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救赎散兵？我查个攻略！ 第10章 风间家的倾奇者

倾奇者……按照“考据文本”，人偶少年本人很喜欢这个称呼。但是风间华对它有些过敏：这个名字的主人的遭遇实在是不怎么幸运。“至少你现在不是浮浪人了……”他心绪复杂地靠近人群。

“啊，那不是小华嘛！”没有伤员，在海边闲着四处张望的千花医生一下就看到了那个显眼的紫发少年。

“诶？阿华？”

“是阿华哥哥！”

倾奇者闻声望去，看到了自己背后不远处的人，平静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笑脸；他快步靠近，“你回来了。”

“嗯。”风间华在他身上巡视。倾奇者穿着干净的衣服，面容整洁带笑。他身上的人偶关节消失了许多，仅有纹路和起伏比较明显，这种外观已经是正常人的范畴。他手里的刀和风间华走之前那把用来练习武技的刀有所不同，是一把新刀，看起来品质很好。

他笑着说：“看来你这些天过得不错，真好。”

倾奇者微微低头，似是有些羞赧，“我有好好学习，在你不在的这一周里，我在学习文字，也学了很多菜肴。我还做了武艺修行，最近在协助巡逻防备的工作。”

“你做得很好。”风间华鼓励道，也向他说明，“我也查清了很多关于你的事，等回家后再和你细说。你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吗？”他向倾奇者示意那个被人捆缚起来的窃贼。

这窃贼的衣着灰扑扑的，打着补丁。听之前的喊话，他是偷了未完成的“玉钢”？在大炉附近、受人严格看守的仓库里存放的东西，他是怎么混进去，还差一点就能偷走的？

“如你所见，他是窃贼。他想要偷窃玉钢，最后却偷了一包半成品。看守们被他的同伙支开，他是最后一个被抓住的人。”

团伙作案，听起来正常了许多。

纵使风间华心下生疑，这毕竟不是他负责的工作，不方便当着幕府士兵继续问下去。和诸位告别，他拉着少年回了家。

“你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吗？”少年问他。他虽然不懂人心，却也看得出那时他还有未尽之言。

“不能确定，只是有种直觉。半成品的仓库的看守应该比成品的仓库更严密吧？”

“我不清楚……”

风间华为他解释自己的想法：“通常来说，对危险性更大的物品额外安排防守，是更合理的选择。半成品、玉钢和玉钢制的武器，三者有可能会安排在临近的仓库存放，但一个能避开防守突入到仓库附近的团伙，真的会调查不出哪一边放的是更易销赃、价值更大的目标吗？”

想要进到仓库重地，必定有内部人员泄密，但每个库房里放了什么不是秘密。仓库每天都有大量物资进出，仓管、锻刀匠人、运转工……有那么多人清楚这里放了什么。

“如果不是我多想，这些人的目的也许就是未完全祛除祟神力量的玉钢材料。那可是祟神。”风间华担忧地叹息，摇摇头，“等明天，我提醒一下丹羽大人吧。”

倾奇者消化着他的推断逻辑，听他提起丹羽，自然地想起了近日的相处，“他最近好像很忙。”

“有什么公务？”

“应该是吧。此外，他新收了一批学徒，过两天开始授课——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加入，我答应了。”

丹羽是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个有能力的刀匠。“去吧，感兴趣就学，多学些东西总没坏处。”

“感兴趣……对，我感兴趣。感兴趣就是指，我对什么东西，想要更多地了解它，是吧？”

“没错。这是丹羽他们教你的吗？”

“是。”倾奇者与他对视，眼里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被夜色与烛火晕染的脸显得柔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放松，“我会陪千花医生采药，采药的路上，她会教我很多东西，比如文字，比如感情；丹羽更侧重于一些偏逻辑、偏技术的内容，例如‘什么是交流’、‘怎么思考一个问题’……

“我记忆中有‘母亲’大人留下的武技，这方面多亏了桂木帮我熟悉，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就在做尝试，现在已经学会了许多。前天和御舆大叔对战，他笑着自称，如果我们尽全力，他未必是我的对手……

“协助巡逻差不多是那时决定的。一方面，桂木说他会确定我参与战斗之前有充足的自保能力；另一方面，风间君你之前做过类似的活，这项工作的利润很高，又不必每日上工，不上工的日子里可以再多做几份工作……”

“等等，这就不必学我了吧！尤其是巡逻还很危险——呃。”

倾奇者淡淡地瞥了眼风间华的表情，骤然沉默的人看起来十分紧张。“风间君之前不是说不危险吗？”

风间华心虚地看了眼空气——漂浮着的论坛页面伴随着对话打开，自动弹出三个星期以前自动发的某求助帖：“在稻妻怎么赚钱？”——回复之一：[每日任务池图片：邪恶的扩张、危险运输现象、走马斩群魔……]

他仓促地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好啦，现在告诉你，我的第二个秘密：我是不死之身。”

“不死？”

“是的。‘风间’——我受风的眷顾，是自由之道的行者。我能无数次从死亡中归来。”至于复活不受控制，以及会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这些便不必再对倾奇者特意提及了。

天真的少年似懂非懂，信了风间华这一通忽悠，“好厉害。”

“那是当然，所以它们对我来说确实不危险。”

“但我也一样啊，我是雷之神的造物，是人偶，我是很难死亡——”

“呸呸呸！”风间华极其双标地打断他，“别总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唉，我是担心你。”

倾奇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可是我很强啊。”

风间华双手搭住他的肩膀，摇了摇，让他朝自己看来，“很强和会被人担心是不相干的两件事，就好像会游泳和会溺水一样，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性。”

倾奇者略作思考，看起来还是不太赞同他的话，“可是，像你说的，你会担心和我想要做这样的工作，同样是没有必然关联的两件事。”他顺势抱住风间华，伏在他耳边，对着这个总是爱心泛滥的人说，“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尽可能避开危险，可我真的很喜欢这件工作——我擅长它，同样，大家正需要我。”

风间华忽然有些莫名的失落和焦虑。

确实，他没有理由干涉他人的自由意志，哪怕是“哥哥”也不行；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哥哥。他非常担心他去涉险……可哪怕要阻止他变成散兵、变成流浪者，人偶少年总得亲自去迎接自己的成长。

想通这点，他对少年道歉，“抱歉，我忽略了你自己的意志。”他的焦虑不应该成为少年的负担，“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我会支持你。”

若他可能面临危险，那就先他一步锻炼好自己吧。习武以保证他面临危险有人可以依赖、学医来为他提供治疗和安抚……

而倾奇者已经开始细数自己想做的事：“……能够保护他人的感觉很好。除了这个，我还想学锻刀，打造武器的人很厉害呢。而且和丹羽闲谈时，总是他迎合我的话题，如果学习锻造，我便能在他了解的领域谈更多的事。还有，我还想学做饭，我总是做不好，婆婆说她愿意教我；等我学会了，我来给风间君做好吃的饭……”

风间华笑着摸摸少年柔软的短发。

“哎！别揉，”倾奇者嘟囔，“风间君你每次都揉得那么乱，很难梳理的。”

被他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风间华收了手，“不提这个，你怎么被大家叫做倾奇者？还没想好自己的名字吗？”

“因为大家都说名字似乎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想慎重考虑。”

倾奇者跑去内室，不多时便抱着一本笔记跑了回来。

“别人对我的称呼可以有很多种，像是‘倾奇者’、‘风间弟弟’……这些也是名字，我对这些名字代表的意义感到喜悦，它们代表大家认可了我作为‘人’的身份。但是……就像大家一样，‘久秀’、‘兼雄’、‘阿望’、‘千花’……我想要有一个这样的名字，不告诉任何人，是只属于我的。”

就像风间华在他问起时说过的那样：

名字是对自身存在的宣称：我就在这里。一个有意义的名字，代表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身份……

——当提到这个名字，就能感觉到：啊，这就是这个人，这就是我。

既然如此，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应该是一件顶重要的事。

他那时对他说自己要慎重考虑的话，并不是一句敷衍。

他坐到风间华身侧，在他面前摊开笔记。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尽力工整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初学者，即便如此，每个字都是用心写下的。

人偶少年献宝似地将自己考虑的名字指给他看：“这些都是我想过的名字，不过总觉得差点什么，就没有决定下来。

“最开始想的都是比较普通的名字。菖蒲，是我之前和千花医生出去，见到的一种很好看的植物，同样的还有彩花、美崎……

“悠也，听起来很安逸，对吧？这一个，明，据说是很好的祝福，很有太阳的感觉……千织，众多的‘缘’的羁绊编织为一体，造就我的存在。湊，我想成为能让大家安居乐业的守护者，就像一个避风港……”

风间华看着他的侧脸，忽然问：“不告诉任何人的名字，却在我面前展示它们，没问题吗？”

“因为是风间君。”说着，倾奇者下意识地看了眼被风间华脱掉放在桌上的外套和包袱。离家时特意选用的耐穿的粗麻布，回来时已经被磨得松散失韧、几乎要破洞，还隐约带着雷元素的刺激感。

“风间君，你没有说，但大家能隐约看出来，你出去的这一趟是为了我吧？”

“才没有……至少不全是。这是实话，真的不全是。”

少年笑了笑，“不全是也没关系，你确实在为我做考虑。风间君大概是最在意我的人，是独一无二的风间君。只可惜……”

“可惜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想到，对大家来说，我也是‘风间’，对吧？名义上是兄弟，所以我是‘风间家的倾奇者’呢。”

风间华对倾奇者这个称呼心绪复杂，一边再次安慰自己“至少不是浮浪人”，一边问，“怎么了？如果你是发觉这个姓氏不妥……”

“怎么会呢？”倾奇者急切地否认，“和以前一样，我并不介意，反而是我要担心你觉得不好——因为有两个姓‘风间’的孩子，其中一个没有姓名，大家都在直接叫你‘阿华’，不是吗？”

这对风间华而言没什么可在意的。只是一个称呼，如他一直所设想的那样，“称我的名，即是与我共赏一片春花盛放的美景”。

大家一起喊他阿华，就像所有人一起去春游一样，听起来就很热闹。所以有什么问题呢？他等待倾奇者继续说下去，而他接下来的话让他哭笑不得。

“我知道风间君你不在乎这样称呼是否礼貌之类的问题。但是，我想要一个对风间君的、独一无二的称呼。”

少年鼓了鼓双颊，避开视线，底气不足地小声补充：

“因为风间君是特别的。”

“所以你才一直喊我风间君？”他哭笑不得地问。

“也有其他人会这样叫你。这个不算。”

“这倒是难住我了。我在想名字的时候决定得比较草率，只有风间华这一个选项……有了。”风间华看向少年，“你还记得我们初遇时吗？”

“初遇……啊。”倾奇者的双眼亮了起来。

“在有风的地方，在春樱盛放的景色里——以‘盛放’为意……”

他迫不及待地将那个称呼喊出口：“Saki ！”

风间华笑着摸了摸他的发顶，“是。喜欢吗？这是只属于你的称呼，你的sa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