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纪事 第13章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吧

一缕轻烟从精致的香炉中缓缓升起，袅袅娜娜地在空中盘旋，最终渐渐消散于无形，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厢房内。

“药上好了，我先走了。”

花弄影将药瓶往桌上一丢，语气冷淡。

“等等。”

赵曦月裸着背脊趴在床上，背上鞭痕交错，惨不忍睹。

但她知道，只是表面看起来凄惨，陈小花确实手下留情了。

“这月才上梢头，还不到吃夜宵的时间，不如留在这陪我聊聊，咱们秉烛夜谈？”

这时候回去，不是正好送上门吗。

赵曦月真是厌恶百年前的那位宗主，他改了功法，不知害了多少人。

陈小花资质随算不上绝佳，但也不差，加上人勤奋，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成为四使中武功垫底的那个。可偏偏她有姚依依那样自私自利的师傅，为了得到三长老练落的支持，迫不及待把自己的弟子往火坑里送。

“赵曦月，收收你的伪善。”花弄影转身，冷笑着，“风顷其实说的没错。你可以让我今晚留下，但你能让我夜夜都留下吗？”

赵曦月沉默片刻，交叠在枕头上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花弄影冷冷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不能。”

说道此处，她忽然笑了。

合欢宗里没有丑人，只有美人。

但赵曦月却觉得她笑得那样扭曲、难看。

“练落毕竟是长老，手握诸多秘籍与丹药，我若是将他哄好了，他也不吝从指缝中漏一些给我。有这些好处，我为何要拒绝？

再者，你师尊无心于宗主之位。

而我师尊与练落联手，说不准那一天，他们之中谁就成了宗主。

那个时候，我与你之间，谁更惨还另当别论。

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也不需要你可怜我！”

花弄影一把推开门。

“对不起。”

她仿佛听不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头也不回地离开。

赵曦月望着那扇关闭的门，心中五味杂陈。

同情是有的，但说可怜还谈不上。

她只是讨厌练落的行为，不自觉地想帮陈小花。

然而，若非她能真的杀了练落，她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最多也不过是心理安慰。还安慰的是自己，并非陈小花。

“若是我再强一点就好了。”她轻声自语。

可金针封穴再如何厉害，都无法让她在一夜之间成为宗师。

练落虽算不上宗师，却也算得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想变强？不如拜本座为师，如何？”

不知何时，窗户已悄然打开。

银色月光洒入室内，伴随着轻柔的夜风，窗外盛开的桃树枝梢轻轻晃动，片片花瓣在空中翩翩起舞，宛如一场无声的花雨。

窗台上，谢渊屈膝而坐，衣袍轻扬，潇洒肆意。

“你怎么进来的？”

赵曦月一挥手，床榻两边的纱帘顺势落下。

“本座想去的地方，天下何人能拦？”

说得好想你五年前不是受伤逃跑一样。

赵曦月懒得和他争辩。

“挨打之人还有闲心关怀打你之人，偏偏人家还不领情，你确实该好好反省一下。人呐，没有希望也就算了，你偏要给她希望，却又一次次让她失望，这种行为着实伪善。”

谢渊一番感叹。

“你既非我师尊，又非我父兄，说教还是省省吧。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五年前，你对本座尚算尊重，没想到五年后就这么不怕死了。”

谢渊从窗台跃下，走到小桌边，到了一杯茶。

“我不是——”

赵曦月刚想否认，就被对方打断。

“一个人的脸可以改变，但是她的行为，她的思想却很难改变。

像你这样的人，合欢宗不可能再出第二个了。

你尽管否认，但本座只相信自己看见的，听见的。”

谢渊握着茶杯看了片刻，像是在观察什么。

而后，他的手轻轻一甩，茶水泼出，穿过纱帘，洒在了赵曦月的背上。

赵曦月知道他脑子有问题，却无论如何都料不到他现在的行为。

虽然是冷水，但是溅到伤口仍然会让人感到痛。

她虽然没有哼叫出声，但是身体却不自觉地地颤抖了一下。

“你似乎对痛觉很敏感。”

谢渊将茶杯放回桌面上，施施然坐下。

赵曦月心中一凛。

“五年前，是本座错了。”谢渊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秦瑶对你施以金针封穴之时，应该给你服用了紫芝仙苓，她确实没有在利用你，只是以你的体质，紫芝仙苓只能抵消一部分痛感。

你知道，这世上，拥有这种体质，最有名的人是谁吗？

——焱氏皇族。

偏偏你又说，若本座支持卢涣漳，愿予一桩天大的好处。

财富、秘籍，让人不得不联想起传说中焱氏皇族的宝藏。”

至此，所有不解之处都成了闭环。

谢渊摇摇头，“就是本座心肠好，不然，你要是遇上其他人，早把你吊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宝藏下落了。”

此时的赵曦月再一次感受到谢渊的可怕。

此人只是凭则有些蛛丝马迹，便能将所有的事件还原到这样的程度！

除了穿越这一点他猜不到，其他基本大差不差。

想起穿越，她心中涌起一股怨愤：穿来前十八岁，穿来后失忆到十八岁，多出的十八年对她整个人的阅历毫无帮助。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追着我不放的原因。”

这下终于说得通了。

谢渊微微一笑，摊开双手，戏谑道，“不然呢？难不成你自恋地因为本座一直追着你是爱在心中口难开？”

“我心智尚无缺损。”

话既然都说到这里，赵曦月觉得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当初说的是八年，现在只过了五年。”

谢渊：“不是本座等不起。只是，一来怕你后悔，二来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毕竟以你现在的行事之法，看着就短命啊。”

“合欢宗江河日下，保不了你，不如改投我玄天宗。”

“我倒是从来不知道谢宗主如此好为人师。”

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想就近监视我。

不过，谢渊对宝藏那么感兴趣，很奇怪啊。

虽说人不会嫌钱多，但玄天宗的家底与合欢、无相两宗相比，丰厚得让人垂涎三尺。

相传谢渊是贵族后裔，毕竟旧时王谢堂前燕，谢氏在百年前可是大族，即使没落了，但是烂船也有三分钉，更何况曾经鼎盛至极的贵族。

所以，他是对秘籍感兴趣。

比较焱氏皇族尽出武痴，权掌天下之时，更是利用身份自便搜集了不少武林秘籍。

难道——

“三宗的秘籍合起来，也办法解决你走火入魔的问题。”

赵曦月肯定道。

“青青真是聪慧。若不是你心系天下——”

说到此处，谢渊嘲讽一笑。

“不希望本座死了，影响卢涣漳的帝位，我定要将你灭口。”

“你不用嘲讽我，我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很伟大。

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心安。”

明明知道会死那么多人，却什么也不做，她怕自己晚上睡不着觉。

所以说她伪善，似乎也没什么错。

她的善本质是为了自己，而非他人。

“倒是你，别先死了才是。”

“区区天罡七星阵，本座还不看在眼里。”

谢渊在两宗都安插了探子，对合谋一事早已知情。

“不过，你可别参与其中，若是一个不小心，错手杀了你，本座倒要后悔莫及。

算了，为了以防万一——”

谢渊欺身上前，轻飘飘击出一掌，如柳絮散落，轻盈无力，但赵曦月身处其中，感受到的却是宛如大江决堤般汹涌澎湃的气浪。

她迅速拉过床单裹住自己，而后快猛地伸出右手，五指微曲，轻轻一捏，姿态似摘下一朵虚无缥缈的花。周围的空气为之一震，数缕如丝线般绵密的气流应运而生，缓缓地将谢渊那凝聚的掌力化解于无形。

“拈花掌练得不错。”谢渊饶富兴致，划掌为指，轻轻一弹，如同点水蜻蜓般触碰虚空。

瞬息之间，那些原本渐渐散去的气流竟奇迹般地重聚，形成了更为凝练的一道劲风，带着更迅猛的速度卷土重来，直逼赵曦月而来。

纱帘在气流的汹涌冲击下率先不堪重负，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细条，在空气中飘荡。

赵曦月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功力，试图抵御这道如刀锋般的劲风。

然而，谢渊的修为不仅在于时间上的积累，更在于他作为宗师对武道精髓的深刻与掌控。

“噗——”

赵曦月胸中一痛，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最终无力地落在床榻上。

“唉，你若是乖一点，答应本座一同离开，就不用受次苦楚。”

谢渊轻叹一声，缓步上前，隔着床单连点她几处大穴，而后将她卷入被褥之中，一把抱起。

“如今结果还不是一样？真是自讨苦吃。”

元旦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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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