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女神异闻录5]穷人对对碰 第7章 第 7 章

带队老师皆班主任井上是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她接替了待产期休息的小枝女士不到两周，与现在的班级还处于微妙的磨合期，正满腔热血打算通过这次修学拉近与同学间的距离。

若是她能在出行前有空去医院一趟，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小枝老师就会及时给她最诚恳的建议：宁可少说。

她和同事们一起结束了与航空据理力争之后重新给学生们订好了酒店，才安下心在等待大巴的过程里兴致勃勃地统计晚餐前一起去打沙滩排球的人数。

岩崎玛利亚如井上所想的那样摇了摇头，她在飞行过程中受的罪太多，还是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但是这是个好机会，岩崎同学冷淡又难接触；她摩拳擦掌地准备让原班主任提到时无言叹息的玛利亚对自己敞开心门，于是再次提议明天老师请客一起参加浮潜。

当然她说得很小声，毕竟新教师工资也就那样，若是别的学生起哄井上也负担不起这么大一笔开销。而擅自反悔就太丢人了点，她的棱角还没被社会的浪潮打磨成足以形成防御的厚脸皮。

这次岩崎玛利亚笑了。她看起来是那样真诚可爱，井上的心都柔软下来，以至于一时间没觉察到她的答案是拒绝。

“谢谢老师，不过我没带泳衣。”她礼貌地点点头，与井上擦身而过登上大巴。

井上张了张嘴，先开始纳闷着为什么不直接在当地购买，在计算泳装价格前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小枝老师提前告知的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岩崎玛利亚连学校游泳课都从不参加。

*

这倒不是秘密。毕竟从高一的夏天到来之前就有人对同班女生的泳装充满期待，岩崎玛利亚的名字在更衣室提到的次数能排进前三。

她在那时还没有由于把告白者骂哭的刻薄和无法掩饰的傲慢而恶名远扬，同龄男生把脸压在铁丝网上偷窥女生泳池的时候始终抱有旖旎的幻想。

第一堂课玛利亚穿着制服在泳池外的树荫下站了五分钟，第二堂课她和体育老师打了个招呼就直接离开，第三堂课她压根没来。

学生们对此众说纷纭，从不能见人的伤痕、腰背上的纹身一直猜到更奇怪的对水过敏、被水诅咒等等等等，也有好事的学生去询问老师怎样才能像玛利亚一样得到校领导的批准，在炎炎夏日里躲在校舍内自习，但最终都没能得到答案，还白挨一顿骂。

最终大家在第一学期结束之前大概把握了岩崎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所有的猜疑都消散一空：那是岩崎玛利亚，她可能只是用气势让校长甘拜下风。

东乡一二三也同样知道玛利亚不兼容于水这件事，她在换好泳装后看了一眼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室友一眼，纠结了一会要不要邀请有可能会因为身体不适而心情爆差的岩崎同学出门走走，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岩崎玛利亚松了口气，虽然就算东乡真的邀请她也会斩钉截铁拒绝，但气氛则会像和山田老师那瞬一样尴尬，她从原本计划被打破的时刻开始就彻底放弃了顾及别人的心情，不论是还算能接受的同性还是对自己不错的长辈。

她放在脸侧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部长又发消息过来询问对剧本的看法。岩崎玛利亚在大巴上匆匆扫了一眼，看到标题的时候就翻了个白眼，像碰到脏东西一样迅速把手机丢进包里。

在过去的两小时内他刷了数十条私信，从对整个舞台的设计说到华丽的服装造型，势必要借此机会让岩崎玛利亚的盛名响彻日本。

【岩崎玛利亚】：不是之前就有别的社员谈论过“每次都让同样的人做主角会不会不太公平”，正好这次机会就让给他们吧，我不参加。

她不吃这套，若只是凭借一个中学生改编有名剧本的舞台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岩崎玛利亚认为自己肯定幸运到轻松地通过彩票赚取百万日元。梦想和猪油蒙心是不同的概念，她对自己的霉运有自知之明。

【山田】：可是这次的剧本简直是为玛利亚量身定制的！而且去年的戏剧联盟城东大赛里，你的表演也非常精彩。如果上一任部长能及时把女主角换成玛利亚，我们肯定能获胜。

【岩崎玛利亚】：看来你已经对浪漫学院的堀学长下好战书了。

【山田】：……

【山田】：和他无关。岩崎就不想堂堂正正击败鹿岛君吗？

岩崎玛利亚坐起身，因为对面明显因为生气而转移话题的可悲模样弯了弯眼睛。自从被他认定为宿敌的男人转到幕后之后，还没成为部长的山田怒气冲冲地选择成为编剧，势必要挖掘到比鹿岛游更耀眼的宝藏。

新来的孩子们各有各的长处，但要达到那个标准似乎还差了点什么东西，未来的部长在一年级转了半圈，拦住了捏着偶像海选报名表的玛利亚。

“我看到了燃烧的、狂妄的野心。”侧台的角落里，山田郑重其事，“事实证明有这份热情，就算从未接触过演戏，你也在半年内成为了社团顶梁柱之一。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能大红大紫，我真为你高兴。”

高一的岩崎玛利亚用手里的扇子道具扇风，闻言冷笑：“如果我当时能及时把你踹到一边、去参加海选，现在的我说不定就在武道馆蹦蹦跳跳了。命运真是捉弄人。”

“你这个性格做不了几天就会被炎上的，放弃吧。”山田望向聚光灯中央的女主角，转头宽慰她，“明年的现在，那个位置就是你的。若是他们再针对你，我会帮你处理的。我们是搭档。”

岩崎玛利亚不甚在意地切了一声：“我肯定能在被全民抵制之前找到合适的大款，获得幸福的一生。”

她紧盯着前方：“不入流的手段可阻止不了我。你真觉得今年能拿到名次？如果我是你心心念念的堀同学，过会一定要来嘲笑你。”

“如果他是玛利亚这样的人，”山田哼了一声，脸色越发冷淡，“我反而不会这样羞愧和愤怒。”

剧情即将步入尾声，玛利亚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拿起旁边桌上的镜子再次确认了妆容和造型。她往舞台的方向靠了靠，混入准备好一起谢幕的演员里。

【岩崎玛利亚】：我的回答和去年一样，我不在意。

她的成功学从不在意过程，只要结局圆满就万事大吉，赢得冠军和被人记住是不同的能力，岩崎玛利亚在高一的舞台上没几句台词，但是成功登上了几本学生间流行的时尚杂志。篇幅不长，占面不大，但起码是曙光。

山田并没有放弃，他迅速调整好心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所以话剧社就是你目前最成功的跳板，毕竟你是洸星话剧女王。”

“抱歉，忘了你觉得这个称呼很土。”

【岩崎玛利亚】：那就换剧本吧，我不喜欢这个。再说谁能演黑天鹅？

【山田】：你果然还没看剧本内容。黑白天鹅都是你，我说过你是唯一的女主角。

岩崎玛利亚要被他气笑了，山田也许是最清楚她恨着芭蕾的人；她是那样得毫无天赋、笨拙、僵硬又心理脆弱，而山田居然试图用自己的梦想来打动玛利亚，试图让她相信这也是她能成功的关键——她过去尝试了八年也没能得到好结局。

她在这时终于感觉到饥饿，毕竟从昨晚开始她就没吃什么东西，而更早点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岩崎玛利亚干脆利落地把山田部长拉黑，反正她现在在夏威夷，山田也不能蹲守在她宿舍门口阴森森地要求她仔细想想。

她看了看在大巴车上时山田发来的内容，里面掺杂了几条暂时不要吃油腻食品的提醒，又看了眼酒店提供的周边地图，马不停蹄赶往大爆炸汉堡店。

*

喜多川祐介和岩崎玛利亚一言不发。

她在端着餐盘四处搜寻座位的时候和他四目相对，想装失明也失去了机会。而且晚餐时间的汉堡店确实拥挤，玛利亚无可奈何地坐到喜多川对面，叹了口长气。

“你也是因为想起莲的大胃王挑战才来吃汉堡的吗？”喜多川问。岩崎玛利亚把长发扎到脑后，平淡地回答：“不，是因为没钱吃其他的。”

对方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句：“对了，秀尽学校修学旅行也是在夏威夷，说不定明天可以遇到莲他们。”

【太感谢你，明天出门的心情也没了。】岩崎玛利亚愤愤地吸了一口饮料。【这里真的是夏威夷吗，还以为是物价翻倍版的涩谷呢。】

她三两口吃完食物，擦干净嘴后站起身：“我去海边走走，再见。”

不读空气的喜多川同样站起身，把她的餐盘叠到自己的上方，面对皱起眉头的岩崎玛利亚平静解释：“我也想去散步，一起吧，比较安全。”

“……我想一个人。”岩崎玛利亚深呼吸，她比划了一下喜多川胳膊的粗细，嫌弃地撇了撇嘴，“真有不安分守己的家伙的话，你有什么用。”

喜多川想了两秒：“在那种情况下你只要跑得比我快不就好了。”

他说得真的很有道理，岩崎玛利亚一时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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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