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豪】幻灭 第4章 四只鹿

此时正值夕阳，金红色的天与血色默默地交融在了起，路上少有行人，只有街角偶尔走过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跨过分界线后，他们立刻扭曲成了无脸的肉块。

太宰与芥川远远缀在后方，看着池田在一座仓库前停下脚步。

“都已经快结尾了，还是没看出来那个侵蚀者究竟藏在哪里啊！”太宰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红色发丝，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将自己固定在高楼的外墙上。

“别急，太宰。”芥川龙之介报以安抚的微笑。这座仓库在原作中的描写刻意模仿了西方作家爱伦坡，作者努力刻画出仓库拥有的诡异的气氛，为该作品的结尾奠定了基调。

但在芥川看来，鹿野分明犯了以前的老毛病：“有些地方描写确为艺术，出现地却不大合时宜。”他好像在建议里这样告诉鹿野的。

不过这部小说问世时，芥川已不在人间。再睁开眼二人都已经无力再去改变些什么，训诫也没有必要。

不知道在他死后，鹿野怎样了。这个念头在芥川心里一闪而过。

此时，池田走进了仓库。一场淋漓的情感描写随即拉开帷幕。芥川与太宰身形一动，一前一后地落在仓库左右的窗户外边，站在窗台伸中出的细长的管子上。

二人的影子远远投掷于墙角，幸好池田与奈奈子都处于视角死角，发现不了仓库外的两名不速之客。

池田注视着坐在角落一隅的女子。他觉得她更美了，无论是顺着肩头倾落的棕发，还是盛满星尘的蓝色眼眸。池田认为自己此生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了。满腔的爱意被他堵在喉口。他露出一个同他内心截然不同的克制的笑容。最令他感到幸福的是，奈奈子同样也深爱着他。没有比这更幸远的事了。

[奈奈子。”我微笑着对她说，接着我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途中 ，奈奈子用第一次见面的那种透彻的眼神望着我。我隐约有些感到不安。今天发生的事情超脱了我的预想，乌云似乎笼罩了这片已域，一些阳光都透不出来。

我抬起头望向陈旧的屋顶，黑暗化作浓稠的水滴落下，沉沉地将我拢住。

“你爱我吗”奈奈子安静地问。

此时的安静并不指寂静，而是奈奈子以那种并不会打破气氛的语气这样问我。她完全不像以往相处的温柔娴静，这种感觉就像……]

“爱。” 池田甚至没有一丝停顿。他灰绿色的双睛里是满盈的情意。

奈奈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终于露出了和平常一样的笑容。二人坐得极近，奈奈子极自然地将手叠上池田的手。他们轻轻地互相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

“这里不对。”芥川龙之介蓦然出声。

太宰没有回答，只是将肩上扛着的镰刀轻轻抵在仓库的玻璃窗上，并做出发力的姿势，大有听到指挥便迅速攻破进去的意思。

但过了半晌，他也没听到芥川龙之介的声音。他稍稍放松了一些紧绷的肌肉，然后转过头去露出疑惑的神色，却发现旁边的身影己消失不见。

“——！？”

太宰悚然，迅速地来回望了一圈，终于在仓库内的阴影处发现一片露出的黑色布料。

太宰的表情变的一言难尽。他脸色扭曲了片刻——似乎是在“芥川老师把我吓了一跳”和“芥川老师实在是太可爱了”之中不断变化。待到心中平静后，他才跃去了芥川之前站立的地方。果不其然在其下方发现了一扇被打开的小窗。

下一瞬红发青年也躲进了阴影，顺手将芥川的衣角塞了回去。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子的背影。大宰好奇地向外看了一眼，随即脸上露出了牙疼的神色。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做出含情脉脉的笑容，简直就像醉酒的中也一样可怕。

[我感到不对劲。虽说如此，但我还是和奈奈子聊着。她告诉我她昨天去了图书馆，说着，她很自然地将手指插进自己柔顺的发丝里，又缓缘地梳下来。

那一瞬间，如同闪电劈在我的脑袋上，我明白——我终于明白这像什么了。

我曾经去养老院采访时见到过一位平静的老妇人，也是这样端庄地坐着。第二天，她用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一名护工的生命为她陪葬。

我毛骨悚然。此时微薄的爱意依旧盘旋在我心中。奈奈子缓慢而轻晰地说着她所经历的事情。我己在策划如何离开。

奈奈子对我抱着的打算已经被掀开了面纱。正因为我与她是世界上的两面，她的所有在我眼中状似透明。相对地、我的心思在地眼中也无处遁形……无处遁形。

——痛。

闷响。剧痛袭来，我维持着站起的姿势，缓缓地向下看去。果然，侧腹以习钻的角度刺入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在那之前的一瞥，我看见那匕首的花纹，与我手里这把丝毫不差。

我仰面倒了下去。]

非常自然、平常地，女子接住了倒下的池田，也空出了自己的大腿来安放他，动作轻柔。她的另一只手握着正没入他腹部的匕首，更加用力地向上破开了几厘米。

池田痛到发抖。他蜷在奈奈子身侧，双眼直直地看着那张他深爱的脸庞，嘴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太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被芥川老师捂住了眼睛，只能听见身侧同伴浅薄而安定的呼吸声。

一抹薄红悄然攀上他的耳根。

池田长久地凝望着奈奈子，她棕色的长发垂下来，将池田的目光拢在她的笑脸上。好似过了许久，池田——不，鹿野的脸上扬起极其浅淡的笑容，他肆意流露的情绪被小心翼翼地收好，只有浓烈的爱意留在眼中。

自己像是疯了。鹿野想。但他醒不过来，也不愿醒来。他就是池田，池田就是他，二人本就一体。池田对奈奈子的爱是普通的爱，而鹿野则被赋予了更多扭曲的情感。

一向克制的人爆发出的情绪，恐怖程度是无法想象的。尽管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产生这种情绪，只是明确了这种感情的确存在。

[我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感到鲜血正从捂往伤口的手中流出。但还好，还好。

尖锐的疼痛迫使我用一种很奇特的神色注视与我同样倒在地上的奈奈子，血液从她的胸膛里流出来，染红了她的棕发。

但那双蓝色的双眸依旧用很狂热，很渴望的神情盯着我。

我一步一步地把自己向外拖动，身体像破风箱一样发出濒死的粗喘。我现在思绪完全混乱了。我为杀死自己爱的人感到后侮，又周极度的恐惧而兴奋。此时我正露出混杂着满足与悲伤的奇怪笑容。]

“你爱我吗？”奈奈子问。

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泪水落在鹿野脸上。二人都在流泪，一个向下，一个更向下。粽发姑娘语无伦次地抱着鹿野说：“我很爱你。我想要你只能看着我。我知道你是杀人犯。现在我也是了。我们……”

女子慢慢停住了话语。她顺着鹿野搂住她后颈的微弱力道俯下身，二人交换了一个带着血腥味的，浅尝即止的吻。

“我也爱你。”

从男子温柔的灰绿色双眸中，她读到这样的话语。

……

[他突然地到了海边。举目远望四周无人，只有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孩。她站在海中，用手压着自己宽大的帽檐，棕发随着海风飘着，露出一张像极奈奈子的脸庞，只是更加年长一些。她向他微笑着。

池田愣住了。他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一副清凉的打扮。这点醒了他诸多记忆中沉睡的一片。

此时一切线索都安分地互相串在一起，将真相明明白白地指给池田。他的唇色越发苍白，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最后他跌跌撞撞地向海里冲去。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他喊道。此时沙滩有东西将他拌了一下。池田低下头，脚下躺着的是一副人类的骸骨，空洞的双眼有正对着他的方向。

池田此刻终于想起了女孩的名字。他是在海滩上剖开她的。少女的惨叫淹没在海中。

汹涌的海浪将女孩与他一同吞没，再睁眼已回到现实。腹部流出的血液与肠子一同在地面上翻涌。未喊完的求饶卡在喉咙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回落在耳边的是沉重的脚步声，此时海浪的味道正慢慢地传播着。]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只来得及用尽最后的力气推翻了身边的垃圾桶，便倒在墙角。

罪人池田此时在小巷里缓缓闭上眼睛。]

住宿生，周更。好想赶紧写文野片场啊呜呜呜。

目前定的过渡书是爱伦坡先生的某一篇小说，但是我找不到游戏中他的资料，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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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只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