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浒]岁星临世 第52章 肆拾

翌日，你女扮男装和史进一同潜入了东平城内。

李家的宅院倒也好找，你们一路寻过去，开门的是个婆子。史进一口一个‘妈妈’叫的亲热，又是报名又是摘帽，不料人家还是一脸敌意，死活没想起来他这号人物。

完了，你现在开始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了。

见状，史进‘灵机一动’，当即想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妙计————

脱！

衣！！

服！！！

你：………… – _ –

我没有我不是跟他不是一伙儿的我不认识他我跟他没关系（当场断绝关系）

不是，咱就是说谁家好人一上来就当街脱衣服啊？！！＼(`Δ’)／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李妈妈。但让你没想到的是，她还真凭借史进胸口的纹身认出了他，立马换上一副笑模样将你们迎进去。

这种荒唐的相认方法真是闻所未闻，实在是让你大开眼界。

路上你拍了拍史进，揶揄地瞥了眼他胸口，低声道：“听曲儿？吃酒？～”

某人老脸一红，刚要辩解又被你一个‘我懂’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史进看着你施施然进屋的背影，感觉心情复杂之余，还有些愕然。

史进：她说她懂？她怎么懂的？她怎地能懂？！

李瑞兰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目含秋水，弱柳扶风，惹人怜爱。

厅角供着一尊菩萨，香火袅袅，不染尘埃，想是有人常擦拭清理。

史进笑容满面，搭手行礼：“姐姐，一向可好？”

不知是李妈妈提前告知，还是那李瑞兰确有印象，倒是不多时便认出了史进的身份。

至于你——

“在下姓宋，单名一个清字，向姐姐问安。”

史进闻言瞥你一眼，险些没笑出声。

（铁扇子：风评被害！＼(`Δ’)／）

没法子，反正小哥也不在，你就暂借他名字一用喽～

李瑞兰怎地也算阅人无数，如何能看不出你是个女儿家？

但你也无所谓了，她知不知道的都无甚差别，能在外掩人耳目就好。

“我还差人打听过你，可一直没你的消息。前些日子我才听说你在梁山做了大王，官府出榜说要捉拿你，此事当真？”

你：提取关键句——李瑞兰知晓史进上了梁山。

得，这下你们就是想隐瞒身份也不成了。

“不瞒姐姐，史进确实在梁山不假，只是这大王不曾当得。”

出乎意料，李瑞兰并未显出什么惊慌的神情。待屏退李妈妈后，史进一股脑将你们要来当细作的事都说了出来，你在旁边悄悄踢了他好几下都无济于事，恨不能直接把鞋拍他脸上。

李瑞兰听罢只说自己早已从良，如今只想在家中潜心拜佛，叫你们莫要将她牵扯进来。

事到如此，史进直接拿出你们带来的一包金银珠宝，权当做这几日的房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圣人明言果然不虚，方才还有几分疏离之态的李瑞兰立刻换上一副亲切的笑模样，欢欢喜喜将你们留下，又拿出好酒好肉招待。

再说史进那个心大的，酒足饭饱后回去倒头就睡，鼾声大的你在隔壁都能听见。

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那母女二人有问题。

要知道窝藏贼寇是掉脑袋的营生，那李瑞兰却应的倒快，不知是真念着那虚无缥缈的旧情，还是看在金银的面子上保密。

可你转念一想，像这样的行院人家不知坑过多少人，千百人都坑了，还差你们这两个？不是你非要一棒子打死，只是像李师师那般的实在少之又少，更何况那老鸨……

你烦躁地坐起身，决定还是去看看她二人的动静再说。

谁知不看不要紧，你这一看，却正好瞧见那李妈妈鬼鬼祟祟从侧门离府，去向不明。

你当即心道不好，急忙将睡得正香的史进揪起，连拖带拽地翻墙逃离。

最后果然不出你所料，你二人离开还不到一刻钟，官兵就迅速包围了李府。亏得你们动作快，不然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程太守下令全城捉拿你二人，又贴了画像在大街小巷，誓要让你们无处藏身。

你倒好说，直接换回女装再稍加装饰，便也就认不出了。就是那史大郎……

你看着坐在稻草堆里美滋滋吃烧鸡的某人，不由仰天长叹。

原来吃好睡好加心大也是一种天赋啊……

史进扯下来一个鸡腿递给你：“这烧鸡可真香啊！妹子你尝尝。”

你现在根本就是食之无味，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

“我吃过了，哥哥你吃吧。”

此时此刻，史进跟个傻子一样吃得满嘴流油，你坐在旁边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若有所思。

你这几日在城里乱逛折打听消息，倒也探出点儿东西来。

那董平是程太守的义子，好像还对程小姐有意，曾多次提亲求娶，程太守却屡屡拒绝，原因不明。

今早董平带兵应战梁山吃了败仗，也不见人回来，估计是又被自家哥哥拉去做思想洗礼了。

啧啧啧，怕是等那双枪将再度返城，就要变成自家兄弟喽～

如你所料，梁山第二日就带着人马杀回来，直取东平府。

史进终于不必再躲躲藏藏，臭着一身衣服一刀一个，往李府去找那对母女算账。

你先一步摸进程府，本想捉了程太守，谁料七拐八拐不知进了哪处院子。

旁边屋内忽传来‘砰！’一声，似是桌凳翻倒，吓得你心头一颤。你寻声推门而入，所见场景更是直接将心揪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一衣着不凡的女子吊在房梁上，脚下是踢翻的凳子。此刻她正痛苦挣扎，眼见着就要断了气。

你赶紧手忙脚乱地将她救下，又是把脉又是倒水，还得提防着她一时想不开去撞柱子，简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姑娘啊，这大好年华的，有什么事想不开偏得寻死？”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有天大的难处，咱也不能走这绝路啊！”

“你莫怕，梁山好汉就算是攻城也绝不侵扰百姓，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在这儿叭叭叭不厌其烦说了一堆，那姑娘却还是哭的梨花带雨。万般无奈之际有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冲进来，抱着姑娘就是一通哀嚎。

得，现在变成二重奏了。

好在她主仆二人哭虽哭，却也能说出点儿有用的消息。你这才知道寻死的正是程太守亲女——程婉儿，而另一人便是她的贴身丫鬟春香。

程婉儿寻死不为别的，一是因着梁山攻城，唯恐受辱，不如以死明志。二来则是因为……

“所以程太守先杀了董平的父母，然后又收董平为义子？这也是他一直不同意你们婚事的原因？？！Σ(￣ロ￣lll)”

天老爷呀

这故事可比话本子精彩多了……

估计董平能被梁山劝降，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了。

“此事虽是……确实……”你咂咂嘴，思索片刻后才道，“不管咋说，那都是你父亲做下的孽，与你何干？”

“父债子偿，如何与我无干？”程婉儿双眼红肿，面色憔悴，神情痛苦，“将军定是要报杀父之仇的，若真如此，我们又如何……”

话音未落，她又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你见状挠挠头，一时也没了主意。

你这人，机灵鬼主意一堆，偏偏对于这男女之情的事儿笨的出奇，所有经验都来源于话本子上的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可是那上面也没这么狗血错综复杂的关系啊！

不时有几个官兵和喽啰前来，都被你打退或喝退了。你转头看着屋内依偎在一起的主仆二人，不由轻声叹息。

“婉儿姐姐，你跟董将军之间确实……嗯……比较难说……”

“但是！先不说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就算你要和他一刀两断、子偿父债，却也得先见一面，将话都摆在明面上，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个清楚不是？姐姐这一脖子不明不白地吊死，又能落得什么？阴阳相隔，徒留有情人伤心。”

“总之，事情还没到非死不可的绝路。这样，姐姐你先跟我去见董将军，待说明白后若还是想……”你心一横，道，“到时我绝不阻拦！如何？”

主仆二人挂着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红肿眼睛对视一眼，思索半晌后终是觉得你这话有几分道理，便同意与你去见董平。

你顿时眉开眼笑：“诶呦这就对喽！”

话音未落，一道焦急且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传过来：

“婉儿？婉儿！婉儿你在哪儿？！！”

无人得见处你默默翻了个白眼。

问问问，挺大个嗓门儿就知道扯着嗓子问。

你再来晚点媳妇儿都没了！

东平府一役大获全胜，梁山开仓放粮，救济百姓，随后装整上车，班师回山。

那程太守也是恶有恶报。董平与程婉儿见面后互诉衷肠，本来前者都勉强答应要留那老匹夫一命，不料程太守破城之时竟撇下家小独自逃命，不知被谁直接砍死在街上。

事到如今，前仇就算了结。春香忠心，不愿离去，便与程婉儿一起跟着董平上了梁山。

再说卢俊义围攻东昌府十数日，却因一个叫‘没羽箭张清’的而耽搁不前，特派白胜来宋江处求援，故而你们又转头赶赴东昌府。

张清虎-骑出身，善会飞石打人，百发百中。又有两名副将花项虎龚旺与中箭虎丁得孙相助，勇猛异常。

两军对战之际你遥遥相看，只见那人头巾茜缨，狼腰彪形；雕鞍侧坐，玉勒马迎。葵花宝镫，振响铜铃；锦袋飞石，流星穿梭。

端的是鲜衣怒马，少年英豪。

更奇的是那人一手飞石出神入化，竟连打梁山一十五员大将，又捉了刘唐去。你们虽擒获龚旺和丁得孙，却不觉欣喜，反倒认为折了士气。最终还是智多星使得妙计，以粮草为引，水军压后，于水中擒了那没羽箭。

大帐内，你瞧着白日威风八面的张虎-骑如今却成了一个落汤鸡，虽与他同为旱鸭子，却也不免暗自憋笑。

不可一世的张清当然不服，吴用和宋江见状直接开始一唱一和：

“公明哥哥，张清兄弟要是这么想，咱们可就不要留他了。”

“嗯！既然无心，留也无用。”

“哥哥！公明哥哥！”谁料半路跳出个阮小七，两手一张拦在当间，“公明哥哥这话说的可不对呀！这厮打伤了咱们好多兄弟，又让咱们损失了那么多粮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他。既留下无用，杀了便是嘛！”

“小七这话说得就小气了。”

见自家哥哥此刻说话还有心思押韵，你这笑马上就要绷不住了。

阮小七还欲争辩，你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后者直接就地息了声。

“不仅要放，还得给张虎-骑换身干爽的衣物才好。”

你笑眯眯地朝张清走近几分，后者感觉自己莫名看见了一只小狐狸。

“只是素闻张虎-骑和那刘太守不和，今夜回去免不了吵上一架。希望虎-骑战场上的好口齿可不要私下里便蔫了，定要吵赢才好啊～”

“你！”

张清被你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愤拂袖离去。

你这儿正得意呢，身后吴用就给了你一羽扇。

你：…… – _ –

第一万次后悔给他做了这么个凶器啊啊啊啊啊啊！！！＼(`Δ’)／

既是离间计，光靠一擒一放和吵架怎么能够？燕青翌日一早便领命进城，扮作货郎去‘偶遇’张清。

过程如何你不得而知，但你相信靠那浪子的三寸不烂之舌，张清就是块顽石也能给他撬松带回来。

果然，当日天刚擦黑，兴高采烈的燕青就带着满脸黑线的张清回了大营。

谁料前日还求贤若渴的宋江今日却冷了脸，不予理睬不说，还叫张清只做个林冲帐下的小小马弓手。若非燕青好言相劝，张清就要气得自尽了。

翌日一早，张清匆匆提枪要去邻县救自家父母，却见你和一个不相熟却英武非常的男子，领着一队人马悠悠而来。

“呦，这不是张虎-骑吗？怎得不再多睡一会儿，起这么早啊？”

张清瞪你一眼便要离去，又被后面追来的燕青一把拉住。

你们梁山这一个两个的，都要把他烦死了！＼(`Δ’)／

“张虎-骑可是要去接父母啊？”你不觉怠慢，翻身下后还笑脸相迎，朝身后那辆马车遥遥一指，“你瞧，那是谁？”

你与卢俊义彻夜未归，正是忙着去邻县救下张家父母。如今看来不早不晚，正好赶上。

团聚过后张清便来谢你们，却被卢俊义婉拒：“这都是公明哥哥的主意，虎-骑若是要谢，便去谢公明哥哥吧。”

在张清临走前，你走近几分专门气他：“诶对了，不知虎-骑那晚和刘太守吵架，胜负如何啊？～”

“…………”

你若不是个姑娘家，张清那沙包大的拳头估计就落你脸上了。

张清瞪你一眼，又气鼓鼓地转身离开，引得你笑意更甚。

“主人，小幺，你们有所不知。昨天我把张清兄弟拉回来的时候，公明哥哥对他理都不理，还说让他去顶替小小马弓手之职，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看的只是表面。张清年少轻狂，锋锐过盛，如果不经过打磨，恐怕很难安稳。所以啊，搓搓他的锐气也就好啦。”

末了卢俊义又撂下一句：“小乙啊，当初你不也是如此吗？”

嗯？？？

你本身因为一夜没睡而有些迷糊，闻得此言倒是立马来了精神。

“有故事啊？～～”你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卢燕二人，兴致勃勃，“怎么个事儿？员外给我讲讲呗？～”

卢俊义立马配合地开口：“啧，小幺你是不知道，当时小乙他……”

“主人！！！Σ(￣ロ￣lll)”

燕青急得差点儿没跳起来，赶紧拦下卢俊义的后话，同时揽着你往里走。

“妹妹昨夜辛苦一宿，饿了吧？快跟我去吃些东西。”

“我不吃东西，我要听员外讲故事！”

“没故事没故事！我给你吹箫给你说更有趣的行不行？走走走……”

卢俊义看着你二人打闹嬉笑的背影，慢慢露出一个老父亲的欣慰笑容。

宋公明胸襟宽广、洞悉人才，叫他敬服。如今两府之事已毕，想来这第二把交椅之事也无需再令他为难了。

功名利禄如云烟，卢俊义本无争位之心，如今尘埃落定，他终能松下这口气了。

彼时秋高气爽，风轻云淡。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顿觉身心俱畅。

大雁南归

你们，也该启程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