么久，回来了还没见他，这是跟谁一桌子美味佳肴，不是要给他做饭？压了又压心底的怒意，他不想显得那么掉价，可控制不住那股不痛快，最后还是拨通了苏柚的号码。

“你在哪？”段允的声音很沉，带着冰碴。

“在和朋友吃饭。”苏柚不好意思的朝韩夕笑笑。

“哪个朋友，谁？”

她不喜欢段允这个语气，“怎么了吗？”

“我在你家楼下，我为了你赶回来了。”段允加重了为了你三个字。

“啊，我不知道，现在马上回去，你先去车里等会儿。”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在哪。”

“我把定位发给你。”

苏柚结束通话把定位发给段允，抱歉的对韩夕说：“对不起啊，段允出差提前回来了，一会儿过来，这次我请，下次我们再约。”

“没关系的，你也才回来，早点儿回去吧。”

“等他来了一起送你。”

“不用，我吃了很多，想走走。”

苏柚见韩夕不是在客套，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主动结了账。在门口目送韩夕消失在夜幕中的单薄身影，等待段允的时间里，刚下飞机那种开心的迫不及待的心情冲散了很多。

韩夕不知道今天的话该不该说，她散步一样走在路边，心里希望也许是不一样的。虽然她见过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在一起时不太好的样子，可这也证明不了什么。抬头深深吸了口气，想起程可颂那些没有温度的言行，自己才是比较应该担心的那个吧。

段允车开的不快，路上无意间认出这个所谓的朋友，竟然是程可颂身边的人，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凑到一起？他不担心程可颂的嘴，他向来对女人有分寸，何况这个都马上要被甩了，哪里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

苏柚远远看见了段允的车，小跑过来打开车门，有些高兴的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接你呀，最近都有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柚怔愣住了，没反应过来段允话里的意思。

段允盯着苏柚，“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提前说？”

“我…”

“我们什么关系，你不告诉我要求我提前告诉你？如果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根本就不会出这个差，你是没把我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