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信了。”富冈义勇对我说,“问了你的现状。”
“哦。”我帮他换药,兴致缺缺。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注视着我,我感觉自己被傻狍子观察着,如果他不会说话,我会觉得他很可爱:“姐姐的孩子很像她。”
“哦。”富冈义勇综合症让我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抓起常备的麻药针筒。
“你不开心。”他得出结论,“你对我姐姐的感情……说到底当时也是她照顾了你一段时间……”
“闭嘴。”我觉得富冈义勇的脑回路和正常人间,是马里亚纳海沟和珠穆朗玛峰的距离,在这一刻共情起了不死川。
下次他和富冈义勇打架,还让富冈义勇报销。我这么下定决心。
“你恼羞成怒了。”富冈义勇笃定道,“姐姐喜欢温柔的孩子。”
“我们可以申请经费吗?”我问经过的小忍,“研制可以把他毒哑的药?”
“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小忍很有同感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主公不批准。”
“逃避不是永久的办法。”富冈义勇不赞同地望向小忍,“还有,胡蝶,你不要惯着她,慈母多败儿。”
我和小忍对视一眼。
“在这里用医疗事故了结他的生命吧?”小忍拔刀,笑得一脸灿烂。
“不,医者仁心,伤及性命我们肯定会没有工作。”我向她保证,“我会抓紧时间研制出哑药的。”
今天蝶屋难得的安静,大概是炭治郎确实很好地牵制住了想要搞事的蛇柱。不过我知道安静不了多久,因为马上就到了和炎柱约好的时间。他的弟弟似乎在剑术上并没有天赋,反而对医学很感兴趣,因此时不时会跟着哥哥来蝶屋串门。
千寿郎是一只与哥哥外貌如出一辙的小猫头鹰,啊,也许可以把“如”字去掉,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爹妈,但是熘火阿姨完全没有参与感的那种。
炎柱笑眯眯地冲我打招呼:“唔姆,小花,打扰了!”
“觉得打扰的话,这次出任务再给我带点巧克力吧。”我看他装备齐全,一看就是准备出远门,把小孩寄存到我这里的样子,“是要去哪?”
“有一辆列车出现了异常,可能那里出现了下弦。”炎柱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小花……你好像不开心?”
“我就没有开心过。”我撑着脑袋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真是太糟糕了。”
炎柱突然笑了,他对我说:“小花,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像见到了我的父亲。”
我垂下眼帘,回忆起前任炎柱现在的模样,除了不喝酒,我们的处事态度确实有几分相像。
我犹豫要不要叫杏寿郎一声儿子来弥补他缺失的父爱,就听到了他有些飘忽的声音:“不要像他一样自暴自弃啊,不要忽视了有人一直关心着你。”
我抬起头,杏寿郎却立刻移开了视线:“我要走了,小花!千寿郎就拜托你了!”
“嗯。”我不太习惯刚才那种氛围,更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记得带巧克力。”
“什么时候忘记过!”他朝我挥挥手。
看着他如同火焰一般的长发,我揉了揉眉心。
笨蛋,就是因为有我关心和关心我的人才糟糕啊。
不过这不是我能够细想下去的事情,我看向幼猫一样偷偷地打量着我的千寿郎,朝他招了招手:“过来一起看吧。”
他走过来,对我鞠躬道:“请多多指教,宫水老师!”
他的脸有些红,是一个很害羞的孩子,即使见过几次面依然是放不开的模样,但又确实乖到让人心疼,吩咐他的事情也会做的很好。
“啊,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我没有多少主动打开话题的经验,和小孩子的交流就更少了,我绞尽脑汁内耗了半天,才终于编出生硬的开头:“你有一个好哥哥。”
“兄长大人确实很厉害。”小孩儿的眼睛里流露出骄傲的神色,他转头看我:“老师也有哥哥吗?”
“嗯。”我点头,“是一个傻……傻到让人同情的家伙。”
在小孩面前不能爆粗口。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忙得不沾家,不知道在做什么,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二哥奉行鸡娃教育,天天PUA我:“芙拉尔,如果你让家族蒙羞,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真是24K纯神金。
我最多就是懒了点,家族有他这种弑兄篡位的狗东西才是家门不幸。
最后在家里搞大清洗还到了我的身上,因为提前把妈妈送走,我慢了一步,被二哥的手下团团围住。
然后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千寿郎是来学习而不是聊天的,我把整理好的笔记给他:“先过一遍吧,有什么不懂的问我。无论学了多少东西都要记住,医者仁心。”
“所以为了这个初心,你需要定一个小目标。”我轻而易举地给自己找到了现成的帮手,“为了水柱大人的生命安全着想,研究把他毒哑的药。”
千寿郎是个好孩子,他没有质疑我,只是应了一声,就低下头去看书。小葵端过来清水和点心,我猜她是图个清静,因为即使关上门,也能听见我妻善逸做康复训练的拉伸时,恐怖的尖叫声。
“听说锖兔大人和真菰大人马上就要回来。”小葵低声对我说,“可以不用担心蝶屋的治安了。”
我松了一口气,对未来终于有了一丝期待。
晚饭千寿郎是在蝶屋吃的,小孩红着脸干了五碗饭,小葵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
“果然是炎柱大人的弟弟啊。”她和我咬耳朵。
确实,炎柱受伤的那几天,蝶屋的伙食费暴涨,毕竟看吃饭香的人,别人也会食欲大涨。
饭后,我送千寿郎回家,顺便打包了一份红薯饭给可能还在喝闷酒的前炎柱。
“宫水老师……”千寿郎问我,“我明天还能来吗?”
“当然。”我牵着他的手,“你还没有和我一起研制出哑药呢。”
“可以问一下……老师的药是做什么的吗?”千寿郎犹豫着问出来。
“当然是让蝶屋的大家能有更好的生存环境。”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把他送到门口,千寿郎像是想到什么,对我说:“老师,您先等一下,哥哥带回来的巧克力还有几盒,我去拿。”
红薯饭就这么置换回了美味的巧克力,可惜没有薄荷味的。小葵说这是小事情,买点薄荷叶二次加工就行了,我像个树袋熊一样环抱住她:“你知道我爱你吧?”
小葵故作嫌弃地推开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我坚定地说,“小葵,你是我的神。”
柱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和小葵打闹了一阵,分开的时候,富冈义勇抱着臂,正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闭嘴。”我先发制人,“不然我就给你老师师兄师姐师弟看蝶屋的账单。”
他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