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celess 第2章 chapter 2 短裙风波

“浅川桑居然做这种事？”

“你不知道吧，大家都很惊讶，但不止一个人那么传了。”

“所以是为什么？很缺钱吗？”

“这传出去我们陵南的脸往哪放？”

“是啊，校花卖身，太难听了吧！”

五月恰逢春夏交替之际，刚落下不久的樱花被换成了月季，明媚艳丽的花骨朵一颗比一颗耀眼夺目。

与湘北篮球队打友谊赛的陵南篮球队本该成为全校话题中心，然而另一则丑闻取而代之。

三年7班的教室门前总有人交头接耳讨论着主角，并对其指指点点。

“未空，真的不解释一下吗？”

浅川的挚友雪奈比她还着急，每节下课都出门赶人，可她也不过就是弱女子一个，想要阻止全校同学的口舌歪曲，任重而道远。

“解释什么？”

少女不屑一顾，走到后门，重重一摔。

整个班级都静了下来，浅川的脾气向来不好，并不是说有多凶多霸道，只是习惯摆上一张臭脸示人了。

她也很无奈，好言相对只会给自己惹麻烦，得寸进尺的小人太多，她只能换上一副冷面把人劝退。

效果是很显著的，可好友间，她还是那个甜甜的浅川未空。

谣言是谁放出来的她心里清楚，不就是追了两年未得手的三年9班班草东野俊介，实在挂不住面子，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半个月前，东野自开学以来第十次向浅川发出邀约，那是某日放学后，三年级的走道里空无一人，只剩他们两。

“浅川，真的不考虑我一下吗？”

刚开始还是带着礼貌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东野君，我对同龄的男生没有兴趣哦。”

这次又是不一样的理由，次次都不同。

从我只喜欢皮肤白的男生到身高不足185不入眼，又到只对成绩好的男生感兴趣，东野追了几回，浅川便用不同的理由拒绝了几回。

“我不会叫你失望的。”

这次终于惹毛他了。

月黑风高的夜晚，短裙的长度创新低，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手不打招呼朝着裙底袭来。

“砰——！”

眼明手快的浅川抓起椅子朝他砸了过去，东野应声倒地，好重一下。

“贱人，不卖穿那么短的裙子给谁看！”

“砰——！”

又一张椅子砸了过去，少女展露笑颜。

“东野君想看，就趴在地上看个够。”

非常不给颜面的，浅川从他身上跨过，这一夜，尽管伤势不明显，东野俊介也和她彻底杠上了。

第二日起，带着一群兄弟们在学校里散播了这样的谣言。

“浅川未空，有钱就给上。”

接着真的有人悄悄的给她传来纸条，内容不外乎都是询价的，诸如“多少钱可以与浅川桑激情一夜”、“浅川桑包月吗”，等等等等。

话越传越难听，半个月后这件事人尽皆知，连老师都有所耳闻。将浅川和东野一起叫来训话，然而这次办公室的门并未合上，为的就是震慑两人必须在此如实交代。

否则，后果自负。

“老师，话不是我传出去的。”

东野自知理亏，但又不想把事闹大，悻悻装傻。

“浅川，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少女什么也不讲，靠墙把玩着自然卷的长发。

“如果没有的话，就散了，我不希望在学校里再听见这些风言风语了。”

这件事本该就这么告一段落，可深受其扰的浅川哪会被欺负到头上还不还手？

刚踏出办公室的大门，轻轻一关，她就开口。

“东野君，还没发育好就不要学人找应召了，何必浪费这个钱呢？”

还没发育好……

浅川并不大声的一句话刚刚好让整个楼层都听见了，尽管已经放学，但这句话在当天就被传入每一个陵南人的耳朵里。

太损了！

东野实在受不了这种侮辱，是个男的都受不了，于是他再度发力找帮凶，将浅川做援助交际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煞有其事似的。

一年一度的校花校草评选即将展开，这是学生间自发的活动，没有拉票这种说法，选的就是整间学校的颜面担当。

浅川未空以89%的票选率蝉联第三年的校花宝座，少的那11%是东野在作祟，上两年的得票率都在98%以上。

可她并不在乎，漂亮的脸蛋与姣好的身材已经深深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一型。

仙道彰以70%的票选率蝉联第二年的校草宝座，去年的得票率还是93%，今年大幅度缩水，这算是浅川搞得鬼。

她并不是针对仙道，而是一群支持的她的人自发统一将选票全都改成了东野俊介的名字。

得到了30%的选票，这并不是什么殊荣，反而是奇耻大辱。明眼人都是知道这是一种嘲讽，东野的班草名号也是他自封的，站在仙道旁边简直不堪入目。

别说仙道了，即使站在越野身旁，都是从头到脚没得比，样样输很惨的那种。

所以这30%的支持率是一种变相的嘲弄，走在校园里的他巴不得每天戴上口罩度过这个风口浪尖。

“该死的浅川，我和她没完！”

在三年7班门前放下狠话，东野又灰溜溜的逃回自己教室了。

篮球队虽然都是运动少年，但风气很正，对于全校都闹的风雨交加的谣传，众人闭口不提，毕竟这对女生不礼貌。

可回到二年级教室，又不是这样了。

鱼龙混杂的分班制度令八卦声不断，即使在最后一排的仙道都能听见来自第一排的讨论声。

“又有人说花钱找校花共度良宵了！”

“你也听说了吗，这次还是我们二年级的人诶。”

“天呐，她可真是年下也不放过。”

八卦精越野都听不下去，在第三排发声，“午休安静点行不行”！

很快班级里就没有这些难听的传闻了，可也仅仅维持了两节课，到了下午又有类似的声音传入仙道的耳朵。

他本是漠不关心不以为意的，直到周五的早晨，又是一个惊天大迟到，快走到校门口的他突然止步。

教导主任亲自上阵抓迟到，他脑子算快，在被发现前立即拐入小路，来到了浅川带他走过的这条秘密通道。

“浅川桑，够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仙道听见一个男声。

“嗯。”

接着看见那双闪闪发光的长腿，裙摆还是短的惊人。

一场金钱交易在眼前发生，他亲眼见证浅川打开信封开始数钱，然后微微笑与陌生男子道别。

他不是本校的学生，甚至没穿任何制服，看起来很像是年纪轻轻的社会人士。

仙道尽量克制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的朝她走了过去，微笑的打起招呼来。

“Hi，好久不见。”

浅川手里攥着一打现金，百口莫辩。

“学聪明了哦。”

可她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两个翻身后，同时踏在校园的草坪上，潮湿的季节令花草的清香馥郁，鼻腔内一阵舒爽。

“纽扣系错了。”

没有立刻分开，浅川收起信封和钱，步入仙道的视线内。

“嗯？”

他以为她会和之前一样，冷着脸一走了之，然而今天却没有。

“我说你的纽扣，系错了。”

今天看着还心情大好似的，修长的手指举在半空，对准了仙道的胸口。

少年低头看，啊，还真是！

“谢谢提醒。”

这就是睡过头的后果。

于是他伸手解开扣子，打算重新打理一番，却听见一声惊呼。

“喂！你干嘛！”

浅川一个转身背对他，糟糕，系错的扣子在正中央，他完全没顾及到解开衬衣的自己此刻整个胸口敞开，正对着她。

“啊，实在抱歉。”

这次少女真的跑了，什么也没说，仙道觉得自己耍流氓了又无从解释。

伤脑筋啊。

不知是一早的失礼还是撞见了金钱往来，仙道的整个早晨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又或许是早餐吃的有点撑，大脑中的血液全集中在胃里进行消化，总之，他有些心不在焉。

“仙道，在想什么呢？”

午饭时越野两只手轮换着在他眼前晃，少年低头轻语。

“她的裙子也很短啊。”

论耍流氓，如果公平公正地看待问题，他胸口敞开点和她裙摆短一点，是一个道理嘛。

“谁裙子短啊？”

单纯的越野瞪大了眼睛，仙道怎么会说这种话，周围明明都是男同胞嘛。

仙道没有回答，而是心安理得的把这件事翻篇了，只是越常迟到的他每次从侧门跃入时，都会不经意间想起这日早晨的场景。

浅川未空，为什么会收下陌生男子的钱？

即使被冠上“援/交”二字，也不影响浅川的好心情，早在国中她就习惯了空穴来风的生活，那些以她为风暴中心散发的八卦伴随着她三年的成长，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便是太过出众的代价，她受得起。

即使没有这次的传闻，才十七岁的她走在路上也会被奇奇怪怪的猥琐男子追着问，开口便是不礼貌的询价。

有一度她都认定男的是很低劣的生物品种，满脑子都是档里那些龌龊的事，直到她遇见了一个比自己小两岁，长得好看心思也单纯的男生。

他的名字叫流川枫。

认识他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国中生，就读于富丘中学，长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精致的脸上始终面无表情，眼神带着点锐利的杀气。

但和她一样，在看见可爱的毛茸茸时，会放下全部的戒备心。

“学姐，它怎么办？”

不同校的浅川让他这么叫自己，他不抗拒。

两个爱猫人士聚集在一块，即使是少言寡语的流川，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当然内容全都围绕着这座城市的流浪猫。

“受伤了，要送去兽医那。”

作为颇有经验的流浪猫救助者，浅川仅需一眼就能辨别哪只猫健康，哪只猫需要单独收养照顾一阵。

“哦，这只我养。”

流川对每只黑猫都情有独钟，算是某种怪癖，但凡是需要家养照顾一段时间的黑猫，他照单全收。

“流川，你也像只黑猫。”

认识一年后，浅川已经可以随意摸流川的刘海了，虽有些不情不愿，也默默承受。

爱猫的友谊，万岁。

“学姐。”

湘北与陵南的友谊赛当天，流川的耳朵也遭到了流言蜚语的困扰，再木讷的人也知道陵南的浅川，就是他认识两年的那个浅川。

“怎么了？”

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一分看小猫的心思。

“我会揍人。”

如果你需要的话。

流川没把话说完整，浅川先笑出声。

“你不怕被禁赛？”

时间久了，一起在街头巷尾撸猫的两个人，也会聊起别的话题。

譬如湘北篮球队被找茬事件、樱木花道是大白痴、篮球队长长得像大猩猩，这些生活琐碎。

“不会被发现。”

果然单纯的可怕，柔亮的刘海之下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直愣愣的注视着浅川。

“笨蛋，如果你受伤了，它们怎么办？”

双手紧紧抱起五只刚出生就被遗弃的流浪小猫，少女的眼睛泛起温柔的光芒。

“我知道了。”

流川将三只小黑猫揣进包里，闷闷的离去。

一个月后，他还是为了浅川大打出手，当然也如他所承诺的。

不会被发现。

没有被仙道以外的任何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