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舟】看人间 第2章 桃满园

赵远舟的小院春色满园，这是缉妖小队没想到的。

赵远舟一回到自家小院就与文潇溜达到廊中秋千处，玩起秋千来了。

“这个大妖当真是童心未泯。”卓翼宸咬牙切齿地说道。

“堂堂大妖，还不如我这个小孩子成熟。”白玖骄傲叉腰，好似获得了什么荣誉。

“对，小玖小朋友最成熟了！不过嘛～没我成熟！”英磊与白玖在短短的几天就成了好友，两人互宠互怼的，为平日里肃穆冷清的缉妖司带来了生气。

“按照妖的年纪算，英磊你应该比我小吧！当然是我比较成熟啦！”白玖表示不服。

“我才是！”

“英磊你个幼稚鬼！”

“要论成熟，当属年纪最大的赵远舟，平日里像个老妈子”卓翼宸赶紧拉架，避免两个弟弟真的吵上头，“哼，偏偏对文潇像个开了屏的孔雀。”卓翼宸想着，不自觉地把心里话小声说出，不过耳目聪颖的妖不在，反而无人发现。

裴思婧坐着饮茶，并不参与莫名幼稚起来的对话。

?

“说到赵远舟，亲爱的各位伙伴们，你们觉不觉得，大妖好像有点不对劲？”英磊神神秘秘地拉着白玖、裴思婧、卓翼宸大声密谋。

“哼，赵远舟仗着自愈能力好，一点都不把我这个小神医放在眼里。”说到赵远舟，白玖就气呼呼的，一个病人…不对，病妖，总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反复受伤，还不找他这个小神医治疗，真是不把小神医放在眼里。

白玖虽然是个孩子，但他也是个神医，虽然怕妖，怕很多事物，但他最看不得仗着自愈强不好好治疗的人和妖了，医者仁心是白玖成医的第一课，是他的血脉中的德。缉妖小队的其他人都信任白玖的医术，结果赵远舟真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白玖不是傻子，他看出赵远舟想要小孩子的崇拜，但白玖自认不是小孩子，绝！对！不！要！崇拜不顾自己身体还把神医当小孩子的大妖，哼。

“赵远舟一直都不对劲，可能是人妖习俗不同，我们不会把伤害自己叫作强大。”裴思婧看起来冷冷的，但缉妖小队都知道她只是不善言辞。对于大妖，裴思婧难得说了很多，评价这个特殊的伙伴。

“呵”卓翼宸冷哼一声，“不对劲？呵，这个厚颜无耻的极恶大妖脸皮更厚了。”卓翼宸还在不满赵远舟对文潇孔雀开屏的样子。

“小卓哥，”白玖突然意识到什么，唯唯诺诺的唤了一声卓翼宸，“大妖跟你是……”白玖纠结许久，还是没有说出“仇人”一词。

“……”卓翼宸沉默片刻，“唉——”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他是我的仇人，偏偏又自投罗网，若他是极恶大妖，那他也不会用看孩子的目光看向我们，这很矛盾。此间必有隐情。”

卓翼宸看向远处与文潇荡秋千的赵远舟，缓慢又坚定地说：“我会查清楚赵远舟的一切，若他是我仇人，他会付出代价；若他是无辜之妖，我会洗刷他的冤情。”

“卓大人对大妖心软了。”裴思婧冷静地指出。

“小卓大人又不是冷心冷清的妖，况且，对赵远舟心软的又不止小卓大人一个！对吧，裴姐姐。”英磊笑嘻嘻地摆手说道，直率的话语直指对极恶之妖心软的又将心比心认为都对大妖心软的某位裴姐姐。

“不是心软。”卓翼宸垂眸说道，“哥哥说过，缉妖司，不枉不纵，罪情允协。我之前，被仇恨蒙蔽双眼，却忘了公理正义。若将大妖一杀了之，才是辱没了我卓家门楣。”

“小卓哥……”

“小卓大人当真是正得发直。”赵远舟的声音传来，吓得白玖与英磊直直跳起，抱作一团；裴思婧倒是异常冷静，如果忽略她突然颤抖的手；卓翼宸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吓死我了，坏大妖，你就是故意吓我们，快说，听了多久了？”白玖碎碎念。

“从哪里听起？大概是小山神说本大妖不对劲开始？”赵远舟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

四人看向还在秋千处的文潇与大妖：“……”

“看什么？我跟文潇好好的。”赵远舟的声音再度响起。

四人浑身一激灵，纷纷离开小廊，径直走向赵远舟小院的膳房。

赵远舟轻轻笑起，坐在秋千上的文潇也笑了：“大妖，你在故意吓他们。”

“怎么会呢，文潇，你这可是污蔑我了，我的心好疼。”赵远舟又开始了演戏。

“别演了，赵远舟。说吧，听到了什么。”文潇轻笑，这时候的她莫名让赵远舟想起她还在大荒，赵婉儿还没有离世的时候，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赵远舟作为赵婉儿的义兄，理应照顾她的徒弟，但是赵远舟自封八年，让文潇受苦了八年。

赵远舟隐隐生出愧疚之感。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英招爷爷、离仑、小卓、文潇……他啊，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大妖。赵远舟自当听到了卓翼宸的信念。他想啊：小卓大人啊，我啊，罪孽深重，本就是必死之妖，何必对我心软呢。

“他们没说什么，只是小卓他…正的发邪，我倒是希望他能随心所欲。”不遵循那什么公理正义、不枉不纵、罪情允协，他就该直接手刃仇人。赵远舟只敢想着，不敢说出来。若是让文潇小卓知道了，这几个柔软心善的孩子怕是要生气很久。

“若小卓不守公理正义，罔顾人情律法，那他也不是小卓了。”文潇看着院中飘零的花瓣，看着院里肆意生长的绿茵，她的眸光微闪，轻声说道，“大妖，等我找回白泽令，我要回到大荒，编纂律法。”

赵远舟：“？”赵远舟不明白为何文潇突然提及此事。

“人间自有一套完整的律法，大荒也应该有。大荒的律法，应当保护人类不受到妖的伤害，更应保护妖不受到人类的伤害。*”文潇温柔但坚定地讲述着自己的目标，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的，像星辰，煞是好看。

赵远舟沉默片刻，下一秒起身，走到文潇面前，对文潇行了一礼——这是他从人间学会的礼仪，是对值得尊敬的人的敬语。“文潇，白泽神女，大荒有你，三生有幸。”或许这就是神女存在的意义——帮助大荒生存发展，而非制约监管。

文潇愣了片刻，起身，回敬一礼，“朱厌，文潇失职多年，但文潇，誓护大荒。”

另一边，缉妖小队分队默契地在膳房会首。

“说吧，英磊，你想干什么。”白玖咋咋呼呼地说道。英磊莫名其妙地提及赵远舟，一看就是想对赵远舟做些什么，还是需要缉妖小队一起行动的那种。作为英磊的志同道合的挚友（虽然刚刚认识），他一猜就是。

“嘿嘿，朱厌是我爷爷养大的，也算我哥哥，我高低要给他做个全桃宴。更何况爷爷说了，朱厌大妖一生身不由己，若有机会，让他尝些甜的。我作为爷爷的孙子，肯定要完成爷爷的愿望！”英磊叉腰仰头说道。

“可以，我去买桃。”裴思婧不假思索地应道。

“那我要一起做！哼哼，我要多做点怪味的！气死不听神医言的大妖。”加点什么药材给大妖补身体呢？白玖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做法，哦不对，是如何做饭了。

“一生…都…身不由己吗？”卓翼宸喃喃自语。待卓翼宸回过神来才发现，剩下三人已经分好任务了，而自己没有任务！

卓翼宸眼睛一抖，身体微不可察的一颤。他开始思考，突然他想到了好办法，“我…我去吸引赵远舟的注意，全桃宴应可以作为惊喜。”

“小卓大人…”

“卓大人…”

“小卓哥…”

卓翼宸只觉心颤。

“你真是个天才！”

“有道理。”

“正好可以报他吓我之仇！小卓哥真聪明！”

卓翼宸面色不变，悄悄呼出一口气。

卓翼宸刚走出膳房，快步走向廊下秋千，刚到拐角，恰好看到赵远舟与文潇互敬的样子，卓翼宸呼吸突然就乱了，他快步走向赵远舟，一把拉起赵远舟的手，呵斥道：“堂堂大妖，为老不尊。”

文潇轻笑一声，她太了解卓翼宸了，只肖一句，她就明了卓翼宸的醋意，“没想到我们的小卓大人嘴上不说，心里把我们的大妖看得很重呐，还会呷醋呢。”文潇艰难止住笑声，随后调笑卓翼宸。

文潇太了解卓翼宸了，她是他的小姑姑，算是看着卓翼宸长大的——风华正茂的少女文潇如此想着。赵远舟看缉妖小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群孩子，要文潇来说，赵远舟把自己当作缉妖小队的妈妈，净是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保护欲强到想以自己的不死之身挡下所有明枪暗箭。偏偏小卓父兄离世，缺情少爱的，大妖又自视亏欠小卓，对小卓更是包容。长此以往，小卓对大妖的态度便显得格外奇怪。

文潇忍不住勾起唇角，微笑着看着卓翼宸拉赵远舟的手腕，说道：“看起来小卓有事找大妖，我这个旁人就先走了。”随后，文潇便优雅快速地离开秋千出，向着门外走去。

“文潇你去哪？”赵远舟又疑又惊地看着卓翼宸，转头又看到文潇的离去，他困惑极了，人都这么喜怒无常的吗？真让妖困惑。

文潇轻快地走着，头也不回地说道：“当然是去找裴姐姐，我陪裴姐姐去。”

赵远舟难得地露出迷茫的表情。

卓翼宸也难得看到露出迷茫神情的大妖，他的耳朵不知不觉已经变成粉色。卓翼宸深吸一口，“赵远舟……”

赵远舟虽奇怪于卓翼宸的奇怪表现，但依然笑眯眯地回应：“在呢。”

卓翼宸只觉难以启齿，“赵远舟…我…”

赵远舟看着害羞的卓翼宸，只觉有趣，“嗯”一声嗯拐出七音八调。

卓翼宸艰难地挤出邀请：“赵远舟…我…你陪我去集市。”

赵远舟温和地笑了，“小卓大人都发话了，我这个阶下妖岂敢不应。”赵远舟手腕一疼，原是卓翼宸不自觉握紧他的手腕。赵远舟面不改色，笑意更深了。

卓翼宸的眉头快挤成麻花了，他恼怒于赵远舟那毫无遮拦的话，又气于赵远舟毫不在意的态度。他说：“赵远舟，你不是阶下妖，我们缉妖司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赵远舟缓慢眨眼，下一秒就落下眼泪，他慢悠悠地抱怨“小卓大人真让妖伤心。”似是抱怨又似撒娇，引得卓翼宸又气又恼，又掺杂几分愧疚几分不知从何而起的喜悦。

“赵远舟，”卓翼宸呵斥道，“你别…你就说你来不来。”

赵远舟的眼泪瞬间止住，他笑了慢悠悠地说：“小卓大人，你急了。”

卓翼宸气急：“你！”

赵远舟又快速说道：“我很开心哦，小卓，从未有人邀请我这个大妖去逛集市。”

卓翼宸冷着脸，但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不忍。

“我……”

“小卓大人，走吧！”赵远舟与卓翼宸对视，笑着说道。

卓翼宸垂眸抿嘴，轻声应和“嗯。”

天都城内。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摊贩们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从精致的瓷器到华丽的绸缎，从新鲜的果蔬到诱人的小吃，应有尽有，宛如一个应有尽有的宝库。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不时传来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夹杂着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构成了一幅生动喧嚣的市井画卷。

赵远舟缓慢地行走，慢慢走向人群。他只是随意看看，似乎对任何商品都毫不在意。赵远舟不愧于大妖之名，走在人间，却格格不入。

卓翼宸跟在赵远舟身后，只是慢了几步，他看着似笑非笑的大妖，突然发现，大妖是万年大妖，他与自己之间相隔甚远。大妖走过的路，是卓翼宸从未见过的世界，此间的集市，对大妖来说，不过浮光掠影，或许大妖早在千年前就看过同样的集市。

卓翼宸这时才意识到，赵远舟那句“从未有人邀请逛集市”不过只是他的日常口头花花。大妖的生命那么长久，他的过去怎么可能毫无羁绊？或许很久之前，就有人类，比他卓翼宸更天真烂漫的人类，拉着大妖的手，与大妖逛集市，看人间。大妖也会宠溺地回应他，包容他吧，他最喜欢那种天真烂漫的孩子了，不然他也不会逗乐小玖，不会那么亲近文潇。

卓翼宸想着想着，就慢下了脚步。赵远舟有所感应，他亦停步回首。卓翼宸紧紧盯着赵远舟的双眸，他说：“赵远舟，你又骗我。”

赵远舟无奈一笑，他虽然是万年大妖，早已修出人类的七情六欲，但他依旧不懂人类。“小卓大人，你觉得我骗你什么了？”

卓翼宸不自觉鼓起嘴颊，说道：“你一个万年大妖，怎么可能没逛过集市？”

赵远舟笑了，“你忘了？小卓，我是极恶之妖，我的出现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卓翼宸看着赵远舟对自己的笑，他莫名觉得大妖的笑容有些悲凉孤寂。卓翼宸突然有些不忍，他想啊：至少现在的赵远舟身后是我。

卓翼宸突然伸手拉住赵远舟的手腕，他说：“赵远舟，抱歉。”

赵远舟：“？小卓大人可是为何道歉？”

卓翼宸深吸一口气，说道：“赵远舟，缉妖司容得下你，我也是。”

赵远舟微不可察的僵住了。若不是卓翼宸拉住赵远舟的手腕，怕是发现不了。

卓翼宸靠近赵远舟，问道：“我当真是第一个邀你的人吗？”

卓翼宸虽没有贴近赵远舟，但是五感敏锐的大妖却觉得卓翼宸呼出的气轻抚自己的脸庞。温热，却让赵远舟一阵麻酥，直击天灵盖。赵远舟有些口干舌燥，他艰难开口，道：“小卓大人是第一，也是唯一。”

卓翼宸有靠近了一些，仔细且认真的盯着赵远舟的脸，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他撒谎的痕迹。只见赵远舟的双颊微红，眼神略微闪躲，双唇轻抿，唇色都深了，看起来格外好亲。卓翼宸再次问道：“真的吗？大妖。”

赵远舟突然拨开卓翼宸，快速转身，语气急促的说：“是真的是真的，小卓大人，那里人多我去看看。”言毕，赵远舟快步离去。卓翼宸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赵远舟迅速离开。卓翼宸有些神游，他只注意到赵远舟红润的耳垂，想起初见时，赵远舟那句：“耳边低语。”他轻勾唇角，喃喃道：“果然还是诓我了。”大妖明明被注视就会脸红。

赵远舟快步走向前，发现是听雨阁新品糯糖糕，原来一人一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早茶馆。听雨阁虽是早茶馆，却也卖些甜点，有价值千金的唐菓子，也有寻常可见的豚皮饼、蜂糖糕。卓翼宸赶上赵远舟时，看到赵远舟盯着听雨阁糯糖糕，似有所感，眸中透露着悲喜却又脱然的复杂情绪。卓翼宸看不明白，但是他觉得赵远舟想吃糖糕。卓翼宸快步向前，对着商家小二道：“给我一份糖糕，不，两份。”赵远舟愣愣的看着卓翼宸。

作为听雨阁资深小二，手脚格外麻利，没一会儿两份包好的糯糖糕就送到卓翼宸手上。卓翼宸快步走到赵远舟身边，递给了他一份糯糖糕，说：“给，赵远舟，这是你没有撒谎的奖励。剩下的给小玖文潇她们尝尝。”

赵远舟愣住了，他说：“什么？”

卓翼宸就这么举着糕点，说：“我是第一，也是唯一。赵远舟，我信你没有诓骗我，这是奖励。”

赵远舟呆呆的接过糕点，他突然觉得双眸发涩。卓翼宸看着赵远舟的暗淡的双眸氤氲，似要落泪，却始终没有落下。赵远舟接过糕点，卓翼宸发现他的眸光似乎更亮了，内有星辰，有人间阑珊。‘还是喜欢的啊——’卓翼宸想着。

赵远舟小心的打开包装，用右手轻轻捻起一块糕点，优雅的咬了一口。很甜，带有水果的清爽，又伴有蜂蜜的稠甜的口感，很好吃。赵远舟快速的吃完一整块糕点，他的唇舌不自觉舔了舔自己白玉般的手指。卓翼宸只觉面上发热。

赵远舟又捻起一个糕点，“小卓，张嘴。”卓翼宸的眼中只有捻着糕点的手，他看到那只骨骼分明又修长的手伸到自己嘴边，卓翼宸张口咬住糕点，同时他伸手握住面前的这只手，一呼一吸间，便就着赵远舟的手吃完了糕点。赵远舟只觉他的手微微发麻。麻得他半边身子都不能动弹。

卓翼宸吃完糕点，顺势拉下赵远舟的手。说道：“太甜了。赵远舟，时候不早了，走吧。”随后便拉着赵远舟的手向着城外走去。赵远舟感觉自己半身的麻劲还没有过去，竟就这么让卓翼宸拉着离开了。

郊外，赵远舟的桃源小院。

快到门口时，卓翼宸松开了握住赵远舟的手。赵远舟不自在的揉揉手腕。临近门楣，不知何故，赵远舟觉得自家小院桃香更浓郁了。赵远舟推门而入。一阵桃香扑面而来。赵远舟顿住。卓翼宸见赵远舟直愣愣的立于门口，说道：“赵远舟，进去。”

只见院中支了个木桌，很大，上面最中间摆着一盘切好的桃子，在它的周围布满了桃子做的菜品，左侧放着一碗桃子糖水，右侧则放了桃子形状的糕点，正前方则是蟠桃饭，更多的是赵远舟喊不出名字的菜品。细数竟有十八道。

“大妖，高兴吧，哼哼，这些桃子可是裴姐姐与文姐姐一起去渭南买、摘的，这些桃子甜点可是我跟英磊一起做的，感动吧！”白玖咋咋呼呼的说道，摇头晃脑的，一副骄傲的小模样很是可爱，逗得大家不禁笑了。

“怎么不夸我啊！这可是我这个大厨费劲脑子想出来的十八桃宴，我们还一起想了个名字呢！桃满园。”英磊故作不满的跳出来。

“赵远舟，喜欢吗？”众人问道。

赵远舟的眸色氤氲，他笑了，不同于以往那种深沉的或是逗乐般的笑容，卓翼宸感觉到他似乎很开心。“难怪小卓大人邀我出行，原是给你们这些小家伙腾位置啊，我很喜欢。”

“快尝尝，快尝尝！快尝尝我做到十全十美桃子水！”白玖故作天真的催促着赵远舟品尝菜品。只是眼中的狡黠已经藏不住了。

赵远舟假装没有发现，顺着白玖的意，喝了一口桃子水，说：“很好喝，小卓大人，小白兔你们尝尝呢。”

“怎么可能？”白玖异常惊讶，他接过赵远舟分给他的十全十美桃子水，一口喝下。整个人僵住了。卓翼宸同样接过赵远舟贴心给他的桃子水，一口喝下，一股苦涩伴随酸涩刺激但是又隐隐有些甜又有些桃子的味道直冲上他的天灵盖，白玖直接跑到赵远舟的桃树边，开始呕吐。卓翼宸微不可察的瞳孔地震，他艰难咽下了桃子水。

“小白兔，害人终害己哦~”赵远舟笑嘻嘻的看着卓翼宸白玖二人，白玖还在呕吐，卓翼宸莫名有些委屈，拉着赵远舟的袖子。“小卓大人莫气，来，吃糖。”说着便喂给卓翼宸一颗桃子糖。

而英磊已经笑得快仰头翻过去了，文潇、裴思婧的笑意也按捺不住。院内一阵欢声笑语。一阵微风吹过，吹落院中桃树的树叶.

树叶缓慢落下，卓翼宸坐在院中。院中满是桃树，恰好春暖大地，桃树的花朵逐渐绽放开来，它们在春风中摇曳着，仿佛一片粉色的云彩点缀在绿色的树冠之间。风吹过，便是许多粉色的小花瓣落下。

赵远舟的桃源小院的封印，早就因赵远舟的离开消失了。院子本该凄凉，但卓翼宸相信赵远舟会回来。所以他每月都会回来看看。若他不能及时回来，也会修书一封，拜托裴思婧。

卓翼宸看着桃树，总会想起曾经的“桃满园”，那是回不去的时光。

卓翼宸轻轻抚过桃树，他想：“赵远舟，你可真无情，这么久了，还不愿意出现。”

“赵远舟，我给你种了很多桃树，你以后再也不怕桃子不够吃了。”

“赵远舟，我想你了。”

“赵远舟，我此生，都属于你了。”

亭有桃仙木，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