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杨筠溪洗漱上床。因在养生馆睡了一觉,她并无睡意,也不想工作,于是出房间打开电视找电影看。
她找到一部叫《银色溜冰鞋》的电影,之前没有了解过,见是俄罗斯电影,以为讲的是花样滑冰故事。
北京冬奥会举办期间,杨筠溪看得最多的便是花滑节目。
那时最大的感受就是俄罗斯花滑运动员仿佛来自外星,人美身材好技术顶级,其他国家的运动员根本没法比,完全是两条赛道的人。
K宝、千金、莎莎——
脑海里都是那些冰上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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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飏在书房,杨筠溪将电视声音调小了些,盘坐在沙发上准备欣赏一场冰上视觉盛宴。
电影里确实有很多俊美的俄罗斯帅哥滑冰,不过讲的并不是花滑。
故事开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圣彼得堡的寒冬,靠溜冰鞋送外卖的男主因一次工作失误被解雇,遇上了一个穿着体面溜冰技术一流的扒手头子,机缘巧合下他也成了扒手团伙的一员。
一天扒手头子让男主偷东西,结果他爬上了女主房间,两人相遇,开启了贵族小姐和穷小子的浪漫故事。
女主有远大的梦想,成为化学家,可当时俄罗斯还没有女孩上大学的先例,她的父亲和继母只想让她嫁给一个年轻伯爵。
而伯爵的主要任务就是抓男主一伙。
男主要帮女主逃到法国上大学,两人常见面,互生情愫。可被男主一伙伤到腿的伯爵正在酝酿一场抓捕计划。
女主来到男主一伙的躲藏点,一艘破旧轮船上,分别在即,两人万般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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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筠溪记不得张飏是在什么时候坐在身旁的,她只记得当时问他要睡了吗,他摇头说一起看。
这部电影男女主恋爱的戏份并不多,更多的是关于阶级矛盾和抗争。只是,那统共不多的恋爱镜头会让杨筠溪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男女主在破旧船上亲吻,他们炽热的眼神已经说明会有下一步亲密举动。
果真——
杨筠溪身体僵直,一股热烈的气息正在靠近,伴随着浓重的呼吸声。
张飏抓着杨筠溪的双肩,微微用力,让她面向自己。她抬眸看了一眼又垂下去,一抹红晕浮在脸上。
张飏用自己的拇指指腹蹭了蹭她白净光滑的脸颊,失神了片刻,一手捧着她的小脸蛋,凑近她的鼻尖亲了一口。
张飏将唇往下移了两公分,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但并没有迫不及待地亲下去。他像在品尝自己最爱的食物,因为太过喜爱,一时舍不得下口。
杨筠溪口鼻间到处是他浓浓的气息,受不了他的逗弄,可脑袋一阵发麻,不能动弹,手指只得扣紧沙发面。
张飏终于按耐不住,亲了她的红唇,只是浅啜一口,正打算细细品尝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两人均是一惊。
杨筠溪先回过神来,挪了挪还有些发麻的身体,尴尬笑道:“你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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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飏不乐意地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走到窗前,厌恶地接起电话。
电话里秦辉里说的第一句话是在干嘛。
一想到好事被人打断,张飏就一肚子火:“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别耽误他干正事。
明天壁画就完工,秦辉想请杨筠溪吃饭,可要张飏转达。
“你自己跟她说不行吗?”
秦辉笑呵呵:“我这不是在给你们制造机会,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的关系。”
张飏不想跟他再聊下去,迅速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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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飏重新坐回沙发,只见杨筠溪怀抱抱枕,聚精会神地盯着电影。
电影处在**阶段,伯爵带着一伙人包围了破船,船身着火,逼着男女主逃到甲板寻找生路。关键时候,扒手头子挟持了女主来要挟伯爵,伯爵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僵持着——
这个氛围不适合搞浪漫。
张飏在心里头又把秦辉狠狠地骂了一遍,气鼓鼓地靠在沙发上,时不时瞄一眼身旁的人。她看得真认真,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杨筠溪其实在故作镇定,眼睛虽然盯着电影,思绪早就飘远了。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他们会在今晚有夫妻之实吗?
她其实并不抗拒,但是会有一些不甘,还有一种自己太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气恼。
那通电话来得正是时候,至少可以让她恢复些理智。
她还是认为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得到自己。
她还记得自己以往受的那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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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演完了,杨筠溪起身要回屋睡觉。她前脚刚进屋,张飏后脚就跟了进去。
“你要干嘛?”
张飏将杨筠溪逼到墙角,低头浅笑:“你说我要干嘛?”
杨筠溪不敢看他含情脉脉的眼睛,垂下头去:“我明天要早起赶工,下午要验收,我想好好休息。”
张飏噗嗤一笑:“你在想什么?我进来抱被子。”
不管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现在都处在下方,只得用笑来掩饰自己。
“不过我想抱抱你。”
张飏不理会杨筠溪的迟疑,一把搂住她,将她的头压在他的心脏处,她听到孩童般跳动节奏的心跳声。
屋子里很安静,可是杨筠溪耳朵里却很澎湃。
张飏抱了她一会儿,松开了手,揉了揉她的头,转身去衣橱里抱被子,然后离开房间。在他带上门之前,道了一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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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张飏从梦中惊醒,喘息着。
他做梦了,不是噩梦,是一个美好的梦,梦里有杨筠溪,梦里是她密密柔柔的吻,梦里的他满足又快活。
他摸黑进了洗手间,不痛快地释放着**,又用水冲刷着身体。
他冲了很久才熄灭□□。
张飏走出洗手间,走到卧室门外顿住脚,耳朵贴着门听了听,里面很安静。
幸好,没把她惊醒。
只是,他现在好想冲进去抱着她睡觉。
可是不能。
他耷拉着脑袋,静静地立在门旁好一阵后,这才悻悻地回到沙发上躺着,折腾了好一阵才重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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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闹钟一响,杨筠溪便起床,这一觉她睡得很满足。出房间时见张飏还在睡熟,洗漱完之后见他还睡着。
她不打算叫醒他,回房间拿上包,再出房间时只见张飏坐在沙发上,眼皮都还没掀开。
“你睡吧,今天不用送了,我打车去。”
张飏慢慢挣开双眼,看着她可人的脸庞,笑了:“等我两分钟。”
“真不用送。”
张飏不理,起身走向洗手间,没一会儿就出来,跟换个人似的,精神抖擞,穿上外套,拉着杨筠溪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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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飏边开车边打量杨筠溪,她正低头看资料,养好精神的她气色很好,像一朵盛开在冷风中娇艳的红色山茶花,花瓣上还挂着露珠,让人忍不住心生涟漪,想凑近闻闻花香,摸摸花瓣。
杨筠溪忽然抬头,疑惑地望着他:“我脸上有东西?”
张飏点头:“有。”
杨筠溪急忙打开手机相机,想看看脸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有点好看。”
杨筠溪愣住。
张飏改口:“是很好看。”
杨筠溪低头笑了,土味情话虽土,但还是挺让人开心。
张飏的嘴咧到了耳根,博老婆一笑,对双方都好:“你明天回去?”
“验收没问题,明早就回。”
“明天周末,还是平安夜。”
“是啊,李睿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今晚他要跟女朋友去看演唱会。所以晚上他不能跟张婷姐他们吃饭了。”
“嗯。”
“你别说漏嘴,就说李睿有急事赶回去就行,不然客户有意见。”
“你倒是挺维护李睿。”
“当然,他是我徒弟,还是我帮手。”
“那我呢?”
杨筠溪看着一脸期待的人:“我们合作得挺好的。”
张飏蹙眉:“没了?”
杨筠溪狡猾一笑:“要不你给点提示?”
张飏一时哑口,她把皮球踢回来了,可他却没法再踢出去,无奈地笑了起来:“跟你商量个事。”
杨筠溪点头。
张飏吞吞吐吐:“那个——要不你明天不走?”
杨筠溪疑惑地望着他。
“你来沧南两回,都没好好带你玩过。”
“这边有什么好玩的?”
“神女山上可以滑雪。”
“山上下雪了?”
“好像没有。”张飏顿了顿,“蹦极,滑翔伞,或者赛车。”
“你平时都玩这么刺激的?”
“刺激吗?那你想玩什么?”
杨筠溪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结果:“没想好,我对这里不熟,我在网上先看一下攻略。”
她这是同意留下来过周末了,张飏扬起嘴角:“好。”
*
下午四点多,壁画完成。
杨筠溪跟李睿站在壁画面前,看了又看。
“小溪姐,你觉得客户会满意吗?”
杨筠溪肯定地点头:“当然。你画的这几个小孩特别传神,很棒哦!”
李睿兴奋中带着诚恳:“谢谢小溪姐这几个月给我的帮助。”
“跟我客气。”杨筠溪可没忘她栽培人的重要原因,“等你出师了,你就可以独立作画,到时候我也可以偷偷懒。”
“是要多花时间陪张哥吗?”
杨筠溪瞥了他一眼,微笑道:“你管得真宽,急着去见女朋友就直说。”
李睿嘻嘻笑:“我也真心希望你幸福快乐。”
“你赶快走吧,别错过高铁。”
“那客户发现我不在——”
“有我,快去吧。”
得到领导批准后,李睿调皮地敬了个礼,然后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