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雪，整季春 第30章 姐姐

期末考试在兵荒马乱中落下帷幕，校园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疲惫与解脱的松弛气息。随着寒假正式开启，归家的日程也提了上来。

苏父和江母几乎是掐着点打来了视频电话，屏幕那端是两张带着期盼的笑脸。

“小瑾，南清，考试都结束了吧？什么时候回家呀？你妈念叨好几天了，说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苏父乐呵呵地问，旁边的江母也笑着点头，眼神温柔地落在两个女儿身上。

“爸，江姨，”苏瑾接过话头，语气自然，“我们明天收拾一下，后天早上我开车带南清回去。”

“好好好，路上一定注意安全！”江母连忙叮嘱，又看向一直安静待在苏瑾身侧、只露出小半张脸的江南清，“南清，累坏了吧？回家妈妈给你好好补补。”

江南清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回家……这个词让她心头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那个重组的新家，因为有了苏瑾的存在，似乎不再只是一个需要小心应对的陌生空间。

两天后，苏瑾那辆低调沉稳V90CC驶入了那个位于城市另一端、环境清幽的小区。

车子停稳，江南清解开安全带，刚要伸手去拿后座的背包，苏瑾已经先一步探身过去，将她的背包和自己的手提包一起拎在了手里。

“走吧。”苏瑾很自然地空出一只手，牵起江南清微凉的手指，走向那个灯火通明的家门。

门一打开，饭菜的香气和温暖的空气便包裹而来。苏父和江母热情地迎上来，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嘘寒问暖。

饭桌上，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家庭聚餐都要融洽自然。江母不停地给两个女儿夹菜，目光在她们之间流转，带着显而易见的欣慰。

“感觉这次回来，你们姐妹俩感情更好了。”江母笑着感叹，“以前南清还有点怕生，现在看着自然多了。”

苏父也点头附和：“是啊，小瑾会照顾人，南清也开朗了些，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江南清正小口喝着汤，闻言动作一顿，耳根红了。

她低下头，用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他们看到的“感情好”、“像姐妹”，其下掩盖的，是她那已然变质、无法宣之于口的汹涌暗流。

苏瑾却神色如常，微笑着给江南清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糖醋排骨，语气温润：“南清很乖，我们相处得很好。”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回应了父母的欣慰，又维持了表面的平静，只有江南清能从那份“乖”里，听出些许不同寻常的亲昵。

晚饭后，苏父和江母出门散步消食。家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们两人。

江南清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借口洗澡，钻进了二楼的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脑海里那些纷乱的念头。

这个家，这个空间，因为苏瑾的存在，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带着电，让她神经紧绷，又隐隐期待。

她磨蹭了许久，才穿着保守的棉质长袖长裤睡衣，用毛巾擦拭着半干的头发，慢吞吞地走回客厅。

苏瑾还没出来。江南清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感官全部聚焦于浴室方向传来的隐约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

江南清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一眼，便觉得全身的血液“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

苏瑾穿着一条丝质的墨绿色吊带睡裙走了出来。睡裙面料顺滑，贴合着身体曲线，勾勒出饱满的胸线、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的长腿。她同样擦拭着湿发，未施粉黛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干净清透，裸露在外的肩膀和锁骨线条优美，肌肤细腻，泛着刚沐浴后的淡淡水汽和红润。

这与平日里总是穿着得体、带着知性禁欲气息的苏教授截然不同，是一种更具冲击力的、慵懒随性的性感。

江南清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视线死死钉在杂志的某一页上，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绝世难题急待解决。脸颊、耳朵、甚至脖颈都染上了绯色，连呼吸都乱得不成样子。

虽然在教工宿舍同住时，她也偶有机会瞥见苏瑾类似的装扮，但那时她尚能自欺欺人地将其归为“姐妹”间的无意。

可此刻，在这个属于“家”的、带着某种特殊意义的空间里，这份美丽变得极具侵略性，让她无所适从，心慌意乱。

脚步声靠近，带着沐浴露的清雅香气和一丝水汽。

苏瑾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几乎要把自己埋进杂志里的鸵鸟姿态，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和……某种更深的东西。

她弯下腰，微湿的发梢几乎要扫到江南清的脸颊。伸出食指，轻轻挑起女孩滚烫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布满红晕的脸。

“怎么了？”苏瑾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松弛和一丝故意的逗弄，微哑的质感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撩人，“为什么不看我？”

距离太近了啊……江南清能清晰地看到苏瑾长睫上未干的水珠，看到她眼底映着的、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那墨绿色睡裙的领口微敞，一片细腻的肌肤晃得她眼花。她甚至能感受到苏瑾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水汽和她本身雪松檀木调的气息，这气息比平时更具象，更……诱人犯罪。

“没、没有……”江南清声音发颤，眼神慌乱地四处飘移，就是不敢与苏瑾对视。下巴处那微凉的指尖触感，像点燃了一簇火苗，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想躲，身体却像被钉在了沙发上。

苏瑾看着她这副羞窘至极、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粉色的模样，那股深藏在心底、时常在不经意间冒头的占有欲，再次悄然升腾。

女孩紧张时无意识咬住下唇的动作，那饱满唇瓣被贝齿轻轻碾过，泛出更深的嫣红……这个画面，与记忆中某个朦胧的影像重叠。

是那次在宿舍，女孩戴着她的浅紫色真丝眼罩午睡，丝绸柔滑的光泽衬得她下半张脸愈发精致，唇瓣也是这般微微嘟起，透着毫无防备的、任人采撷的纯真与……诱惑。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带着几分恶劣意味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入苏瑾的脑海。如果……如果用此刻这个姿势，低头吻住那被咬得泛红的唇，看着女孩在自己身下惊慌失措、眼泛泪光的样子……一定会，非常好看。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心惊了一瞬，但随即被她面上完美的温柔笑容所掩盖。

她指腹微微用力，在那细腻的下巴皮肤上摩挲了一下，才缓缓松开手，直起身。

“头发还湿着，我去拿吹风机。”她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仿佛刚才那瞬间极具侵略性的凝视和危险的念头从未存在过。

江南清如蒙大赦，瘫软在沙发里，捂脸遮住羞人的热意。

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苏瑾要……要做什么。那种强烈的、被当做猎物般锁定的感觉，让她恐惧，却又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期待着发生什么。

苏瑾拿来吹风机，坐在她身边，很自然地要帮她吹头发。江南清身体僵硬，却无法拒绝。温热的风和苏瑾轻柔的手指穿梭在发间，这本该是温馨的场景，此刻却因为刚才的插曲和彼此心照不宣的暗流，变得格外煎熬。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半，到了该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

江南清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想逃回那个属于她的、可以让她暂时喘息的空间。

“南清。”苏瑾却叫住了她。

江南清脚步一顿，背对着苏瑾，不敢回头。

苏瑾走到她身后，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温热的气息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旧事重提：“一个人睡，会不会又失眠？要不要……还是和姐姐一起睡？保证睡眠质量。”

啊。

江南清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一片空白。在家里？和姐姐一起睡？在刚刚经历了那样令人心跳停止的“对峙”之后？

巨大的羞耻感和某种被戳破心事的慌乱让她无地自容。

她转过身，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眼神湿漉漉地瞪了苏瑾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嗔怪和求饶，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仿佛要将门外那令人心乱的诱惑和危险的邀请彻底隔绝。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滑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依旧滚烫的脸，心脏在空寂的房间里发出巨大的回响。

门外，隐约传来苏瑾一声极轻、极愉悦的低笑。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敲击着门板，也撩拨着江南清紧绷的神经。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溃不成军。那个由苏瑾亲手编织的、以温柔为名的牢笼，正在一点点收紧，而她，早已失去了逃离的力气和意愿。

这一夜，注定无眠。

南清自从遇见苏老师，脸红次数越来越多。

存了一个月的稿，可以休息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