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救赎散兵？我查个攻略！ 第9章 关于灾难的往事

沉眠之庭里有影留下的诸多记忆；各色记忆因地脉扰动而翻涌，在此处重映。不只是她，还有真，还有她们的朋友，几人的记忆埋藏在此处，回忆中充斥着执念；其中又属影留下的执念最深。

她是如何尝试制造人偶，如何处理海祇民的存在；曾经的她如何抗衡漆黑灾难、暗之外海，她不得不斩杀卡帕奇莉与奥罗巴斯。

她在制造人偶的同时，也在尽心力处理灾后的危险，只是她分身乏术的样子，属实顾不了太多，而为了确保将军人偶的制作顺利，她近两年开始闭关，不再见客。

而制作完成后，人偶与她需要调试和休息。

除去那些相互冲突的地脉记忆，核对论坛考据，风间华确定了倾奇者“被抛弃”的想法由何而来：作为信物的金羽，连让他见她一面都做不到，他找不来求援，自身也无力改变踏鞴砂的悲剧。

但凡倾奇者换一个国度，他都不至于变成恶人“散兵”。哪怕是最差最差的情况，哪怕是草之神被囚禁的须弥、风神不在的蒙德，也不会如此缺乏对他的沟通与引导。

影无暇顾及，神子太过盲信影写下的“程序”，普通人在森严的阶级下很难与他深入沟通。

风间华按了按胸口，他有些顺不过气，就像自己受了很大委屈一样，他对倾奇者的遭遇感同身受。

“除了愚人众，稻妻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啊。明明只要说清楚就好了，最后竟然陆续衍生出一桩又一件惨案。”

为了以最小的代价处理魔神残渣，而针对祟神启用玉钢锻造方案。愚人众造成魔神残渣异常聚集，导致踏鞴砂大量人病逝；御舆因祟神陷入疯狂，误斩下属桂木；丹羽受博士谋杀，然后被博士说成抛弃了倾奇者，导致后者在刚刚得知“被雷神抛弃”的事实，就又接连受到“被遗弃”的精神打击。

事实上，雷电影不让他成为容器，是不想给他过于沉重的职责；丹羽没有丢下他逃走，而是猝然离世，留不下半句遗言。

倾奇者被愚人众继续欺骗，被当做耗材推上深渊探索的前线，被博士用作实验体……

怎么会有人这样倒霉。阴差阳错遭遇了最大的不幸，到头来却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他仇恨的一切都是假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他甚至曾经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风间华用论坛“记忆”了有关人偶少年的资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意外重生，鉴于那些次伴随着爆炸的死亡，他有预感自己最好不要把这些宝贵的手稿带在身上。

他挪着步子上了船，慢慢往越石村走。

原来是这样啊。他看到人偶少年觉得眼熟，是因为他无妄遭受了勿须有的罪业，而他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因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风间华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如同他的姓名一样，当他想到相关的事时，它们会自动在他脑海中浮现：

“人们无需忧心生存，不必遭受苦难，没有深刻而令人烦恼的取舍；人人都有自己的去处与归处，凡为善者皆得善终。

“我看见善良的便觉得欣慰，看见正直的便心生欢喜。

“我希望世人幸福，这就是我为自己赋予的，存在的意义。”

而人偶少年恰好是诸多牵绊的根源。他受人蒙蔽犯下罪业，带来厄难。若他不犯罪，许多人会更幸福；而他本人也将不必受煎熬，少年同样会得到幸福。

因为背负罪业与遭遇不幸的双方，都不是坏人。

风间华踏上海岸，将船在岸边原位停好。他缓步走到七天神像，仔细辨认了方向，沿路搜寻镇石。

这一次他没再错过，只可惜雷暴此刻正是最强横的时候，异常环境的重压之下，镇石的结界仅仅保证自己不被摧毁。无论他怎么调试，镇石始终维持着普通石头的样子，没能对现状带来任何改变。

清籁岛上环境异常，他没有走回头路的时间。紧了紧包袱的束带，他继续向浅濑神社的方向挪动。

根据饥饿的状态和上次进食的时间判断，现在应该是第五天。他在沉眠之庭待了很久——地脉扰动之处，若他有强烈的意志，便可以通过载体，获取地脉中的执念加持——或者，将之简称为，圣遗物。

一共四件：荣花之期、华馆之羽、真珠之笼、海祇之冠。该感叹吗？圣遗物难刷至此，他在地脉扰动之处待了三天，连配齐一身的五个部件都做不到。

当然，也有他刻意避开战斗的原因。论起强烈的意志，当然是战斗那种紧张又危险的状况下更容易获得地脉共鸣，但还是那个原因——他不敢去赌。

他实在没有信心独自面对流血狗群，幸好在鹤观时培养出了条件反射，否则有好几次他都要撞上游荡的恶兽。

具现执念所用的载体，风间华选用了自己的躯体。依然是那来路不明的直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能从地脉中汲取记忆，并复制和储存；事实上他确实做到了，然而做到的下一刻，那一部分躯体便从身上剥落，留下一块残缺等待它自行补全。

而这些复制来的记忆也很有意思，它们之间会彼此冲突。最简单的一点，散兵现在还只是人偶少年，为什么提取出的记忆中，大地会知道他因踏鞴砂出事、最终前往影向山求援呢？

风间华打开论坛，二元构造说、梦境轮回说……关于提瓦特真相的诸多猜测看得他头晕。看不懂，索性不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挪着步子，一路上还算平安地抵达神社，正是船工来接他的日子。

风间华走到神社内部，一只黑色的猫正深陷在睡梦中，呼吸平稳，丝毫不受外界雷暴的干扰。他想了想，打了水来，把落灰的神社打扫了一遍。

打扫完不久，很快，远处紫色的雷雾中，隐约出现了细长的影子，小船穿破迷雾靠近。

“真不错，你还活着。”船工准时抵达，看见完好无损的风间华，他的声音中难得有几分笑意，“上船吧，我带你回踏鞴砂。”

船随着多了一个人吃水更深，待上船的摇晃减小，慢慢启航，风间华询问船工：“你知道鹤观吗？”

“看来你已经看到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眼熟，仔细想想，那应该是鹤观的木簧笛。”

“没错，我祖上来自鹤观。”

看船工的样子，他显然不愿过多提及，话题到此为止。风间华想了想，转问道：“你能送我去八酝岛吗？”

“你一开始可没这么说。”

“因为调查确实发现了一些事。我的朋友在那里，我想和他知会一声。”

“听起来，他像我一样有些秘密。”船工重新确认了航向，“送你一程，下不为例。”

风间华要见的朋友是那位浪人武士。

可能当初的一面之缘算不上朋友，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担不起和睦二字，但至少从这次见面起，两伙人之间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按着录像找到那伙人的营地，迎接他的是那句熟悉的话：“你做了错误的选择！”

风间华轻笑：“各位，是我。”

小头目拎着火瓶，看了半天，总算是从这头紫色的短发回忆起了什么，“你是上个月那个，和老大说什么灾难的那个？”

风间华闻言微微颔首，小头目招呼手下喊老大过来，说完又犯起嘀咕：“我怎么记得他不长这个样子……”

当然不会是这个样子。那天分别之后，风间华死了一次，样貌有所改变，在踏鞴砂换了新衣，还配了刀。但这些话不方便对他们解释，他保持着微笑，什么也没说。

“你对终止灾难做了什么？”

“调查了一些事，我来和你说一下进度。”风间华拍拍老大的胳膊，“放松些吧。幕府没有放弃你们，将军也不打算让任何人送死，每一个人的生命她都想挽救……只可惜她分身乏术。”

“哼……与我无关。”

“在和你详细说明之前，能和我讲讲八酝岛吗？”

嘴上说着与他无关，叛逃了幕府的武士却带着他坐下，讲起了过去。

灾难来临的一刻，现在的武士还是五六岁的小孩。那一天，大地震动，黑雾自海面、自地底蔓延而来。浓稠的黑雾仿若泥浆，翻涌之间流露着厚重的铁锈味，随时可能从中生出新的怪物。

八酝岛的八酝守——喜多院家的年轻人，临阵脱逃，将群龙无首的守军丢在了灾难面前。

“将军为什么不来？援军为什么不来？他们撑到了最后一刻，没人想到祟神力量会受到刺激产生变异……”

如果是单独的祟神力制造的魔物，或者仅仅是污秽的深渊魔兽，他们还能多撑一会儿。但是没有。那简直是一场灾难，如果不是珊瑚宫的巫女们前来支援，今日的八酝岛可能会和鹤观一样成为无人之地。

海祇岛是稻妻的自治区域，在隶属于大御所大人管辖之下的同时，大御所大人也给了他们极高的自治权。无需听令于幕府的巫女们展现出了极强的行动力，他们不必等待军令，在珊瑚宫大人知晓的前提下，珊瑚宫的将领决定驰援八酝岛——守护他们的神陨之地。

灾难把稻妻的墙冲出了缺口，幕府把人命当做砖头填进去，珊瑚宫却把他们当人。

也难怪他们有这么大意见。

小混混叼着根草蹲在河边念叨，“别看我们哥几个现在混得不怎么样，当初的身份可不差。大家族的孩子、名将后人、神射手、元素力……但我们绝不会为幕府卖命。要不是上次你和大哥提起来，我们追问了一下，我到现在都得蒙在鼓里，想不通当初到底为什么家破人亡。打家劫舍怎么了，反正我们不当好人，想干什么干什么，自己开心就好。”

“我只好奇一件事。”风间华问，“你们始终留在这附近，是不是也一直在留意那些灾难会不会卷土重来？”

众人沉默。没人愿意承认他们还在恐惧和提防一场已经过去差不多二十年的灾难。

“不必和我解释，只要你们在发现异常的时候告诉我就好。”风间华抽出一张纸，把自己的居住地写在上面，“如果发现异样，就托人送信给我，我叫风间华。”

首领亲自接过，将它放好。

确定八酝岛的现状，也说清了自己的调查结果，风间华和众人挥手告别。

回到踏鞴砂已是深夜，踏鞴砂却并不平静。还未靠岸，便听见岸上一片吵嚷。

“堵住那边，那边！”

“怎么没人围着？”

“要跑了，快拦住他！”

黑影在众人的火把阵中左冲右突，没两下便将围堵阵扯出一道缺口；眼见着他抱着一包东西就要逃离，一道白衣身影从天而降挡住他的去路。黑影连忙要避，却见白衣少年欺身而上，旋刀一斩——

唰——

衣袂扬落，少年刀尖斜指向地面，略一振刀，刀锋在月色下犹如寒冰，衬得少年也形如鬼魅。

在他面前的窃贼一动不动，身体应声缓缓滑落，扑通一下摔在地上。

——少年用刀背将他打晕。

“抓住了！”

“太厉害了，不愧是倾奇者大人！”

“这贼真是胆子不小，连未完成炼制的玉钢也敢偷，真是不怕死。”

众人口中的倾奇者收刀入鞘，对着抓贼的众人淡笑，一语不发。

刚刚上岸的风间华：“？”

谁？

怎么他又被称作倾奇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