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伯西埃 第3章 报应

亚索低头思索了一阵，低头看着昏睡中的刺客。

他取下刺客湿透的披风和兜帽。这是亚索第一次，仔细观察刺客的脸。兜帽下的脸庞面如冠玉，俊俏却带着挥散不去的凌厉气息，这样毫无防备地昏睡着，让亚索的呼吸略微急促起来。

“把东西给我，我就能让他苏醒过来。”先知缓缓落地，站在一侧注视着二人。“他的灵魂已经凝结成灵珠了，灵珠挥散回归本体后，他会有一段时间意识不清醒，那是灵魂回归后的正常反应。他的身体会虚弱更长的时间。”

“也就是说，”先知俯身凑到亚索耳边，“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亚索转头，对上的就是先知那双带着挪揄的眸子，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被戳穿了的心虚感。他一把推开了先知，自己也和刺客拉开了距离。

“这个人的过去和未来都是布满荆棘。想要得到他的话，你可得做好准备。”

亚索刚想开口，突然，三人头顶传来了一声轰鸣，仿佛山顶被人炸开了一般。

先知虚无的眼神瞬间变得凝实起来：“见鬼了，又被这该死的东西给找到了，到底我是先知还是他是！”

亚索望着转眼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玛尔扎哈，嘴角一阵抽搐。这家伙太会装了。

“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抛给你在学院的那些脑残粉们。”先知再次浮至半空中往外飞去，一边叮嘱道：“交易等会儿再谈，你先把那东西拿出来，再等一阵子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记住，别打开封印那东西的容器，给我保管好了。”

说着，先知伸手在虚空中冲着刺客一握，刺客体中的灰绿色光珠光亮大炽，接着溃散开来。几只虚灵被召唤了出来，帮先知挡住了洞口倾泻而下的瀑布。先知飘出了洞穴，瀑布轰隆的声响外隐约传来有人在打斗的声响。

亚索也懒得理会，兀自脱去了刺客和自己身上剩下的已经半干的衣服，也不去管里面的盒子，只把它们揉作一团放置在篝火旁。

刺客的皮肤因为终日不见阳光，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精壮却不夸张的肌肉上布遍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亚索伸手，缓慢地按在刺客的腰上，再慢慢抚摸而上。

他俯身盖住了刺客的身体，吻住了刺客有些苍白的唇瓣，用手轻轻掐住刺客的下颌，将刺客紧闭的唇齿打开，用自己的舌头在刺客的口腔中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有些急促地吸吮着刺客口中的甘甜。

刺客的身体忽然微微一颤。被亚索按在地上的手臂缓缓挪动，试图挣开亚索的束缚。

亚索不舍地离开了刺客的唇，抬头一看，刺客的眼睛半睁着，却没有聚焦，显然是灵魂回归的副作用还没有结束。

瀑布外交战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亚索却充耳不闻。内心按捺不住的渴望和骨子里的顽劣让他忘记了顾虑，也不在乎刺客清醒后会有什么反应。

“啧。诺克萨斯的家伙，嘴巴封得牢，身体却这么......”亚索故作不屑地言语羞辱着怀中意识不清的人。刺客难受地绷紧了身体，口中吐出模糊不清的词汇，亚索饶有兴趣地把脑袋凑上去。

“将......军......”

亚索手上突然发力狠狠一摁。

将军？杜·克卡奥？

“原来这身体这么......是有人早就训练过了么？”亚索冷冷一笑，刺客难受得身体蜷曲了起来，嘴中却仍旧念叨着。

“将军......朗伯西埃......灵珠......祖安......将军......”

亚索听着，皱起的剑眉稍稍舒展开来。将军、灵珠......杜·克卡奥失踪许久，难道是被困在朗伯西埃了？那个盒子封印的......难道是杜·克卡奥的灵珠？

洞穴外，一场虚空大战正在展开。

“你闹够了没！”

“闹？”论单打独斗玛尔扎哈很难压制卡萨丁，只能凭借着虚空召唤的沉默和煞星幻象的伤害与之周旋，加上他可不愿意将防身的最后一手冥府之握交在这个男人身上，因此落入了下风，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卡萨丁眼中的怒意仿佛要将玛尔扎哈焚烧殆尽一般。

“凡人，我可是先知。”玛尔扎哈召唤出虚灵毫不留情地砸在卡萨丁脸上，“既然整个大陆都要变成亡灵之地，我提前取走一些对我有利，对我们虚空有利的东西，有什么错？”

“大地终将隐去，汪洋终将干涸，苍穹终将陨落……他们都会来临。”

洞穴外二人战得如火如荼，洞穴内的二人却毫无察觉。刺客的意识处在逐渐恢复和不断沦陷的奇妙状态之中，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亚索摆弄。

玛尔扎哈回到洞穴后，浓重的事后味道扑面而来，他只觉得自己手痒痒，想抓个人打一顿。

亚索已经将二人清洗干净，穿好了烘干的衣物，心满意足地将萎靡的刺客抱在怀里，靠在篝火旁坐着。那神清气爽的模样让先知恨不得立刻召唤两只虚灵砸在他脸上。

“外面解决了？”

“交易取消。”玛尔扎哈淡淡开口，“东西让他自己处理。你告诉他，需要我帮忙就到学院找我。但，我不无偿帮人。”

亚索挑起眉头，刚想开口。一个人影从虚空中浮现出来，一把揽住了先知，语气不耐：“还没说完？”

先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卡萨丁一声冷笑，抱住先知，两人一起从半空中消失了。

亚索抱着刺客靠在山壁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刺客的怀中掏出了那个简陋的木盒。

木盒的材质看上去十分平凡，盒子的侧面用刀刻下了繁琐的符文。亚索取出木盒的一瞬，刺客的身体突然微微晃动了一下。亚索讶异地低头望着刺客的脸庞。刺客仍旧浑身不能动弹，眼中却多了一丝许久未见的清明。

就恢复了么？亚索有些遗憾地松开了怀中的人，调整了下姿势，让刺客躺在地上，只将刺客的头枕在自己右腿上，左腿抬起，压在刺客的身上，防着他挣扎。

清醒的刺客仍旧是他反感的诺克萨斯的刺客。

一想到刺客亚索只觉得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冲着他嚷嚷着，一个叫嚣着这是个诺克萨斯的肮脏刺客，自己该直接杀了他；另一个则叮嘱着自己要好好保护他，不让他此刻再受到任何伤害。

两种完全相反的想法让亚索头疼，本能让他选择了更有利于自己的选项：继续恶劣地对待刺客。

刺客只觉得满脑子混沌不堪，四肢发软，身体由内而外泛着寒气，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了压在身上的腿，既想推开，又有些贪恋那难得的暖意。

“你......”刺客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亚索从壶中喝了一口水，低头吻住刺客的唇，将水灌入刺客喉中。

刺客头皮一麻，唇上的触感莫名的熟悉，而自己的身体竟有种想要迎合亚索的冲动。

该死的......

身体的触感逐渐恢复，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下半身更是整个麻木不堪。

脑中的记忆也慢慢回归。刺客的灵魂凝为灵珠时，并没有影响刺客的感知。刺客知道带着盒子接近那条河，自己的灵魂必会受到影响，所以纵着亚索跟着自己，还给他止血的药剂，的确有利用亚索护住自己性命的意图。

这报应来得真快......刺客缓缓闭上眼睛。玛尔扎哈虽然助他突破了灵珠的封锁，却也没多用心。灵珠被简单粗暴地击溃，让刺客的灵魂受到了剧烈的波动，导致那段时间刺客完全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但随着感知的恢复，刺客自然也明白了亚索对自己做了什么。

虽说他很想立刻将亚索千刀万剐，但他并提不起那份力气。他也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面对亚索，该说什么，咒骂或者暴怒对他现在的处境并没有帮助，索性沉心休息，耐心等待体力恢复。

亚索注视刺客良久，见他依旧没有动静，便自行起身出了洞穴，去找寻一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