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barry］哈莉特发誓这次不谈直 第5章 第 5 章

??她的吻最后还是没有落在巴洛的嘴唇上，后者仰起头，只从下巴上感受到柔软。这份闪躲带来的尴尬让哈莉特还要假装毫不在乎，她勉强扬起笑容，却还会因难堪而瑟缩。

很抱歉，巴洛说，她主动拉住哈莉特的手。那只不过是一个吻，我没意识到你是。

为什么要道歉？这种酸涩并非是哈莉特所不能忍受的，她甚至能反过来宽慰。我没有意识到你不是，你的夺目让我忘记去探究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巴洛发出笑声，这缓解了了尴尬。她伸出手，把一缕碎发拨到耳后。白昼是高温和热浪的时间，而夜晚却是令人迷醉的温吞。她阖上有着纤长睫毛和天空般蓝色瞳仁的眼睛，哈莉特想走，却被她拉住。这只不过是个误会，我误会了你一次，你也误会了我一次，这就扯平了。她笑得轻松，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能认识呢？

她的确是个太过温柔的人。但随后她听见一声戛然而止的尖叫，白日里偶然谈到过的传闻浮现在脑海。她反握住巴洛的手，告诉她快回警局去找那些仍旧在值班的同事。后者点点头，竟是毫不留情地就那么离开了。她带上戒指，当绿光覆盖她呢周身时，她便并非是脆弱的凡人，她比任何人都自由。

发出尖叫的是一位晚归的女士，她声称自己这么紧张，其实只是因为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老鼠。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依靠人类抛弃的残羹冷炙生活，繁育后代。它们需要的太少，人类抛弃的又太多，于是老鼠的孩子们长得膘肥体壮。那个因此而受到惊吓的路人跌坐在地上，她的手提包扔出去好远。哈莉特浮在她的上方，周身莹绿色的光辉照亮她的脸。

她还活着，就是吓得够呛，一只鞋子仍旧挂在脚上，另一只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她攥着手提包的底部，不住颤抖着。

哈莉特朝她伸出手:“别紧张，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仍旧颤抖着，但触及到人类手掌的温度是，就变得冷静下来，她紧紧抓住哈莉特手，好像腿软了一样站不起来。说起自己说白了只是一个爱好加班的普通上班族，没想到今天抄近路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随后，她还抱怨了几句现在越来越糟糕的下水道环境，不靠谱的市政和艰难的人类生活。最后还羡慕起超能力者来，说是若是自己能够成为拥有超能力的人，必定会比现在快乐得多。她的眼睛不寻常地转着，最后落在哈莉特散发着莹绿色光芒的手指上，后者只是劝慰陌生人说超英的生活没这么简单，不但利索群居，还会经常遇到危险。她最后从眼前人的手中挣脱自己的双手，告诉她警察很快就到，她住在哪里都会被送回去。

陌生人眨着眼睛，哈莉特的绿色也映照在她的瞳仁里，她塌下眉毛，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问这位被称作绿灯侠的女士能不能送她回去。她家住的也不是很远，就在穿过公园以后的巷子里，那是个简陋但温馨的、能够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她的颤抖很有说服力，绿灯侠又长期活跃在旁的区域，哈莉特没办法拒绝一个恳求她的女人，所以她还是收起为难的脸，告诉陌生人就这一次。若是后续有警察来向她问询，她如是回答就好了，别难为那些只是在工作的人。

陌生人满口应下，闲聊之间已经到了她所指的住所。她的笑容不算甜美，但还是道了谢。哈莉特拉住她：“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吗？”

“我不觉得这很有必要，您只是送了我回来。”陌生人礼貌垂下头，交叠着双手。

“那我要是执意要去呢？”

“您觉得向一名落难的市民勒索，是您的身份应该做出的事情吗？再说您也并没有真正地拯救我，那只不过是一只老鼠。”

她发出堪称嘲弄的笑声，转身就要离开。她并不在乎自己的言语究竟会如何刺痛旁人的心，又或者是刺痛本就是她想要的。哈莉特抓住她的手腕，一层柔软的皮肤像热蜡一样褪下，她没有就此离去，因此才能看见真相。想要被隐藏的秘密总会被以最轻蔑的方式揭开。

老鼠。

受害者回想不起自己曾遇到过什么，鼻子里闻到的只有属于下水道的**气味，睁开眼睛，所看见的是黑暗和虚无。她其实有时候能闻到在垃圾腐朽的气味中传来的浓郁的铁腥味，听到像是太过恐惧而产生的幻听一般的呜咽声。可大多数时候，她都宁愿这是一场梦。扫过皮肤的感觉像是粘腻的污水留下，又像是一条光秃秃的尾巴。她不记得自己在这里过了多久，当与虚假信息别无二致的“闪电人”站在她的面前时，噩梦终被惊醒。

“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们之间的相处比想象中更加平静，梳理甚至尴尬。只有好事的媒体逮住机会，试图在其中找出些许不同寻常的关系。她们属于不同的城市——或者人们希望她们属于不同的城市——彼此之间应该对立。每个人都会把这次从谣言走向现实的邂逅当作谈资，谈论她们的身材、音色、性格，面具之下虽然看不真切却一定姣好的面庞，她们对视之时，肯定是充满着竞争与不快的吧——嘿，你们不能这样做，于是便有另一群人开始思索她们之间是否有更加和平的、更加友好或者说更加暧昧的相处方式。这种感觉并不差，甚至形成了堪称友好的讨论氛围，直到一名异性闯入者认为两个人都会为自己着迷，原本算得上甘美的梦境里就突然多了一根腥臭的鱼刺。

可是现在那些被思考出来的罗曼蒂克都不存在，她们只是单纯相遇了，隐藏着彼此的脸，除了明面上的身份，不需要任何旁的猜想。她告诉外来者叫她“闪电侠”就好，在后者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之前告诉与她这只是一个字面意义上的名字。然后绿灯侠伸出手，她被面具遮盖了一半的苹果肌上抬，她的笑容看上去千真万确，闪电侠花了好一会儿才握住她的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所以是怎么发现的呢？她谈起注意到受害者的鞋子，那是一双很干净的鞋子，却踩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这不合常理，一个注意生活品质的人是不愿意毫无顾忌地踩上污水的。

“另外呢？”

“另外还有，它看上去太畏缩了。”绿灯侠接着说，“看上去就像是在躲藏着。”

它从陌生躯壳中醒来，发觉自己得偿所愿，站起来那么高，从喉咙里发出属于人类的声音。它很快理解这些言语，仍旧住在下水道的那些日子里，它其实经常听。人类，扔下啃了一半的汉堡，还没有完全腐烂的苹果和南瓜，它和它的族群的美食，只需要掌握恰到好处的时机，然后去拥有就好，有时候也会付出小小的代价。作为一只下水道的老鼠，它小小的脑袋里其实不用装太多。

直到那个人找到它，告诉它世界远比它想象中的大，只要披上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