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好邻居 第32章 夜翼

迪克·格雷森，AKA夜翼，意外卷入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时空之旅。

好吧。他并没有非常意外。尽管另一个世界的少年泰坦与他熟知的超级英雄组织天差地别，但成员的能力和小习惯终究相去不远（只是性格和行事方式上有些夸张化喜剧化的处理——不止一些——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作为少年泰坦的创始人，迪克对渡鸦的行为习惯知根知底。他时刻密切关注着蕾切尔的动向，在她即将默念出穿梭世界的咒语之前，眼疾手快地扒住了红头罩的夹克，试图把杰森留在这个世界，或者和久别重逢的小翅膀一道离开。

“你会后悔的。”杰森冷冷道，“你会后悔的，迪基。”

*

少年泰坦行至半程，方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钢骨号飞船多了一位逃票乘客。渡鸦说夜翼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罗宾，两人的灵魂几乎一模一样，因此她的咒语出了一点身份识别上的小问题。迪克举起手来，诚恳地表示他可以充当罗宾的替身，或者扮演蝙蝠侠。除了罗宾以外，所有泰坦都投了赞成票，原因简单、质朴、难以捉摸——仅仅因为夜翼比罗宾更帅。

迪克颇有一些应付熊孩子的经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放下成年人的矜持，无论少年泰坦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发言，一律当做耳旁风：他们迅速打成一片，野兽小子甚至教他唱了少年泰坦另一个版本的主题曲。

时光旅行几乎没花什么工夫，轻松，悠闲，伴随着欢快的音乐，就像小学生的郊游。一行人很快抵达了泰坦塔。这里与迪克原世界的泰坦塔类似，但也有些微妙的不同。大厅宽敞明亮，正中杵着一个松软舒适的沙发，可以同时容纳四五个人。沙发对面是一面巨大的显示屏，俨然一间温馨的家庭影院。

罗宾骂骂咧咧地为他们安排了房间，说是明早就正式开工。少年泰坦的大龄巨婴作鸟兽散，迪克顺了一筒成分未知的爆米花，小心翼翼地敲响杰森的房门。

*

生椰味的月光落下来，在迪克身前轻飘飘地打了个转，滴入廊道洁白细腻的瓷砖，晕开一层水色的涟漪。微风顺着窗檐，小心翼翼地飘进来，鞠走迪克脸颊上散落的月光，制成奶油馅的香草冰淇淋。星星也耐不住寂寞，偷偷从夜空中溜下来，藏进迪克的爆米花桶里。

杰森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便宜哥哥站在门口，被月光映得瓷白，仿佛一尊古希腊艺术家精雕细琢的大理石像。迪克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而且他相当清楚这一点。那对闪烁的宝石蓝的眸子是叮咚作响的密米尔之泉，又像是流淌的泉眼里倒映出的北极星。迪克浅橘色的唇微微上扬，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杰森毫不怀疑这是他用来应付女孩们的笑容——让人联想到加了过量方糖的阿华田，小麦酿造的香橙气泡酒，可乐沙冰，或者一点别的、类似的、甜蜜、清爽且充满热量的东西。

“你来干什么？”杰森没好气地问。

迪克掏出一张光盘。“今天是电影之夜。”

韦恩家曾有这样的传统。挑个合适的时间，选一部有趣的片子，窝在舒适的房间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看电影。起初只有杰森，布鲁斯偶有加入（取决于他是否能抽出时间），他和迪克关系转好后，迪克也会在闲暇时回庄园，参与杰森的娱乐活动。

“今天不是。”杰森道。

迪克眨眼：“你难道不想看看罗宾他们打算拍什么吗？”

拍摄的主题已经在钢骨号飞船上确定。少年泰坦七嘴八舌，各执一词，最终由话语权最大的罗宾一锤定音。死侍提议说可以拍一部蝙蝠侠大战罗宾，被恼羞成怒的罗宾一票否决，他能够单挑达克赛德，但那个冒牌夜翼的战力居然只有0.6个稻草人。有人说可以参考哥谭骑士，“开局枪杀蝙蝠侠，后续全靠编”，但少年泰坦不够正确，于是这个诱人方案暂且搁置。最终他们决定拍摄一部《泰坦》重置版，务必拍出水平拍出风格，让少年泰坦的名号响彻多元宇宙。

既然叫重置版，那么必然有原版。迪克要到了好心肠的蜘蛛侠的联系方式，同他沟通一番，成功从死侍手中拿到了来源未知的盗版光碟，还有友情附赠的爆米花和汽水。

说来也奇，明明换了一个世界，他和蜘蛛侠的手机居然还能正常通讯。迪克甚至加上了蜘蛛侠的脸书账号。

杰森面无表情地侧过身，让出一个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空隙。

“下不为例。”

*

夜翼熟练地蹲下身，把光盘插进CD播放器。他没有问任何多余的问题，有些问题根本不必问：蝙蝠侠和他的孩子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侦探，蜘蛛侠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足以让迪克推理出事件背后的真相。

杰森摆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臭脸，和彼得在FB上交谈。他指尖动得飞快，几乎要敲出残影。

播放器亮起光芒，荧幕上弹出一个泰坦的logo。接着这个熟悉的logo被看不见的大手恶意涂改，变成了多巴胺审美的少年泰坦标志。片刻后少年泰坦的图标消失不见，荧幕正中浮现出一行红绿灯配色的花体字：“罗宾：黑暗骑士归来。”

底部有一行滚动小字：本故事不是虚构，如有雷同，我跳预言家。

影片自渡鸦引入，面容姣好的少女头顶一个毫不走心的特效，Q版对话框提示说这是本世界的渡鸦。她梦见马戏团，以及飞翔的格雷森。知更鸟的父母自高空坠落，成为男孩深埋心底的梦魇。

“哇哦，”迪克道，“我还以为夜翼的身份是个秘密。”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好莱坞在拍超人大战蝙蝠侠。”杰森道，“蝙蝠侠问超人的妈妈叫什么名字，然后他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导演说，克拉克，布鲁斯，你们做得不错。”

他面无表情：“有时我会痛恨自己的听力。我猜超人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迪克若有所思：“看来这是一个超级英雄公开身份的世界？”

“这不是。”杰森道，“这是一个专为智障宝宝设计的世界。”

“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罗宾屁颠屁颠跑到导演身边，说要用3D技术制作他的屁股。我真的痛恨我的听力。你说第一个单词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你。”

这部电影的剪辑师显然也是个智力残障患者，裁掉了所有没有罗宾出场戏份的剧情。于是电影就好像饱受毒气和炸弹摧残的阿卡姆，破破烂烂，坑坑洼洼，充斥着岁月的伤痕。影片里的格雷森，叛逆，嚣张，破口大骂蝙蝠侠（这句消音了，但杰森和迪克都会读唇语），不是在**，就是在**的路上，还有一堆烂摊子，好像格雷森是由万人迷和男妈妈两个标签组成的纸片人。星火还好说，但渡鸦是未成年，三年起步，死刑不亏，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部剧没有钢骨，星火、渡鸦和野兽小子的剧情都显得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主创把笔墨的重心放在迪克·格雷森身上，以及两位罗宾继任者，陶德和德雷克。剧中的陶德属实臭屁而欠揍，一旁的夜翼露出了熟悉且恶心的追忆往昔的表情。而提姆·德雷克，他直接换了肤色，据旁白说还是性少数群体，未来会和一名金发不知名路人出柜，叠满了政治正确buff，和杰森了解的那个替代品简直天差地别。

后期根本不懂剪辑，把许多不同时间线的碎片拼贴在一起，试图造就蒙太奇的效果，但实际成品堪比弗兰肯斯坦。这个故事就像按了16倍速快进键，直接从开头跳到结尾。主角团打败了boss，但杰森甚至不知道boss是谁，因为反派的所有戏份都被幕后黑手一剪没。

他以为终于要迎来合家欢结局，谁知泰坦号中途转了个弯，向既定的结局迈进。一切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发而不可收拾。陶德猝不及防地赴死，幼稚的知更鸟迎来了自己惨淡的谢幕。

杰森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一旁的夜翼默然不语，可乐杯里的冰块化为晶莹剔透的水泽。一切美食都有自己的赏味期限，一旦离开少年期，就会变得粘稠、绵密，甜得发苦，最终只剩下涩味。

但故事不会为旁人停驻，时间仍在井然有序地拨动齿轮。格雷森、戈登和蝙蝠侠大吵一架，陶德重生归来，和反派们同流合污，站到了泰坦的对立面。

杰森骂了一串不重复的脏话。

他对陶德的死没什么感觉，但这闹着玩一样的黑化看得他无语凝噎。这有什么可黑化的？这踏马是中学二年级女生闹矛盾吗？是不是还要涂个刺青做个杀马特发型四十五度角望天说我要毁灭世界？

杰森依稀记得这个世界没有红头罩。假如真的按照这个剧本拍摄，他肯定是那个饰演二代罗宾的傻逼。

毁灭吧，这个世界。

夜翼眨眨眼：“也许这是无数种未来中的一种，但这绝对不是我们的未来。”

“这当然不是。”杰森冷冷道，“蝙蝠侠永远不会为我杀了小丑。”

迪克抿了抿唇，没有回应。他曾经险些为杰森杀了小丑——但最终并未成功。现在讨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他相信杰森能够脱离拉萨路池的影响。杰森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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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夜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