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好遥远的声音......就像是从天边传来的。
“亚历山大?”
谁是......亚历山大?我吗?我是严明检啊。这什么洋名——不对,这什么语言——我为什么——为什么
听得懂。
噢。
亚历山大是我。
茧内不透光,他察觉自己下半身完全埋在水里,茧是上尖下圆的鸡蛋形,上方隐约有个人影。是马里奥吧,鲁本斯现在可没那么高。
“啊,呃.......”他想说话,嗓子却好像被堵住了,他竭尽全力地向上伸手,看见溶解的肌肉,手指间的蹼。
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他毫无防备地被拖入黑沉的昏迷,“靠。”在这之前,“虫族哪里来的蹼啊?”这句话在他脑中闪现。
“鲁本斯……?”马里奥.埃米尔把金发雄虫抱得离那茧更近了些,“怎么样?”
“他又睡过去啦。”鲁本斯.奥斯卡让马里奥.埃米尔抱他回去,他蜷在他雌君的臂膊里,努努嘴:“呃,萨沙可能耐了。”
他们每天定时定点地来看严明检,有时候茧里的他醒着,但最终没有反应还是在那天,严明检彻底化成了水。
鲁本斯站在那茧的正前方,感受着生命的温度。手下丝丝缕缕的脆声告诉他,亚历山大还活着。叶.奥斯卡取代了马里奥的位置,跪坐在他雄父的左手边,乖顺地低着头。
“父亲。”叶.奥斯卡喊他。
“状况如何?”
“准备一下宴会吧——让克莱恩也回来。我们要给这孩子一个盛大的成年礼。”
“给爱丽舍也递一张邀请函吧。”
鲁本斯.奥斯卡说道。
......
他在破茧。
先是手臂从那白色的茧中穿出,严明检闭着眼,外界的光明会刺伤他新生的眼睛。成年体型的有力的手对付茧还是有些吃力,但当他艰难地爬出时,看到的是蹲在他面前的鲁本斯.奥斯卡。
它夸赞道:“呃,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高等级雄虫。”
“少说风凉话,”严明检呼哧呼哧地喘气,“你拉不起我,喊你雌君和儿子来。”
“你得靠自己,萨沙。”鲁本斯.奥斯卡不赞同地摇摇头。
“切。”严明检不出声了,他的上半身爬在地上,下半身却软趴趴地卡在茧里。积蓄力气成了当务之急,他咬着牙又探起身来,终于,伴随着茧不堪重负的倒下,他脱离了这重新孕育他的“母体”。
沾了满身的绿色液体逐渐风干,严明检站起来,碎屑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喂,衣服。”他使唤鲁本斯道,“我才不要光着身体出门。”
鲁本斯便从身后变出一套衣服来,它用欣赏的眼光上下观察亚历山大一圈,“漂亮的发育。”它拍掌叫好,而严明检在它拍第二下的时候就露出了凶恶的眼神。
“别再打趣我了!”他拧着脸套上衣服,转身又把鲁本斯从地上一把捞到怀里,金发的雄虫从喉咙里溢出尖叫——它对身体的控制力越发衰减了。
“呃,你那么脏臭?”鲁本斯.奥斯卡笑着挑眉,它捏着鼻子,嫌弃地不肯贴近严明检,原先这家伙是能多省力就多省力的,现在却用手抵着严明检的胸膛,腰板挺得直直的。
“谁管你。”严明检不耐地往外走。他许久没有感受过高处的空气和视角了,现在正新鲜着呢。鲁本斯.奥斯卡虚伪的样子根本无法对他美好的心情造成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