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舟】看人间 第3章 古董羹

绵延无尽的荒原，呼啸着狂风。枯草摇曳，点缀着几棵孤独的树木，荒凉的景象令人怅然。

缉妖小队一众来到大荒，被大荒的景象所震撼。

“欢迎来到，大荒。”赵远舟笑着说道。

“大荒，可真地如其名，荒原。”卓翼宸淡淡吐槽。

“当然不是全部啦！”英磊说道，他的家是昆仑山，那里常年落雪，虽也算地偏人荒，却也美不胜收。“这是最边境的地方，也是最荒凉的。”

“呵，我们大荒不如人间热闹非凡，不像人间那般灯火阑珊。”赵远舟戏谑的说道，“但是大荒美景万千。凄凉之境，肃穆萧瑟，‘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宜居，却宜战，最合善战之妖的心；往前走走，是原野，那里有一条清澈的江水，‘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弱小或喜静的妖最爱在那里嬉戏；走到原野尽头，则是“禽吟阴森林，鹿伏朴樕木”的幽林，虽寂静，却生气盎然，那里的果子很好吃；与森林接壤的是峥嵘连绵的山峦，‘疑是九龙夭矫欲攀天，忽逢霹雳一声化为石’，很美，也很艰险，最适合妖去修炼。”赵远舟作为三万四千岁的大妖，早已踏遍大荒，与亲朋一起，看山观水，此时为新友介绍自己的家，当真是信手拈来。

“我在大荒的时候，只跟着师傅，看过大荒的海。作为神女，我却没有见过大荒。”文潇看着大荒边境的荒漠，眼中微光闪烁。先来大荒边境是她的主意，她自觉失职，作为神女，连大荒全貌都不知道，难怪重妖看清自己。文潇苦涩一笑。

裴思婧道：“大荒，我们都没来过，也算是看看赵远舟的家了。”

裴思桓也出来了，他说：“我以前体弱，总是呆在家中，现在能跟姐姐一起拜访恩人故居，当真是高兴。”

赵远舟的耳朵有点红了，但他依旧保持一副淡然的模样。

“可，白泽令……”卓翼宸弱弱的说道。

“小~卓~哥~我们就稍微走走，看看大荒。”白玖开始发力了，他巴拉着卓翼宸的袖子，发出一阵让人恶寒的声音，刺激得众人一个激灵。

英磊的表情都扭曲了，但是他作为白玖的好兄弟，他毅然决然的跟上白玖的后尘。英磊巴拉卓翼宸另一边的袖子，发出更加奇怪的声音：“小~~卓~~哥~~哥~~你就答应我们吧~~”

赵远舟浑身一颤，大妖五感敏锐，他对这两个活宝的恶心的语调与声音，比其他人更为难以承受。赵远舟直接把两个活宝巴拉开，说道：“大荒没什么好看的，还是白泽令重要。你们两个别闹了。”

“我同意了。”卓翼宸不按常理，他听到赵远舟不想让缉妖小队看大荒，便有些难受，冲动之下，竟同意了大家的想法。

“！”赵远舟正一手一个活宝呢，没想到被突然背刺。他一脸诧异的看着卓翼宸，难得不是世外高人的高深莫测的样子。

卓翼宸注意到赵远舟的目光，他理直气壮的回望，说：“不可以吗？赵远舟。”

赵远舟无奈的说：“可以，不过，仅限今日。”英磊白玖悄悄挣扎，终于从赵远舟的手上把自己巴拉下来了，然后击掌，暗喜他们两个的配合。

“操心的娘，叛逆的爹。”文潇如此说道。

赵远舟：“？”

卓翼宸：“？”

赵远舟：“谁是娘了？！”

卓翼宸：“谁是爹了？！”

文潇轻笑：“谁应谁是。”

大家都笑了。

“山海寸境，我愿称之为最强工具！”白玖趴在石头上呐喊。

“别嚎了，白玖。”赵远舟笑着呵斥道，“来帮你小卓哥抓鱼。”

众人徒步约一个时辰，终于走到荒原尽头。正如赵远舟所言，与荒原接壤的是一片平原，一条清澈的长江隔开荒野与平原，非常惊奇的场景。

他们继续行走，

白玖走累了，趴石头上拒绝行走，英磊提议吃个午饭，他说他要做个古董羹。

英磊介绍道：“古董羹一般是指以锅为器具，以热源烧锅，以水或汤烧开来涮煮各类食物的烹调方式。古董羹现吃现烫，辣咸鲜，油而不腻，解郁除湿，适于山川之气候。”

白玖听得都惊呆了，他尖叫道：“这不是英磊！英磊明明不爱学习！”尖锐的爆鸣声刺痛所有人的耳目。

众人也一副戒备的样子，平日里不靠谱不爱学习的小伙伴突然变得学富五车的样子，众人不得不怀疑是有什么妖影响了英磊。

英磊愤怒，英磊的脸鼓起来了，英磊呐喊：“我是个厨子！”

英磊愤怒的敲击白玖圆润的脑壳，更大声的呐喊：“作为厨子！知道各种料理！很正常！”

白玖“哎呀”了一声，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英磊我错了！”

英磊气呼呼的说：“哼。”

白玖一骨碌爬起来，扯着英磊的袖子说：“英磊，我错了，我要吃古董羹，你做嘛~”

英磊：“哼！”

众人疯狂憋笑，赵远舟笑着拍拍两个活宝的脑壳，说：“英磊大厨很棒哦，我们想吃大厨做的古董羹。”

英磊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他就开始安排任务。

他先让白玖从那个被赵远舟变大的小药箱里扒拉出来他放的锅。

白玖震惊：“等等，我的小药箱那么重，原来是因为你在我这边塞了那么多厨具！”

白玖嗷呜一声，扑向英磊，白玖准备揍英磊。英磊嗷嗷大叫，最后是躲到赵远舟身后才躲过去。

“好小玖，你最好了，原谅我吧。”英磊讨饶道。

“罚你做饭，当一辈子的大厨！”白玖气呼呼的说道。

赵远舟听闻，忍不住摸摸白玖的脑袋，夸道：“我们小玖真是个好孩子。”白玖的母亲与他分别许久，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跟妈妈一样的温暖。他还是想掉眼泪的。小卓哥是哥哥，文姐姐裴姐姐是姐姐，英磊是挚友，只有赵远舟，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坏大妖？不对，大妖是个好妖，他只是病了；哥哥？不对，小卓哥更像哥哥。白玖想了许久，才想到文潇姐姐说过的一句话，“赵老妈子。”是的，赵远舟像妈妈。像那个一直站在小玖身后，笑着看着小玖玩闹，最后喊回来，摸摸头，说:“小玖，别玩了，回家啦。”的妈妈。

赵远舟也摸摸英磊头，又悄悄摩挲了一下英磊的辫子，说:“英磊也是。”英磊倒没白玖那么多想法，他傻乐的样子逗笑了赵远舟。在英磊眼中，赵远舟也就是朱厌，是他哥嘛，哥哥护弟弟，天经地义，嘿嘿。

剩下的卓翼宸等人，默契的把活宝打闹的场景留给了赵远舟，几人眼观眼，鼻对鼻，仿佛在看风景，若不是几人都是正经人，怕是会像英磊那般尴尬呐喊“啊！树，你是多么得树！”（缉妖小队内部曾经投票，榜首便是“树是多么树”，众人发现只有这句，能让所有人尴尬，从而让当事人不尴尬）

在缉妖小队里，第二常见的是活宝打架，第一常见的则是，赵远舟老妈子宠人。赵远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缉妖小队众人眼中已经从大妖变成了老妈子，几个人也完全不敢让大妖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藏心底比较好”——众人如此想道。

两个活宝日常打闹结束，英磊给所有人都安排了任务——

“小卓大人，大妖哥哥，你们两个负责找鱼找肉！”

“文姐姐！裴姐姐！你们两个负责去幽林里摘蘑菇，采野菜！”

“我与小玖负责找调料，做底汤！”

卓翼宸被赵远舟赶过去捞鱼。

赵远舟本体白猿，不是那么喜水，便对卓翼宸拱手说:“小卓大人天资聪颖，善用云光剑，又英俊潇洒，想必善于捕鱼。”

卓翼宸:“？我怎么就善于捕鱼了？赵远舟，你说清楚。”卓翼宸非常不服，他向前一步，靠近大妖，抓住赵远舟的袖子。

赵远舟看着卓翼宸俊俏的脸庞，思绪回到了前几日。瘟疫小镇，缉妖小队分发药材的场景，一个姑娘，穿着粉色罗纱裙很美丽的少女，娇羞的拿走卓翼宸分发的药材包。看得出来她是盛装打扮，只为见心上人一面。卓翼宸的脸十分俊俏，这是赵远舟与缉妖司的共识。只是，赵远舟从没有想到过，卓翼宸的脸对无知少女的吸引如此之大。

赵远舟不自觉的有些呷醋，却没有甩开卓翼宸的手，“小卓大人面容姣好，定能沉鱼落雁。”

卓翼宸听闻赵远舟充满酸味的话，莫名有些委屈，“比不得大妖的水性杨花。”自从赵远舟来到缉妖小队，卓翼宸便发现，这是一只水性杨花的妖，不说所谓的竹马离仑，连那冉遗鱼，都莫名与他亲近。更何况，赵远舟虽是妖，但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见者靡不啧啧。在瘟疫案结束时，缉妖小队帮忙分发药材时，赵远舟不言不语独立于边，却引人注目，赵远舟却毫不收敛。甚至有位身着粉色罗纱裙的少女，娇羞上前，目光流转，总是若有似无的瞥视大妖，若非卓翼宸快速递药，刻意引导回去，怕是要上演《白蛇传》了。

赵远舟恼了，他眼睛微眯，双瞳微红，似要展现妖相，袖子一挥，甩开卓翼宸的手，微微后退，远离了卓翼宸，他说道：“水性杨花又如何？”

卓翼宸轻抿双唇，紧紧盯着眼前似乎因为自己一句话而生气的妖。赵远舟很少发怒，自从加入缉妖小队以来，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狐狸样，难得的严肃也是留给敌人。而现在，赵远舟对卓翼宸的怒气莫名让卓翼宸觉得开心又委屈。卓翼宸眼角发红，轻轻说道：“在下‘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你却入目皆人间，赵远舟，你就是水性杨花。”

赵远舟莫名的泄了气，又喜又悲，最后化为无奈，他叹气，说道：“小卓大人熟读四书五经，何故胡乱引辞，恐令孔夫子复生而嗟叹。”赵远舟伸手轻擦卓翼宸眼角，原是他不自觉红了眼角，落了泪。赵远舟温和的哄道：“小卓大人，怎么还委屈了呢？只是让你捕个鱼罢了。”

卓翼宸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又急又羞，双颊顿时布满红晕。“我，我去捕鱼。”他快速转身，极速奔向不远处江边。

赵远舟只是看着卓翼宸奔走，他只是站着，他的笑容消失了。赵远舟是妖，不懂人类感情的复杂，但是他不是傻子，“卓翼宸，你怕是忘了，我是你的仇人。”人妖非良配，人类在妖的一生中，不过沧海一粟，妖不懂情，但妖易生执。若我未曾见过灯火阑珊，我本可以忍受微光黑夜。赵远舟突然觉得自己口舌出一阵苦涩，他取出自己的瓷瓶，喝了一口玉膏水，更苦了，他喃喃自语：“卓翼宸，你别对我心软，我怕我不想死了。”

赵远舟紧紧盯着卓翼宸的背影，他觉得悲凉，他发现，他放不下这个人间了。他苦笑一声，“还是跟人间好好告别吧，此行归去，还是邀小卓一起去吃个早茶吧。”

随后，赵远舟转头，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他作为一个大妖，却被自家弟弟安排去猎兽，当真是不合大妖身份，但是自家弟弟，只能宠了。

另一边，幽林中。

采摘蘑菇与野菜对于文潇与裴思婧二人而言不难。

“裴姐姐，”文潇边采摘边说道，“你觉得，崇武营的细作会是谁呢？”

裴思婧采摘的手一顿，她说：“为何问我？”

文潇道：“裴姐姐，你不知道，我和小卓收到了一封来信，信中所述，缉妖小队的行动尽数为崇武营所知。”

裴思婧继续采摘，她脸色未变，说：“因此你猜测小队内有细作？卓大人为缉妖司统帅，赵远舟为妖，英磊刚入缉妖小队，二者不可能是崇武营卧底，文潇你与缉妖司渊源颇深，故细作人选定是我与白玖二人之一。”

文潇笑了，说：“裴姐姐不愧是裴姐姐，当真冰雪聪明，也是懂我的。”

裴思婧嗤笑一声，说道:“为何不在昨夜试探？众人皆在，正好可试我与小玖。”

“因为我信任大家哦~”文潇笑眯眯的说，活像一只傲娇小猫，喵喵的展露坏心眼，“裴姐姐，你不是我们的细作首选哦~”

“你们认为是小玖？”裴思婧说道，她换了一处继续摘蘑菇。“为什么？”

“信中所言，我们不信，本欲试探小玖。”文潇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裙子上的灰，走到裴思婧旁，蹲下继续挖野菜，“但是赵远舟知道了。”

裴思婧动作一顿，问道：“他知道了？”

文潇笑了，说道：“果然你是与赵远舟之间有联系，怕是裴姐姐被崇武营威胁，而他做了什么。裴姐姐，你不知道，你对大妖的关心不太正常哦~这不符合你的前崇武营的习惯。哪怕从崇武营退出，也会保留的——对妖的警戒。”

裴思婧淡定的摘野菜:“文大人果然细致入微。不过，我与大妖的关系……”裴思婧笑了，“你猜。”

文潇轻轻用胳膊怼了怼裴思婧，“裴姐姐欺负人。”

裴思婧轻笑一声，继续问道:“那么他怎么说，我猜又是毫不在意的把自己当筹码诱饵了。”

“裴姐姐真了解他啊！”文潇笑着赞同裴思婧，“他说：他信小玖，不必试探，左右目标不过是他这个不死不灭的大妖，不若假装不知，引蛇出洞，他一个万年大妖还收服不了一个小小细作？”

“呵，卓大人与你会同意？”裴思婧冷笑。

“小卓死活不同意，不过，我同意了。”文潇淡定得说道，丝毫不顾被震惊得瞳孔地震的裴思婧。

“我拜托英磊去试探了。”裴思婧再度瞳孔地震。

文潇笑了，道：“小卓对大妖关心则乱，大妖把小玖、我们都当个孩子，以他老妈子的心态，肯定不愿相信缉妖小队有细作。若小玖真是细作，大妖怕是会心碎；若小玖不是，大妖怕是会生气。不若我们私下暗中观察，防范未然，又免于伤情。”

“小玖，你是细作吗？”英磊吭哧吭哧的用刀砍树上的果实。他在摘八角，那是长在高约3丈的大乔木上的果实，蓇葖果呈八角形，因此取名为八角。随后他跳到附近另一课大乔木上，那是与长着八角的树完全不一样的树，树上长满紫黑色的果实，那是肉桂。

“嗯？”白玖一愣，说道，“英磊，你在说什么？”

英磊摘下果实，便跳下高木，他跳到了白玖面前，说道：“白玖，你知道的，朱厌、不，赵远舟是我哥。他跟我一样都是爷爷带大的。我不希望爷爷伤心，所以我不想远舟哥哥受到任何伤害。”英磊是难得的严肃。他是很喜欢小玖，白玖与他而言是不可多得的人间挚友，但前提是，他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

“英磊，走吧，继续找你说的香料吧。我们边走边说。”白玖无奈叹气。

英磊取出山海寸境，他们到了一片矮小的树木前，“这是花椒，一种香料，它们通常团簇生长，枝干有大刺，枝叶也带有一些小刺，采集不慎，很容易被刺伤。所以你注意安全，小玖。”

“不愧是英磊大厨，自己的山神文书一点不会，厨子的技能却全部点亮了。”白玖淡定吐槽道。

“那当然！等等，你是不是在挤兑我？”英磊原本很高兴，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白玖是在挤兑他，怕是因为自己的怀疑。

“你都怀疑我了，我还不能挤兑一下你吗？”白玖摊手，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那我怀疑对了吗，小玖？”英磊垫脚摘花椒，白玖也小心用袖子包着自己的双手，摘花椒。

“对了哦~”白玖淡定的应下，丝毫不在意这句话的杀伤力。

“为什么？”英磊问道，他把摘好的果实用布包裹放在地上，略施法术，果实便慢慢紧缩干涸起来，仿佛被太阳暴晒过一样。

“为什么不否认还是为什么当细作？”白玖看着英磊的动作，补充道，“与我亲近的人是崇武营的人，他们待我很好，本来加入缉妖小队就是为了大妖。我以为他是个坏妖。”

“他不是。”英磊停下东西，抬头看着白玖的眼睛，认真的回应。

“是的，他不是，他最坏的事情是折磨自己，我以为我也是个坏人，但是我依旧放不下大夫的本能。我见不得人或妖因为各种原因，伤害自己的身体。”白玖继续说道，“而且大妖，很像我的娘亲。”

“白玖，你是个好孩子。但是远舟哥哥是我哥。”英磊的关注点异常清奇。

白玖没有搭理擅长搞怪的英磊，继续述说：“我不想伤害大妖，我也做不到放弃爱我的崇武营的人，但是我会尝试说服他们，我想告诉他们，大妖是好妖。”

“若你说服不了又如何？”英磊问出来了致命一击。

“我，我不知道。”白玖被问住了，一边是他的亲朋一边是他的好友，对这个少年来讲，这是难以抉择的事情。

白玖深呼吸，对英磊讲道：“英磊，我知道这应该是小卓哥哥与文潇姐姐让你来问的，我希望你能保密，我，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白玖不想看到自己尊敬的人脸上的失望，但是他也不想对英磊撒谎，他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想到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周旋解决。

“我不会答应你的，但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文姐姐一个。”英磊说道，他在妖界里也算少年，但是英招把他养的很好，他知道，遇到事情，必须告诉最聪明的那个长辈，解决不了了，聪明的长辈会出手相助，事情不一定解决，但是自己一定会安全。英磊担心白玖的安全，所以他不会向文潇隐瞒此事，但他相信白泽神女的能力，他不认为文潇会透露此事。

“小玖，相信我。不会出事的。”

白玖沉默片刻，算是默认了。

待白玖英磊归去，也就赵远舟在，作为大妖，猎兽于他而言，不成问题，他带回一只野猪。英磊直接上前，思考着如何处理这只野猪。白玖一见是赵远舟，便扑到大石头上，撒娇着拒绝动弹。

“山海寸境，我愿称之为最强工具！”白玖趴在石头上呐喊。

“别嚎了，白玖。”赵远舟笑着呵斥道，“来帮你小卓哥抓鱼。”

“说起来，大妖，为什么小卓哥哥一个人抓鱼啊？你不是一般都跟着小卓哥的吗？”白玖困惑的问道。

赵远舟一瞬间的神情不自然，他说：“你的小卓哥非要自己捕鱼。我就不拦着他了。”

白玖困惑的看看赵远舟，又看看赵远舟身后走来的卓翼宸。赵远舟似乎因为过于熟悉卓翼宸的气息，完全没有发现他的靠近。“你的卓哥哥沉鱼落雁，非常善于捕鱼。”白玖不理解其中的关系，但是他知道，赵远舟要倒霉了。“比不得闭月羞花的大妖，你这大妖，才最善捕鱼，最擅长引得旁人前赴后继了。”卓翼宸说道。

赵远舟一个激灵，他缓缓转头，艰难开口，道：“小、小卓，你回来啦？”

卓翼宸睥睨，道：“怎么，大妖现在不欢迎我了？也是，在下毕竟是缉妖司统领，赵远舟你对我设防也是应该的。”

赵远舟道：“我又怎么会不亲近你呢？小卓大人。”赵远舟不理解，为何卓翼宸捕了一次鱼就宛若吃了火药。

白玖默默离开，看英磊起锅烧火熬汤去了。

待到卓翼宸被赵远舟哄好，古董羹已经烧好，文潇与裴思婧也带着蘑菇与野菜回来了，甚至文潇还与白玖离开回来。卓翼宸看着几人热切的目光，仿佛在说赵远舟终于哄好闹变扭的卓翼宸，他的脸颊微红，略微羞耻。最后还是英磊救了他，英磊一句开饭了，众人开始品尝古董羹，热气飘渺，暖人心肺。

“古董羹还是很好吃的，英磊，可惜我们最后也只一起吃了一次。”卓翼宸看着洁白银素的雪地，说道。

他身后走出来一个满头金发却夹杂些许白发的少年，那是早已成山神的英磊。他说：“我很想念大家。只是，我没想到我与爷爷一样重伤昏睡，醒后，他已经消失了。”二人都心知肚明那个他是赵远舟。

“他怕是很骄傲，缉妖小队里，死去的只有一个大妖。”

“我剥离了他的一片神识，我会找到他的。”

英磊嗤笑一声，道：“卓翼宸啊卓翼宸，你又信他活着，又觉他已不再出现，不累吗？若他还在，怕是会敲打你一番。”

卓翼宸不语，赵远舟于他而言，是此生不愿放手的执。

“神女大人已经桃李满天下了，我们大荒律法已经完成，若他在，一定很高兴。”英磊感慨道。

“他在，只是他不愿见我。”卓翼宸说道。

英磊叹气，他们那个不枉不纵却固执的卓翼宸怕是走不出那个雨天，“小卓大人，若你寻到他了，就与他一起来我昆仑山吃个饭吧。让大家一起，我再给你们做古董羹。我虽现在是山神，但是招待家人还是可以的。”

“家人？我是致你兄长消失的凶手，山神大人，莫要说笑了。”卓翼宸苦涩的说道。英磊知道，卓翼宸后半生若寻不到赵远舟，怕是会自囚余生。

“他爱你，所以他会等你找到他。”英磊如此安慰。

“他爱世人，唯独不爱我，若他对我有情，也不会求我杀他。”卓翼宸淡淡诉说。

“可是你还是动手了。”

“他的眼神在说——求你，让我解脱。我爱他，所以我让他解脱；我爱他，所以有私心留他一片神识。”

英磊看着卓翼宸孤寂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

‘因为爱，所以成全；也因为爱，所以不愿放手。’

‘人类的爱，真复杂啊。’

‘远舟哥哥，快点回来吧，回来救救我们的小卓大人。’

黑暗阴冷，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却甘愿守着这片黑暗。他只是一片神识，没有过去，没有形体，他只知道自己叫赵远舟，他在等待一个人。

本来后面还有一大段剧情的，但是实在是一篇写不下，但是文章里有下一篇的线索，各位可以期待一下。

全员人设均已大改，白玖的人设已经完成大改了。

白玖是个少年，他遇到问题会想逃避，但他也是个有感情的人类，所以他会两边难以取舍，他两边都不想伤害，给他点时间吧，他会做出选择的。何况，冰雪聪明的文潇也掌握了一些事情。

当然，看人间系列最重要的还是让他们吃点美食，唯美食，最能拉进人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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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董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