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伯西埃 第4章 伊泽

千里之外的皮尔特沃夫。

“听说，你把伊泽关进了皮城第一监狱？”

杰斯坐在凯瑟琳的办公桌前，嘴角勾着一个有些玩味的笑意。

凯特琳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是伊泽的母亲见最近派去朗伯西埃的队伍总是最后神秘失踪，伊泽又对那地方莫名地感兴趣，就借着我的名义在第一监狱弄了个地方，把他关一阵子罢了。”

“哦？那个地方有那么古怪？我听说，上个月派去的那支考察队可都是你钦点的心腹。怎么，都阵亡了？”

凯特琳秀眉微蹙：“我得了些消息，那地方似乎跟暗影岛的人有关。”

杰斯挑了挑眉，表示洗耳恭听。

“你听说过扭曲树精么？”

“茂凯？”

“不错。我们在祖安的探子搞到了消息。祖安的一队考察组靠着维克多发明的恐怖机械，用蛮力杀进了朗伯西埃中心，发现了一个暗影岛的人设下的禁锢。被困住的，就是扭曲树精。”

“我听说茂凯体内有当年暗影岛沦陷时保存的死亡之力。难道暗影岛的人想利用茂凯的力量？”

凯特琳表情严肃：“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只能请你带人去联络诸邦，一起前去朗伯西埃了。别人我都信不过。”

“放心，真到了那个时候，我绝不会推脱。”杰斯端正了神情许下承诺，接着又笑了出来：“你怎么不让伊泽去，那家伙不是鼎鼎大名的探险家么？说起来，你真觉得皮城第一监狱关得住这只黄毛？”

“放心，那可是关押皮城重犯的地方。伊泽虽然衣食住宿和其他犯人隔开，但看管只会更严。除非有人把整个第一监狱炸掉，否则他别想自己出来。”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士兵气吁吁地打开了凯特琳办公室的大门：“长官，不好了！金克丝那个疯子把第一监狱给炸了！”

“砰！”

凯特琳一掌拍碎了新制的黑曜石桌面。

刺客慢慢睁开了眼睛。亚索就站在一旁，抱着双臂低头看着他。

休息了一阵，刺客的精神比先前好多了，但体力仍旧非常差。刺客权衡了一下，如果现在下手，他没有半分杀死亚索的可能。他有三成把握不依靠亚索自己也能待到体力恢复，离开朗伯西埃。但他并不能保证自己不被他人发现，即使是他安全离开了朗伯西埃，如果时间太晚，盒子上的封印自行消散了，那也晚了。

分析完自己的处境，刺客便没有任何犹豫了，直直地望向亚索的眼睛。虽然很想亲手剐了他，但现在不行。

“醒了？”亚索也不低身，仍是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刺客。

刺客双手撑在地上，想从地上坐起来，却仍旧聚不起力气，只得望向亚索。

“该说什么？”

“求你。”已理清思绪的刺客毫不犹豫。

刺客刚被将军带回去，完成第一个任务前一直过着狗都不如的日子，亚索这点明面上的羞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亚索冷哼一声：“诺克萨斯的人，知道骨气是什么东西么？”说罢也不伸手，只一脚踩在刺客身侧，继续无声地羞辱着刺客。

刺客费力地攀着亚索的腿坐了起来，光这个动作就已经耗光了刺客所有的力气，只能无力地将头靠在亚索的大腿上，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亚索虽对刺客轻易的屈服极为不齿，却又满意于刺客少有的乖顺。亚索俯身抱起了刺客，收起那个刺客的眼睛一直紧盯着的木盒，挥剑招出风墙拦住瀑布的水幕，越出了洞穴。

伊泽瑞尔的朗伯西埃之行并不顺利。

他虽然热爱探险，却对送死不感兴趣。敏锐的直觉让他刚进入朗伯西埃不久就感觉到他从第一监狱带出来的那点家当完全应付不了这里的东西。

但好不容易逃出来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只好不断地在丛林外圈游荡着，企图找到什么专业的考察队，跟着他们深入中心。

此时天色已暗，伊泽几个攀跃跳上了一株巨树的顶端，观察着四周，却发现不远处竟是有人燃起了篝火。

“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森林里生火。不怕被豹子吃了么。”

嘴上叨念着，脚步却不停顿。伊泽小心地就在树上左腾右挪着向篝火靠近。

“什么人？”

一道凛冽的剑气向伊泽斩来，竟是携带着一股剧烈的风卷。伊泽不敢大意，一个奥术跃迁躲过，有些狼狈地落在了地上。

“别紧张别紧张，”伊泽举起双手表示没有恶意：“我只是来这里探险，碰巧路......咦，刀哥？”

将伊泽斩落的人正是亚索，此时刺客正被他以在洞穴中相同的姿势压在腿下，只是地上多铺上了一层枯叶，略微阻隔了森林地表的湿气。

刺客听见伊泽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亚索打量着眼前的人，“探险家，伊泽瑞尔？”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疾风剑豪。”伊泽对这家伙可半点好感都没有。同为战争学院的人气王，两人时不时地就会在召唤师峡谷遇上，有时甚至会在中路对上线。

身为一个技能型ADC，伊泽对亚索的突进和高额伤害还有那个恶心的风墙伊泽可谓是深恶痛绝。同样的，亚索也对这个泥鳅般滑溜，不喜欢正面刚只会风筝的家伙相当不感冒。

“喂，把腿从刀哥身上挪开。”

“哦？”亚索不但不听，反而抄起刺客，把刺客整个人抱在怀里，挑衅地望着伊泽。

一记能量弹冲着亚索的脸飞去，却只击溃了亚索护身的风盾。

“你把他怎么了！”

“我把他怎么了？我可是在好心护着他。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没我他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伊泽捏紧了拳头，一脸憎恶地看着亚索，从身上掏出了一小罐液体，扔向了亚索。

“杰斯弄的好东西，能压制所有负面状态和毒素，给他喝了。”

亚索抬手接过罐头，打开一开，里面的液体呈乳白色，像是牛奶一般。“我为什么要给他喝？他现在这样我觉得好极了。”

“亚索......”不等伊泽炸毛，一直没有动静的刺客从亚索怀间缓缓抬起了头。

亚索低头看着刺客的眼睛，等待着。

“求你。”

伊泽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亚索满意地将罐头凑到刺客嘴边，有些粗鲁地喂着。刺客急促地吞咽着，些许液体从嘴角流出，亚索喂完后望着刺客嘴角的白渍，仿佛想起了什么很令他愉悦的事，伸出拇指，一点点地把那白渍抹进刺客嘴里。

伊泽看着眼前的画面脑子有点懵逼。那个软在流氓怀里的人真的是他认识的刀哥么？虽然刀哥不戴兜帽软绵绵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秀色可餐......咳咳，他可不会忘记第一次在诺克萨斯城的下水道遇到这个男人时，自己被他用刀子把双手钉在墙上了呢。

虽然之后两人相处得不错，刺客甚至护着他离开了诺克萨斯，但刺客那若有若无的杀气和冷厉的感觉从未消失过。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结伴同行的人。

“出来散心。”亚索懒懒地接着茬，眼睛却一直看着怀中的刺客。刺客喝完药剂后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阵，几次呼吸后，睁开了双眼，有些摇晃却十分坚定地几天来第一次站了起来。

啧。亚索也跟着站了起来，想搂过刺客却被躲了开来。刺客也因为这个动作一个趔趄。

“都这样了还想躲我？”亚索对刺客的行为十分不满，压低声音在刺客耳边道：“忘了自己在瀑布后面的样儿了么？还是说......你想当着这黄毛的面被我上？”

刺客戴上兜帽，眼睛和大半张脸重新回到了兜帽下的阴影中。黑暗让刺客更有安全感，让他更能冷静地思考判断。

被乘人之危他没什么好怨恨的，他不也一开始就抱着利用亚索的念头么？如果换作亚索昏迷不醒，他肯定就放着亚索自生自灭了，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但，这并不意味着刺客不会找机会杀了他。

药剂效果不怎么样，显然发明这种药剂的人的理念是最大程度地激发身体的自愈能力和抵抗力，所以才对各种形式的虚弱甚至毒素都有作用，但灵魂离体导致的虚弱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刺客虽然勉强能站起身，但要靠自己走出这片树林显然是在痴人说梦。

刺客虚无的眼神飘向了亚索，又飘向了另一边的伊泽。

三人结伴而行。

伊泽原先是想进一步深入朗伯西埃探险的，但看见刺客这个状态，身边还跟着个看着不怀好意的流氓，他决定跟着二人一起回学院。

“喏，刀哥，你吃么？”

伊泽把手中串着鸟肉的树枝递向刺客。

虽然丰富的探险经验告诉他夜里在丛林中生火是非常危险的事，但看着刺客依旧很虚弱的模样，他就把经验什么的统统抛脑后了，十分狗腿地生火打猎，寻水烤肉。

亚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从伊泽手中夺过树枝，用牙齿撕下一大块肉。

“喂，那是给刀哥的！”

“哦？我又没不让他吃。”

亚索把手中的枝条伸到刺客面前，自己的牙印正对着刺客的脸。

伊泽的手套上奥术能量的波动再次浮现。亚索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刚想开头挑衅，就见刺客息事宁人地从火堆旁拿起了另一条串着肉的树枝，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刀......唔！”伊泽话还没出口，就被刺客用最后一只烤肉串堵回了嘴里。

懂啦懂啦，刀哥还是不喜欢听自己啰嗦。伊泽笑眯眯地吃起了自己的烤肉，一旁的亚索却不满地望着刺客。

晚上，三个各自用地上较为干燥的枯叶堆了三张简单的地铺。长期在各种恶劣环境中休息的伊泽很快就适应地睡着了，刺客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忽然觉得身上一沉。

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又是那个土匪压在了自己身上。

亚索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压在刺客身上下一秒，就把手伸进了刺客的衣服中。令亚索意外的是，刺客不但没有反抗，反而还撒娇似的，把脑袋抵在他的肩窝上拱了拱，用鼻尖轻轻磨蹭着亚索的喉结。

“怎么，就这么想被我上？”亚索挑起一个恶劣的笑容，却忽然感觉脖颈间一凉。刺客用含在嘴中的刀片抵住了亚索的颈动脉。

“滚。”刺客不再掩饰他的厌恶，那双血红的眼睛中满是将亚索千刀万剐的恨意。

亚索丝毫不显慌乱，反而像是觉得更有趣了一般。

“你不想要你的盒子了么？”

刺客眼中凶光连闪。

“让我猜猜那里面是什么？杜·克卡奥的灵珠？”

“如果我把它毁了，会发生什么呢？”

刺客直视着亚索的眼睛。

“我原本准备这次温柔一点，看来没这个必要了。”亚索眯起眼睛，“自己脱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