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陵年少 第3章 花茉茉

孙泽对赵城道：“我知道一处清静地，又凉快，还有吃有喝，我带你去吧。”

赵城道：“莫不是芍清酒铺？”

孙泽道：“正是呢！看来赵兄也常去？”

赵城道：“不常去，只是偶然去过，走吧。”

二人见进府无望，便牵着孙泽的马，一同走到了芍清酒铺。

顾名思义，芍清酒铺是一家酒铺，以老板娘独制的“芍药酿”出名。

酒铺不大，地上与地下各两层。地上第一层是酒铺的店面，有十几张桌子可供客人坐下饮酒谈心；第二层除了栏杆旁有几张桌子，还有几间厢房，一般只有老板娘准许才能进厢房歇息。

有些人会将酒带回家中藏着，比如赵城；有些人一想喝酒就跑到酒铺来。比如孙泽。

此时酒铺里只有老板娘花茉茉在一心一意地看账本，赵城与孙泽进来时她也没抬头。

二人上了二层，在栏杆旁的一张桌子坐下。

“茉姐姐，给我上一壶‘牡丹清’吧。”孙泽朝楼下喊道。

赵城看了孙泽一眼。

花茉茉应了一声，取了酒，送上二层。

“二位请慢用。”花茉茉放下酒壶正要走时，看到了赵城。

“哟，阿城怎么不在家中？今日不是沈七公子下聘你姐姐么？”花茉茉也不见外，拉过一把椅子便坐在桌子旁。

“湛哥哥已经进了赵府，此刻赵府不得出入了。”孙泽道。

花茉茉轻轻一笑：“原来如此，阿城必定是逛街去了，才没赶在沈公子进门之前回家。”

赵城郁闷道：“我不知今日下聘，不然我也不会出门。”

“你竟不知？”花茉茉道，“十日前我就知道了，这几日大家都在议论，你不知道？”

“前日我才放学假，母亲也不说清楚，谁知就是今日。”

“你没留神听，还怪赵夫人。”花茉茉道。

三人正在闲谈，忽然楼下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个粗犷的声音：“老板娘呢？！出来！！老子今日要娶你家妹子，快出来！！”

三人被吓了一跳，赵城猛地一抖，抖松了头上的发带，孙泽打翻了自己的酒杯，下意识喊道：“茉姐姐！”

花茉茉面含愠色，腾地站起，双手抓着栏杆，对着店门的壮汉大声喊道：“哪只癞/□□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我的酒铺闹事？！”

壮汉哈哈一笑，嚷道：“哈哈，你就是老板娘吧，快下来，我来提亲来了！我要娶你家妹子！赶紧给老子下来！！”

“娶谁？花小纤？她早就卖身给蝶香楼了，你找贺红人去，别来我这里闹！”

贺红人，蝶香楼的老板。

壮汉又哈哈一笑，嚷道：“哈哈，贺红人说了，小纤的身帖在你的手里，要我取来身帖，才能将小纤赎给我。你快把你妹子的身帖拿出来，我好去娶她！”

花茉茉冷哼一声，道：“身帖没有，你让她造个假的吧！”

壮汉又哈哈一笑，嚷道：“哈哈，别废话，快把身帖拿出来！老板娘，我远远地看着你，觉着你身段也不错，快下来让我看得清楚些，若是模样也长得好，我把你也娶回去，让你们两姐妹跟我一起吃香喝辣！！哈哈哈哈哈！！”

花茉茉眯起眼，轻声道：“你们躲远点。”

赵城和孙泽原本愣愣地站在一旁，对此番情景不知所措，忽然听到花茉茉叫他们躲远点，便赶紧互相拉扯着躲到了二楼的一个角落里。

花茉茉大喝一声：“那老娘下来了！”说着，她翻过栏杆，轻盈地落在壮汉面前，没等壮汉反应过来，她便已飞起一脚，正中壮汉的左脸，将壮汉的两颗牙踢飞出来。

壮汉踉跄着后退，花茉茉紧接着又是一脚，正中右脸，又是两颗牙。

花茉茉抽出怀中长鞭，甩在地上，溅起一地尘土，随后的三十七鞭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壮汉身上，然后花茉茉一脚将壮汉从酒铺踢到了大街上。

壮汉来不及对花茉茉的暴击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不省人事地躺在大街上，路人纷纷上前围观。

人群中有人喊道：“这是长胜街刘伯的小儿子。”

花茉茉道：“劳烦各位通知一下刘伯，我替他教训了一下儿子，免得他儿子又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说罢，花茉茉收起长鞭，转身回了酒铺。

酒铺里静悄悄的，花茉茉上了二楼，道：“不必躲了，人走远了。”

赵城和孙泽相互靠着从角落里出来，孙泽跑到栏杆处往下望，赵城的脸色不太好看。

花茉茉问赵城道：“怎么了？”

赵城道：“无妨，孙泽兄弟刚刚唤了我一声‘城哥哥’。”

孙泽脸一红，回头道：“对不住，如果你不喜欢......”

赵城见孙泽局促的样子，于心不忍，便道：“无妨，不是什么大事，按你的习惯便好。”

花茉茉扑哧一笑，说：“今日让你们受惊了，我送你们一人一坛酒作为歉礼吧。”

孙泽忙摇头摆手道：“多谢茉姐姐好意，我们并未帮忙，若是拿你的酒，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赵城在一旁点头道：“确实过意不去。”

花茉茉道：“你们都是我铺子的常客，也算是半个朋友，别推辞了，你们一人一坛芍药酿，我让人送到你们府上。”

赵城和孙泽拗不过花茉茉，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