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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袅?文少?花少?”韦愿收到飞鸽传书,立刻动身回到了林间木屋,一进院子就迫不及待的呼唤起三人。
“这呢这呢!”楚袅叼着馅饼,从房间里冲出,“快来愿愿,我们吃早饭呢!”
“收到信我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你们居然在吃馅饼?”韦愿有些哭笑不得。
“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饿肚子,吃饱睡足才有充足的精力,你说是吧。”花辞树将一碗粥放在韦愿面前。
韦愿接过喝了一口,权当解渴:“边吃边说?你们得到了什么线索?”
“嗯,陆掌院昨日告诉我们两处夏人暗探的据点,一处是城边的茶肆,一处是城中的小宅,掌院下达的任务则是盯好这两处的动向,随时汇报;”楚袅将线索和任务告知。
“只是两处据点?”韦愿疑惑,这城中势力交错复杂,辽夏暗探据点不仅多还更是隐蔽,自己向陆观年求赵悦线索,怎么只给了两处据点位置。
“虽说据点地址这种线索,对于你所求不是值得一提,”花辞树捏着馅饼冲韦愿一笑,神情笃定这个消息韦愿会喜欢,“但是这两个据点里的暗探不仅都身有鸟兽图腾,他们更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每月都会去云记酒馆汇合之后,才会有所行动。”
韦愿一愣:“云记酒馆?”
“你知道?”文无期用帕子轻轻擦嘴,显然是用膳结束了。
“听过。”韦愿睫毛颤抖,“昨夜,恰好听过。”
楚袅疑惑:“昨夜?恰好?”
“昨日七斋恰巧抓了个夏人暗探,刑讯之下,那人也提到了云记酒馆,你们说这事巧不巧?”
韦愿看着三人,三人也都回看韦愿,几人都各自思索了一番。
“有纸笔吗?”韦愿忽然问道。
“有!”楚袅侧身去翻自己的背包,“这里这里,我一直都备着的。”
韦愿铺开纸张,楚袅帮着磨墨,但墨都磨好半天,韦愿拿着笔却迟迟不落,楚袅歪头问道:“怎么了?”
韦愿纠结:“我还是怀疑掌院,但空口无凭……”
文无期看着停滞在半空的笔尖,开口:“与其纠结,不如坚定到底。”
韦愿听了文无期的话,看着空白的字条,咬了咬唇边,在纸条上写了几行字,捆在一直养在笼子里的信鸽腿上,便放飞出去。
“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花辞树见韦愿似乎已经做好决定,便开口问道。
“咱们正好是四个人,楚袅,你跟着文少去往城边的这处据点,小心蹲守,先不要打草惊蛇,”韦愿思索着,将心中安排一一下达,“花少你和我去往城中的这处据点,如果两处据点有任何动静,一定跟紧,最好是能找出幕后之人,或者……阻止他们下一步行动。”
“那掌院的任务呢?”楚袅开口。
韦愿沉默一瞬:“你们怎么想?要汇报吗?”
“你来定?”楚袅看着韦愿。
韦愿一愣:“听我的?”
楚袅真诚又坦然:“你不是说怀疑掌院吗?”
“你们都信我?”韦愿有些受宠若惊,“我可没有证据。”
“信啊。”楚袅给足了韦愿尊重与安全感,“这任务事关你的重要之人,如何决断,自然都听你的。”
“我对掌院那人还不了解,所以无所谓,我只负责盯梢。”花辞树则是有着自己的处事观点。
“没有证据,无法断定掌院好坏,但是你既有这样的想法,那肯定也有这样的理由,”文无期更是有着自己的考量,“如果不按时汇报,那掌院便不知道其中细节,这样或可为掌院自证清白。”
韦愿看着这头头是道的三人,只觉得眼眶发暖,真诚道:“真的谢谢你们。”
“不必道谢,都是一个斋的嘛!”
“行了,别煽情了,快走吧。”
“有情况随时联络。”
“知道。”
四人简短告别,两两同行,韦愿与花辞树来到城中小宅旁的客栈,租了一间二楼的房间,这里视角虽然稍偏,但还是能看到小宅的情况的,可两人开着窗缝盯了一天,小宅里都未有丝毫动静;
经过二人观察,这处小宅白日门窗紧闭,夜间无火无灯,好似没有人居住一般,但两人的蹲守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日终于等到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推门而出,花辞树与韦愿对视一眼,立刻起身,下了客栈二楼跟踪,留韦愿在这继续盯梢。
但没多久那男子就拎着个篮子回来了,在屋门前左瞧右瞧,见无人跟踪才快速的推门而入;花辞树不一会也推门回来;
韦愿见花辞树回来便急忙询问那男人做什么去了,谁料花辞树撇撇嘴,说:“买吃的去了,看他买的分量,这宅子里大概有四五个人。”
“不多,如果打起来,咱们两个足够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到底何时行动。”韦愿紧皱眉头,心中有些焦急,“他们如果不行动怎么办……”
“别急……”花辞树言语一顿,“或许就快了……”
第二日第三日的盯梢都是无果,一直都是那一个男子外出购买吃食,其余的人从未露面,韦愿和花辞树在客栈中呆的更是百无聊赖;
一直到了第三日夜间,才有一只箭矢射到了小宅内的门框之上;这动静引得屋内的人出来查看,靠在窗边监视的花辞树立刻隐蔽身影,用余光偷瞥院内情况。
屋里出来一人出来将箭矢拔下,发现上面居然系着字条,那人谨慎的左顾右看,才拿着箭矢和字条进到了房间里;
花辞树见人已经回屋,打开窗户,探出身子左右查看:“不行,刚刚位置有限,无法判断箭是从哪个方向射出来的。”
“找不到的,射完箭早跑了。”韦愿站在窗边细想,“不过不见得是坏事,这或许是个契机,后半夜我来盯,你养精蓄锐。”
花辞树也不跟韦愿客气,挑挑眉,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就上了床;韦愿后夜紧盯小宅,未曾合眼,只是不想这帮人这么沉得住气,居然一夜都毫无行动,太阳升起,韦愿正想和花辞树换班休息,突然小宅的房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了五个男子;
韦愿和花辞树对视一眼,他们居然倾巢出动了;韦愿和花辞树急忙下楼,控制着距离远远跟着那五人,这五人在身份的伪装上也是警惕的很,他们两手空空出门,找了一家货铺进去,等再出来,居然推了一车的货;
“这货铺有问题。”花辞树默默记下货铺的名字,方便之后来一锅端掉。
“不对,他们是想出城?”韦愿看着他们的行进路线,疑惑,“怎么不是云记酒馆?”
“他们去哪里倒是无所谓,但是有人跟着咱们怎么办?”花辞树正常的往前走,但目光微斜,这几日他跟踪那个买吃食的男子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人还跟着自己。
“跟便跟了,他们也许不会对你我不利。”韦愿一边跟着花辞树,一边小声,“只要提防他们对咱们的跟踪目标出手就行。”
“呵。”花辞树冷笑一声,“善权谋者,玩的还真够花的。”
花辞树和韦愿跟着他们五人一路出城,那五人出了城找到一片山林小路,就将货车扔下,然后从货物底下抽出了几把兵刃,还有面罩和黑衣。
几人换好黑衣,又系好面罩,为首的那人开口道:“今日必定要把他杀掉,决不能让他回夏,等下杀了直接撤退,回宅汇合。”
“他们果然是要去杀那个夏兀卒军校尉。”韦愿小声道。
“你猜的一点都没错。”花辞树挑眉看了一眼韦愿,眼中带着点欣赏,“走,别跟丢了。”
二人小心再小心的跟在那五人身后,跟了一段路后,那五人在两条路的岔路口边埋伏了起来;韦愿和花辞树见状,没有再靠近,直接上了树,从高处远远监视他们的动向。
不一会一辆马车从开封城的方向驶来,韦愿远远看着驾车的两人,虽然都带着斗笠,但看衣服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花少,他们也来了。”韦愿小声。
“嗯,不过不用着急,才五个人,我相信他们能解决。”花辞树蹲坐在树干上并不着急。
马车在岔路口停下,驾车的两人摘下斗笠露出脸,正是裴景和王宽,王宽敲了敲车门框,车帘被掀开,是薛映,薛映下车后,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也下了车。
王宽和那男子小声的交谈着什么,韦愿离得远,什么都听不清,但两人还没说上几句,埋伏在岔路口的那五人便举着刀齐齐冲了出来,看来是不想让那男子和王宽再多说,想要直接杀人灭口。
见有黑衣人冲上前,王宽一把拉过男人护在身后,薛映立刻拔刀迎敌,裴景虽然明显被吓了一跳,但也立刻抓住呆站在一旁的绿衣女子,把人拽到了王宽身后;
薛映的武力值自不必多说,一双短刀立刻就放倒了两个黑衣人,王宽虽然手无兵器,但拳脚功夫也不差,和另两个黑衣人缠斗也不落下风,只不过还是有一人钻了空子,举刀向躲在车旁边的裴景三人而去。
“帮忙吗?”花辞树询问。
“死不了。”韦愿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混乱的缠斗上,“好歹也是校尉,还能被反杀了?”
果真如韦愿所说,那男子虽然也没有兵刃,但护着绿衣女子和裴景也绰绰有余了,甚至在争斗中还开口和那个黑衣人说着什么,只可惜黑衣人毫不理会,下手怎么狠怎么来。
这场拦路刺杀,最后随着王宽的一句“留活口”落下帷幕,五个黑衣人,除了跪在地上,脖子架在薛映短刀上的那位,其余四个都已经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正当王宽他们明显松了口气,准备盘问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周围的韦愿忽然大喊出声:“小心!”
两道疾驰的箭矢自旁边树林射出,直冲那夏兀卒军校尉和绿衣女子的门面;韦愿和花辞树立刻飞身下树,一人一刀,将偷袭的箭矢斩断。
韦愿落地转身,手里握着短匕,护在了那个夏兀卒军校尉身前,眼含怒意的看向箭矢射出的位置:“给我出来!”
树间叶动,很快出来了两个背着箭囊,拿着弓箭的人;王宽认出来人:“刘生,是你。”
穿着蓝衣服,名唤刘生的人开口道:“把他们两个交出来。”
“为什么要杀他们。”韦愿毫不退让,“给我理由。”
“秘阁行事。”刘生也不欲多说。
“哼,秘阁?”韦愿笑,“既你我都是秘阁之人,这人如何交,由谁交,都是一样的,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我奉陆掌院之命,来擒此人,你并未授命,难道是想窝藏夏军细作吗?”刘生逼近,目光沉沉,句句坚定。
“少拿陆观年压我。”韦愿笑意尽无,横眉冷对,上前一步将手间的匕首横在刘生喉前,“你回去告诉陆观年,今天这人我要定了,只要我在,就没人能夺他的命,如果是怕什么计划败露,尽管让他去找太尉大人商量便好!”
“……”刘生看着气势猛增的韦愿,忽然笑了一下,“你倒是比你那个哥哥,厉害多了。”
“承蒙夸奖。”韦愿懒得和他废话,“请吧。”
刘生狠狠瞥了在场的几人一眼,不甘心的转身和另一个同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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