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梦中梦中梦 第2章 二杀

“完美。”

最后一道符纸贴上，男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我不信这样了你还有本事过来。”

白底黑字的符纸围着树身贴满了一圈，以保证这棵树不会再起异样，不过……

斑低头凑近，还特意用上写轮眼观察，自语：“应该不会死掉吧？说到底也是以查克拉维生的东西。”

说什么“怕养死了用查克拉催生”，其实他很清楚这纯粹就是一棵木遁造物，柱间选择隐瞒，他便也没有挑明。

他是不介意柱间过来找他喝酒，但家族迁至新住址没多久，还是不要造成族人的恐慌为好。

今天给斑送饭的依旧是火核，摆完饭菜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试探性地开口询问：“您拿那么多封印符纸是要做什么？”

斑想了想，抱着恶劣的心思说：“夜里总觉得院子那棵树有鬼怪作祟，贴一下安心。”

“……”火核张了张嘴，一阵无言。

您还不如说找巫女驱魔。

见人还不走，斑抬眼看去，说：“还想听我编什么借口？”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火核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力，后背发凉，他迅速低头不敢与之对视，“是属下冒犯了。”

·

千手这边，外交的公文堆积如山，然而此刻千手族长的心思全然不在文件上。

沾了黑墨的毛笔悬在白纸上方，从思绪中抽回神后落笔，没几秒他的注意力再次飘远，以至于在扉间唤回他的神智时，空白处已经多了一长串与文件内容无关的句子。

柱间不得不放下毛笔，苦恼得直抓头。

“扉间，你说斑为什么要自杀呢？”

“不知道，不要问我。”

弟弟冷漠的话语丝毫不影响柱间一颗想要诉说的心，“也不可能有人对他下咒术啊，斑的双眼是永恒万花筒，宇智波没有第二双万花筒，以斑的实力谁又能对他下暗手。”

“不过话是这么说啦，忍界这么大……”

柱间的声音一顿，他望着突然站起身的弟弟，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下班了。”扉间摆摆手，不带一丝迟疑地离开了房间。

“啊？”柱间愣了几秒，随后急忙朝着桌面上的待改文件疯狂比划双手，并大喊试图挽留弟弟：“那这些文件怎么办啊！？”

“砰”地一声，回应他的只有绝情的关门声。

“我看不完的啊扉间——”柱间趴在桌上哀嚎了好一阵子，到底是召唤不来弟弟的同情，也只能认命地继续工作。

·

深夜，男人背对着光，神色尽藏于阴影之下，他低喃着：“自杀……？”

为什么呢？

寂静的房间传出“哒、哒”的声响，循声看去，食指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想不通。

柱间单手撑着下巴，侧脸向一旁看去，月亮的光辉毫不吝啬地洒在他的脸上，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窗台，转回视线。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无悲无喜的神明扫视而过。许是月光向来照人清冷，这才让人恍惚看错，因为这个词语从来不会用在乐天达观的千手柱间身上。

“斑想做什么？”放下手，柱间往后靠上椅背。他确认过了，不是幻术，而且感觉斑没有一丁点的不满。

他知道斑与宇智波的长老们相处得并不愉快，加上斑做事从来都是随心而为，被要挟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自杀一事是……一时兴起？

柱间睁着眼睛，过了好久又失落地耷拉下肩膀。

——他完全就不知道斑在想什么嘛。

·

在休养的这些天里，不需要特意去推掉族务，长老们就自觉地将其全部揽下，然后再婉拒千手族长的邀约，斑得到了一段可以独自一人待在屋里的悠闲时间。

这是个幻术世界，斑不想浪费时间了解这里，趁这几天也用写轮眼观察最初醒来的地方，依旧是没有找到任何异常——那个人确实比他和柱间都要强上很多。

垂下眼帘，斑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心里也挺没底的，如果那人把他困在幻境里，去攻击木叶呢？单凭柱间……吗？

不是他不信任柱间的实力，他在此前也自傲拥有当世最强的眼睛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但在那个人出现之后，瞳术比不过，体术也被碾压，怎么打都来火，最后竟被丢进幻境里，而一向以幻术闻名忍界的宇智波居然破不掉区区一个幻术！？

这种处处被人压一头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再次尝到这个滋味实在是令人恼怒。

常年使用的镰刀往自己脖子上比划，斑稍微纠结了一下，用自己的武器杀死自己，怎么想都有点滑稽。

他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幻术，只知道自杀是最有效的方法。现在他要在月圆之夜自杀，这是仅剩的最后一个筹码，他要赌那个人没做任何伪装。

再次抬头看向屋外天空的圆月，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自杀很简单，手起刀落的事，仅在一瞬之间，一道人影就扑了上来，正欲夺取那锋利可怖的武器。

斑反应极快，他快速抬起镰刀，用底端对上来人的“攻击”，虚握着武器令其顺势从身体左侧往后飞出，然后控制身体后跳，右手一个后摆便再次握住了刀柄。

漆黑的房间里，两人相对而立。

“斑，你刚才是想做什么？”柱间站在门口，因为屋内没有蜡烛照明，背向月光的他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斑不爽地“啧”了一声，“你又在干什么？就这么未经允许闯入我的住宅。”

他抬起右手，利刃直指柱间：“就算是你，也要提前告知一声。”

他讨厌对方总是这般不懂得把控距离，不明就里的触碰也好，突然上来一个拥抱也好，他虽不讨厌，但也不能说喜欢。

柱间沉默了半响，突然跨前一步，斑的警告立即下达：“站在那，我现在不想和你打架。”

气氛降至冰点，两人沉默了许久，柱间难过的声音传过来：“别生气啊，斑。”

“吃过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还是想喝酒？今晚的月色很不错，我记得你很喜欢月下喝酒。”

“斑……”

一声比一声可怜，斑有些动摇了。怎么说呢，自上次自杀，族人就把他房间里的所有武器都收走了，要不是镰刀和团扇这族长标志性武器他们没法动，自杀真就只能靠一手掏心了。

一手掏心……

斑当即表示拒绝，这种方式自杀也太难看了些，战场上死那叫轰轰烈烈为家族奉献，战场下自杀就是纯纯性格懦弱脑子有病。

作为一个实力强大且自尊心极强的宇智波，斑还是想死得体面一点，比如体现在他并不是很想用自己的武器自杀。

斑思考期间，柱间已经避开镰刀走近，将人抱进怀里。

偏高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服传递过来，身体本能地贴近，斑犹豫得烦了，便随手扔掉武器，说：“喝酒。”

没有听到友人的回应，斑推了推对方的肩膀，“柱间？”

柱间慢半拍似地放开斑，挠头，一脸满足地傻笑，“好啊，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