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也念 第3章 第 3 章

阳光洒在马路上，洒水车路过留下半干半湿的地面，赵瑾念站在公交站牌之下等公交车，这是她来到北京的第三天—正式上班打卡的第二天。

她总共签了两个合同，一份和公司签的，另一份是和赵方旭签的—这是赵方旭给她提供合法身份的条件，这两份合同共同作用的结果就是：她直属于赵方旭领导，要执行董事会的决定，还要每天上班打卡。简言之，一个人打两份工。

“不打卡的话，没办法发员工工资，而且赵董吩咐你要请假需要他批准”带她逛公司的助理小姐这样说道。这是哪个脑子不好的想的这么贱的馊主意！赵瑾念心里狠骂，面上还是不同声色点了点头，结果助理递过来的员工证，在打卡机上进行了她第一次打卡。这是昨天的事。

时间回到前天，赵瑾念手里捏着赵方旭给她的文件袋，里面是房门钥匙、工资卡和一张私人的银行卡，坐上了提前打好的车。出租车在一个稍简洁的小区停下，按助理发给她的地址，她进到了公司给自己按安排的住处。

打开门，朴素至极的房子甚至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好在地板不是水泥的。她把包放下看了一圈，右手边是客厅和主卧，左手边有厨房和两个小房间，一间放了个洗衣机，另一间是卫生间。整个家里有几个没拆封的锅碗瓢盆，床架和床垫，一个小圆桌，洗衣机，空调和饮水机。东西都是新的，助理已经提前跟她说好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赵瑾念拿手机和银行卡出门了。小区位置挺偏的，她看着手机坐公交到了最近的商场，买了一堆东西，拜托商场送过来，顺便从外面买了一份晚饭。折腾了三个小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买来的东西已经放好了。她端着饭走到阳台，这个时间小区其他住户也都下班回家了。这个小区楼层不高—六层，她住三层，大概只有六七栋楼的样子，住的人也不多，有很多空房子，恰好自己前后上下都有人，小区住的都是异人，这大概是哪都通的给普通员工准备的宿舍。

“环境挺好的，旁边那个公园还挺大的”赵瑾念边吃边说，时间回到现在。她正啃着包子和赵方旭的助理说话，那是个干练的大姐姐。“赵董找你，吃完快去”助理姐姐提醒了她一句，吃完包子，赵瑾念去了赵方旭的办公室，这一次她坐到了赵方旭办公桌对面。

“有个任务，这是资料，你先看一下”赵方旭推给她一个文件，顺手拿起旁边的水杯倒了杯水，“这次任务要各大区临时工合作，我们之前说好的，你也是临时工”他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放到赵瑾念手边。

“所以是要带回陈朵吗？”赵瑾念问道，赵方旭摇摇头，又递给她一份文件“你的任务是协助其他临时工完成任务”，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之前临时工是六大区负责人管理，总部对他们的掌控并不强，前几天公司开会董事会要求六大区负者人把临时工管理权上交，收到了负责人强烈反对”他慢慢说着，眼睛里闪出精明的光“我这次要你去也有了解一下各大区临时工的意思，这是我私人的想法，对外董事会要你和临时工一起行动”，

赵瑾念拿起纸杯喝了口水“明白了”，赵方旭笑了一下，眼镜微微反光，赵瑾念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过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次出外勤的补贴稍后我让人打到你卡上，你手上这份临时工的资料看完再放回来”他说完就示意赵瑾念可以出去了。

赵瑾念倒是不意外他知道自己没钱了，从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卡里只剩23块2毛钱，这几天过的确实紧巴了点。赵瑾念心里盘算着，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她和赵方旭的秘书、助理共用一间办公室。其他两个人五指起飞，键盘敲得噼啪响，她工位上的电脑只开过机。等她下午把资料送回给赵方旭的时候，赵方旭甩给她一张机票，又让她加了个群，之后就摆手让她走人了，“等一下，结果你之后单独报告给我，不要通过电子设备”他临时补充了一句。

第二天，赵瑾念背上行囊，上了飞机。群里有个熟人，肖自在，这位老哥头像是自拍照，其他人都是黄豆头。自己作为总部派去的人，大概率会被排挤，这帮临时工大都是有些古怪身怀绝技的人，赵方旭给她看的资料也并不全面，赵瑾念一面为自己这次行动感到忧虑，一面又思考着自己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打消公司的疑虑。“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她念叨着，头又陷入了疼痛中。

一觉醒来，飞机落地，赵瑾念背着包找了个酒店，再次打开手机，群里已经刷了好几条消息了。“我男的，39岁，爱好杀人……”肖自在发了这段话，后面还跟了个红包，赵瑾念不由想到初次见面时对方对自己若有若无的窥视。贵州和北京不太一样，六盘水这边有很多老旧的居民区，各种小门店鳞次栉比，米粉大概是这边的特色，路过几家小店都是卖米粉的，其中有一家臭的格外特别，食客却多。赵瑾念不紧不慢的走着，她并不着急，陈朵不能算她的任务，任事态发展下去她的任务才可能完成。

下午七点左右，夜幕降临，六盘水亮起了各色灯光，群里肖自在和西南的王震球去了万良才的粉店。赵瑾念也停在了据粉店大概50米左右的位置，在她的感受领域内，有六个能量很强的炁团，“看来是都在啊，…？诶，怎么是六个？”，赵瑾念又数了一遍人头，确认是六个。其中两个炁团靠的很近，并不是肖自在和王震球，她打开手机，群消息里西北的发了一个不要打开，前面肖自在他们好像出了点事情，一小股黑色的东西向他们靠近，很快被消灭掉了。

禽兽师，西北的倒是挺好认的的，他的炁对周围的生物有亲和力，离得老远那个，应该是华中的，他的法器，重点观察对象之一，赵瑾念在心里对号入座。除了已经露面的肖自在和王震球，剩下那俩应该来自陆北。群里肖自在发了条消息，接着他和王震球一起往前赶，赵瑾念特地等了一下，确认其他人都跟上去了，自己也朝着华北俩人走的方向赶路—这两个人有点古怪。

进了山，不一会儿前面停了下来，赵瑾念找了个角落确认自己能看到前面的情况。前面有三个人拦路，赵瑾念靠在树干上低下头，默默思考：接下来，这帮人大概率会聚齐，那么自己是要继续装死还是露面？暂时可能不需要出手，但是真要动手的话…“啧，有点麻烦”这么想着，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拦路的人很快被解决，树林里那个人终于走了出来—西北老孟，“流汗黄豆头呀”赵瑾念把他和群里的人对上。矮小的中年男人稍微有些畏缩，他好像说了什么，赵瑾念伸长脖子听，突然瞥见华北的拿出了手机，她也赶紧掏出来。群里东北的高二壮说挺老孟陈朵抓活的，接着肖自在说请求大家一件事…他干脆利落的把那个活着的女人杀了。其他人多少被吓到了，赵瑾念挠挠脸：其他人都同意了，自己没吭声，她感觉对方之后一定会找她。

再往前走，视线里出现出现一个人形，赵瑾念就停在了那儿。前面说什么，她没听，群里不停刷着消息，突然高二壮说她找到陈朵了。人形电脑，赵瑾念看着群消息，心里确认了高二壮的资料，“全性，夏柳青，听她描述那个老头算是厉害的话…”她回忆了一下，目光盯准了华北两人组中那个戴帽子的长发女孩—宝儿。

一路按高二壮给的地址赶过去，肖、王、孟三人打头阵，华北两个人在中间，华中的射手在最后，赵瑾念数着人头，挑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藏着。“哈，唔…”她差点笑出声—前面出现了一大群蚊子，那个叫宝儿的女孩出手，巨大的蓝色炁团呼啸而出吹得前面三人灰头土脸。收手的女孩猫起来了，放这么多炁对她来讲…好像不算什么。接下来谈话、动手，赵瑾念毫不犹豫跟上华北两人。

等她赶到时，陈朵身前挡着一个被金光罩住的男人，四人正在桥上对峙，“当”一颗炁弹打在他的金光上。赵瑾念犹豫片刻，把散在身外的炁收回，凝在手心，“接下来…打出去就好了吧…嗯？”，将要动手之际，陈朵他们已经驱车逃了。她打开手机，肖自在发来消息：你也在是吧，过来，紧跟了个地址。

烂尾楼内，五个人围着火堆，肖自在说人还没来齐让再等等，其余四人相互打量着，张楚岚问“你们谁知道总部派来的那个人在哪吗？”这一路上他一直在留意，却没看到过人影，冯宝宝也不知道。肖自在仰起下巴，示意他看门口，一个女孩站在门口，丸子头、高挑、白净、漂亮。“赵瑾念，赵董派来的”她撂下一句话，到火堆面前站住。

“总部的，我西南的，叫王震球，公司让你来，是不放心我们吗？”黄色长发眼下有痣的男生说道，赵瑾念摇头“我不知道，赵董派我来协助你们，至于具体的，我不清楚”她抬起眼来左右扫了两眼“我刚加入公司，业务不熟”，其他人眼神依旧带着不信任。扎小辫留着四叶妹妹头的男生问肖自在“肖哥，你们认识？”。肖自在说是，“她在罗天大醮上出了点事，公司收留了她”他又用手点了点脑袋“这儿摔坏了”。闻言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多少带了点同情，看着有些丧气的中年男人多看了她两眼，

王震球突然凑到赵瑾念身边“既然肖哥说没事…，呦，你眼睛上这颗痣可真漂亮”他手点了点赵瑾念右眼眼尾，“左边这颗长得和我的倒挺像”他眯眼笑着看上去很开朗。

剩下的人一次自我介绍了一下，张楚岚把他们追上陈朵之后的事大致讲了一下，他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赵瑾念你…一直在吗？”，“是啊，我跟着你们过去了”，“那你怎么没出手啊”，赵瑾念抿了下嘴看上去有些心虚“…额，我…不会打架”。

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盯住了她，她眨眨眼不作反应。跳动的火苗照在赵瑾念脸上，脸色惨白，嘴上也没什么血色，王震球余光看着她，分心关注了一下张楚岚突如其来的表演。一伙人的交谈，大概说到董事会要临时工指挥权的时候，赵瑾念抬眼看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在她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当其他人说不在乎指挥权归谁时，张楚岚紧绷不少，他瞥了眼冯宝宝，在场的人应该都能感觉得到，赵瑾念暗暗觉得好笑。冯宝宝正抬头看着她，这个长发邋遢姑娘有一双大而澄澈的眼睛，像十月份的羊湖—赵瑾念和她对视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赵瑾念突然笑了，眉眼弯弯，眼睛上的痣好像在闪，她把一阵风送到冯宝宝的发梢—之前还用这招捉弄过窦乐。冯宝宝察觉到了，伸手去抓。

“刀”肖自在指着冯宝宝说道，他又指张楚岚“操刀鬼”。王震球单手插兜“为了方便某些任务失手公司甩锅，临时工在任务中基本不和负责人以外的公司人员来往……”，听着他这段话，赵瑾念打量张楚岚，心里也开始重新估计…

晚上，酒店里，“宝儿姐，你是发现什么了吗”张楚岚问冯宝宝，“那个赵瑾念，你刚才一直盯着她看”，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的冯宝宝回了句“她身边有风，好舒服。”，“有风？”张楚岚有些疑惑，“嗯，好漂亮的女娃子”冯宝宝坐起来，手抱胸前做思考状，“我觉嘞她和我一样机智”。“啊啊，您还是快休息吧”张楚岚讪笑，拿出手机给徐四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