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住在原来的王宫,只不过现在换了一个名字商王府。南荣柔与元景在府外等待着接王妃。马车停下,萧绾从马车内被侍女扶着出来,一步一步从脚撘上下来。
侍女们齐声“参见王妃。”
萧绾看看南荣柔,格外温柔的女子,莞尔一笑说了句“公主,一路辛苦了。”
“多谢夫人关心。”萧绾又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夫君,行了礼“见过夫君。”
“见过公主!”
元景面无表情礼貌标准回答,对他来说,刚刚死了父亲,国家变成他国土地,妹妹又死于虞国,他没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就算不错,想要多高的热情那自是没有。
“先送王妃去歇息。”侍女为公主带队。
“景儿,你态度好些,往后好好善待绾绾公主,她不远嫁过来,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那该有多孤独。”
“母亲,虞国萧帝做得太绝!”
“景儿,她是无辜的,男子之间的战争自古都是要用女人来摆平,摆不平女人无用,弃之。当初你妹妹元夕嫁去虞国,我是万般不愿意可又有什么办法,母亲在虞国布下万般之计,可她…当初我生下你和你妹妹,国师为你们算过,人生必招此一劫,如今想来预言都应验了。这萧绾与你妹妹元夕命运又有何不同?女人的生活已经够不好过了,景儿你是她夫君,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在这她没有熟悉的朋友,她以后还得靠你为她遮风挡雨,你该守护好她才是。”
“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好孩子,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投城吗?你父亲不是个怕死得人,他怕跟在他身后的人死去,元氏一族是,商洲的百姓也是,当初誓死抵抗只有两败俱伤,最终商洲城会消失,只有投才有活得可能,你父亲不忍心看着再次伤亡,孩子流离失所,毅然决然选择这条路。”
“这一点国师也预测过?”
“是,所以你父亲他毫不犹豫用自己换太平。”
“母亲,妹妹她…?”
南荣柔拍拍元景的胳膊,笑了笑。
元景懂了。
元景与萧绾寝殿内设有一些红绸,像夫妻成婚时的布置,萧绾坐在屋内,她拿起摆台上的糕点吃了一块,越吃越饿,又拿了一块吃着,吃的太入神元景走了进来她也没发现,见她正在吃,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萧绾没抬眼以为是侍女“谢谢啊!不用忙活,我自己…来。王…王爷!”
“你没吃饭?”
“没吃。”萧绾把口中还留有的糕点咽下,拍拍胸脯顺顺气。
元景头撑在桌上歪头盯着她看“虞国使臣团亏待你呀!”
“不是不是,我是想着来商州吃些特色美食,后来没吃上,然后等着等着,就等到现在。”
“等什么?”
“等你!”萧绾桃花般的眼睛盯着对方看,她无畏所以神色特别清晰,有种直白的迷人。反倒是元景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下次别等了!”
“你是我夫君,那当然要等夫君。”
元景心中有些暖意,母亲说得是,不该把一件复杂的事情强加给在一个女子身上。她又有多少选择?她只是她。
“那你别让自己饿着。”
“嗯”萧绾又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元景“你要吃吗?”元景接过她手里糕点温柔回复“正巧我也饿了。”咬了一口,萧绾看着他笑了“好吃吧?”
“好吃!”萧绾手指触碰到他的唇为他擦去嘴角的残渣“这个!”萧绾拿给他看了眼,以防对方误以为自己轻薄他。
元景依旧看着她“这糕点好像有些甜。”
“甜?我吃着怎么感觉没那么甜?”
元景盯着她的嘴唇“那让我尝一下你的!”
“什么!”还没等对方说出话元景便吻了上去,他伸着头,脖颈青筋处展现很好看的弧度,允吸着桃花瓣的唇仿佛真有桃花味阵阵飘过,他想要的更多,萧绾被他的这一举动吓到,双手拍打着元景胸脯,扑腾扑腾,手被元景的手握住,渐渐不再挣扎。
许久元景放她透口气,萧绾一呼一吸大口喘气,元景见她可爱极了。
“王爷,今日…”
“公主舟车劳顿,今日便早些歇下,我去书房睡。”
起身便准备离开,萧绾小手抓住他的衣角,元景见之尤怜,抱起她便向床上走去,把她放在被上。
“公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萧绾害羞点点头,双手捂脸,此刻的小脸红扑扑刚才被亲得有些失去理智,像喝了小酒处于微醺状态。她明白自己的处境。
元景拿开她的手,二人四目相对,元景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萧绾听见他的心跳声把手放在他心跳的位置单纯看着他。这一刻他因为一位女子的害羞而动心,更因为自己对一个女子心动而陷入爱情。元景吻了下她的额头“公主,来日方长!”
便躺在她身边,扶了扶枕头“公主早些睡下吧!”
“王爷是不是睡不着?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公主想讲什么故事?”
“魔王的故事,从前有个小小混世魔王,他头上长着两个犄角,对人很凶很凶…”元景侧头听她说,听着笑着,听着睡着了。
翌日虫鸣鸟叫总是比人类先早早的起床,二人头靠着头,熟睡中,侍女们轻悄悄出去,不愿打扰这二人新婚燕尔。
元景对萧绾公主很好,知道这是政治联姻依然善待公主,他眼中只有她一人,更不舍让她受一点委屈。
魏知安接到哥哥成婚的消息,由衷祝福哥哥和嫂子琴瑟和鸣白头到老。看完消息后便把纸条烧了,接着帮莫钦为顾客送香。
清风疏朗,天空暗影中挂着一轮弯月,萧璨回府后不知不觉便走到先王妃生前所住之院半花苑中,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站在元夕寝殿屋前,月光印在他脸上呈现暗蓝色与银色光波,清冷月色为他眼中注入一点光,萧璨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敢偷偷想念元夕。
元夕走后屋内的所有陈设都没有变过,他命人每日打扫,如同她还在只是出去玩,晚归那般。
平日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这院子,他想守住与元夕的回忆,哪怕只是一个抓不住的回忆,他都很想再触摸一下。
起初萧璨觉得自己在这朝中腹背受敌,处处掣肘,这份婚事起先并不是他所愿,在与元夕短暂相处中感受到强扭的瓜也会甜,他是真喜欢元夕,如同白云般的女子,心地纯良,笑容舒朗与今日的明月一同印在了一个人的心里。
萧璨从腰中拿出一块玉佩,是那火场之后从一具尸体旁发现,他认得这东西是元夕的。流苏被烧没了,他去金宝行让师傅从新配后从此挂于腰间,玉被火灼后颜色变得有些些暗,他不在乎,他有重般千金价值连城之玉,唯独只爱这块。
看着元夕的玉佩心里有一万种不自在,痴痴坐在院中。千言万语可如今他只是一个思念夫人的夫君。他曾有机会可以与她一起共白首。
王府的老嬷嬷看得不忍心疼,上前走向萧璨身边“王爷!”拍拍他的后背“我想先王妃在天之灵看到王爷这样也会不忍心的。”
“嬷嬷,我的心好难受。”
萧璨看见嬷嬷觉得自己心上有万只蚂蚁爬过,在这一刻有人看出他的心思,他的神经也开始决堤。
“老奴懂王爷,心爱之人阴阳相隔,是多么痛苦的事,王爷切莫思忧过度伤了身体。”嬷嬷说完,给萧璨端了些酒菜,他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酒辣辣的,仿佛可以缓解自己的噬心之痛。萧璨微微闭上双眼,头向后仰,一杯接着一杯。
看见元夕坐在他对面冲着他笑。元夕为他倒酒,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萧璨温柔得看着她,伸手想触碰对方的脸颊,元夕如同一缕烟消散了。
眼泪顺着睫毛倾泻而下,一滴又一滴,悬在空中的手伏向桌上,他拿着酒壶坐在正殿门前台阶上,对着月亮敬酒,对着身边产生的幻觉痴笑不已。
苏若侍女看撞见嬷嬷准备饭菜,上前询问“嬷嬷这么晚了准备饭菜干嘛?”
“王爷还未用饭,老身为他备些。”
“王爷,这是干什么?”
萧璨听见声音斜眼看一眼是苏若,屑笑一声“是你呀。”又接着喝了口酒。
苏若想从萧璨手里抢酒壶,被他一把推开,苏若愣住向他大声喊叫“王爷你看你现在什么样?把酒给我。”
“苏若你走吧,我想在这待一会。”
“待一会,哈!王爷元夕已经死了,死了你懂吗?她不在了,她永远消失了。”
“住口!”
“王爷,我见你伤怀,我想安慰你,我想以后好好和你相处。”
“苏若,你知道的我们只是个意外,王妃之位已经是你的,其他我给不了你。”
“萧璨哥哥,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想要的不仅仅只是王妃之位,是我放弃太子妃和未来皇后之位选择的你,你难道看不到我的心吗?”
“对不起,我的心!我的心已经装满一人,装不下其他。”萧璨摇摇头又喝了口酒。
“王爷知道的,我苏若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请便!”
苏若惊叹萧璨有一颗永远捂不热的心,她从小便喜欢萧璨,众多哥哥在她眼中唯一一个善良之人,他会喂养流浪的小猫,他对穷苦的百姓施以援手,会对犯过过错之人小以惩戒加以原谅。
总之他是很好的人,他和自己不一样,苏若也想像萧璨一样生在阳光下,温柔对待每个人,她的眼中只能看得见他。
苏若对沉沦的萧璨没辙,自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