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是个爱聊天的人,每次上街买菜总能把街坊邻居的八卦打听得一清二楚,听闻隔壁的顾嫂中毒身亡了,这刚到家开始伤春悲秋,感叹世事无常,边指使着岑福煮饭,边说道“唉,老天要是想收走别人的命,那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我这老腿一蹬,两眼一闭,也就没咯。”
老头子每遇到跟他同年纪的人去世,就得对人生来一次总结,这么多年岑福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他忙着在那些瓶瓶罐罐里分辨盐和糖,只不走心的说“就您老长得一脸凶神恶煞,骂人从不带重样的,我看阎王都不敢收你,真去了阎罗殿还不得被你闹翻天,你就好吃好喝活着,别整天为你的生命倒数了。”
“龟儿,谁凶神恶煞,想当年我也是风流倜傥,貌比...”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而后衙役闯了进来,将院子包围住,一衙役大喊“你就是岑全?拿下。”
身为锦衣卫的岑福早在人闯进来前,将老头子护到后面,冷眉冷眼的瞪了一眼嚣张的衙役,掏出官牌,“锦衣卫在此,我看谁敢造次?”
锦衣卫一出,无人不闻风丧胆,刚还飞扬跋扈的衙役此时额头已满是大汗,他伸手抹了把汗,哆哆嗦嗦的说道“报告大人,在下并未有意冒犯,只是隔壁顾嫂女儿报官说是吃...”衙役用袖口再次擦冷汗,指了指老头子,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您老送的腊肉才中毒身亡,小人也是秉公办事,还请大人见谅。”
“此事我定会查清楚给众人交代,但把他带走,休想。”岑福。
“大人,这这”普通衙役何曾与锦衣卫说过话,岑福强大的气场让他叫苦不迭,这带走不是,不带走也不行。
老头子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要说心大还真没人比得过他,把手里的荷花酥吃完了拍拍手上沾的糕点屑,“行了,你别妨碍人家办公了,不就是去趟衙门嘛,你和小风好好帮我查查,还我个清白我就回来了,你在,他们也不敢那我怎么样的。”衙役也附和着点头,锦衣卫的人,借他们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
刚在街上看到衙役往岑福家方向去时,严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看到这一幕,快速抽出他的冰离剑,挡在老头子前面,问“这怎么回事?怎么官府来人了?”
“说是我爹害了顾嫂,要把人带走。”岑福凌厉的把在场的衙役扫了一遍。
衙役这下是真的快哭出来了,怎么又来一个?一看就不是善茬,今天真是不应该办公啊,衙役只能将求救的眼光投向老头子,看他能不能在深明大义一回,跟他们回去配合查案。
“我说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人查个案,又不是要我去断头台,有这闲工夫,你们俩还不如去查案呢?”随后老头子转头看向严风,似是极其诚恳的说“小风啊,我们家阿福脑子从小就不好使,你可千万要帮他,大伯的清白就交在你手里了。”
交代完所有老头子向衙役挥了挥手自顾自的走向衙门,不像是嫌疑犯倒像是要去别人家做客一样。
“我去,头一回见人坐牢抢着去的?”岑福生气的坐回椅子上,他总有一天会被老头子气的早衰。
头一回见去衙门这么从容的,严风有些震惊,“岑大伯,还真的是...”
“还不都是因为...”你,那字严风没说出来,老头子想什么他清楚得很,知道他对女的没兴趣,想方设法给他安排个男的,这老头子的脑回路总是这么奇特,不走寻常路,对于他断袖这件事,似乎就跟对待吃饭一样平常,现在他看严风有特别顺眼,连这种牢狱之灾他都无所谓,甚至还能被他利用来培养感情,这老头子还真是有能耐,仗着儿子是锦衣卫,还真是有恃无恐。不过算盘打错了,严风他还真是没有兴趣。
“没脑子的,走吧,去看看什么情况。”
“什么?你才没脑子,你全家都没脑子。”岑福骂骂咧咧的跟上严风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