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梦中梦中梦 第3章 三杀

“喝酒。”

斑推开柱间，走向门外，他抬头望着圆月，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自杀，被族人所救，第二次自杀，被柱间阻止。家族、挚友、月亮，除了这三样，自己还有什么与这个世界有牵连的东西？

柱间悄然走近，他默默地注视着好友的侧脸，直到那人微微侧头，看了过来。

平日里会被刘海挡住的左脸暴露在月光之下，姣好的面容展现在眼前，柱间的呼吸下意识快了一些，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斑？”

然而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对方就扭头不理他了。

略微失望地垂眸，他跟着往天上看去，月光照亮黑蓝色的天空，洁白的光辉轻轻洒落在小小的庭院里，一地的氤氲，令人失神。

一旁的斑倒没有他这般闲情逸致。

几十年了，战斗时多数是靠着直觉和本能行动，现在居然要拾起理论知识去推测，他撇了撇嘴。

支撑幻术存在的条件可以笼统分为三点：一是施术者凭借强大的查克拉维持，二是以某件实物为媒介施展，这两种情况受术者皆可凭借自身能力解除，但第三种才是斑现在经历的情况——

由纯粹的精神力量创造出的“真实世界”。

当然，所有的术式都存在破绽。这个幻境被施术者的精神力量影响着，那么这里就会存在某个东西是术者潜意识在意的东西，他要把它找出来并毁掉。

此前，斑所经历的幻境的破绽都是自己本身，所以他才选择的自杀。但是，这么多个幻境过去了，那个人早该意识到已经被他找到了“在意的物件”，而他也用“死亡”证明了对方并不能改变幻术的关键，为什么这一次的幻境突然不一样了？

因为被施术者在意，所以他的行动是不被支配且自由的，之前的幻境根本就不会有人阻止他自杀。

他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再自杀吧？

斑皱起了眉头，思路是暂时被堵住了，而后目光落在庭院里，看到柱间站在那棵贴着封印符纸的树下。

他心虚地飘开视线，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正了脸色。

等等，这家伙怎么过来的？

封印没用？

斑正琢磨着，柱间就往回走了。

“你怎么过来的？”

“我去拿酒。”

两人同时开口，柱间一脸纯良地眨眨眼，斑挡在柱间面前，一副势必要得到一个解释的模样。

柱间挠了挠头，说：“只要树还在，我都能过来，就算贴上封印符纸，也只有快慢的区别。”

不过，他也不只有一棵树种在这里。

“哼。”斑信了，并让开了过道。

柱间有些哑然失笑，对这份信任。

·

他们没少在月下喝酒，自从千手和宇智波联盟后，柱间来得格外勤。

借着举杯的动作，斑看着毫无防备的柱间，一刻也不停地思考关于打破幻境的方法。

要不趁现在把这个最大的阻碍干掉？

这样心里毫无愧疚地想着，他主动找话题：“我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喜欢月亮。”

柱间放下酒杯，认真地倾听。

斑继续说：“泉奈还在的时候，不，是更久远之前，在我作为忍者第一次执行任务杀人后的一个晚上，对死亡的畏惧让我难以入睡，泉奈突然跑过来说要陪我聊天。”

怀念美好的过去，他笑出了声，“结果这小混蛋自己先睡着了，我辗转反侧，最后出了门。”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我踩着月光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我就看到了随风飘动的旗帜，秀在上面的族徽在火把上方，煜煜生辉，那一刻我杂乱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为家族能繁荣昌盛，为护着亲人永世安宁，宇智波每一个忍者都对死亡义无反顾。”

斑为生于宇智波而骄傲，为能保护族人而自豪，柱间也为能在拥有这种信念的挚友身边感到荣幸。

充满笑意的眼睛视线移到斑脖子上的疤痕时，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柱间仍就不解斑为什么要自杀。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斑莫名觉得犯困，他本想送走柱间再去睡觉，然而眼皮沉重到睁不开，没几秒就倒了下去，被早已准备着的柱间接住。

酒水明显掺入了药物，但只有安眠的作用。柱间先是治疗了斑的伤，待伤疤彻底淡去，他才仔细为其检查身体。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抱有怀疑的想法去检查，饶是柱间也会错过斑体内有点异样的查克拉。

他反复探查，却也只能确定有一股微弱的力量与查克拉在斑的经脉上缠绕共存。

会是谁？

正思索着，突然被抓住手腕，柱间低头看去，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斑？”

袖口因湿透而加重滑落，露出一大截白皙的手臂，柱间疑惑的表情令斑愉悦，他得逞地说：“你觉得我把酒都喝下去了？”

柱间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那斑想怎么报复回来？”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做过的事，坦荡地表示自己并无坏心。

“你觉得我杀了你怎么样？”斑挑眉道。

柱间明白这只是一个玩笑，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一切只发生在一呼一吸之间，斑拿出苦无按进柱间的手心，然后握紧迅速捅向了自己。

温热的液体溅到手背时，柱间才有所感，眼睛一颤，他反应过来制止了斑想要更深入破坏心脏的动作，挣开斑的手将苦无扔掉后，抬手就对斑进行治疗。

然而斑并不配合，用尽余力打开柱间的双手，这也惹来柱间怒不可遏地质问：“你在干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非要自杀！！”

斑抵死不语，他愈加愤怒，“斑！”

曾习以为常的颜色在此刻变得无比刺目，怒火点燃心中的恐惧。

·

柱间的查克拉触动了斑房间的结界，警戒的宇智波族人立即向这里汇聚。

当他们看到族长倒在血泊里，写轮眼瞬间开启，忍具纷纷射向一旁的千手族长，但都被木遁升起的墙壁挡住，匆忙赶到的大长老制止了准备冲上去的族人。

“千手族长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提前除掉火影候选人之一？”大长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写轮眼观察到木墙后柱间正在救治着斑，他忍住没再说话。

宇智波众人皆是保持最高的警惕之心，死死盯着千手柱间的动作，稍有不轨之意，他们便会斩杀上去。

无暇顾及他人的柱间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斑的计划还是什么，因为他绝不会让斑死去，从而利用这一点让宇智波族人看到现在这一幕？

为了火影之位？

不，斑不会这样做。

柱间严肃地否认内心的猜测，斑绝对不会这样做。

而已经陷入昏迷的斑全然不知道这些，此时的他再次进入那片纯白的空间，与那个人对峙。

黑色的圆球浮在身后形成一个环形，那人有着与斑一模一样的面容，头发却是全白，肤色青灰，他用力握紧手中的锡杖，最后无奈地说：“你赢了。”

斑双手抱胸，微抬下巴，“我不可能跟你走。”

“我会再来找你的。”叹息声一落，白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那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斑，在表达了自己的执念后，离开了这个空间。

斑不适地皱下眉头。

对自己有什么可执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