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路过人间 第19章 第 19 章

夜晚的加拉格家依旧混乱不堪。电视的音量开得过大，利亚姆在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卡尔正兴致勃勃地念叨着一些绝对不合法的计划，菲奥娜在收拾东西，利普坐在餐桌前，一边喝啤酒一边翻着社区大学的课表，黛比则窝在角落里吃剩下的外卖披萨。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沉重、急促，带着某种熟悉的节奏。菲奥娜皱了皱眉，随口喊道：“卡尔，去开门。”

卡尔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一边嘟囔着“我又不是你们的狗”，一边拖着步子走到门口。可就在拉开门的瞬间，他整个人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见了鬼。

“Surprise, bitch.”站在门外的人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带着惯有的痞气和挑衅。米奇·米尔科维奇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深色夹克，脸上带着一点风尘仆仆的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咄咄逼人，带着某种刻意的轻松。

屋子里瞬间陷入短暂的死寂。

利普的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抬起，眉毛紧皱，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导致眼花。菲奥娜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皱着眉盯着米奇，眼神从惊讶迅速转变为警觉和愤怒。黛比张大了嘴巴，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Holy **.”利普低声骂道，“你怎么出来的？”

“刑满释放？”米奇耸耸肩，显然不打算在门口解释太多，“你们他妈的让我站在门外冻死吗？”

卡尔一脸兴奋地把他让进来，仿佛见到老朋友回归，但菲奥娜的脸色明显阴沉：“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

“——在监狱里？”米奇挑眉，“确实，不过事情有变。”

他说着踏进客厅，环视了一圈熟悉又陌生的屋子，然后把目光落在伊恩身上。

伊恩一直没说话。他坐在沙发扶手上，手里的啤酒瓶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微妙得难以捉摸。米奇的目光里带着一点探寻，似乎在等伊恩先开口。但伊恩只是缓缓站起身，走近两步，盯着米奇，声音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米奇耸耸肩，嘴角的笑容带着点玩世不恭：“你知道的，我在那地方可是相当受欢迎。狱警们爱我，律师们爱我，连铁门都他妈的舍不得关住我。”

菲奥娜冷笑了一声：“别扯淡，米奇。你越狱了，对吧？”

米奇摊开手，像是无辜地承认：“从技术上来讲，是的。但这不重要。”

“当然重要。”利普插话，语气比菲奥娜更直接，“你现在被通缉了？还他妈跑回来干嘛？”

米奇轻哼了一声，随意地靠在墙上：“放松点，利普。我又不是回来抢你们家的电视机。”

屋里的气氛微妙地僵住了。没人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卡尔的表情像是看见了英雄归来，黛比则有些犹豫地看看米奇，又看看伊恩，表情复杂。

米奇的目光重新落回伊恩身上，眼神里有着别人无法察觉的情绪：“嘿，红毛。”

伊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没有接话。

米奇歪了歪头，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点试探：“想我了吗？”

空气像是瞬间冻结了一秒。利普和菲奥娜的表情明显写着“这混蛋又来了”，卡尔则一脸八卦地看向伊恩，等着他的反应。

伊恩终于开口了：“你不该回来的。”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下意识的警告，又像是在克制情绪。

“这就是你对我的欢迎？”米奇挑眉，“X，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你也不是个越狱逃犯。”伊恩迎上他的目光，深色的眼眸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两人对视了几秒，周围人的存在仿佛都变得模糊不清。米奇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撇了撇嘴角，把话吞了回去。

“我需要找个地方待一晚。”他换了个话题，“你们这儿总不至于赶我出去吧？”

“我们当然不会——”卡尔刚要回答，就被菲奥娜打断，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冷：“X，你疯了？他不能留在这儿，警察随时可能找上门！”

“别这么冷血，菲奥娜。”米奇笑了一下，“我可是你们的老朋友。”

菲奥娜咬了咬牙，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但还没等她开口，伊恩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屋里聊。”

他转身往楼上走去，没有再看米奇一眼。但米奇的嘴角扬了扬，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跟着伊恩往楼上走去，留下其他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黛比盯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她沉吟了一秒，飞快地给玛丽安编辑了一条短信：

“FYI，米奇回来了。”

她盯着屏幕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越狱的那种回来了。”

几秒钟后，短信显示“已送达”。

黛比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下，继续吃外卖。

......

楼上，伊恩推开房门，率先走进去，随手把啤酒瓶放在书桌上，身体靠着柜子，双臂交叉在胸前，看着紧随其后的米奇。

米奇关上门，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嘴角带着熟悉的嘲弄：“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他随手在伊恩床上坐下，一副熟稔的样子，甚至像以前那样抬手拍了拍床垫，“这破床还没塌？”

伊恩没接话，目光冷冷地盯着他，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他的声音沉下来，“你到底是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

“我不是说了吗？越狱。”米奇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别露出这种表情，红毛，不然我都要以为你是在担心我了。”

“你他妈的确实让我担心。”伊恩咬紧牙关，胸口起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回芝加哥有多危险？警察随时可能找上门，你让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米奇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你为什么要管？伊恩，我都已经不是你男朋友了。”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紧绷起来，沉默蔓延得令人窒息。

伊恩的指尖微微收紧，他的眼神动了动，似乎有片刻的迟疑，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没让自己回应这句话。

米奇看着他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他仰头靠在墙上，目光随意地在房间里游移，像是在找点什么可以缓解气氛的东西。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伊恩的床头柜上，表情微妙地顿住了。

那是一张合影，伊恩的脸被截了一半，但依然能从那半张脸上看出轻松的笑意，旁边是一个陌生的女孩，笑容温和，有如三月的阳光。

伊恩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视线落到那张照片上，那天玛丽安在跳蚤市场淘来个还能用的拍立得，拉着他拍了好几张。可惜他不太会操作，草草按下快门，于是他们的第一张合影就成了这个模样——一个不太成功的“摄影事故”。

玛丽安拒绝让这张残缺的照片加入她的天才影集，于是伊恩就顺手把它带了回来。

现在，照片就这么摆在他的床头柜上，而米奇正盯着它看，眼神复杂。

“所以，你现在有新女友了？”米奇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伊恩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

“她是谁？”米奇挑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打量，“你的新室友？新朋友？还是新——”

“玛丽安。”伊恩打断了他，语气有一瞬间的停顿，才补充道：“她是我女朋友。”

米奇盯着他，眼神微妙地变了变。

房间里又一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然后，米奇嗤笑了一声。

“你在逗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点不屑，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你他妈的跟个姑娘在一起？”

“这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伊恩皱眉，语气下意识地防御。

“不是一回事？”米奇重复了一遍，语调轻飘飘的，像是在咀嚼这个词的含义。他忽然笑了一下，带着熟悉的痞气和嘲弄，“我他妈为了跟你在一起，被我爸打得半死，被人用刀顶着脖子，被关进监狱，结果你现在跟个女人谈恋爱，来跟我说这不是一回事？”

伊恩的下巴绷紧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烦躁：“米奇，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他妈的哪样？”米奇语速加快，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你是突然决定你喜欢女人了？还是你发现和她在一起更轻松？她不用你拼了命去保护，也不会因为你他妈的被揍到骨折？嗯？”

伊恩被这话刺得狠狠皱起眉头，胸口起伏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强迫自己冷静：“这跟你没关系，米奇。”

“跟我没关系？”米奇冷笑了一声，“那是当然。你现在过得挺爽的，工作、房间、女朋友，生活他妈的很完美，不是吗？”

“X，你到底想说什么？”伊恩终于忍不住爆发，声音拔高了一些。

“我想说什么？”米奇逼近一步，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伊恩，“我他妈越狱回来，不是为了看你跟个女人打情骂俏的。”

空气像是瞬间冻结了一样，两人对峙着，谁都没有退让。

几秒后，米奇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冷笑了一声，语气变得讽刺：“行吧，伊恩·加拉格。你总是这样，不是吗？说放下就放下，说离开就离开。你连头都不带回的。”

伊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想反驳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米奇抬起手，食指敲了敲照片的玻璃边框，轻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伊恩没回答。

米奇耸耸肩，嘴角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算了，随便你。我他妈也不是来祝福你们的。”

他的语气又带上了漫不经心的调调：“不过我需要点帮忙，红毛。我不会在这儿久留，但暂时需要个落脚点。”

伊恩沉默了一瞬，最终低声道：“你不能留太久。”

“当然。”米奇把外套扔到一边，理了理领子，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毕竟你现在可是个正经人，有新生活了，对吧？”

伊恩没再接话，手指却在裤缝上不安地摩挲着。

米奇看着他的反应，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行了，聊点正事，今晚我睡哪儿？”他恢复了一贯的随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还是说，你的小女友会来找你？我要躲进衣柜里吗？”

伊恩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米奇笑了，带着一点熟悉的痞气，但这次的笑容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意味。他懒散地往后一倒，直接躺在伊恩的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轻哼了一声：“我先睡一觉，明天的事——”他意味不明地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侧了侧头，看向伊恩，“明天再说。”

伊恩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像是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但米奇只是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呼吸绵长，仿佛真的打算睡觉了。

最终，伊恩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关掉了灯，黑暗慢慢吞没了整个房间，只有窗外零星的街灯映在墙上，投下微弱的光。

......

另一个房间里，上下眼皮打架的黛比终于收到了玛丽安的回复：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在加拉格家藏了一个小眼线呀？”

黛比嘿嘿一笑，迅速敲下回复：“我是自愿投奔你的！姐姐，我支持你！”

“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在屏幕上闪烁了良久，新信息才最终跳了出来：一颗小小的爱心。

黛比眨了眨眼，盯着那颗心看了一会儿，随即轻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点得意的笑意。她把手机丢到枕边，心满意足地钻进被窝。

FYI=For your information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