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名年轻女性,蒋奕不认识。
卢阿姨原本是挂着满脸老母亲的笑,瞧着蒋奕和乔若,这会儿赶紧擦擦手,迎到来客面前,“你好,来找谁?你是——”
“我是蔺自芳的侄女,乔若的表姐。”蔺蕊用了点时间,才让卢阿姨明白自己的身份。
乔若眼睛还难受得厉害,水流声有些影响听觉,但也听了个大概,说:“阿姨,先把人带屋里去。”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反倒不好直接撵人。
卢阿姨应声,请蔺蕊到客厅,“她迷了眼睛,你稍等一会儿。”
蔺蕊笑着说好,往室内走的时候,频频望向乔若身边的蒋奕。
她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
那边的乔若并没闲着,双手反复打肥皂清洗,手洗得不能更干净的时候,眼睛也好受多了,“好了,没事了。”
“有没有眼药水?”蒋奕问她。
“后备箱的医药箱里有。车没锁。”
“……”这跟出门就拎着个医药箱有什么区别?蒋奕转身,“自己再洗洗,我给你拿来。”
“还有手袋,在驾驶座。”
“嗯。”
乔若继续清洗眼睛,发誓再也不干这么弱智的事儿了。
等蒋奕拿来眼药水,她往眼睛里滴了几次,用药液反复清洗,总算感觉没事了。
蒋奕给她打开帆布袋。
乔若从里面找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皱眉,“成兔子眼了。”
“该。”蒋奕轻轻笑开来。
“关键是不对称,就右眼又红又肿的……”乔若闷头在帆布袋里翻找一会儿,取出两个眼镜盒。
蒋奕讶然,感觉她这手袋跟百宝箱似的。
乔若比较一下,选了副黑框眼镜戴上。
蒋奕笑意更浓,“遮丑的效果不错。”
乔若横他一眼,推了推眼镜架,“我去见客人,要不要一起?”
“没必要。”蒋奕并不耐烦应付陌生人。
客厅里,蔺蕊已经喝上热茶。原本她想跟卢阿姨打听一些事,对方却说自己只是负责做家务的人,什么都不知道,随后就到一边擦桌子去了。
乔若落座后,打量一下,有些印象。原主在乔家那三年,蔺蕊去过几次,那时的样子自然和现在大有不同,每次见面的记忆都很不愉快。
“喝什么?”卢阿姨看着乔若的样子,忍俊不禁。
乔若嗔怪地一笑,心说可算是让你们逮住我的笑话了,“咖啡。”
“等一下。”
蔺蕊挂上友善的笑,“刚刚怎么了?”
“没事。”乔若反问,“找我有事?”
“来跟你说说你爸妈的情况。”蔺蕊说。
“我爸妈早不在世了。”
“……”蔺蕊先是一愣,又是一笑,“你变化真大。”
“不然不是白活了?”
蔺蕊看着面前的女孩。
穿着宽松的长款黑毛衣、牛仔裤和短靴;长发用簪子束在脑后,鹅蛋脸白皙粉嫩,鼻梁挺直,双唇红艳,那副眼镜明显不搭调更不好看,可她戴着,竟生生地显出几分知性,仔细去看镜片后的眼睛,只觉熠熠生辉。
“你不认他们也正常,那我就说说我姑姑、姑父最近的情况。”蔺蕊说,“我姑姑的工作稳定下来了,毕竟在不小的单位坐了挺多年办公室,能力没问题,只是工资少一些。”
乔若从卢阿姨手里接过咖啡,不接话。
卢阿姨打个手势,去院中继续忙了。
蔺蕊继续说:“我姑父死活不同意离婚,从头到尾咬死了夫妻感情深厚,这么一来,事情非常难办,不知道要拖多少年。我姑姑早就料到了,跟同事合租了房子,知道精打细算地花钱了,我瞧着还真不习惯。毕竟每天上火,她这一阵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乔若慢悠悠地喝咖啡。
“我姑父今年做生意不但白忙了,还赔进去一些钱,换小房子就是这个原因。”蔺蕊凝着乔若,“前几天我见到他了,胡子拉碴的,瘦了不少,也显老了。我跟他聊了一阵,问起你,他说你不肯认他,见面一句话不对还会打他,没办法,不敢来找你。”停了停,她认真地问,“是真的么?你们有那么大的矛盾?”
乔若似是而非地一笑,“你跟我说这些干嘛?那两个人跟我没任何关系。你来的时候凑巧,不然我不见得请你进门喝茶。”
“别这样。”蔺蕊笑得愈发友善,“我不是只为了跟你说这些。你离婚的事,我听说了,摊上那样一个人,实在不走运,接下来有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
隔着镜片,乔若端详她片刻,“我们不熟,不是能聊这些的关系。”
“看你这小脾气。”蔺蕊像是纵容妹妹的知心姐姐一样,脾气好得不要不要的,“你只当我是专门介绍对象的人好了。是这样的,你去青之月店里的时候,我两个小学时候的男同学看到了。我从没遇见过一见钟情的事儿,这回却是一下子碰到了两个,居然还是同时喜欢上了你。他们两个打小聪明,现在……”
“打住。”乔若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强调道,“我们不熟,不是能聊这些的关系。”
“可他们是真的……”
这就等于穷亲戚上门,不撇清关系,对方就不会走人。乔若只好直白地说:“蔺自芳就算没说过,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不论有事没事,她以后不会跟我有任何来往,不管是没脸还是没胆子,我都感谢她能做到这一点。我烦她,也烦她娘家的人,包括你。”
蔺蕊真的尴尬了,“但我回去见到那两个人,总得给个说法吧?你给我个推了他们的理由好么?是已经有人在追求你,还是已经有人给你介绍了?”
“就说我不搭理蔺家的人,你根本没见到我。”乔若看一眼她面前的茶杯,“茶已经凉了吧?不送你了。”
蔺蕊有些生气了,“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不是我说,你说话太噎人,太没礼貌。”
“你表妹是乔小灵。知道我不能上大学,你们俩恨不得放鞭炮庆祝,那嘴脸,我想忘都忘不了。”乔若视线凉凉的,“我看到一个人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被亲爹亲妈坑了,但我特开心,因为我考不上大学,要考只能复读,所以那个人就活该考上也没法儿圆大学梦——你是这种心理吧?蔺家那么好的家教,我这种没爹没妈的人,的确比不了。”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蔺蕊欠了欠身,“刚刚我也不该那么说话,你……”
“不送你了。”
“……”蔺蕊起身,这会儿最庆幸的居然是轻易不脸红,要不然,可就太狼狈了。
她竭尽全力地控制,步调如常地走进院中,望一眼那个英俊得近乎失真的男人,满心失落。
原本还想着,给乔若介绍对象之余,打听一下他是谁。
不过,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应该只是凑巧了,乔若眼睛不舒服,他帮着清洗而已。
那么出色的人,怎么可能瞧得上离过婚的女人?
也正因为他那么出色,应该很容易打听清楚身份,大可以先回家再想辙。
乔若喝完咖啡,起身继续去倒腾辣椒,没提蔺蕊的来意,只是告诉卢阿姨:“以后再碰到,只当没见过。”
“放心,我知道。”
乔若心大,蒋奕则根本没必要留意这种事,两人都是转头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之后的一星期左右,日子分外平静。
廖春华因为又收获了一批自己的不雅照,情绪失控了三四天,每天要么坐在房间里面骂大街,要么嚎啕大哭。
把孙姐吓得不轻,怀疑廖春华去青之月那一趟,被乔若狠狠虐待了——不然怎么一副快疯的样子?
这种话,她自认为有理有据,街坊邻居却不信:乔若收拾薛家母子,不都是明打明地来?被带进派出所都不带怕的,犯得着玩儿阴的?
孙姐一次次被这么呛声,挺没面子的,跑去跟廖春华说了说这一茬,目的本来是让对方趁势说出自己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没成想,廖春华当即大哭起来。
乔若不玩儿阴的?狗他妈屁!她阴损得简直该下地狱行不行?!但这种话,廖春华怎么敢说出口?那疯子再甩照片,可就不是只给她了。
孙姐吓了一跳,随后实在嫌吵,回了公公婆婆那边。
原本,她和家人还想趁着廖春华找亲闺女、外甥女闹事的时候捡点儿便宜的,现在这事态倒好,整个儿一莫名其妙。
不过,廖春华的命根子是薛盼,儿子的事等着她张罗,所以,她给自己失控的时间也有限。
自己没有任何办法了,但薛盼不是她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她主动联系上前夫,让他赶紧回来,放了狠话:“你少在那边装死,大盼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就向警方揭发,不论他做了什么,都是你逼他的!”
那边的薛振家听了,沉默了几秒,说:“我三天后赶回去。”
而就在这通电话的第二天,薛盼被正式拘捕,理由是开黑矿、开地下赌场、倒卖机器原材料且以次充好。
相应的,警方正式成立专案组,两人的亲友熟人相继被请去协助调查,不知情的就算了,知情的进一步提供线索和证据。
柳叶胡同的人们齐齐惊掉了下巴。
廖春华拒绝相信,坚信薛盼得罪了人,被栽赃污蔑。只是,她的看法并不重要,无人在意。
乔若作为薛盼的前妻,少不得被警方询问是否知情,她当然说不知情,事实上,离婚前也的确不算知情——没实打实的证据。
理论上,她没理由知情不报,在那段婚姻里,几次三番的出现要出人命的架势,根本是跟仇人稀里糊涂结了婚的样子。她要是知道,说什么都会第一时间举报。
薛青、胡建月也因为与薛盼同住一屋檐下,去做了笔录。
薛青一直处于懵着的状态,想不通哥哥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他做的那些事,尤其开黑矿,迟早会浮出水面,被依法追责。他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自己逃得过法网恢恢?
至于胡建月,要她说心里话,真是打心底松了一口气:薛盼那畜生,这下怎么着也得在里面待个十年二十年吧?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拼命努力学习、赚钱,成为他出来之后再也惹不起、够不着的人。
碍于她和薛盼之间乱七八糟的传言,警方对她的询问很细致缜密,因为如果两个人真的存在不正当关系,那么她就是薛盼一度很信任的人。
胡建月自认没有从始至终说谎的心理素质,也知道有那素质也没用,廖春华、薛盼的说法会一次次与她形成矛盾的对照。
反正警务人员见惯了稀奇古怪的事,又给了保密的前提,她不用有负担。
记得看国外的书和电影时,常有人找神父忏悔的情节,这一次,她把警方当做神父一般的存在,如实讲述,真心忏悔。
——这是她做笔录之前,就跟家里的人说定的事。
当天做完笔录,胡建月回到店里,照常挂着亲切又甜美的笑容招待顾客,直到回到家里。
她实在没胃口,说累了,只想睡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倒在床上,她有种虚脱的感觉,眼泪一滴滴沁出眼角。
不想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偏偏忍不住。哭了一会儿,觉得很累,扯过被子盖上,竟很快入睡,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感觉轻松了很多。
忏悔不见得有用,倾诉的作用却属实不小,哪怕聆听者是警方。
胡建月一切如常,洗漱、吃早饭、出门上班。
乔若见她如此,也就放下心来。
这天,蔺蕊上次到来的事,有了后续——
一名五金店的老板娘来到蒋家见老太太。
老太太一头雾水,但只要是没矛盾的人,她都以礼相待。
那人叫齐梅,说了一大串的话,老太太才弄清楚蔺蕊是谁,而她是来为蔺蕊和蒋奕说亲的。
老太太嘴角抽了抽,心说幸好没急着喊若若过来喝茶吃点心,不然成什么事儿了?
“您是不知道,那孩子虽然没上大学,但已经电大毕业了,现在……”
“等等,等一下。”老太太和声打断,“你说的那孩子,上次来找乔若,是为什么事儿?”
她严重怀疑,宝贝孙子那张妖孽脸无意中被人惦记上了,而蔺蕊上次要是找乔若给她牵线……那可真是她想着都尴尬万分的事儿。
齐梅一拍大腿,“这事情说起来可巧了,蕊蕊上次来找乔若,是因为两个老同学想跟乔若处对象,结果被撵走了。唉,那个乔若怎么那样儿啊?离过婚又当街打人的主儿,有人喜欢不是该烧高香么?她还摆起谱儿来了。”
“我看你挺没谱儿的。”老太太神色冷淡下来,“若若认识你么?你凭什么那么说她?离过婚怎么了?古代二婚当皇后的人都有,你倒比古人还封建?”
齐梅张口结舌,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戳了老太太的肺管子。她好不容易才又堆出满脸的笑,“对对对,您批评的对,往后我改。不说乔若了,您仔细听我说说蔺蕊的情况……”
“不用,我已经选好孙媳妇了,但人家觉得蒋奕条件一般,还在考虑。”老太太神色一转,礼貌而疏离地说,“让你白跑一趟,不好意思。没别的事儿了吧?没事我就准备出去串门儿了。”
齐梅愣了片刻。让蔺蕊一见钟情的蒋奕,有人觉得他条件一般?那得是什么人物啊?这不明摆着糊弄她么,但不可能相看蔺蕊是板上钉钉。
说媒当然不可能哪一次都顺顺利利,齐梅也没什么好说的,当下起身道辞。
只不过,为什么她觉得,蒋老太太和那个离了婚的乔若,待人处事是一个路数呢?也太让人下不来台了。
齐梅回到五金店,立刻对上了蔺蕊满含希冀的眼神,她不由苦笑,照实说了一遍,“老太太态度特坚决,看上的孙媳妇条件不见得出奇的好,但肯定是差不了,不然不可能对保媒的人一点儿礼貌都不讲。”
蔺蕊的脸一下子垮下来,随时要哭出来似的。
齐梅宽慰她:“这是活神仙也没办法的事儿。像你提过的,看上乔若的那俩孩子,不也是白看上么?就算他们铁了心,家里也不会同意。离婚的女人是有能当皇后的,可也得有那长相不是?那个乔若能好看到那地步?”
蔺蕊没接话,转身拿过账册,“您看一下,没错的话我就先走了。”她是特意请了假,来替齐梅看店的。
“去吧,好好儿上班去。”
蔺蕊没去上班,直接打车去找蔺自芳。
蔺自芳的工作环境不好,几个人挤在一个办公室,男的都抽烟,室内长期烟雾缭绕。看到侄女脸色不对,她指一指身侧的凳子,“怎么了你这是?”
蔺蕊坐下就轻声问:“乔若那边的情况,您了解么?”
“什么情况?”
“她和隔壁蒋家的关系怎么样?您知道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统共才去过几次?”提到亲生女儿,蔺自芳心情复杂,脸色也难看起来。
“您跟乔若的关系应该能缓和吧?要不要我陪着您去找她,好好儿聊聊?”
“聊什么?”蔺自芳皱眉,“你要是有我这种妈,你能跟我聊什么?我自己不是东西我承认,也承认对她的感情跟对小灵没法儿比。不是,你老说她干什么?成心往我心口捅刀子?”
“不是不是,”蔺蕊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说实话比较好,“是这么回事……”
蔺自芳越听脸色越差,耐着性子听到末尾,已经快气炸了:“得亏她离完婚了,心情大概不错,要不然,我现在这工作保不齐又被她搞没。
“你有病吧?
“我跟乔仰山那个混蛋都不敢再去见的亲闺女,用得着你巴巴儿地跑去说这说那?
“还给她说对象,她那身条儿长相,选美都稳拿前三名,再活几十年都不缺男人追,你老同学算老几?”
“……”蔺蕊心说:我说的重点是你闺女的事儿么?你再往死里夸她也听不着,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有病。
蔺自芳端起自带的小茶缸,喝了口茶,意识到自己刚刚忘了数落什么,“你要跟她套近乎,难道是想让她带你去蒋家,给你牵线搭桥?我看你是要疯,让她揍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倒追男人不丢人,你非把乔若扯进来干嘛?我是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没事儿瞎嘚瑟,她一准儿跟我找补,等我被她收拾成无业游民,你养着我么?”
“……”蔺蕊彻底听明白了,自己这姑姑,怕亲闺女怕得要死。
她眼眶红了,“我这不是连倒追都没法儿追么……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住哪儿,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但凡有一点儿辙,怎么可能把主意打到乔若身上?她烦死那个表妹了好么?
“那是你的事儿,少给我惹祸。走吧!”蔺自芳把侄女撵走,琢磨了好一阵,连打了几个电话,为的是联系上薛青的熟人——薛青和小灵是同学,她是知道的。
找这种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替她传句话给薛青,再请薛青转告乔若:蔺蕊的事情她真不知道,真与她无关。
薛青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日子还能由衷地笑出来,但听到熟人说的蔺蕊这事儿之后,着实笑了一场。
真不怪蒋家奶奶说若若是虎崽崽,瞧瞧,亲妈都怵成了这个怂样儿。
她立刻打电话告诉乔若。
乔若听了,先是无语,随后才与薛青一起笑了一阵。
她无语的是蔺蕊。
准确地说,无语的是蔺蕊提过的一见钟情,以及又对蒋奕一见钟情。
这是九十年代,怎么还有人只是看到一个人的脸,就想处对象的?第一眼感觉再好,也得相处一下,才有资格说是不是一见钟情吧?
就她跟蒋奕的德性,心情不坏的时候,算是很容易相处的,可要是心情差的时候,能把人气得找不着北。涵养那东西,他们随时可以扔下一阵子。
这些年轻人,不能换个词儿糟践么?真有花痴的潜质,多买些明星影集,挨个儿“一见钟情”不好么?
这事情,乔若少不得特地跟老太太提了一嘴。
一老一少都是哭笑不得。
老太太拍拍乔若的手,“我什么意思,你早就看出来了吧?明年给我个准话,我就知足了,别有压力,我可不会做催婚的事儿。
“我也知道,阿奕一阵一阵的气人,但是他长得确实凑合,对不对?只看他脸就栽他手里的姑娘,还真有几个,当然,他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省得他跟你嘚瑟。”
“知道啦。”乔若答应了奶奶的要求后,笑得不轻。
蒋奕那长相也叫凑合?难怪他对原主这张如花容颜的评价也只是还行,简直是祖传的吝啬夸人。
当晚,她去了蒋奕的住处,要商量些正事,比如薛振家即将回来的事。
她已经对这个人做了一定程度的了解,需要蒋奕帮她梳理清楚薛振家的人际关系、性格,如此,她才能先一步预测到薛振家会针对自己做什么事。
救薛盼那种事,只是廖春华的美梦,薛振家不可能也蠢到那地步。
薛家走到今时今日,薛振家出现是必然的,而这个未知因素,在小说里从未正面出现的人,变成既定事实之后,乔若才能真正期待高枕无忧之日。
要不然,就算是她降智回三岁,也要时时防备薛盼的亲爹出其不意,找自己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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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 3 ̄)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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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