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房间里的姬子和□□被帕姆的声音吸引过来。
丹恒上前解释,
“没什么,”他看着训斥着言溯的帕姆,嘴角勾起一抹笑
“只是发生了一些……小误会。”
帕姆气得耳朵都在发抖,
“言溯乘客!你知道帕姆每天要花多长时间打理毛毛吗帕!这是列车长的威严!”
“是是是,这是我的错,列车长大人有大量。”言溯嘴上答应的飞快,视线却忍不住往那对随着训话节奏一抖一抖的棕色耳朵上飘。他的心里有个小人在尖叫:“
这也太可爱了吧!这跟游戏里看到的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杀伤力!”
“想必这位就是丹恒所说的那位故友了,”姬子含笑着出声,
“列车长也和这位相熟吗?”
怒气上头的帕姆听到了姬子的话,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围了那么多人。帕姆看着眼前一派乖巧的言溯,在这么多人面前,好歹还是放过了他,它转头向其他人介绍道:
“言溯乘客在几千年前就上过星穹列车,后来也断断续续和我们同行过一段时间。”它话语一顿,眼中浮现起淡淡的怀恋和哀伤,头顶飘过来一只小乌云,滴着雨。
“……他第一次上来的时候,祂还在呢。”帕姆小声说了句什么,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沉浸在悲伤里,
“总之,他算得上是无名客的老前辈了。”
言溯耸了耸肩,补充了一句,
“虽然是没有记忆的那种。”
“我们的旅途看来比想象中还要久远。”系统冒头,
“听帕姆的语气说不定还能见到阿基维利。”
“是啊,”提起这位开拓星神,言溯的心中浮现起淡淡的期待之情,虽然这也意味着自己回家所要经历的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多,可这也代表着自己说不定可以见识到更多不一样的风景和人。
在过去历史中陨灭的各个星神,说不定都有缘能见几面。
“原来你的这位朋友这么厉害吗?他到底活了多少岁?”三月七小声和丹恒交谈,
“丹恒老师,你到底是打哪认识的……你不会也是个年纪不轻的长生种吧?”
丹恒表示他也不清楚,自己也很惊讶,
“我对他的印象都来自于其他……友人的述说和见闻,还有”他补充了一句,
“我确实是长生种,但从现实角度而言,年龄并不大。”丹恒以一种严谨的态度为自己的岁数正名。
“哦?”姬子嘴角含笑,
“原来是星穹列车的前辈,我和□□一时遇到事情耽搁了,没有及时出来迎接,真是有失远迎。”
“没事没事,”言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需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姬子和□□是特意晚点来,好给他和帕姆留下独处的空间,
“说实话,我现在的年龄还不到二十岁,这也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登上列车,应该仰仗各位的照顾才是。”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脸上腼腆的神情,性格沉稳的□□也不由地失笑,
“既然都是无名客,那我们也不必再客气,列车长准备了美味的餐食,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享用?”
“当然当然,”言溯不自觉用出了过年时拜访长辈的态度。他的胃部因期待而传来一阵轻微的痉挛。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将那过于急切的生理反应压了下去,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腼腆。
前往餐车的路上,□□习惯性地用指节推了下眼镜,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让言溯的目光微微一凝。一种跨越了次元壁的奇妙亲切感在他心里涌动。他没说话,只是不自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让自己看起来更“稳重”一些。
走在他身侧的□□似乎察觉到了这细微的注视,他偏过头,对上言溯来不及移开的目光。没有过多的探究,这位沉稳的前辈只是温和地对言溯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一种轻松和了然,好像在说:
“放轻松,孩子。”
那一刻,一股难言的慰帖感涌上言溯的心间。
这个“家”,他似乎回对了。
在三位“前辈”后面,三月七略感疑惑地问丹恒,
“丹恒,你的表情怎么这么怪?”
丹恒的表情难以言喻,他注视着言溯一路上和列车上两位长辈谈笑风声的样子,简直难以将自己记忆里那个面对龙师时的混世魔王联想在一起,他扶额,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
“没事,三月我们也快走,不让姬子小姐他们等久了。”
“哦!”三月七听了赶紧跟上前。
一餐进行的宾主皆宜,言溯真实地和星穹列车的各位共进午餐,除了某位小青龙,星穹列车各位对言溯也有了一个初步的美好认识。
午餐结束,姬子还邀请言溯喝下午茶,言溯不顾其他几位欲言又止的表情,欣然答应了,他早就对姬子的咖啡有些耳闻并跃跃欲试。
“言溯,”趁着姬子去拿咖啡材料的空档,丹恒把言溯拉到一个角落试图挽救
“姬子的咖啡……”
“我明白的,”言溯表示自己都了解,
“有人和我提到过……特别刺激和独特是吧?”
观察着言溯一脸认真的模样,丹恒不知道他是否是真正知道了。
言溯笑了笑,以一种漫不经心地口吻道:
“说起来还怕你不信,我在过去还吃过水泥一样的东西,是咖啡的话……味道再怎么怪也不会噎嗓子。”
丹恒还以为言溯是自己出于好奇和兴致去尝试吃的怪东西,
“……有时候你的好奇心旺盛的令人费解。”
言溯笑嘻嘻拍了拍丹恒的肩溜走了,他端起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就要往嘴里灌,
【等等,宿主!】一直注意着自家宿主的系统尖叫提醒道:
【吹凉!吹凉了才能喝!这里已经不是孤儿院了!慢点来,没必要这么急!】
“噢,”言溯讪讪放下放到嘴边的咖啡,轻轻吹了口气放凉,再小心啜了几口,
“这样总行了吧。”他品味着嘴里的咖啡,液体滑入口腔的瞬间,一股极其复杂、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说它苦,它又带着奇异的酸涩,说它酸,后调又翻上来一股金属般的凛冽……完全颠覆了言溯对饮料的认知。
然而,他却没有丝毫勉强地又灌了一大口,抬头对神色各异的众人道:
“味道……很独特。”他堪称放松地喝着咖啡,
不会毒死人还能提供热量,已经再好不过了。
姬子轻笑一声,端起咖啡壶:
“那要再来一杯吗?”
“多谢,”言溯在丹恒等人看勇士的目光下,一连干了五大杯咖啡。
三月七看得目瞪口呆,她用手肘捅了桶丹恒,悄声说:
“你这位朋友的味觉真的没有问题吗?”
丹恒也是一脸复杂,他想着丹枫的记忆,也没见到言溯这幅模样。
“应该……没有。”他决定下午茶结束后问问言溯。
*
“啊,你问我好不好喝?”言溯随便在智库的数据抽出一本书,随口回答道:
“能喝。”
丹恒对言溯的印象虽然只来源于前世的记忆,但他知道这家伙不是一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说能喝那就真的能喝……但也仅仅是能喝。他说:
“一次性喝了这么多咖啡对身体的消化功能也是一种负担,”他顿了顿,继续道:
“所以,喝了一杯后,下次还是尽量拒绝为好。”
言溯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脱口而出问:
“有能喝的东西还要拒绝吗?”
此话一出,空气陷入一种难言的寂静。
言溯手里的书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面对丹恒称不上好看的脸色,打了个哈哈,
“我的意思是……我都可以的,毕竟不能浪费。”他说着说着都快说服了自己,义正言辞
“仙舟不是有句古话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告诫人们要珍惜劳动成果,姬子阿姨做了咖啡,我也应该珍惜她的劳动成果呃……”他看着丹恒越来越黑的脸,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潮湿的水汽,声音也越来越低。
丹恒的头顶隐隐现出两根龙角,他的眸子浮出潮水般的青绿。
然后,言溯感觉自己的腰部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向前一拉,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只冰冷如水的指节就搭上他的手腕。
丹恒的指节泛着清冽的、属于持明龙尊的力量微光。那股力量如丝如缕地探入言溯的经脉,下一秒,丹恒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二十岁青年该有的、蓬勃的生命之河,而是以片干涸龟裂、几乎死寂的荒原。土壤贫瘠,溪流枯竭,仿佛历经了连年的饥荒与灾厄。这具身体,能站着说笑,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严重营养不良、贫血、肠胃虚弱……”丹恒报出的每一个词,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地板上。他声音的温度在急剧下降,那并非愤怒,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无力的东西。他每报出一个症状,言溯的心就狠狠一跳,那只蹦蹦跳跳的心脏停在了嗓子眼的位置。
星穹列车属于一个密闭的空间,连风声都没有多少,于是,丹恒的声音成了这里唯一的、也是最让人心颤的主旋律。
“如果不是你身体里流动着的命途之力,这具身体理应彻底枯竭……言溯,你到底……”
智库内的空气仿佛滞凝了,灯光在丹恒骤然爆发的龙威下似乎都闪烁了一瞬。言溯喉结滚动,小声说:
“那个,丹恒。我、我……”这刻,言溯向来灵巧的舌头忽然忘记了作用,怎样也琢磨不出话来。
“不,”丹恒打断他,隐没在沉默寡言外表下,属于龙尊的威势在强烈的心情起伏下失控了一瞬。他搭在言溯腕间的指节无意识收紧,冰得言溯一颤。他仿佛不是在告诉言溯,而是在审判自己。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收手,周遭那无形的压力才如潮水般退去。他垂下眼眸,声音低沉而清晰:
“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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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丹恒老师与原文的变动:在这篇文里,丹恒老师依然是龙尊(没有退鳞之刑,没有入狱,没有被追杀,没有前世挚友刀剑相向,没有被通缉,更没有被放逐),他和白露几乎是一起出壳,两个人是轮替龙尊,在星穹列车(原著剧情发生时间),白露暂代龙尊,丹恒老师出来旅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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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咖啡一口气五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