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窝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把作业全部写完后,加布里埃尔就回到宿舍里开始看一些麻瓜书籍。当宿舍门再次推开后,他被回来的每个舍友苍白的脸色狠狠吓到了。
“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他小声问迪安,“怎么感觉每件事情我都赶不上趟呢?”
迪安捂住了他的嘴,轻轻摇了摇头,才用更小声地声音说:“哈利是蛇佬腔。”
“什么!”加布里埃尔废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喊出声来,“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哈利是个蛇佬腔,这怎么可能呢?大难不死的男孩,救世之星,格兰芬多一百年来最年轻的找球手,竟然是个蛇佬腔。
迪安又摇了摇头,“我之前不了解这些,但是我确实亲眼看到哈利和蛇说话了。他把贾斯廷吓跑了,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怂恿那条蛇似的去攻击对方。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你知道。”
“可是,”加布里埃尔说,“可是能跟蛇说话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著名本领,哈利和我们一样是格兰芬多的啊。”
“我刚开始也是这么说的。”迪安叹气道,“但是西莫说斯莱特林生活在大约一千多年以前,就我们了解的所有情况看,哈利确实很可能是他的传人。”
“那我也不相信他会命令蛇去攻击同学什么的。”沉默了一会儿,加布里埃尔说。
“是啊…”迪安也沉默了一会,“可那是蛇佬腔,黑巫师的标志。西莫已经拒绝和哈利说话了。”
更恐怖的事情第二天就发生了: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双双遭到袭击,这使原本已经紧张不安的气氛变得真正恐慌起来。说来奇怪,最使人们感到恐慌的倒是差点没头的尼克的遭遇。
什么东西能对一个幽灵下此毒手呢,人们互相询问:什么可怕的力量能够伤害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学生们差不多是争先恐后地去预订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座位,盼着可以回家过圣诞节。
哈利倒很高兴大部分学生都离校。他已经厌倦了人们在走廊上躲着他走,好像他随时都会长出潦牙,喷出毒汁;也厌倦了每当他走过时,人们都要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地议论他。
整个宿舍里,就只有罗恩和加布里埃尔会和他说话。西莫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再也没有在宿舍里开过一次口,迪安虽然面对他的表情还是很正常,但也不讲话了。所以哈利发现加布里埃尔还会正常和自己对话聊天的时候简直大喜过望——平心而论,加布里埃尔和迪安、西莫的关系应该要比和他的还要好上那么一点。
“我不是觉得你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啦。”当哈利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加布里埃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用词的顺序简直是前后颠倒,“可你是又怎么样?我不觉得你会主动伤害我们。”这让哈利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开心加布里埃尔对自己人品的信任还是沮丧就连对方也认为自己是所谓的斯莱特林继承人。
至于纳威,他平时本来就很少在宿舍里主动提起什么事情来。
然而,弗雷德和乔治倒觉得这一切都很好玩,他们是为数不多的认为哈利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想法既荒唐又可笑的人。他们在走廊上特地跑到哈利前面,昂首阔步地走着,嘴里喊道:“给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让路,最邪恶的巫师驾到……”
珀西对这种行为十分不满。“这不是一件拿来取笑的事。”他冷冷地说。
“喂,闪开,珀西,”弗雷德说,“哈利时间紧张。”
“是啊,他要赶到密室,和他长着獠牙的仆人一起喝茶呢。”乔治哈哈大笑着说。
金妮也觉得这事一点儿也不可笑。“哦,别这样。”每次弗雷德大声问哈利接下来打算对谁下手,或者乔治见到哈利,假装用一个大蒜头挡住他的进攻时,金妮总是悲哀地喊道。
当第一场雪像鹅绒帷幕般降临在乡间时,他和迪安、西莫一起乘火车前往伦敦。
无论从什么方面讲,这个圣诞节假期都无聊透顶。加布里埃尔非常后悔没有选择留校,也许和哈利、赫敏以及那一群韦斯莱待在一起会有去得到,而不是一个人蒙在家里,只有一个家养小精灵陪着:原本说好一定会回来过节的霍伯特因为一个临时的病人,才刚刚从家里的壁炉中走出来又立刻跨了进去,甚至还没来得及摸摸坐在椅子上等他的小儿子圆圆的脑袋。
加布里埃尔很疲惫地一个人回到房间,拒绝了家养小精灵珍妮把食物端一些进来的请求,足足说了三十五遍“我真的不饿”才彻底打消了对方的这个念头。他趴在床上,感觉到特别孤独,但又不停地自己安慰自己。等他半夜悄悄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珍妮摆在门口的一盘法式吐司,厚厚的切片烤至色泽焦黄,上面淋着糖浆和糖粉,还有鲜红的焦糖草莓片点缀其中。加布里埃尔一边吃一边哭,他想如果是罗恩的话,肯定能毫不犹豫地把这些吃光。
他一个人跑去书房待着。那里有一扇朝东的大窗户。每当太阳升起时,略带蓝色的明亮光芒就会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加布里埃尔盘腿坐在巨大的旧皮革书堆之间,周围非常安静,散发着旧纸、尘埃、羊皮纸和丝绒的气味。这让他感觉安心。
就连圣诞节当天的拆礼物环节他都半天提不起兴致来。他收到的礼物比去年还多了一些,比较意外的是书斯莱夫人送给他的一件崭新的手编毛衣,浅蓝色的,和他的眼睛颜色很像,上面用深蓝的会闪光的线缝了一个大大的G——他名字的首字母。加布里埃尔立刻穿上了,他之前见哈利和每个韦斯莱都穿过,他非常喜欢。
终于熬到回校那天,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坐上火车。刚刚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就听到了坏消息,赫敏进医疗翼了。在大家理所当然地以为她遭到了攻击,打算排着队走进医院病房看她一眼的时候,罗恩和哈利把实情告诉了加布里埃尔。
也许是因为加布里埃尔一直很信任自己的人品,哈利和罗恩都能很放心地和他说一些秘密了。不过,在讲到赫敏靠自己成功熬出复方汤剂后,两个人看着几乎要拍案而起的加布里埃尔,还是有点后悔把这一段也告诉他。
“我们应该先骗他说是三个人一起熬的。”罗恩苦着脸小声说,“你信不信埃尔会因为赫敏能一个人成功做到这件事也去自己尝试?”
哈利诚实地点了点头:“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双角兽的角和非洲树蛇的皮,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罗恩尖锐地指出。
“好了。”哈利痛苦地闭上双眼,“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件事,斯内普只会觉得两次的小偷都是我。”
在知道赫敏是因为误把猫毛扔进复方汤剂而住院后,加布里埃尔松了一大口气。他跟着哈利和罗恩每天晚上都去看她,把自己整理的笔记和每天的家庭作业一起带过去。
“如果我的腮帮子上长出胡子,我也就可以体息休息,不用做功课了。”一天晚上,罗恩说着把一大堆书放在赫敏病床边的桌上。
“别说傻话了,罗恩,我必须把功课赶上去。”赫敏轻快地说,她脸上的毛都消失了,眼睛也慢慢地重新变成褐色,这使她的情绪大大好转。“你们大概没有得到什么新的线索吧?”她又压低声音问,以免庞弗雷夫人听见。
“没有。”哈利沮丧地说。
“我可以肯定就是马尔福。”罗恩说,这是他第一百次说这句话了。
加布里埃尔躲在罗恩后面冲赫敏做了一个鬼脸,在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和为什么这么做起之后,他就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不觉得马尔福会是这个所谓的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还不如哈利是这个继承人的可能性高呢。
在和赫敏聊完天后,他们三个人离开了医疗翼,开始上楼到城堡去。
斯内普给他们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业,哈利简直以为他要一直到六年级才能做完。罗恩正要试图让加布里埃尔开口应允把自己的作业拿出来让他们两个借鉴一下,但加布里埃尔坚持说如果是像应该往生发药剂里加多少根老鼠尾巴才管用的这种小问题他们都不会的话,就要想想被赫敏知道了的后果。突然他们听见楼上传来一个人愤怒的喊叫。
“是费尔奇。”哈利低声说。
他们三步两步奔上楼梯,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侧耳细听。
“你认为会不会又有人遭到攻击了?”罗恩紧张地问。
他们三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费尔奇的脚步声渐渐隐去,听见远处传来猛烈的关门声。他们从拐角处探出脑袋——费尔奇显然是在他平常的地方站岗放哨。于是他们又来到了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地方,在这里就可以一眼就看出费尔奇为什么大喊大叫了。
一大摊水蔓延了半个走廊,看样子,水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一间盥洗室的门缝下面渗出来。现在费尔奇不再吼叫了,他们就听见那个女生的哭喊声在盥洗室的四壁间回荡。
“她这又是怎么啦?”罗恩叹了口气。
“这是那个哭泣的桃金娘吗?”加布里埃尔说,“我还没见过她呢。”
“我们过去看看。”哈利说,于是他们把长袍提到脚脖子以上,蹬着汹涌蔓延的积水,走向挂着“故障”告示的房门。他们像平常一样,对这个告示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进去。“怎么回事,桃金娘?”哈利问。
“你是谁?”桃金娘惨兮兮地用汩汩的声音说道,“又要用东西砸我?”
加布里埃尔仔细地观察这个黑发的幽灵。那是个年轻的女孩,留着长长的黑色双马尾,有着长长的鼻子和小小的嘴,带着忧伤的神情,厚重的眼镜让她本就不太出众的脸蛋雪上加霜。她正待在一个坏了的抽水马桶里。
哈利向她的所在的单间走去,说道:“我为什么要用东西砸你?”
“别问我,”桃金娘大喊一声冒了出来,又喷出一股更大的水流,泼溅在已经湿透了的地板上,“我在这里待得好好儿的,考虑自己的问题,有人觉得往我身上扔一本书怪好玩的……”
哈利不小心直说了即使有人扔东西砸桃金娘也不会把砸痛啊这件事,毕竟所有有形的物体都可以径直从幽灵身上,结果把桃金娘气得一下子使自己膨胀起来,尖声叫道:“让大家都用书砸桃金娘吧,因为她根本感觉不到!如果你们用书投中了她的肚子,得十分!如果投中了她的脑袋,得五十分!很好,哈哈,哈哈!多么可爱的游戏,我看不见得!”
“那么是谁用书砸你的?”哈利问。
“我不知道……当时我坐在马桶圈上,想着死亡,那本书就突然从我脑袋上落了下来。”桃金娘狠狠地瞪着他们,说道。“就在那儿呢,它被水冲出来了。”她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直接穿门而过钻进一个隔间。里面的马桶发出一阵愤怒而剧烈的冲水声,水从隔间门下漫了出来,缓缓流向地板上的下水道。
三个人顺着桃金娘先前指的方向,朝水池下面一看,只见一本小小的、薄薄的书躺在地上。破破烂烂的黑色封皮,和盥洗室的每件东西一样,完全湿透了。
二月初,赫敏出院了,她胡须没有了,尾巴没有了,浑身的猫毛也没有了。她回到格兰芬多城堡的第一天晚上,哈利就把汤里德尔的日记拿给她看了,并原原本本地对她讲了他们找到这本日记的经过。
他们对这本除了封皮上已经褪了色的日期表明它是五十年前的在第一页上有一个用模糊不清的墨水写的名字:汤姆·里德尔,再无更多使用痕迹的日记本试了好几个咒语,都没法让它有任何变化。但是五十年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刚刚好了——上次打开密室的那个人是五十年前被开除的,而罗恩记得汤姆·里德尔是五十年前获得了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他课后罚堂的时候被费尔奇让那个盾形牌杯整整五十次)。
赫敏本来想找加布里埃尔来一起研究一下这个笔记本,但加布里埃尔这段时间来天天和韦斯莱双胞胎待在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抓不到他人。
现在,太阳又开始微弱地照耀霍格沃茨了。自从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之后,新学期以来还没有发生过任何袭击事件,人们的情绪变得乐观起来。
庞弗雷夫人很高兴地报告说,曼德拉草变得喜怒无常和沉默寡言了,这就是说,它们正在迅速脱离童年时代。
“只剩几周了。”他们在草药学课上铲土的时候,纳威也兴高采烈地分享道。“曼德拉草的成长速度远远超出了预期!”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也许已经失去了勇气,大家都说,因为全校的师生都提高了警惕,整天疑神疑鬼,这时候要打开密室,风险一定越来越大。也许那怪物——不管是什么怪物,现在已经安稳下来,准备再冬眠五十年……
二月十四日吃早饭的时候,加布里埃尔对洛哈特的厌恶程度达到了新高。他和哈利前一天晚上训练魁地奇,一直练到很晚,所以睡眠不足,匆匆赶到礼堂时已经有点儿晚了。一时间,他们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四面墙上都布满了大朵大朵的耀眼的粉红色鲜花。更糟糕的是,还有许多心形的五彩纸屑不停地从浅蓝色的天花板上飘落下来。加布里埃尔拉着一直想后退的哈利朝着格兰芬多的餐桌走去(“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埃尔,我真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哈利反反复复地强调着),迪安和西莫坐在那里疯狂地大笑着。罗恩坐在他们对面,一脸厌恶的表情,而他身边的赫敏也一直在笑,但不是迪安他们那种明显的嘲笑,是一种傻乎乎的、甚至有点幸福的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加布里埃尔问他们,拽着哈利在一边坐下来,拂去落在他的熏咸肉上的五彩纸屑。
罗恩指着教师的餐桌,显然是厌恶得不想说话。洛哈特穿着与那些装饰品相配的鲜艳的粉红色长袍,挥着手让大家安静。坐在他对面的老师们一个个都板着脸:麦格教授面颊上的一块肌肉突了起来。斯内普的样子,就好像有人刚给他灌了一大杯烈性酒或者是纳威一个人制作出来的药水。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大声说,“到现在为止,已有四十六个人向我赠送了贺卡,我谨向他们表示感谢!是的,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这一小小的惊喜——而且还不止这些!”洛哈特拍了拍手,从通往门厅的几道门里大步走进十二个脸色阴沉的矮子。而且他们不同于一般的矮子,洛哈特让他们都插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
“我的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洛哈特喜气洋洋地说道,“他们今天要在学校里到处游荡,给你们递送情人节贺卡!乐趣还不止这些!我相信我的同事们都愿意踊跃地参加进来!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药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使人着迷的魔法,那只狡猾的老狗!”
弗立维教授把脸埋在双手里。看斯内普的神情,似乎如果有谁向他请教**药的制法,准会被强迫灌进毒药。
整整一天,矮子们不停地闯进他们的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弄得老师们厌烦透顶。加布里埃尔每节课都踩点进教室,又第一个离开一秒钟都不逗留。迪安和西莫虽然很想待在里面看热闹,但还是选择陪着他一起——他们都觉得洛哈特实在是太滑稽了。
在复活节假日期间,二年级学生又有了新的事情要考虑。他们应该选择三年级的课程了,这件事,至少在赫敏看来,是需要慎重对待的。
“这会影响到我们的整个未来。”她非常严肃地说。这时他们都在仔细研究新课程名单,在上面做着记号。
“我只想放弃魔药课。”哈利说。
“不可能,”罗恩情绪低落地说,“原来的科目都得上,不然我早就扔掉黑魔法防御术课了。”
“但那门课是很重要的!”赫敏吃惊地说。
“像洛哈特那种教法,我看未必。”加布里埃尔大声道,他让赫敏又吃了一惊,“除了不要把小精灵放出来,我没有从他那里学到任何东西。”
纳威·隆巴顿家里的那些男巫、女巫们纷纷给他来信,在选课的问题上对他提出许多不同的建议。纳威无所适从,心里很紧张。他坐在那里看课程名单,舌头伸在外面,问别人是不是觉得算术占卜听上去比古代魔文更加难学。
加布里埃尔早早地填好了那张表,他勾了算术占卜,古代如尼文和麻瓜研究学。迪安苦着脸看了半天,最后闭上眼睛,用魔杖在名单上随意地点来点去,点到哪门课就选哪门课。至于赫敏,她没有听从任何人的建议,在所有科目上都签了名。
格兰芬多队的下一场魁地奇比赛是对赫奇帕奇队。伍德不愿满足于现状,把训练次数翻了一番,到最后甚至坚持让队员们每天晚饭后训练,不过,训练越来越得心应手,或者至少不大淋雨了。
加布里埃尔常常满身泥巴和汗水地从球场回来,身上还穿着魁地奇队袍。头发触电般向四面八方翘起的哈利走在他旁边,两个人的扫帚都待在哈利手上,这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些天的常态。
“伍德真是疯了。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骨盆了。” 加布里埃尔瘫倒在迪安和西莫旁边的沙发上,珀西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斯文地甩了一个“清理一新。”
在星期六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当三个追球手一边聊天一边走向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去放下飞天扫帚时,他们都觉得格兰芬多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把握赢得魁地奇杯。也许命运终将眷顾格兰芬多,他们在学院锦标赛中必将一路高歌猛进。
第二天晴空如洗,初升的太阳冷冽而明亮,春风携着花粉的香气迎面扑来。
“是魁地奇比赛最理想的天气!”在格兰芬多餐桌上,伍德热情洋溢地说,一边给每个队员的盘子里都添了许多炒蛋。
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员在更衣室里换上鲜红色长袍,然后一起在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中走向赛场。奥利弗伍德腾空而起,围着球门柱作热身飞行。霍琦夫人把球放了出来。赫奇帕奇队的队员穿着淡黄色衣服,此刻正聚在一起,抓紧最后一分钟时间讨论战术。
加布里埃尔和凯蒂站在安吉丽娜身后,排成三角队形,准备保持着这个形状骑上自己的扫帚飞上天空。麦格教授突然连走带跑地穿过赛场——她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从未有人见过她走得这么急,手里还拿着一个巨大的紫色麦克风。
“比赛取消了。”麦格教授通过麦克风对着拥挤的露天看台说,她不顾人群里发出不满的嘘声和尖叫,继续喊话:“所有学生必须返回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在那里,学院的负责人会告诉你们更多的情况。请大家尽快离开!”
“帮我带回去,求你了!”加布里埃尔心脏狂跳,他几乎握不住自己的扫帚。犹豫了几秒后,他把光轮2001塞给了安吉丽娜,从赛场上向他麦格教授所在方向跑去,后者穿着及踝长裙,以惊人的速度爬上山坡。
“教授,教授——”他喘着气追到对方身后,有些顾不上礼貌地追问道:“是不是又有人被……”
麦格教授放慢了脚步,抿紧了嘴唇。她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德文特…你也一起来吧,我已经让波特和韦斯莱先过去了。”
他跟着她回到学校。他的心狂跳不已,甚至都能听到耳边脉搏的跳动声。
麦格挥动魔杖打开门,他们走进了医务室,看到哈利和罗恩围在一个二年级女生的床边。哈利还穿着他的魁地奇长袍,罗恩的脸颊上满是红色的油彩,而那个女生的脸埋在棕色的卷发里。她全身僵硬,一只手高高举起,似乎在抵挡什么。
是赫敏。她呆滞地盯着医务室的天花板,嘴巴张成了一个完美的‘O’型,像是大吃一惊。
“所有学生晚上六点钟以前必须回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任何学生不得在这个时间之后离开宿舍楼。每次上课都由一位老师护送。在没有老师陪伴的情况下,任何学生不得使用盥洗室。所有魁地奇训练和比赛都被延期。晚上不再开展任何活动。”
格兰芬多学生挤在公共休息室里,默默地听麦格教授讲话。她卷起她刚才念过的羊皮纸文件,然后用一种有些窒息的声音说:“实际上不用我说,我以前很少这样痛苦。学校很可能要关闭了,除非策划这些攻击行为的罪犯被抓住。我敦促每一个认为自己知道一些情况的人主动站出来。”她有些笨拙地爬过肖像洞口,格兰芬多学生立刻就唧唧喳喳地议论开了。
“已经有两个格兰芬多倒下了,还不算一个格兰芬多的鬼,还有一个拉文克劳和一个赫奇帕奇。”李·乔丹扳着指头数道,“有没有哪位老师注意到,斯莱特林们全都安然无恙?这不是显然这些玩艺儿都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吗?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斯莱特林的怪物——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把所有的斯莱特林都赶出去呢?”他大声嚷道,听众们频频点头,并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加布里埃尔曾想再去看望赫敏,但是探视者们都坡挡在了病房外面。
“我们不能再冒险了,”庞弗雷夫人把医院的门开了一道缝,严肃地对他们说,“不行,对不起,攻击者很可能还会回来,把这些人彻底弄死……”
而对于每个霍格沃茨学生来说最可悲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邓布利多被逼着离开了学校。因此,温暖着城堡外墙的太阳似乎不能照进装着直棂的窗户。学校里的每一张面孔都显得惶恐不安,走廊里响起的每一声大笑都显得刺耳、怪异,并且很快就被压抑住了。
最近这些日子,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总是挤满了人,因为晚上六点钟以后,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而且他们总是有许多话要谈,结果,公共休息室里经常到午夜之后还有人,这也就导致加布里埃尔和乔治、弗雷德没办法再继续进行他们的产品研发,三个人只能沮丧地坐在一起玩噼啪爆炸牌戏。
金妮老是在一旁观看。她坐在赫敏惯常的座位上,情绪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