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我和狗这种讨厌的生物作比较!笨蛋,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太宰气急败坏,单方面下达了绝交通知,然后说到做到,闭上嘴巴,挪动身体背对织田作,再次抱膝把脑袋埋了起来,再次自闭了……
织田作挑眉看着背对着他蜷成一团的太宰,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弯起一只手指轻轻在太宰背上敲了敲,唤道:“太宰,在吗?”
太宰:“……”
太宰变得不好哄了,绝交态度坚决,一心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不说话,不做任何反应。
“真的不理我了啊。”织田作好像很苦恼地说,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提道:“那该怎么办才好呢,我已经告诉过管家今晚准备全蟹宴了。”
太宰依旧不说话,但接收到‘敏感词’的耳朵却动了动,微不可查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因为之前森先生制定的□□作战方针的问题,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过了。
织田作观察着太宰的反应,“看时间,应该已经做好了,据说是拆了一只松叶蟹和一只帝王蟹。”
太宰的肚子率先叛变,发出了响亮的不合时宜的向往的声音——
紧接着太宰本人也发出了磨牙声——
织田作忍不住笑了一下,恍若未闻,再接再厉道:“但因为晚上吃太多蟹不健康,所以只做了七道关于螃蟹的小份料理,有蟹肉刺身,蟹肉蒸笼,焗烤蟹腿,芝士蟹宝,蟹黄蒸蛋,蟹肉粥——”
太宰:“……”
没有人会和蟹肉大餐过不去,尤其是肚子还在不停‘咕咕’抗议的太宰。
不停吞咽口水的太宰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叫停道:“打住!还有完没完啦!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虽然很愤怒,但太宰还是无比认真地重新在心里历数了一遍织田作的所作所为,宽容地认为那些‘罪行’全部加起来似乎也不足以让织田作受到他如此‘严厉’的惩罚。
于是太宰心安理得地叛变了一分钟前还斩钉截铁“再也不要和织田作说话”的自己,单方面废除了由自己亲自下发的绝交通知,决定看在蟹肉大餐的份上,给织田作一个台阶下。
太宰假装自然地伸展开因为久蜷而僵硬的身体,整个人完全平摊到了木地板上。
清了清嗓子,太宰脸不红心不跳道:“咳咳,那个,我饿了,但就是起不来。”
此时,任何一个有眼力见的人都会接下他的台阶,迅速将人移位至蟹肉大餐前进行投喂——太宰是这样认为的。
但没有‘眼力见’的织田作却只有后悔。
织田作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安吾那样随身携带相机的习惯,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太宰的明显地不能更明显的暗示,织田作还无动于衷地撑着脸欣赏像猫饼一样四仰八叉瘫在地上的太宰,很是不识抬举地点破道:“这么易哄啊。”
翻译进太宰耳朵里就是‘太没出息了’……
不等太宰发作,织田作又自如地话锋一转,虚心求教道:“不过,太宰,你这样算不算耍赖呢?”
太宰:“……”
太宰认为织田作这是得寸进尺的表现。
于是太宰不干了,干脆耍赖,在地上来回撒泼打滚儿,还边打滚边威胁织田作道:“动作快点!不然我就再也不起来了!”
织田作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前所未有的活跃恨不能脱离本体的呆毛,十分怀疑太宰是在诱惑,而非威胁。
织田作很想慢一点,多看一会儿再行动,但又怕彻底把人惹炸毛了,在顺遂自己的心意还是太宰的心意这样的两难抉择下,织田作最终还是在太宰在地板上像撒娇的猫咪一样翻滚到第三次、愈发不耐烦之时遗憾万分地把人抱了起来,并因为刚刚想到他虽然没有相机,但这间书房有360度无死角的高清监控而嘴角上扬了不止一度。
被抱起来的太宰重重地哼了一口气,他都卖力到这个分上了,织田作再慢一秒今天这事就没完了。
因为并不清楚织田作的心路历程,以及只有织田作有权限查看、并可以循环播放的监控录像的存在,太宰对织田作的表现打出了‘还算识相’的差强人意的评价。
由于不满意公主抱的姿势,太宰开始不安分地在织田作的怀抱里调换位置,伸手揽住织田作的脖子,又蹬腿环上织田作的腰,自食其力地选择了更称心如意的树懒抱姿,某种意义上由太宰本人自创的猫爬架式。
行云流水熟练之极地做完这一套动作,太宰轻佻地拍了拍织田作的肩膀,想着即将入口的白嫩鲜甜的蟹肉,太宰在织田作腰部两侧晃起了双腿,肉眼可见的愉悦,迫不及待道:“向蟹肉大餐出发!”
织田作稳稳地托抱好了太宰,心情同样很愉悦,道:“谨遵太宰的指令。”
然后织田作抱着太宰在原地转了一圈。
太宰眯起眼睛,顿生警觉,狐疑道:“干什么磨磨蹭蹭?”
织田作实话说一半:“因为很高兴。”
频道和织田作并不一致的太宰自动补全了织田作的解释,放下了莫名生出的警觉,并为发现和织田作共同的偏好而暗自欢喜。
太宰面上不显,轻咳一声,矜持地和织田作紧紧贴在一起,荡着小腿,满意道:“那看来你的品味也挺不错的嘛。”
“是这样。”织田作也很满意,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太宰的夸奖,愈发满足地抱紧了已经毫不自知地全身心依赖着自己的太宰,像抱着一个珍贵又脆弱的宝物。
再次用余光确定了那个深藏功与名的监控摄像头的存在后,织田作心满意足地带着太宰离开书房。
而二人还没走到餐厅时,太宰就已经闻到了专属的螃蟹的鲜香的味道。
“好香!”
太宰眼睛瞬间亮成了爱心的形状,迸发出比探照灯还要亮十倍的光芒,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太宰一个鲤鱼打挺就从织田作身上跳了下来,用风一样的速度消失在织田作的眼前。
织田作:“……”
等织田作慢太宰一步赶到餐厅时,太宰已经自己挑选好了位置,折叠好了白色餐巾放到了腿上。
才刚刚摆好了盘的管家佣人们则不知所措地立在一侧,显然还没有适应干部新领回家的、如风般呼啸而至、按身份或许应该尊称为‘小少爷’的太宰的存在,连椅子都只按惯常的样子摆了两把。
而太宰挑选的座位则正是还没回家的安吾平时习惯坐的位置,正心安理得地晃着腿鸠占鹊巢,还淡淡地瞥了织田作一眼,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在织田作的眼神下,管家战战兢兢地在两把座椅之间又添了张新的。
织田作目光无奈地看着没有任何挪屁股的意思、开始把玩餐具的太宰,介绍道:“这是太宰,他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了,以后你们要见他如我。”
管家佣人们连忙恭敬地应是,在织田作挥了一下手后开始轻着脚步有序撤离。
织田作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拍了拍新加在他和安吾座位之间的椅子,示意太宰坐过来,语气温和地唤道:“太宰。”
太宰这才有了挪动屁股的意思,却直接看也不看就略过了自己的位置,纡尊降贵地把屁股挪到织田作的大腿上。
太宰撅起嘴巴,任性道:“我手受伤了,织田作喂我。”
“好。”织田作目光温柔道,适应性良好,甚至揽了揽太宰的腰,让他坐的更舒服一点,又将太宰叠在腿上的白色餐巾展开系到了太宰的脖子上。
还没来得及撤退的佣人们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迅速消失了踪影。
见没了人,太宰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亲呢地仰头蹭了一下织田作,幸福地看着满桌的美味,兴奋道:“那我们就开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