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 第36章 落俗35:夜闯

赵雨念身体不由得跟着一颤，手臂圈着林觅年肩头，攥着拳头咬牙否认：“没有。”

林觅年手掌贴着她后腰，清楚感知到她身体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因为担心他试着勇敢起来，再到第一次被亲到身体时的每一次明明不由自主、却还是努力克制不愿被发现的战栗和挪动，包括刚才的那一颤和险些出声的呜咽。

他呼吸还有些重，含着她的耳垂试着平静下来。

他刚才确实有些过火，这些事他已在那些年的梦里和赵雨念做过无数次，无论是动作、力度、哪怕是各种姿势、道具和地点，对他来说都已经是轻车熟路，今天的这次接吻和以前比起来，顶多算是道下酒小菜，毕竟连裤带都没解，之前的连那些脖子都没到的，就更只能是零嘴糖果，连菜都算不上，但对赵雨念来说可不一样。

她又没谈过，而且据说在他出现之前，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只怕是梦里想梦都不知道该怎么梦，之前的好几次接吻他都只是顺着她的节奏亲亲抱抱，她不愿了他就立刻停下，有强吻过，但那也只是吻，而且行为尺度也是一直限制在赵雨念已经主动过的范围内。

今天突然来这么一下，连个前兆都没有，直接抱着人家又是亲脖子又是亲胸口，还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不让下去。平时对她那么温柔，什么都哄着顺着，结果今天闷头一直做，连句安抚的话都没有，没吓着她都已经是万幸，此刻他脑子里正翻涌激荡的那些事，即便再难忍住，也得忍住。

林觅年慢慢张嘴送出她的耳垂，喉结难耐地滚了滚，左手轻轻将她搂得紧了些，右手手掌在她腰间不舍地留恋几下后，转为安抚的轻拍。

他垂头往下，下半张脸埋入她的颈窝，鼻尖在她后颈处轻轻蹭了蹭，头发上残留着的洗发水香悄悄钻入他的鼻腔，是他选的一个据说是法国香氛大师特调的香型，前中后调是什么他都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个柠檬草和佛手柑，但现在的这个味道也和装在瓶子里的不太一样，能闻得出有柠檬草的味道，还有一股温热的、特别的、香香的、赵雨念的味道。

他埋在赵雨念颈窝呼吸着这股香气，呼出的热气也跟着喷洒在她满是吻痕的皮肤上，一下一下，逐渐趋于稳定。

他转过脸，在她脖颈上最后落下一吻，湿润的舌尖轻轻点了一下，很快离开。

“吓着了？”林觅年眼神尚未清明，唇角轻勾问了句。

一直埋在他胸口不知道该干嘛所以什么也没干的赵雨念闻声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确认他情绪已经恢复正常，这才松了口气，想说没有，但却没能马上说出来。

身体的反应已经慢慢被压了下去，她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却没料到嗓子竟然会沙哑这副模样，咳嗽两声清清嗓，很是干脆地重复一遍：“没有。”

林觅年只是低眉看着她笑笑，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帮她整理着里衣。

他的手掌温度不算低，和周围气温比起来简直是烫的程度，赵雨念这些年来常常打架，自认为算不上敏感，但还是不自觉挺直后腰往前躲，胸前皮肤却又因他指尖滑过带起阵阵战栗，她搭在林觅年肩膀上的一条手臂紧了紧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推开了他正要给她扣内衣的手，无声地吸了口冷气，掩饰尴尬地冲他干笑两下：“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连忙把内衣扣从他手心拽了出来，身体往后，手肘撑着餐桌，双脚脚尖点地，勉强算是行云流水地从他身上下去，背对着他扣好衣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林觅年坐在椅子上，眼神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唇边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赵雨念坐下后偷瞄了他好几眼，发现他一直以同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还毫不避讳，实在是忍得难受，干脆将眼前的芒果千层给拆了，拿起勺子边吃边缓。

左边忽然传来一声低笑，赵雨念舍弃一勺已经到嘴边的蛋糕，警惕地转头看了过去，发现他已经换了一个手撑头的姿势看着自己，拧着眉不知所以地问：“你笑什么？我吗？”

林觅年看着她点点头：“嗯。”

赵雨念眼睛逐渐瞪大：“我？”

林觅年放下手笑起来，嗓音还有点沙哑：“对啊。”

赵雨念放下勺子看着他没说话。

“因为你很可爱。”他咽了咽说。

赵雨念看着他，满脸不信：“一个借口用两次就没意思了啊。”

“真的很可爱。”林觅年往前坐了点儿，挪腿的时候轻微皱着眉，抬头看赵雨念的时候又恢复了笑脸，他朝她伸出手，“牵牵。”

赵雨念斜着眼看他，没动。

林觅年笑着伸手去拉她：“给我牵一下。”

“不牵不牵。”赵雨念抽出手，“我要吃蛋糕。”

“要牵要牵。”林觅年又把她的手重新抓了回来攥在手心，另一只手去拿她放在桌上的勺子挖蛋糕喂她，“我喂你。”

赵雨念立时瞪大了眼睛，抽不回手，于是干脆转过头去躲开：“我……我不吃了，你吃吧。”

“赵，雨，念。”林觅年一字一顿地说，“你就这么对我吗？”

“啊？”她先是疑问，然后肯定，“啊。”

“啊？”林觅年被她逗得笑起来，他放下勺子，躬着身子缓了缓，捏着她的手心按了按，松开她叹了口气说，“你自己吃会儿吧，我得去厕所解决一下。”

赵雨念听他说不喂了，转过头抽出手来：“你上厕所吗？闹肚子了？”

林觅年刚站起身，背都还没打直，听她这么一问，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赵雨念没明白：“嗯？”

林觅年皱着眉叹了口气，问她：“我们刚才干嘛了？”

“刚才？”赵雨念说，“你喂我蛋糕我死活不干来着。”

林觅年闭着眼笑笑，又问了句：“在这之前呢？”

“还之前啊？”赵雨念摸着下巴想了想。

“或者。”他把椅子往后拉了拉，让出自己出去的路，“你试着平视一下前方呢？”

平视前方？

赵雨念放低视线，正对着的，是……

“哦。”她目光像是被落脚处的东西烫了一下，迅速移开了视线，拿起勺子盯着盘里的蛋糕说，“你去吧，我吃会儿。”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笑，然后头发被一个温热且宽大的手掌连续揉了好几下。

林觅年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赵雨念一开始完全不能接受被人摸头，但后面发现，林觅年摸她头的时候竟然还挺舒服的，几次呼噜下来，连带着神经都舒缓了不少，也就不再阻止了。

他估计是在哪儿进修过头部按摩技术吧。

赵雨念放松且认命地叹了口气，摸吧摸吧，反正舒服的是我。

她脸上还染着尚未褪去的红晕，自认为淡定地扎了块芒果，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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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念第二天还要上班，两人吃过东西之后没有进行别的活动，各自洗漱好就钻被窝里躺着了。

平躺在床上吹着空调捂着热水袋舒舒服服睡觉的时候，赵雨念脑子里再次涌现李庸和她说的那些话。

试着再转移一些注意力到林觅年身上。

还要怎么转啊？这都住一起了，除了上班和吃饭，几乎都在一起。

还让她去折腾林觅年？

“嘶……”赵雨念皱眉翻了个身。

怎么个折腾法？

她又翻了个身。

墙壁上空调风吹得呼呼作响，赵雨念“啧”了一声，怎么躺都不太舒服。

她闭上眼，像往常睡不着的时候一样开始复习格斗招式，左勾拳、右勾拳、扫堂腿……还有一些她自己总结出来的招式——骑马上风车、肘刀定乾坤、翻身跃龙门……

然后她睁开眼，抱着枕头下了床，走出房间径直去了林觅年的房间。

赵雨念没敲门，林觅年也没锁门，她握住把手一拧，下一秒就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和闻声半躺坐在床上的林觅年在黑暗里面面相觑。

“赵雨念？”林觅年摸着黑拍开灯，“你怎么过来了？冷吗？”

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看清赵雨念手上还抱着个枕头，正想问她，听见她站在门口说：“林觅年，我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你能别亲我吗？”

她这话说得诚心诚意，林觅年一时有点哑然，挠了挠头反思了一下自己，刚要答应，看见她直接抱着枕头走了过来，站他床边问他：“我说完之后还想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林觅年惊得瞌睡都没了，虽然不解，但求之不得。

他喉结滚了滚，点头答应：“好。”

他往床的左边挪了挪，一只手移枕头，另一只手掀开被子：“上来吧，别冻感冒了。”

赵雨念点点头，转身过去关门，林觅年坐在床上紧张地捏了捏被子，余光扫到床头的一个白色的什么东西，他正觉奇怪，定睛一看，脑中登时警铃大作，连忙把那个东西抓过来放回了自己枕头下。

赵雨念关好门走过来，看见林觅年正慌慌张张地放枕头，一脸懵：“怎么了？”

“啊？”林觅年抬起头，“哦！没事儿，我枕头放反了，换一面。”

“赶紧上来吧，别感冒了。”他掀开被子说。

赵雨念皱着眉顿了顿，没太在意，关了灯放枕头上床。

林觅年的被子挺大，赵雨念躺进去也能全盖上，但天气越来越冷，即便房间里开了空调，夜里睡觉也容易着凉，赵雨念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林觅年一只手撑着床，半躺着给她掖被子，掖好之后犹豫老半天，还是开了口：“要不我去把你的被子抱过来？这么睡容易着凉，冬天感冒可难受了。”

赵雨念侧躺着看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

“嗯？”林觅年意外地挑了下眉，“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粘人？”

他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笑着解释说：“是一起睡，你先躺着，我拿了被子就过来。”

赵雨念拉住林觅年的手不让他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直接往前一扑扎进他怀里，脸埋进毛茸茸的睡衣里，说话嗡嗡地：“就这么睡。”

林觅年浑身僵住，心脏砰砰地猛跳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在赵雨念后背轻轻拍了拍，抱着她慢慢躺下去：“好，就这么睡。”

赵雨念在林觅年怀里趴着，脸贴着他的胸口，跟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沐浴露和洗衣液的香味随着体温慢慢挥发出来，闻着很舒服。

赵雨念睁着眼睛就这么趴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脸都被捂热了，林觅年应该也不会去拿东西了，动了动，从他怀里出去，重新躺回到自己的枕头上。

“诶？”林觅年以为她要走，问，“不是说就这么睡吗？怎么不抱了。”

赵雨念面向他侧躺着，嘿嘿笑了两下，眼神亮亮的：“你不走了我就要开始说话了哦？”

林觅年无奈地笑着松了口气，也面向她侧躺着：“说吧，我听听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