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豪】幻灭 第5章 五只鹿

前排：该章文笔超烂注意，建议直接跳下一章。等我以后再改（锁了三天没想好怎么改干脆先留着吧）

没有什么比人类更矛盾的生物，什么勇气、美丽，或丑陋、贪婪，那些只要拥有生命就能得到。

矛盾性才是真正属于人类的，我虽不喜欢人类，但也终身俯首于美丽的矛盾。 ——鹿野秦生

鹿野安静的窝在被窝里。

他睁着发红的灰绿色眼睛，安静地望着卧室橙黄色的天花板。他的内心同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无论是扭曲的神情或是痛苦的呻吟，一论被憋在心里。

追究原因的话，用三个字便可形容：痛、后悔。

痛，怎么个痛法呢？鹿野也觉得自己在生前，是否同那个红头发的结了什么自己不清楚的恩怨。之前他在书里面被什么东西迷了心志并重创时，红发青年如旋风般冲了过来，将他拉离奈奈子身边，之后便干脆地将他露出来的肠子之类的器官塞回去。再从身上摸出一卷绷带扎紧（为什么他身上会有绷带？）手法之干脆、果断，令鹿野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而他被自己的书如垃圾一般吐出来时，他感到自己的肠子不由自主地痉挛着。那家伙要么不小心把匕首一起塞了进去，要么就是把肠子打了个死结——鹿野在疼痛中面目扭曲地想着。

至于后悔，那便是不同的一种情绪。没有哪位写文章的去自己的世界里转一圈找不出漏洞。被捅刀、还被捅得很开心的智障操作或许点醒了鹿野，更多还是因为其中扭曲而浓烈的情感充满脑袋时带来的晕眩。

恐怖，恶心，难受。

鹿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别人批评不切实际了。虽说大段的情感描写不错，但华丽的词汇下融入的情感，就像牵线木偶一样，没有真情实感。

他将自己往被窝里缩了缩。实际上此时鹿野的状态实在不是很好，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女主角的刀确确实实的捅了进去，对自己写作技法的失望更是让他气色萎靡。

站在房门外的司书眼睁睁的看着鹿野的精神状态在“安定”与“不安定”已经反复横跳，最后停在“不安定”上。

她露出便秘一般的表情。

……

自从上次司书从馆外带回来只猫后，鹿野便很少再出现在正厅之类的地方了，有时若不是凭着炼金术，司书都找不到他在哪里。直到一次司书及时抓住潜完书后就想离开的青年，问他:“究竟在哪里可以找到你？”样貌出众的男子垂着头好生沉思了一会儿(他手里还抱着猫咪)，才回答道：卧室、图书馆、吸烟室、厨房。

现在又多了一个景房。幸运的是景房离得并不远，同其它地方安安分分地挤在一起。在那块区域转个几圈，八成可能抓住抱着猫的鹿野秦生。

司书真正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那次。她同一样是炼金术师的好友在一家咖啡厅落座，屁股还没坐热就洋洋洒洒发了一大通牢骚，什么夏目老师的冰淇淋器又坏掉了啊，中原老师在馆里发酒疯啊，诸如此类。

突然好友问她：“那鹿野老师呢？”

鹿野、鹿野秦生？司书眨巴着眼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在好友温和的询问眼神里像掉豆子一样把半个月的事情倒了干净。

她说鹿野没要挑的房间，只是静静地读书，有时去厨房程些空白味道的饭团。他天天抱着那只猫，躺十八个小时的景房，腹部还有着迟迟未退去的疼痛……女孩慢慢地停止了话语，挥舞着的手也缓缓收了起来。

她的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奇怪。忧愁？担心还是什么说不出的情绪塞满了司书的脸庞。

“怎么了？”好友问。

“鹿野老师好像……”司书的喉咙有些艰涩，她想起一周前就该申请的炼体检查，以及忘记举办的欢迎会。“好像在刻意在隐藏自己。”

此刻尚且年轻的女子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前辈们叮嘱的“注意鹿野秦生的精神状态”被和账单一起在洗衣机中碾成雪白的碎片、其中的字迹也已被水泡得发胀。

……

午后的阳光并不灼热，照在人身上有些温暖的感觉。老旧的躺椅载着年轻的人，在花园一角静静摇着。池塘上飘着荷叶、荷花，一旁树影绰绰，杂草与花朵一并生长在土地上。脱离了石栏后，它们们显得意外地放荡不羁，也意外地美。

鹿野躺在椅上。他身着一套十分具有现代气息的短袖短裤，双眼盖着眼罩，有一搭没搭地摸着怀里摇着尾巴的黑猫。他看起来很轻松，丝毫没有司书想的那样濒临崩溃——这点从他养猫可以明显地体现出来。唯有在左胳膊上密密麻麻缠着的绷带能窥出一二分不稳的心境。

炼体有一个特征，即外表年龄为几岁，内心年龄也会相应地恢复到几岁，但记忆不会被抹去。鹿野估计因为年纪变成了二十有几，才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他怀里的猫味被取名为“娟子”。至于为什么是娟子，鹿野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明他一生从未见过叫作娟子的人，在给猫取名时，他的脑海里却自然而然地蹦出了这个名字。

他问司书从外界带猫来不违规吧？女孩笑嘻嘻地放下猫粮，打趣般地说:“因为是鹿野老师嘛，所以没关系的，猫咪。”

她在撒谎。这是鹿野那时的念头。是一个黑乎乎的生物吧，将一大段一大段的记忆塞到鹿野的脑海里。他看见不同衣服的自己与不同衣服的芥川老师与不同衣服的织田中也坂口，反正所有人都在那奇怪的仪器中诞生，然后发生矛盾、争吵，抑或偶尔闪过的美好记忆，而一切都停留在从脚踝开始的碎裂。

“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了。“鹿野听见自己低沉的声音。然后一切都停滞，什么都不复存在，下一个黑色头发的青年显出身形的时候依旧做着生硬的自我介绍。什么嘛，这不相当于完全没有活过吗？一种随意出生又随意死亡的消耗品。

被借来的书在一旁堆着。这些书无外乎都是黑色硬壳的精装书，封面用金字写着书名，写着作家的名字；芥川、太宰、川端……还散发着油墨的味道，里页雪白。

鹿野知道自己不能在上面落字，一但写了，这本书便从图书馆到分到他的名下，即刻这些书隶属于鹿野秦生。可是鹿野不是个合格的主人，他连自己的文字都掌控不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最后他踉踉跄跄地逃开自己的失败。血终于流尽，他在发冷的灵魂中安然地闭上眼，又被所谓“热爱”拽回了世间，同他不敢也不愿交往的老师们生活在一起。

这太恐怖了。鹿野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称作文豪，会坦然地接受那些自己配不上的赞美。送走了前来探望的司书，鹿野拔去手上的针，把自己塞进被窝里。在身体中蹿动的疼痛替他流泪。

“鹿野老师，您在吗？”司书的声音与敲门声一并响起。

“在的。”

鹿野起身，猫从他怀里逃开。

他前走了几步、身后的阳光逐渐远去，图书馆的顶灯酒下温暖的褐色。青色的布料将青年层层拢住，滑落的额发被发卡挽起，露出饱满的前额。待鹿野完全回到房间时，已然是一副熟悉的潜书人打扮。

他神色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给自己放了个假。

“检查身体的炼金术师到了，所以我来喊您，”年轻女子垂眸，她半个身子挂在门上，始终没跨过来。“很抱歉让您等那么久。”

“没关系。”鹿野回答。他抚了抚有些翻折的披肩，木屐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会客室在离鹿野房间远的地方。鹿野将目光投住在向前少女彩鲜色的羽织上，跟着她绕过一条条陌生的走廊。到了完全陌生的拐角，他慢慢地停下脚布，掀眸注视着棕色的门。

[会客室]。挂牌上写。

鹿野抱起一路跟过来的娟子，推门进去。

……

“真奇怪，没有问题啊。”拿着奇怪仪器的炼金术师绕着鹿野转了一圈，手里的东西闪出些许的绿色，所以她这样下了定论。

司书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向友人，“疼痛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你还疏忽了哪里。”

鹿野从她们的对话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垂下灰绿色的眼睛，向墙角凑了几步，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娟子正窝在他的手里，时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猫的长尾在眼前晃过。娟子的尾巴是白色的，裹着一些绒毛，看起来十分圆润。鹿野看着娟子背上白毛围成的图案，想起了以前放在家里的毯子，也有绒毛与花纹，手感极好，倒上去就像被一只巨大的猫怀抱住样。生前娟子搂着我，现在是我搂着娟子了。我疼爱娟子的程度比起夫人对花子是有过之无不极。说起来，花子的故事是来源于夏目老师的《我是猫》吧。

鹿野放空了一会儿大脑，目光落在会客室墙壁挂饰上。

这里的墙壁地毯书柜等一切都是热可可的颜色，暖色调。自己不是，自己的羽织是天青色的——可秋声老师芥川老师他们的衣服也不是暖色调。鹿野失落地摸了一下猫味，他证明自己独一无二的企图失败了。

接着，他被自己的名字拉回司书小姐与好友的聊天中。此时他不想思考，只是麻木地将对话记在心里。

”别任性了，秋子。" 那位炼金术师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司书，又用很熟络的口吻说道，“你明白这种事情必须存在吧？况且即使是最好的炼金术师也不敢说出确切的判定，这可是记载很少的秘术。爱迪生要做千万次实验才做出电灯炮。这种道理，你明白的吧。”

司书恹恹地低下了头。

好友又咬了一口饼干，说:“更别说异常常户鹿野秦生了。我忙活半天，大部分都是鹿野的精神问题。这让他战斗力强，是好事，但不稳的情绪让他最容易被侵蚀，也最容易崩溃。馆长拒绝了我取消鹿野转生资格的申情，真是……”

室内突然变得寂静。术师突兀地停下了语头，用叉子蹂躏着碟中的点心。司书撑着头，目光早已飘远。

“.....既然已经检查完了，我就先失陪了。”鹿野意识到了什么。他顺势起身，对女子们礼貌地点点头，便抱着猫离开了会客室。司书注视着鹿野的后背，直至门被轻轻合上，她才移回目光。

“你是故意的。” 身着鲜艳羽织的女孩开口。她眯着眼，看着对面沉默的友人说。“你是故意让他听见这些的对不对？”司书质向之余，手上紧紧捏着那份文件。

她不用开封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不如说，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里面是什么了。

会是一张炼体材料申请表、在文本后会有一个大大的红漆。赤色的圆轮将眼里的光埋没。类似的文件堆在司书室的保险箱里。无数任前辈接过类似的文书，如今又到了她手中。

可这一切本可以不发生。即使作为一个社恐鹿野也可以同大家相处得很好。他会给认识的伙伴写故事，会做各式各样的饭团，安慰起人来也毫不含糊。司书现在正在用的一只钢笔，正是曾经的鹿野在现世买给曾经的司书的。金手塔从底层开始倒塌。

即使下一个鹿野不会记得这一切，初出茅庐的司书依旧会为自己切实地伤害到一个人而感到内疚。

“我是故意的。”好友干脆地承认了。她用手将自己环起来。此时窗外正有着文豪在打闹着。

她们二人面对面坐着，却仿佛被融成了一个。

……

“话说，那只猫是公猫吧

“……啊？公猫？”

我死了，还有一张。看了新一集，有点蒙，幸好没打乱我的剧情。文炼背景基本全部私设，我真的没玩过游戏，真的。另：我也不知道为啥要给鹿野安排这么多卖惨戏份，当培养感情吧。不用同情司书小姐工具人，她全名仲原秋子，是我，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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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只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