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排球番里的猫咪会…… 第33章 碰鼻尖和摇尾巴1

东京都的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一条僻静的小街上。蝉鸣声断断续续，空气里弥漫着夏末最后的、带着点植物蒸腾气息的宁静。

你低头再次确认手中纸条上的地址：“32-12号……就是这里了。”

轻吁一口气，停下脚步。面前是一个被低矮围墙环绕的小院，打理得很干净。

你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衣领，轻轻按下了门铃。

至于今天为什么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思绪不由得飘回昨晚。

与青山平野教练的谈话并不算顺利，当时你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只要能得分，节奏快一点、高一点有什么问题？”

语气里难免带上了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微冲。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以“倔老头”著称的青山教练，这次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瞪着眼睛跟你互怼。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你，眼神里是少见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syouyi，别被执念蒙蔽了视线，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温和的话语像一盆凉水，让你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近乎顶撞的态度，你张了张嘴，那句“对不起”还未出口，宽厚的手掌已经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落在了你的发顶，揉了揉。

“不过你说得对，”他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我不是二传手，所以……对你的心情，或许真的无法完全感同身受。”

他知道你在急，即使你平时面上不显露，可平时练习也好打练习赛也好，你的一些小动作还是被他尽收眼底。

青山平野沉默了片刻，他转过身，语气带着点不情不愿的坦诚：“syouyi，你对东京很熟吧？”

“嗯，还可以……”你闷闷地回答，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

“虽然很不想承认……”他撇了撇嘴，带着点老小孩的别扭劲儿。

“但那老头…他对二传手的理解，对队伍整体配合的把握，确实比我更有经验。你明天，去东京找他聊聊吧。”

“哦……？……！”

你惊讶得差点咬到舌头。

什么！这个嘴硬心软、死要面子的青山老头，居然亲口承认有人比他强了？！

“你惊讶什么？！”

果然，你的反应立刻换来他一个没好气的瞪眼，“向值得信赖的朋友请求帮助，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活到老学到老，懂不懂？”

“……哦我懂的。” 你乖乖应声。

“一个人去东京，没问题吧？” 他语气里还是藏着一丝不放心。

你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完全没问题！”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从国中一年级起就敢独自把东京的犄角旮旯都摸了个遍了。

于是，才有了此刻站在猫又教练家门前的你。

门铃的回响在安静的街道上消散。片刻后，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木门向内打开。

门后站着一位头发是淡雅的米黄色、面容慈祥、眼神却依旧清亮有神的老人。他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猫又教练您好！我是青山教练的学生小花衣依，您可以叫我syouyi！” 你立刻收敛心神，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声音清脆。

“喔，欢迎欢迎，快请进！” 猫又育史朗声笑起来，声音洪亮又透着股亲切，侧身让开通道，“平野那家伙昨天就打过招呼了，说你今天会来。”

“谢谢教练！” 你道谢，带着点拘谨又好奇的心情，跟在他身后走进小院。

院子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青石板铺就的小径旁，栽种着生机勃勃的绿植。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开辟出的一块小型空地，一张标准的排球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平野那家伙啊，”猫又教练背着手，一边引路一边闲聊，语气带着老友间的熟稔，“可是经常跟我提起你哦，syouyi。”

“诶？” 你有点小诧异，又有些好奇的轻声问：“教练……他都跟您提过我什么呀？”

按你对青山老头那别扭性格的了解，估计没少吐槽你跟他顶嘴的事吧？

“他说啊，”猫又教练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你，眼神里充满了长辈的慈爱，“他遇到了一个‘小天才’，年纪不大，气性不小，但是打球……很厉害哦！是个很有想法、很有冲劲的二传苗子。”

“他……真这样说？” 你微微睁大了眼睛，诧异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悄然升起，连带着眼尾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这个倔老头……明明就很欣赏她嘛！就是嘴硬不肯当面夸！

“哈哈哈，千真万确哦！” 猫又教练爽朗地大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我看得出来，他很以你为傲。syouyi，恐怕是他执教生涯里，最让他‘头疼’也最让他惊喜的徒弟了吧？”

“也……差不多啦。” 你忍不住也弯起了嘴角，心里那点小得意悄悄冒了头。

嗯，虽然有时候一句话确实能把他呛得直咳嗽。

猫又育史笑着摇摇头，带着你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两杯清茶，袅袅热气在阳光下升腾。

他示意你也坐下，然后收敛了些笑意，神情变得温和而专注：“虽然平野在电话里大致说了你的困扰，但我还是想听听你自己怎么说。syouyi，能跟我具体讲讲，你在比赛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吗？或者说，你在困惑什么？”

茶香氤氲中，你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心底盘桓已久的问题倾吐而出：“猫又教练，我在想....比赛中，由二传来掌控进攻节奏，决定传球的方式和速度，这本身有错吗？”

“这当然没有错。” 猫又教练毫不犹豫地肯定，“二传手是球队的大脑，掌控节奏是核心职责。”

得到初步肯定，你像是找到了支撑点，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可是，为什么青山教练说我的方式用错了？我的传球明明可以更大限度地发挥出攻手们的实力，让每一次进攻都更具威力，我是在‘强化’进攻，这有什么不对吗？大家都很厉害，我这样做，难道不是把所有的进步都转化成了更犀利的武器吗？” 你的语气里带着困惑，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不甘。

猫又教练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你，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你，仿佛能看透你话语下的焦灼。

等你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强化进攻，这本身没有问题。但是，syouyi，”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炬，“你有没有想过，在比赛那种高压环境下，你过于急切、过于强调‘发挥全力’的传球方式，会不会……变成一种无形的‘逼迫’？”

“逼迫？”

“是的，逼迫。” 猫又教练肯定地点点头，“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

适得其反？

这个词瞬间勾起了你清晰的记忆，练习赛最后，晴川葵那奋力跃起却挥了个空，脸上写满错愕和懊恼的画面猛地闪回眼前。

你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你太在意对方的拦网高度、进攻速度了，以至于在组织进攻时，你的注意力几乎被对手牵引。这让你和攻手之间的配合，产生了微妙的‘摩擦’。”

“有……吗？” 你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落在石桌粗糙的纹理上，心绪翻腾。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她们应该更快、更强、更适应才对吗？

猫又教练没有直接回答你的反问，而是抛出了一个更深层的问题：“比赛的胜利当然重要，一个优秀的二传手更是球队的瑰宝。但是syouyi，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长期用这种‘逼迫’的方式去传球，你的攻手们会怎么样？”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认真：“她们会不会逐渐……不再去思考？不再去主动判断？不再去尝试变化？因为所有的路线、所有的节奏、所有的‘可能性’，都被你提前决定了。她们只需要按照你设定的‘最佳路径’去执行。”

你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不是进步，”猫又教练的声音沉静而有力，“这反而是一种……‘限制’。你限制了她们在空中的创造力和判断力。”

他直视着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核心的观点：“你要记住，空中战的主要领导者，始终是攻手本身。二传手要做的是‘托举’，是为她们创造更广阔的视野、提供更多的进攻选择，是为她们‘铺路’，而不是替她们‘走路’，更不是‘控制’她们的方向和步伐。”

“……”

仿佛一道惊雷在你脑海中炸响，瞬间剖开了你思维中那层固执的迷雾。

你猛地抬起头，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飞速回放着练习赛的片段，小真那次助跑，她的眼神，脚步的细微调整，手臂挥动的初始角度……

她当时分明是想打一个斜线，一个可以巧妙避开对方直线拦网的斜线，但因为你的传球带着强烈的“甩开拦网”意图，球速快、弧度到，逼迫她不得不临时调整，强行打了直线，虽然最终得分了，但那个瞬间她动作的僵硬和不协调……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当时的注意力，全都被对方高大的拦网手吸引，满脑子想的都是“快一点、高一些、甩开他” 你根本没有注意到小真那个更隐蔽、更聪明的选择。

你幡然领悟，视线被拓宽。

不再仅仅聚焦于网对面的对手，而是清晰地看到了球网两侧，攻手们的意图、她们的位置、她们可能的选择……更加完整的在眼前展开。

空中战的领导者是攻手，你要做的是为她们扩大视野，营造更多的进攻机会和可能性，让她们能自由地发挥，而不是用你的传球去控制她们的选择。

更何况，你还忽略了最重要配合，那不是单向的“我传你打”，而是双向的信任与默契流动。

“我懂了！谢谢您，猫又教练！”

巨大的顿悟感让你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你猛地站起身，朝着眼前睿智的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豁然开朗的激动和由衷的感激。

猫又育史看着你瞬间明亮起来的眼神和恍然大悟的神情，满意地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角堆起和蔼的纹路。

阳光落在他的头发上，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真像一只慵懒又充满智慧的大橘猫。

或许是同类相惜？

“一点就通哦，syouyi。” 他伸出手，像对待自家小辈一样，慈爱地揉了揉你的发顶，语气里满是赞许。

这孩子悟性确实很高啊。

“谢谢您。” 你直起身，感觉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整个人都轻松明亮起来。

“不过，”猫又教练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道理懂了是一回事，能不能在球场上放下对对手带来的焦灼和注意力，是另一回事。光说不实战可不行。”

“诶？实战？现在吗？” 你环顾了一下安静的小院，除了你和教练，也没有别人。

“嗯，” 猫又教练气定神闲地点点头，目光投向院门方向，带着点了然的笑意，“他们应该快到了。先喝口茶，休息一会儿吧，syouyi。”

“好！” 你用力点头，重新坐下捧起温热的茶杯。

蝉鸣声似乎更响亮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排球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