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宗的演武台,此刻人头攒动,汇聚了近千名弟子。
高台之上,宗主亲传弟子林天宇一袭白衣胜雪,面容悲戚,眼中含泪,正对着台下众人痛心疾首:“我本不愿揭同门之短,可墨轻弦他……他竟勾结断魂谷妖兽,窃取圣地灵物!更有蛇母亲口指认,他身怀足以毁灭宗门的‘噬心蛊卵’!此等大罪,若再姑息,我清虚宗千年清誉将毁于一旦!”
他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台下弟子瞬间群情激愤,纷纷高喊着“严惩魔头”“清理门户”。
刑律堂的赵执事脸色铁青,正欲挥手下令全宗缉拿,天际却有两道身影踏空而来,如流星坠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高台中央。
全场瞬间死寂。
来人正是韩渊与墨轻弦。
墨轻弦像是没看到周围成百上千道或惊疑或憎恶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踱步上前,嘴角噙着一抹懒洋洋的笑:“林师兄,你这段词儿编得挺熟练啊?是不是每次栽赃我,都走的这么一套流程?”
他没给林天宇反应的机会,转而面向台下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可知,为何那三名中毒的师兄症状完全一致?因为他们在同一晚,都饮用了林师兄亲手送去的‘安神茶’。”
“又可知,为何现场勘察出的蛊虫残骸,会指向我的住处?因为我房中那个存放蛊虫的玉盒,是林师兄你,亲手派人替换过的。”
林天宇脸色微变,旋即强笑道:“一派胡言!你血口喷人,有何证据?”
墨轻弦根本不理他,目光转向人群中一名面露为难之色的女弟子:“柳师姐,你心地最好,可还记得,昨夜替我代领疗伤丹药时,在李长老的丹房院中,可曾闻到什么异香?”
那被称为柳师姐的女弟子一愣,仔细回想片刻,随即用力点头:“有的!有一股很特别的甜腻味道,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像是……像是宗卷里记载的‘**檀’!”
“正是。”墨轻弦打了个响指,笑意更深,“而这种能让蛊虫陷入狂乱的**檀,只有刑律堂高层才有资格使用。那么我再请问,事发前夜,是谁带着你那份虚伪的‘关怀’,挨个去过三名师兄的居所?是你,林天宇师兄。”
人群彻底骚动起来,怀疑的目光开始在林天宇身上聚焦。
就在这时,墨轻弦忽然抬手,将一枚晶莹剔透、泛着柔光的蛊卵抛向空中。
他肩头的小不点瞬间飞出,环绕着蛊卵,用神识发出响彻全场的怒吼:“都给老子看清楚了!这是上古异种‘守心蛊’的卵,天生就能映照人心真伪——林天宇,你敢不敢让它照一照你的魂?!”
林天宇像是被烫到一般,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藏在袖中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一直沉默的韩渊,终于冷冷开口,吐出六个字:“既无惧,何不验?”
赵执事见仙尊发话,不敢不从,迟疑着取出一面古朴的鉴心镜,催动灵力配合。
那枚蛊卵在镜光照射下,骤然绽放出万丈光芒,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幕清晰的幻象:深夜,林天宇鬼鬼祟祟地潜入弟子房中,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茶盏,口中还低声怨毒地呢喃着:“只要你们都疯了,就再也没人能发现我偷练禁术的事了……”
真相大白,全场哗然!
林天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伪善的面具彻底破碎,他癫狂地嘶吼起来:“是你们逼我的!明明我才是天之骄子,凭什么他一个废物能得到上古传承,我却只能永远做他的陪衬!”
墨轻弦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伸出手,用一种近乎狎昵的姿态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林师兄,你知道你这辈子最失败的是什么吗?不是输给了我,而是你演了一辈子好人,到最后,连哭都哭得那么假。”
韩渊抬手一挥,一道缚灵索凭空出现,将林天宇牢牢捆住。
他转过身,看向墨轻弦,声音极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接下来,你想如何?”
墨轻弦站起身,迎着高台下的千百道目光,望着天边翻涌的霞光,笑得张扬而恣意:“我要让这修仙界所有人都知道——蛊术,不是魔道。”
小不点得意洋洋地趴回他肩头,一边啃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瓜子,一边传音:“啧,这才哪到哪,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话音刚落,韩渊清冷的声音响彻全场,带着太上长老不容抗拒的威严。
“墨轻弦所修蛊术,事关重大,真相未明之前,当由本座亲自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