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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思飖安排盛从汐住下之后,一日,听说有贵客来过。
盛后来看儿子了?许久不见,又双双熬死了盛王,不得涕泪满巾?
“我父王不爱我!”盛从汐抓起酒壶,为自己倒满,“否则,他怎么会给我取和中官一样的名字!‘盛从忠’、‘盛从端’、‘盛从汐’!你听听!对他们来说,这名字是褒奖!对我来说,就是侮辱!他只爱我弟弟!”
“你弟弟?盛泽骁吗?”“听说,不是你不如盛泽骁,而是你父王更喜欢他的母亲——汐夫人。也许是爱屋及乌……”缓思飖见盛玉骁哭得稀里哗啦,竟是动了恻隐之心,虽是小有犹豫,却终是伸出手来,拍了拍盛玉骁之肩膀,“没事,他们都死了!我帮你你改个名就是了!”
“母后也不爱我!”盛从汐抓起酒壶来,猛灌一口酒,“她只爱权力!”
缓思飖顿了顿,夺下他手里的酒壶,“她是为了保护你!”
“可她那么残忍……”盛从汐使劲儿拍桌,“她把盛泽骁和汐夫人,都弄死了……”
纵使对着个烂醉之人,缓思飖亦是不知如何说才好了。他自认不善朝堂之事,便愈发不知权力之争,谁对谁错。
“她杀了我弟弟!我苦苦守着盛泽骁,还是没保护得了他……”盛从汐想起过往,忽而吐了出来。
缓思飖被盛玉骁呕得一身脏物,心头怒火骤起,忍无可忍,脱口而出,“她不心狠,死的就是你!”
盛从汐却是仍不清醒,抱着缓思飖大哭,“父王和母后都不爱我!没有人爱我!”
盛从汐哭喊着,又吐了几口。
“脏!”缓思飖使劲儿推着盛从汐,自己已然快吐了,“你这么脏,谁能爱你!你这个又脏又蠢的浊物,离我远点!”
恰逢这时,楚凌溪来了。
楚凌溪乃御擎王之门客,行查验尸首之职。
“莫怕,这个——我有经验!”楚凌溪捏了鼻子,对缓思飖道。
“你懂如何治酒疯?”缓思飖没想到,善同尸首打交道之人,亦懂照顾活人之道,便是急急询问了去,“快说咋办?”
“我懂怎么洗馊衣服!”楚凌溪扒了扒缓思飖人身上之衣服,一本正经地道,“现在教你!”
缓思飖与楚凌溪一道,给盛从汐脱去脏衣,着实不快,甚是少见地口出抱怨之言,把过往心下暗自吐槽之语,说了出来,“真是倒了大霉了!自从遇见这个蠢人,自己都变蠢了!徒惹一身馊!”
待盛从汐醒来,见自己衣服不在,便是心生惊恐之情。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衣服呢?”盛从汐护住自己,着实想歪了去。
“是你对我做了什么?”缓思飖躲得老远,“没有酒量,还硬喝!酒品差也就罢了,醒了还胡言乱语!”
“头回见你也会发牢骚!真是——楚凌溪宇尸骨,”楚凌溪笑道,“没把盛从汐当外人啊!”
“楚凌溪与尸骨?”缓思飖懒理盛从汐,只对着楚凌溪,“不得不干吧!”
“好深的怨气!”楚凌溪满目探寻之色,颇觉新奇,“我对着尸骨时,可不是这样!这活计是我自己选的!没人逼我!”
“我?”缓思飖死沉了脸去,声声颓然,“我是自己找的!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