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墨不息 第3章 第 3 章

四个人一同进入会场，一对漂亮情侣后面是一对更漂亮的情侣。全场的目光都涌了过来。林书墨的钻石项链衬得她愈发娇艳，塔夫绸的材质更显裙摆轻盈，走动时高开叉露出一双肤白胜雪的大长腿。

沈泽熙的视线难以移开，心中暗自懊恼，觉得自己幼稚的行为有些荒谬可笑。身旁的学妹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他却视若无睹，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优雅的身影。

纪文川和围过来想要搭话的众人解释自己的女友身体有些不适，需要先吃点东西。大家纷纷表示理解，举着酒杯去找另一对了。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拉开椅子让林书墨坐下休息，然后就去挑选了一些清淡的菜肴，还向服务生要了一杯热牛奶。

回到座位时，沈泽熙正坐在林书墨旁边，两人似乎在低声交谈。纪文川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将水果沙拉和蒜蓉虾放在林书墨面前，自己拿着勺在一旁搅着牛奶加速降温：“牛奶还烫，先吃菜。”

沈泽熙看了眼水果沙拉，冷笑一声：“她不爱吃这种糖水泡过的东西，齁甜的。”

看到搅着牛奶的手一顿，沈泽熙确认了心中所想，喋喋不休地说起林书墨的饮食喜好来。

纪文川将杯子放下，淡淡说道：“口味会变，你们太久没见，你对她的喜好可能没那么熟悉了。”

林书墨迅速接收到信号，连忙插了块黄桃，咬了一口，露出满意的表情：“嗯，其实还不错，里面放了薄荷叶，挺清爽的。”

沈泽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试图谈起和林书墨从前那些暧昧的往事。

“墨墨，你还记得高中梁老师每次文艺汇演都要我们演男女主吗？上次回校，她说是那时候很多老师都在嗑我们，哈哈哈哈。”

林书墨微微一笑，淡然回应：“演戏罢了，如今我们都有了各自真正的伴侣。”

晚宴的音乐此刻正好响起，明亮的灯光变得柔和，气氛微妙而紧张。林书墨轻轻依偎在纪文川肩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泽熙，只见他脸色阴沉，却强装镇定。

林书墨心中明了，沈泽熙果然是在试探，之前用学妹试探自己的容忍度，现在试探纪文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赌自己是林书墨的无可代替，他想在两人确定关系之前占领感情高位。

林书墨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只是紧紧握住纪文川的手。

沈泽熙再也坐不住，强行分开他们：“好了，墨墨，咱们不演了，别和我闹了。我不喜欢学妹，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这个男的也是你找来演戏的吧？”

“沈泽熙，你有很多种方式来确定我的心意，却选择了最伤害我的一种。其实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我。”林书墨的声音冷静而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纪文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如炬，直视沈泽熙：“真正的喜欢，是尊重和守护，而不是试探和伤害。”

沈泽熙脸色一白，嘴唇微颤，“那他呢？你和他难道是真的喜欢？”

林书墨迟疑了一下：“沈泽熙，你已经没有过问我感情状况的权利了。但出于对我自己感情的尊重，我可以告诉你，之前的确不是。”

沈泽熙哑然，他没料到只是一次试探，后果竟这么严重。都怪那群猪队友的提议，说什么爱情是一场游戏。林书墨已经主导十几年了，该轮到他了。

林书墨说完便先行离开了，纪文川却在临走之前给了沈泽熙最后一击。

“她不是没给过你机会。飞机上她胆汁都吐出来了也要见你一面，就是想给你解释的机会。可你不珍惜呀。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认识这么迷人的小狐狸。等我们好事将近的时候，我给你颁奖，颁最佳月老奖。”

沈泽熙心中五味杂陈，悔不当初，偏偏又都只能怪自己。

林书墨走到露台处，拎一瓶啤酒，倚靠在栏杆上吹着风，身后晚宴的音乐声被玻璃门隔绝了大半，但她心里却依旧嘈杂得很。她其实远远没有行为上那么果断，刚刚沈泽熙滔滔不绝提起的往事都化成了具象的胶片，在她脑海里闪回。

“怎么就喝这个？”纪文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林书墨转头看见纪文川不知从哪找了个小推车来，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酒水还有调酒器具。

“大喜的日子喝点好的，我给你调。”

“别浪费了，现在喝什么都是苦的，还不如啤酒来得简单实在。”林书墨摇头拒绝。

纪文川轻叹一声，取下一杯金酒，倒入蓝橙和桃汁，不一会就调制了一杯如梦似幻的鸡尾酒放在林书墨面前。

“味觉尝不出，视觉总看得到吧，要不要试试这杯入梦？”

接过杯子，看着那如紫色星空一般的鸡尾酒，她有些心动，“好漂亮”随着一声感慨，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液滑过喉咙，没有预期的辛辣，反而带着一丝清甜，和它的名字一样，让人感到入梦般的宁静。

“再来一杯。”

纪文川嘴角微扬，手法娴熟地再次调制，酒色依旧梦幻。林书墨望着杯中光影，心绪渐平，仿佛连晚风都温柔了几分。她轻抿一口，眼角微湿，那些胶片般的回忆也在这梦幻酒色中渐渐模糊。

看到小狐狸的眼神逐渐迷离，纪文川试图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好了，你是真的该入梦了。”

那人明明八分醉了，却紧紧抓着杯子不松手，嘴里混沌地说些什么，虽然听不清，但配合着她的举动大概是想表达自己还没喝够。

纪文川看着这个醉狐狸撒娇耍赖不免失笑，从她手中硬夺过那点未喝完的酒，看到杯壁上一抹嫣红，不由得心中一动，稍稍扭转过来，一饮而尽。

林书墨眼眸迷蒙，脸颊泛起红晕，低声呢喃：“你喝了我的酒……”

纪文川轻笑，眼中有星光闪烁：“是啊，我和你共享了一个梦。”

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有些短路，看到纪文川因刚刚饮过酒而润泽饱满的唇，觉得看起来异常美味，林书墨冷不丁地吻了上去，却因踮起脚失去重心，倒了下去，堪堪擦过他的嘴角。

对面那人连忙稳住她的身形，短暂地愣神之后，眼中笑意更深，低声道：“你这梦，倒是挺烈的。”

林书墨靠在他怀里，气息微乱，眼皮渐沉，却仍强撑着睁开眼，模糊中看到一张熟悉又温柔的脸庞，心中一暖，终于彻底放松，沉沉睡去。

纪文川将她横抱起，走向房间，晚风轻拂，夜色温柔。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细心掖好被角，静静坐了片刻，轻吻她的额头，低语：“晚安，我的梦。”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林书墨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正要起床，看到纪文川西装笔挺地坐在外间沙发上翻阅杂志，听到动静抬头，微笑道：“醒了？”

不同于昨夜的迷离，今天的清醒，让她恢复了平时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尴尬地抿了抿唇，轻声回应：“嗯，早。”

看到这小狐狸还有两幅面孔，纪文川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问道：“早，昨晚的梦还甜吗？”

林书墨脸颊微红，避开他的目光，故作镇定地取出手机，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滑动着。

“这些天谢谢你了，合作愉快。尾款我已经打到你卡上，查收一下。”

“不必客气，合作愉快。”纪文川站起身，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但合约外的事情是不是得加钱？”

林书墨一愣，随即明白他所指，脸颊更红，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昨夜的不稳重，又怕纪文川会狮子大开口，声音不自觉冷了几分：“加多少？”

“那就看你的诚意了。”

思索片刻，林书墨终是妥协，低声道：“你说多少就多少。”

纪文川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愉快开口：“不如，你请我吃顿饭吧，就当是庆祝合作圆满。”

林书墨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代价似乎不算太重。

“好，你想去哪里吃？”

“你家。”

林书墨愣住，随即无奈一笑，点头应允。约定好用餐时间后，她低头整理着行李，心中暗自盘算着那顿晚餐的菜单。纪文川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满是宠溺与期待。

二人在机场候机时，纪文川接到一个电话，眉头微皱，简短回应了几句便挂断。转头对林书墨道：“家中有点急事，我得回国一趟，不能和你一起返回纽约了。”

“没事，家事要紧。何况我们的协议已经到期了，你不必和我报备行程。”

纪文川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面色微沉，“你这个甲方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散伙饭都还没吃就想着赶我走。等我处理完马上来找你。”

林书墨轻笑：“等你回来，散伙饭一定补上。注意安全。”

闻言男人到脸色这才由阴转晴，轻点头，转身走向机场另一侧。林书墨目送他背影消失，才迈开步子走向自己的登机口。

返程的航班上，林书墨正准备闷头睡过去抵御晕机，乘务长却递上了一盒晕机药和一小罐盐津紫苏梅子，轻声说：“这是您朋友特意为您准备的，他说您可能会需要。”

林书墨心中疑惑，脑海中闪过沈泽熙的身影，随即否定，怎么可能是沈泽熙，他从未如此细心。纪文川？再次为自己荒谬的想法感到好笑，她含了一颗梅子，闭上眼思索着另外的人选。

突然想起室友罗子慧说过她家的航空公司增添了新的航线，睁眼确认了一下，的确是她家的航空公司标志。林书墨心中一暖，暗自感激室友的细心。回去一定给她做一堆她爱吃的甜品，好好犒劳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