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莫问前程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五条悟翻看着那些在他看来十分无聊的书本，他年幼时也曾经跟着那群老头子们学过好几年，不过自从他出来上了高专，这些东西早就被他扔在了九霄云外，而今再度翻看，依旧觉得不感兴趣。

“什么呀。”他猛地合上书页，一脸沉痛，“为什么桧千代会喜欢看这些啊。”

像他这种年纪的孩子，难道不应该是喜欢玩闹的时候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发现跟自家儿子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五条悟感到一阵伤心。

都怪藤原师辅。

五条悟抱怨的想，要不是他乐此不疲的送，桧千代怎么会一天天抱着书本，连理都不理他了。

至于现在，他坐在晃晃悠悠的车里，正从京都赶往下总国。

而且还是秘密出行。

“大人，那些书，不都是京都贵族们最为推崇的吗？”

健太郎看着五条悟独自生闷气，有些不理解，明明是被所有上层人士所信奉为宝典的东西，少主喜欢本应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怎么大人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桧千代沉迷这些，可是连他父亲我都排在这些东西的后面啦！”五条悟举着自己刚从书商那里淘来的一本，大声抱怨，“我竟然还不如一本书重要啊。”

然后嘟嘟囔囔的，感觉超级委屈，一想到自己离开的时候，桧千代居然还怀抱着之前从藤原师辅那里得来的珍本不撒手，五条悟就觉得十分不爽，“给他做纸鸢，带他去后山玩耍，还有为他做竹蜻蜓的人，那可都是我，居然比不上藤原师辅送来的书。”

健太郎忍俊不禁，大人还是这么孩子气啊。

“少主明明很重视大人的。”健太郎试图替自家少主挽回一点父爱，也顺带需要安慰一下这位自己把自己脑补的伤透了心的老父亲，“大人过寿的时候，不是得到了一件漆器吗？”

五条悟回想了一下，那时候他确实收到过一件十分精美的漆器，那漆器看起来十分独特，看得出来制作这件漆器的主人十分用心，说不定还是出自京都哪个名家之手。

他是出生在大家族的，纵然对于那些老掉渣的东西嗤之以鼻，可是对于那些审美艺术品的品鉴，他自认还是有几分水平的。

不过那东西，不是安倍晴明前来聚会的时候带过来的吗？

五条悟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是啊，那件漆器，不是晴明带来的吗？”

听了这话，健太郎笑了，“那件漆器可是少主专门请托京都里有头有脸的漆器匠制作的。而且那上面的题字是少主亲自刻上去的。”

“嗯？”五条悟本来软趴趴的身子瞬间僵直，一脸不可思议，他看着健太郎笑脸，“桧千代刻上去的？”

他认真的想了想，桧千代才四岁，哪里来的本事能把字题上去？

“对啊，大家都吃了一惊呢。”

健太郎感慨，一边驾着牛车一边道，而就此听了一路的几个武斗派式神也故作高深的沉默着。

“他怎么刻上去的？”

五条悟还记得那首题在漆器上的诗，字的颜色是鎏金的，而且看内容，明显就是一首祝词嘛。

万里汀沙不尽数，祈君寿数如沙数，千岁尤未足。

这是一首贺歌，就刻在那件漆器上。

五条悟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生日礼物，心里还怪新奇，毕竟过去生日的时候，五条家也只是大搞宴席，然后邀请一些和家族来往密切的人或其他家族，说是为他过生日，但更多的像是商业洽谈，谈论的尽是一些有关于合作的事情。

期间会收到其他来拜访的个人或家族送来的价值不菲的玉石瓷器，但像这般专门为生日而送的礼物，倒是头一遭。

健太郎笑着看着五条悟，“大家本以为少主会把东西亲自交给您，没想到您生日当天，居然是晴明大人送了过来。”

“那你们为什么都不说出来？”

式神们也终于憋不住了，尤其是广利，他可憋了很久了，“当时小僧特意去询问少主，少主则说想要知道大人您究竟会不会怀疑，没想到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大人您居然真的一点都没多想啊。”

“那件漆器那么精美，上面的字也不像是一个四岁孩子刻下的啊。”五条悟叹息，脑子里回想那些字，真的是让人惊叹的天赋，难怪那些贵族们看他的眼神又爱又恨的，平日里他更多的是将关注点放在了桧千代的修行上，倒是忽略了他的文化课，“好吧，这倒是我的粗心了，回去的时候可要好好补偿一下桧千代才好。”

五条悟的优点就是立刻承认错误，从不拖沓推诿。

虽然他觉得桧千代也不在乎，对方大概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吧？

不过实在是，哪家小孩才四岁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啊，果然是因为受到神明垂怜出生的孩子吗？

五条悟就算再没有常识，也知道四岁孩子天才到这个水平的，简直是超级罕见，估计搁在他原先那个时代，都是可以被国家重点培养，上新闻的事了。

五条悟忍不住心里想。

等等。

五条悟瞪大了眼睛，猛地转头环视这群家伙，他终于意识到心里那股极其违和的事情是什么了，“你们居然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真是无法想象，他本来还以为那孩子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居然是个狐狸，好吧，大概他自己也有些迟钝的原因在里面。但是！这都不是借口！

回去之后可是要好好教训安倍晴明那个狐狸，居然和他四岁的儿子沆瀣一气来糊弄他这个前辈。他敢肯定当桧千代找上去的时候，安倍晴明绝对是兴致勃勃的就参与了进去，甚至在里面也出了不少主意吧。

被一一看过去的人和式神通通心虚的错开眼，“这，这不是少主命令我们…要保密嘛。”

“对啊对啊。”

“我们也不想啊，可是少主真的给的很多啊。”

没想到听完之后的五条悟更加炸毛了，“你们居然还收了贿赂！”

说漏嘴的四留合猛地闭上嘴巴，面对同僚们灼烧的视线，再不敢吭声。

虽然这事感觉确实不太厚道，看可毕竟对五条悟并没有什么伤害，大家也就都乐意参与一下。

“他给了你们什么啊？”五条悟恼怒，可恶，这群家伙，虽然桧千代是他儿子，这些家伙是他的式神，可是，哇，真的，桧千代居然将这些式神们吃的死死地。

想着想着，他突然噗嗤的笑了出来，本就只是抱怨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转换成了不愧是我儿子的自豪感。

式神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就一会儿功夫，刚刚还横眉怒目的大人就笑了出来。

这让式神们一个个更加战战兢兢起来。

“好吧好吧。”五条悟反而浑不在意起来，他现在更加在意的是那首贺歌到底是谁写的。

“贺歌呢，又出自谁的手笔？”

健太郎回答他，“也是少主。”

五条悟有些没反应过来似的眨了眨眼睛，“真的假的？”

才四岁啊。

他小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天才啊。

完蛋，他儿子以后不会变成一个大诗人吧？

健太郎看着五条悟这样，忍不住把自家少主的底细抖了个一干二净。毕竟严格来说，五条悟才是他的主人嘛，“所以藤原大人才热衷于培养少主。”

五条悟长叹口气，“好吧，就连师辅也知道啊，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倒是个人小鬼大的麻烦小子。

五条悟有些麻木的想，这种感觉，他只在第一次知道悠仁吞了宿傩手指的时候才会这么惊讶吧。

贺歌是存在的，是在《古今和歌集》里翻找出来的，不过作者不详，用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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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