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伊万斯!嗨,布里格斯!”
自从安柏开始和莉莉结伴去图书馆,或者偶尔在有大课的早上一起吃饭后,詹姆开始记住了她的名字——梅林啊,安柏怀疑他对莉莉的一切有着嗅嗅对财宝一样的敏锐性。
莉莉转身拉着她就走,安柏勉强来得及对他点了个头——对于这位坚持不懈将头发揉成一团乱麻以娱乐大众的行为艺术家,她一向抱有一定的不理解和尊重——詹姆看起来只是很疑惑:“噢,我又哪里惹她生气了吗?”他看向左右的人寻求答案,但卢平只是见怪不怪地拿了个馅饼,而小天狼星爱莫能助地拍拍他的肩:“这不是你的错,兄弟,你今天甚至没对她的早饭恶作剧。”
“对啊,”詹姆把两只鸡蛋一起塞进嘴里,假装自己是一只鼓着腮帮子的蟾蜍,“嘿,看我!”
在魔药课开始之前,莉莉被早早到了教室的斯内普拉走了,她看起来为安柏的落单充满了歉意。“对不起,安柏,我……”她回头看了看,“要不我今天还是……”
安柏无所谓地耸耸肩,主动坐到了他们后排,假装没看到斯内普从莉莉背后投来的阴沉的威胁目光。“别这么看我。”她用口型说。
但这节课注定不会平淡,五分钟后,莉莉试图整理她桌上的材料,然后她的空坩埚突然猛地喷出一大股烟花,吓得她几乎跳了起来。“詹姆·波特!”她恼火地回过头,果然对上了詹姆笑嘻嘻的眼睛,但他突然脸色一变:“伊万斯!你怎么又和那个鼻涕精坐在一起!”
莉莉的脸涨红了,简直和她的头发一样红:“不许你这么说西弗!”她的坩埚还在喷射着焰火,五颜六色的溅得满教室都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被她挡在身后,面上恼怒和耻辱交织着,攥着魔杖的手用力得几乎发起抖来,而詹姆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脸上甚至没有了一贯那种开玩笑的神情——但他们都忘了给坩埚施一个“咒立停”。安柏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出闹剧,但她很快发现莉莉气得快哭出来了,于是拿出了自己的魔杖,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慵懒又傲慢的声音:“我建议你不要多管闲事,布里格斯小姐。”她回过头,果然是小天狼星,他懒洋洋地站到詹姆旁边,手里也抓着魔杖,在这一片混乱中都显出一份得天独厚的典雅。但安柏恶劣地笑了一下:“是吗?”她轻声说,然后不等他反应,快速指向那只吱吱乱叫的坩埚:“咒立停!”
漫长的恶作剧结束了,但除了她和小天狼星外几乎没人注意到。所有人都被这场对峙所吸引,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掏出了魔杖,气氛剑拔弩张,然而这时斯拉格霍恩教授进来了,他费劲地从厚厚的教案后面探出头,面上还带着小酌后心满意足的红润:“哦,呼,这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教授。”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不动声色地收好了魔杖,转回讲台前还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笑。格兰芬多仍然愤愤不平,其中仍站在教室中间的詹姆和小天狼星最为醒目,匆匆赶来的莱姆斯费了好大工夫才把他们都劝回到座位上。所有人都以为这出闹剧又该给格兰芬多扣掉几分,然而斯拉格霍恩今早似乎喝多了蜂蜜酒,一点没看出教室里气氛的诡异——他径自开始上课了,詹姆躲在书本后面烦躁地揉乱了一头黑发:“那个鼻涕精给她下迷情剂了吗,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他?”
“谁知道啊。”小天狼星的语气更加生硬,他突然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摊开手时,手心里躺着一只可怜兮兮的变形的纸鹤。
“这是什么?”詹姆好奇地凑过来,几乎忘了刚才的烦心事。小天狼星将纸鹤展开,上面的字迹隽秀而暗藏锋芒:“很不错的恶作剧魔法,介意教教我吗?”
“布里格斯?”詹姆只来得及看到署名,立刻夸张地惊叹一声,“她为什么会给你写字条?你又征服了一个新的追求者?”
“别恶心我。”小天狼星将纸条揉成一团,看向前排那个背影的眼神格外冰冷。安柏暗自打了个哆嗦,心想幸好事先把那句“虽然恶作剧的方式很幼稚”删掉了。
下课离开教室后,她远远看到了走廊尽头那个鹤立鸡群的身影。小天狼星倦怠地半倚着墙,看她走近,立刻过来将她拦住了。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厌烦地说,嫌弃地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安柏故意打量了一下,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怎么在你这儿?我不是飞给波特的吗?”
小天狼星的表情一下变得十分精彩,他强作镇定地收回纸条,环着双臂咕哝了一句:“那你的准头可真差。”然后是一阵沉默,安柏准备出声告辞了,突然又听他冷冷地开口:“那些都是我们一起研究的,难道你认为我不会这个魔法?”他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傲慢。
“哦,”安柏从善如流,“如果你愿意教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半晌冷嗤一声,径直转身走了。安柏撇了撇嘴,无视周围人的小声议论,心知明天就该传出她与格兰芬多交恶的消息了——好吧,这也没什么,简直是每个斯莱特林的必经之路。
安柏带着一种梦游一般的神情吃完了一大堆馅饼和土豆沙拉,她突然敏锐地抬起头看向她紧闭的办公室门:“进别人房间不敲门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门开了,另一个斯莱特林走了进来,以一贯的冷嘲热讽作为万圣节的见面礼:“我从没有想到,布里格斯,你竟然是一位如此注重礼节的淑女。难道说,在万圣节晚宴期间偷偷躲在办公室,也是你那些优良习惯里的一种?”
“安静的用餐环境有益健康,”她面不改色地胡诌,“放松些,西弗勒斯,我以为你是来要糖的呢。”
斯内普不为所动,目光咄咄逼人:“你在办公室里做什么?别跟我说是为了躲清静,我从不知道你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
“看来我们对彼此有些误解,”安柏叹了口气,“好吧,虽然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但如果你坚持的话——追忆我的少女时代,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斯内普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门外的一阵喧嚣打断了他。“出什么事了?”安柏从座位上站起,斯内普匆匆瞪了她一眼,拂袖离去。而安柏犹豫一下,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