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saw 第4章 第 4 章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天的天气究竟如何，就记得很热很热。可这些年的记忆却又无比笃定，那应该是个很不错的日子。

北京的哪条马路都堵，车、人......每一处都热闹得杂乱无章。

一堵了，就更显得燥热、憋闷。

这和我的老家截然不同。或许是因为要走大车的缘故，老家虽然有时候也会堵车，但宽阔的街道大多时候都不会让人觉得憋闷。

我望向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汽车一辆挨着一辆，鸳鸯锅一眼望不到头。

耳边充斥着油车挂空挡的引擎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还有公交进站时的报站声，四面八方地来，乱哄哄的。

人行道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天热了就把衬衫袖子挽起来；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身边没跟着一个男人；还有背着定制四方书包的小学生，三两成群，嬉笑打闹。

街边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各具烟火气。但我一个都没吃过，也不想吃，因为人生地不熟，我怕自己买不起。

我坐在出租车的后座，身旁是念念。我们都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像是人行道上的那个外地农村妈妈抱着自己毛巾裹着的孩子。

我很开心，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分不清是因为即将见到朝思暮想的偶像，还是因为身旁这个突然出现、志同道合的女孩子。

总之，直到十年后的今天，我对那天的一切仍记忆犹新。

许是堵车堵得心烦意乱，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刹那间，一阵甜香涌进车内。

我四处望了望，想看看是哪家小吃摊，却怎么也找不到源头。

我只感觉空气是甜的，又或许在她念念身边，什么都是甜的。

初来乍到的我们完全是两个傻子，那个年代互联网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没有随手就能搜到的攻略。我们谁都没想过提前订酒店。

就这样，我们抱着背包，在大街小巷到处找落脚之处。

贵的住不起，最后我们进了一家青年旅社，房间是上下铺，她住上铺，我住下铺。

旅社里住了不少常客，她们早出晚归，有的还上夜班，回来后表情和丧尸一样可怕，吸干了精气神似的，只简单洗漱后便倒头大睡，彼此之间几乎不说话。

于是，为了不打扰她们，我和念念便加上□□，用聊天框说话。

熄了灯，我躺在床上，满心的兴奋驱散了所有的困意。刚有点困，心脏就要被电子合成器的震动同频，瞬间又清醒过来。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是念念发来的消息：

【好像有点兴奋的睡不着了】

我回复：

【其实我也一样。刚躺下要睡着，心一跳，立马清醒了。】

我们也不纠结睡眠，十五岁的孩子，少睡一觉也没什么。

为爱彻夜未眠是最不值一提的伤感说说素材。

她说：

【你最喜欢他们哪首歌？】

我想了想，在屏幕上打下：

【RUN】

她：

【震惊.jpg】

【想不到你喜欢这首？】

我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意外：

【怎么，很意外吗？】

她：

【没有啊，其实这首歌也超棒的，虽然我更喜欢《I Need U》......这首感觉太激情澎湃了，和你的气质不太一样呢。】

我说：

【一般越内敛的人，内心越向往热烈与澎湃。】

我们好像聊了一整夜。

从他们刚出道时候雷人的发型聊到最近的MV，再聊到他们明天会在哪个机场降落......具体的话题，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那晚真的好开心。

为他们，更为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